第52章 (51)
乎,甚至張岚說着那些話的時候,她還能自欺欺人的以為她是想報複。但當賤種兩個字從聶駿望的嘴裏說出來的時候,她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到了最後,腿一軟,直接跌到在地。
這不是真的。
眼見着幸福就在前方,眼見着她所想要的一切就要到手。但就在她以為她要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的時候,一切都毀了,毀得徹徹底底,讓她沒辦法翻身。
沒有體會過近在眼前的滋味,也許她還不會這麽絕望。
“聶合歡……”不斷念叨着這三個字,到了最後,就成了嗜血的詛咒,“聶合歡,你為什麽要來破壞我的幸福!你為什麽要毀掉我的人生,為什麽要讓我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從小到大,衆人只知道聶家大小姐,卻從來沒有聽說過聶家二小姐。她是聶家的驕傲,是爺爺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只有她可以獲得他的注意,只有她能得到他的稱贊。
她天資聰穎,更得爺爺親自教導,從小就肩負着聶家的未來,是聶家未來的家主,是聶氏集團的繼承人。她擁有着他們可望而不可及的鮮花和掌聲,她是上天的寵兒。
而他們其他人呢?只能躲在暗處,嫉妒的看着她擁有他們想都不敢想的東西。
憑什麽?
她也是爺爺的孫女,也是聶家的女兒。論容貌才情,她根本不輸她!只要給她一個機會,她完全可以闖出不輸于她的一片天。可是,沒人願意給她機會。她只能暗戳戳的躲在暗處,嫉妒的看着她,然後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永遠都那麽淡然懂事。
這樣也就罷了,她無所謂。可是,可是為什麽和他訂下婚約的人也是她?!那是自己藏在心底的少年,是自己曾經偷偷幻想過的王子,是她發誓要嫁的人!
沒有人知道,在得知他們兩人身上有婚約的時候,她待在自己的房間哭了多少天。而得知她被趕出聶家的時候,她有多狂喜。
她終于擺脫了她,終于不用被她的光芒所籠罩,終于不用再躲在陰暗的角落,看着她享受陽光。就在她以為人生的軌跡會朝着好的方向走,自己遲早有一天會拿下他的時候,她又回來了,而且還是那麽讓人措不及防。
她竟然成了聶家家主,還跟外面的男人結婚!她當着他們的面親熱,還對自己視為珍寶的男人冷嘲熱諷。
明明是她先做錯,憑什麽她還可以擺出一副理直氣壯、高高在上的模樣?!
“聶合歡,你怎麽不死在外面,你為什麽要回來!”聶和玉眼神如刀,直戳聶合歡的胸口,“今晚,我原本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是你毀了我的人生!你為什麽偏偏要選擇在這一天,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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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劇烈的喘息着,仿佛問出這些話已經是要了她半條命,“我知道,你就是在嫉妒我,嫉妒我跟景同在一起。聶合歡,你承認吧,其實你就是見不得別人好,因為你什麽都沒有!爺爺死了,你媽被人害死,你爸把你趕出家門,你什麽都沒有,你嫉妒我,所以才要毀了我。”
一定是這樣。
別的聶合歡可以不在乎,反正她說什麽都不會讓自己掉肉。但是聽到那句你媽被人害死,她面色微變,眼眸幽深,“你知道什麽?”
她可沒有錯過,就在聶和玉說這句話的時候,除了自己這邊的人,包括陸家在內的衆人臉色都變了,眼神閃爍,很顯然是想起了什麽事情。也就是說,就算他們沒有動手,也是知情人。
好好好,她原本還想着謝念秋的死都和誰有關,如今她可明了了。在場的人,他們都跑不掉。
“我知道什麽?呵呵,我什麽都知道,可我就是不告訴你。”她這話讓得二房的人忍不住松了口氣,不過看向她的眼神除了之前的厭惡之外,還多了幾絲看不透的情緒。
“你求我,你跪下來求我,說不定我開心了就會告訴你了呢。”
瞧着她那猙獰的笑容,完全沒了以前的溫婉,聶合歡盯着她半晌,驀地笑了,“我為什麽要求你?我是聶家的家主,我手上有的是錢和人,我的人生還那麽長,想要查清楚,多的是時間。倒是你……你才是什麽都沒有了。新婚之夜就慘遭丈夫抛棄,原本以為的親人都不是你的親人,你一無所有,你拿什麽跟我比?”
這話就像是一把刀子,緩緩的剖開了聶和玉的心,那顆本就千瘡百孔的心頓時變得血淋淋!
“不是!你才是那個一無所有的人!你才會被人抛棄,你才會衆叛親離!”
“呵。”許久不出聲的祁賀自如的攬上自己身旁的女人的腰肢,“她有我。”
簡單的三個字,讓聶合歡沒由來的心一暖。也是這簡單的三個字,讓聶和玉徹底發了狂。她一會兒哭一會兒笑,顯然已經進入半瘋癫的狀态。
就在衆人皺着眉頭想要喊人進來把她帶走的時候,她猛然回頭,眼神如炬,心中燃燒着的那把火,燒到了她眼眸,亮得陸景同怔然,下意識的後退,“景同,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你不會抛棄我的,對不對?這是我們結婚的第一天,消息傳了出去,你們陸家也會成為別人眼中的笑話。”
她這話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他們兩人婚禮還沒結束幾個小時呢,就傳出他們陸家抛棄她這個兒媳婦的事情,衆人肯定會把這個當做笑話,鬧得全青陽市的人都知道。到那個時候,他們還怎麽出去見人?
可是,她不是聶家的女兒,就代表着她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發生了這樣的鬧劇,再把她帶回家,陸家肯定會不得安寧。而且,請神容易送神難,讓她進了那個家門,再讓她走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陸景同低垂着頭,眉目間有些糾結。
“爸,你表個态吧。”
聶和玉就像是換了個人,眼眸裏跳動着的,除了可以吞噬一切的大火,還有着讓人看不懂的漆黑。暗與光交織,竟然讓他這個見慣大風大浪的人都忍不住心悸起來。
陸凱歌明白,要是自己不答應的話,她會拖着整個陸家跟她陪葬。
因為覺得她是自己要過門的媳婦,甚至因為覺得她有謀有智,對自己的兒子又是死心塌地,以後會成為他的賢內助,所以不管是之前設計聶合歡,還是自己被調查組帶走之前讓她幫忙撐着陸家,很多事情他們都沒有避着她。
在這段時間裏,她到底都知道了什麽,他不清楚,也猜不出來。如果自己真的當着衆人的面說要放棄她,那麽轉頭她就能帶着陸家去陪葬。
陸家不能倒。
經過一番慎重的考慮,陸凱歌露出一抹笑容,“和玉,你和景同已經領證了,我怎麽會不認你?”
這話說得相當的憋屈,以至于他說的時候都忍不住咬了牙。
接受她,就等于是斬斷了和聶家二房結盟的可能性,他心裏怎麽會舒坦?
他可是叱咤政界的陸家家主,卻不想接連栽在了兩個小輩手上,哪能不生氣?只是他再氣,也沒辦法拿陸家的安危來開玩笑。現在的他,根本不敢冒一絲風險。
說完,他又推了推身旁的陸景同。後者有點茫然的擡頭,然後聲音有些缥缈道,“和玉,我們是夫妻,我不會放棄你的。”
聶和玉咯咯咯的笑起來,整理自己之前因為太過激動而淩亂的衣服和頭發,親昵的挽着他的胳膊,“景同,我就知道你是在乎我的。之前發生的事我都不會在乎,我相信,只要我們夫妻同心,以後日子會過得越來越好。”
局勢變化有點快,快得梓涵目瞪口呆。
陸家這樣都能忍,啧,真的是讓她刮目相看。
然而陸家能忍,一人卻是不幹了。聶和羽死死的盯着聶和玉,覺得她臉上的笑容格外的刺眼,仿佛是在宣告主權,炫耀她才是名正言順的陸太太,嘲笑自己異想天開。
“陸大哥,這樣一個野種你們陸家也要嗎?把她娶進門,你根本得不到一絲好處!”
明明她才是聶家千金,她才是和他有了肌膚之親的人,他為什麽寧可要她都不肯要自己?
“你還嫌你不夠丢人嗎?”沒有想到她竟然還敢出聲,聶駿輝氣得臉都快變形了,“你說我怎麽會有你這麽不要臉的女兒!易荷,你到底還管不管了?”
這話吼得不知道在發着什麽呆的易荷趕緊回神。她慌亂擡頭,正好對上聶合歡望過來的視線。她只覺得對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別有深意,心一虛,趕緊撇開了去。
難道她是知道了什麽?
心裏亂糟糟的,她也想不出個頭緒。
聶駿輝又吼了一聲。
她趕緊打住自己所有的念頭,扯着聶和羽往外走,“聽我的,你就少說兩句吧。”
也不知道聶和羽是哪兒來的力氣,死犟着不走,嘴硬道,“他占據了我的身子,不該對我負責嗎?反正他們需要的是聶家的小姐,為什麽那個人不是我?他愛的人是我,不是聶和玉那個賤人,她根本不配!”
肖欣琴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只覺得自己的血壓不斷攀升,隐約有氣血湧上腦子,要昏過去的征兆,“你們都說夠了嗎?眼裏都沒有我的存在了是不是?!”
如果是之前,聶和羽興許還會怕她。可現在眼見着自己的男人就要被搶走,她哪兒還能顧得上其他,面上發虛,卻振振有詞,“奶奶,這個賤種丢光了我們二房的臉,怎麽能讓她平安無事的離開?我們養育她二十多年,是因為以為她是聶家的女兒,可現在……這事傳出去,你讓大伯怎麽做人?你考慮過他的感受嗎?”
別說,聶和羽這話還真的說到了聶駿望的心坎上。
他平生最恨別人的背叛,更何況這種背叛還是致命的。自己的枕邊人跟一個處處不如自己的野男人茍合,還讓自己替他們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這個事情傳出去,他還用見人嗎?
而且,他受到了這麽大的恥辱,聶和玉等人卻得不到一點懲罰,這對他來說,未免太不公平了點。
肖欣琴心疼的看了自己的大兒子一眼,只是這點心疼很快就消失了。她臉上,只有漠然,“今天這些事情,只有我們幾個人知道,我們不說,別人怎麽會知道?”
聶和玉已經恢複了冷靜,看着肖欣琴,心中嗤笑。
她果然賭對了。
在她身邊服侍了二十多年,她怎麽可能不了解自己的這個奶奶?在她心中,只有利益才是重要的。侵犯到她的切身利益,哪怕是她的親兒子,她也要考慮要不要留情。
這事捅出去,二房就不用再做人了。至于聶家的家主之位……呵呵,他們更加別妄想!
等過段時間,自己再好好向肖欣琴請罪,表明自己對她的忠心,她依舊會是她的乖孫女,而她也還會是自己敬重的二奶奶。二房和陸家的結盟,依舊作數。
在他們聯手對付聶合歡,給了彼此把柄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除非他們想同歸于盡。
至于聶合歡……
她沒有選擇當着衆賓客的面說出來,就證明她是在意聶家的,并不想讓外人看他們的笑話,所以才會選擇婚禮結束之後公布這個秘密。事前她沒有那麽做,事後她同樣不會傻傻的昭告天下。
自己身世的秘密,只有在場的這些人知道。在外人看來,她依舊是風光無限的聶家二小姐,陸景同的太太。
聶和羽想也不想的反駁,“她都做了這樣的事情,你還把她當成你的孫女?奶奶,我才是你的親孫女,你怎麽能向着那個賤種呢?!”
聶駿望苦澀的看着肖欣琴。
後者沉默了一會兒,微不可見的搖頭。
聶駿望身子一顫,微微低頭,算是給出了答案。只不過,在掃向那個懦弱的男人和生無可戀的張岚的時候,眼中閃過幾絲陰狠。
他不能對付聶和玉,這兩個人總是可以處理的吧?
感覺到他冰冷的視線放到自己身上,男人畏畏縮縮的抱着自己的身子,“這可不關我的事啊,都是這個女人勾引我的!不然,不然我幹嘛放着我的老婆兒子不要,跟她鬼混到一起?”
生怕衆人不信,男人又是拼命的解釋,“她可是聶家高高在上聶夫人,要是她不願意的話,我能拿她怎麽辦呢?都是她,都是她害的,我是無辜的,你們不要殺我,殺人是犯法的!”
然而沒有人聽他說話。
聶和玉冷眼看着他。
這個男人根本不配做自己的父親,她為自己身上流着這樣一個男人的血而感到惡心和肮髒!
那男人見沒人理會自己,趕忙沖着聶合歡哀求道,“聶小姐,你讓我做的事情我都做到了,你救救我,我可不想死。我家裏還有老婆和兒子呢,我死了他們可怎麽辦啊!”
尤其是自己的兒子。
老婆……和兒子麽?
聶和玉聽着,眼神微閃。
即便已經是生無可戀,但當聽到他這話的時候,張岚還是忍不住搖晃了兩下,尖利喊道,“你眼裏就只有那個蠢貨兒子!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和你那個該死的兒子的!”
和玉也是他的孩子,可是他卻半點都不關心,滿腦子都只有那個賤人生的兒子。是她自己傻,當初怎麽就信了他的鬼話,認為他心裏只有她一個人,娶妻是迫不得已。
聶合歡低頭看他,雖然覺得這個男人很無恥,又很沒有擔當。但是能惡心到二房的人的事,她向來不遺餘力,“我答應過你的,自然會做到。”
聶駿望眼眸子一眯,“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是想保下這個男人?”
“大伯要是不想讓今天的事情公布出去,最好還是跟我說話客氣點。”聶合歡懶洋洋的移開自己的視線,“今天我可是給你們留了面子,你們再要惹我不高興,我可就要……啧啧。”
這話說得聶駿望臉色又黑了幾分。
她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一直都沒有說話的聶駿坤看完了這場鬧劇,眼眸子閃爍着未知的光芒。而楚凝和聶合翼也是一臉詭異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麽好法子,或者是什麽好事。
不想再管二房的破事,聶合歡眉開眼笑的看着陸凱歌,在對方要吃人的視線下悠悠道,“陸先生,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打算什麽時候還錢了嗎?不然總讓人上陸家讨債,我還得多花些錢,挺不值的。”
這話說得陸凱歌差點背過氣去。
她的嘴巴怎麽就這麽不饒人。
“聶合歡,你當真是要和我們陸家……”
他的話還沒說完,祁賀就慢悠悠的站起來,嘴角含笑,但是眼中卻帶着肅殺,透着徹骨的寒意,“陸先生是不是當我祁賀是個死人?勸你在說那些話之前先好好的掂量掂量,免得惹禍上身。”
當着他的面威脅他的女人,真當他是個死人,沒有半點脾氣?
如果是別人,陸凱歌還能不當回事,但對上的人是祁賀……他眼眸深沉了幾分,呼吸也開始有點急促,“祁少,這是我們和聶家的事情,你濫用私權,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他就不信明面上沒有管得住祁賀的人。
沒有他預料中的忌憚,祁賀還是那漫不經心的态度,“陸先生若是不服氣,可以告到京城去,甚至我還可以幫你聯系上最上面的那一位。不過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畢竟陸家的屁股不幹淨……”
這話說得陸凱歌面色又是一變。
他未免太猖狂了點。
“而且,我是合歡的丈夫。自己的妻子被人欺負,我這個做丈夫的不出面,會讓人看笑話的。”祁賀驀地笑出聲,玩世不恭道,“畢竟不是誰都能像你的兒子一樣,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人打罵還穩如泰山。”
“噗。”
聶合歡很配合的笑出聲。
他這張嘴也不輸她啊,損陸凱歌也就算了,還要把陸景同也給損進去。
啧啧。
她幾乎可以想象,為什麽京城的人聽到他的名字就如臨大敵,還把他稱為“權門殺神”了。
多半是這張嘴的功勞。
梓涵目光灼灼的看着祁賀,又看看聶合歡。
自己果然沒有看錯,姑爺和大小姐是絕配啊。
陸凱歌眼皮子跳了跳,下意識去看陸景同。後者就那樣筆直的站着,雖然依舊風度翩翩,但是那緊握的拳頭卻是洩露了他的情緒。
“陸先生,給我句準話吧。不然陸家娶了個冒牌千金當寶貝的消息可就要傳出去了。”聶合歡嘆口氣,裝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你知道的,我手下的人很多,需要打點打點,才能确保不會走漏風聲。只是,我現在手頭上緊,要是這筆債再讨不回來……”
接連被威脅,饒是陸凱歌心理再強大,也還是有些忍不住怒火,“聶合歡,你不要太過咄咄逼人。兔子急了還會咬人……”
“我知道,狗急了還會跳牆。”聶合歡直接打斷他的話,“兔子不太符合你的形象,我覺得狗比較适合你。”
“……”
“聶合歡,你就不怕聶家的名譽受損嗎?!”
聶和玉身世的秘密傳出去,她這個聶家家主也跑不掉。到那時候,不只是他們陸家,她也會跟着一起丢臉。
“這就不勞陸先生操心了,陸先生還是多花點心思想着要怎麽還錢就好。給你們一周的時間,我要是見不到錢,你們陸家就等着調查組的審查吧。上次被當衆帶走的滋味不好受吧?這次要是再被帶走,這形象和人脈,可就不是那麽好挽回的了。”
之前還可以說是誤會,第二次,第三次呢?
接連被調查組的人帶走調查,說他們陸家是清白的,誰會信呢?而在這樣的反複折騰下,陸家無人能撐起來,不需要她再出手,它就能自己慢慢衰落。到那時候,陸家好不容易積攢多年的人脈就全沒了。
誰都不會願意和這樣的家族沾上關系。
“一周的時間,我去哪兒弄那麽多錢!”
就算是賣了整個陸家,他們也沒辦法搞到這麽多錢。
“這就不是我該關心的事情了。”聶合歡聳肩,笑得很是奸詐,“我只知道,你要是不還錢,一周之後,你們設計殺害我的證據就會擺到調查組面前,你自己仔細掂量吧。”
一陣血腥味湧上來,陸凱歌再也忍不住,直接噴了出來。
環視一圈,聶合歡勾唇,意有所指,“半路設伏的事情,現在還只是個開始。對我下手的人,我會慢慢陪着你們玩。你們可要活得長久一點,不然玩到一半死了,我會很遺憾的。”
畢竟不是誰都能像她這麽好命,遭遇爆炸墜落懸崖還能不死。
衆人被她說得有些心寒,剛想反駁,擡頭看到祁賀正冷冰冰的盯着他們,那眼神中所帶着的了然,讓他們差點招架不住。
他真的是太可怕了。
示意梓涵帶着那個男人走出去,聶合歡輕笑一聲,挽着祁賀的胳膊也離開了會議室。
剩下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希望他們不會讓她失望。
走出會議室,把那個男人丢給自己這邊的人之後,梓涵看了一眼會議室的門,有些不平道,“大小姐,難道我們就這樣放過他們了嗎?這也未免太不痛不癢了吧?”
他們設計殺害大小姐,就這樣放過他們,實在是太便宜他們了。而且,她們揪出了聶和玉的身世,不應該利用這個大做文章嗎?
這是自己的地盤,聶合歡也不擔心她們的對話會被別人聽去,“我什麽時候說過事情就這樣算了?”
“啊?”
梓涵有點愣。
“陸家和二房的人能因為利益做到這一步,我雖然有點吃驚,但沒有多少意外。所以,即便我們說出了聶和玉的身份,他們也不會就這樣放棄她,至少現在不能。再者,你真當聶和玉是個吃素的?她隐藏了那麽久,連肖欣琴等人都瞞了過去,不可能沒有一點手段。”
撓撓頭,梓涵又不明白了,“那我們忙活這麽久是為了什麽?”
聶合歡點了下她的額頭,“你呀,好好想想,難道我們今晚什麽都沒有撈到?”
這……
很認真的想了想,梓涵試探性的道,“那筆錢……”
“是,那可是上億元,陸家欠了那麽久,是該拿回來了。”聶合歡點頭,“前段時間他們為了對付我,利用布在聶氏的人搞出了許多幺蛾子。雖然到現在都解決得差不多了,但是有些資金鏈還是斷了。”
短期內是對她造成不了太大的影響,但是時間長了,就會造成惡性循環,從而拖累整個聶氏。
這筆錢拿回來的正是時候。
可是,可是為了拿筆錢,他們根本不需要這麽大費周章。
她雖然沒說,但是聶合歡還是看出來了,極其有耐心的解釋道,“不單是這筆錢,我們還膈應到了二房的人,拿捏住了二房和陸家的把柄。就算事後他們随便找了個理由把聶和玉踢出局都沒有關系,那個時候我們手上已經有了更多的籌碼。而且我也說了,聶和玉不是那種容易放棄的人。她也知道,除了陸家,她哪兒都去不了。所以這段時間,她會幫我們拖住陸家的人。”
她還真的有點期待看聶和玉和陸家的人鬥法呢,想必一定很精彩。
“不只是這樣。”祁賀瞧了兩人一眼,插話道,“二房內部也會開始分化。被人戴了綠帽,結果自己的母親為了利益而選擇犧牲他這個兒子,你說聶駿望會怎麽想呢?即便他知道她這樣做沒錯,但心裏那個關卡真的能過去嗎?還有聶駿才和聶駿輝,難道他們真的對聶家的大權毫無興趣?”
“尤其是聶駿輝,自己的女兒跟陸景同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你讓他怎麽辦呢?被聶和羽鬧幾天,說不定還真的會意動,想讓陸景同跟聶和羽來個有實無名的夫妻呢。”
他這話已經說得夠委婉了。
梓涵越想越覺得他話裏有話,快走到電梯口的時候,她忽然猛拍自己的腦袋,“姑爺,你是說皇什麽娥?”
叫什麽來着,她怎麽就想不起來了。
梓銘跟在身後,有點恨鐵不成鋼的看着自己的妹妹,“是娥皇女英。”
哎,看來自己要找個時間給她好好上幾門課,免得在大小姐面前鬧出笑話來。
梓涵有點不好意思,嘿嘿的笑着,“是這個意思。”
這也太驚悚了點吧?
二女共侍一夫,也虧他們想得出來。
雖然聶合歡沒說話,眼中卻是寫着贊成。
為了鞏固兩家的合作,肖欣琴不是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畢竟,陸景同占了聶和羽的清白是事實。與其讓雙方鬧不愉快,還不如讓聶和羽跟着陸景同一起生活,當個有實無名的陸太太。
當然,不只是如此。把聶和羽嫁過去,還是對聶和玉的一種變相警告和監視,讓她清楚誰才是掌握她生死的人。
總之,短時間內他們內部一定很精彩。
祁賀不露痕跡的看了看她。
她還有話沒說完。
如陸凱歌所說的,陸家要拿出這上億元的巨款,絕對是不可能的。哪怕是把陸家翻了個底朝天,他們也沒辦法拿出這麽多錢來。但是,他已經被逼到了絕路上,無計可施之下,只能求助他身後的人。
很快,他們就能知道為陸家站臺的人是誰了。
到那時候,青陽市平靜表面下藏着的洶湧旋渦,也會徹底露出它的樣子來。
風雨欲來。
腦海裏閃過這四個字,他低頭去看她。
不管怎麽樣,他都會站在她身邊,和她面對那些妖魔鬼怪的。
聶合歡卻是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對着梓涵吩咐道,“讓人去聯系那個人,就說明天下午我要在天和會所見他。他要是不來的話,聶和玉和張岚就是他的前車之鑒。”
他們以為她回來要做的事情到此為止,那可就大錯特錯了。接下來,她會讓他們知道什麽叫做絕望的滋味。
梓涵咧嘴笑了,“好,大小姐,我保證會辦得讓你滿意!”
聶合歡沒好氣的笑了。
等來電梯,聶合歡自如的走進去,祁賀跟在後面,朝權陽使了個眼神。後者心領神會,直接攔住了梓涵、梓銘等人,“爺有重要的事要和夫人說,你們不要跟着了。”
梓涵和梓銘皺眉,看着聶合歡。
雖然他們心裏承認祁賀的身份,但他們是聶合歡的人,沒有她的命令,他們都是要跟着保護她的安危的。
聶合歡擡眸去看祁賀,眼神詢問。
你這是搞什麽鬼?
祁賀痞痞一笑,笑得她不禁打了個抖,總覺得自己是那被獵人看上的獵物,即将步入一個巨大的陷阱。
電梯門關上。
祁賀摁了最頂樓的樓層,在她訝異又好奇的眼神下,直接單手把她壁咚了。
聶合歡:“……”
到了這個時候,她要是還不知道他打算幹什麽的話,她這二十多年就白活了!
“你別亂來,你的傷還沒好呢。”
“你的意思是,我的傷好了,就可以随便亂來了?”祁賀眼眸子一亮,讓聶合歡又是氣又是笑,“我的傷早就好了,不信你摸摸?”
“少來!”
聶和歡狠狠瞪他。
她才不會上當。
湊過去俯下身子,溫熱的氣息在她耳邊流連。看着她耳朵逐漸染上一層淡淡的粉色,他暧昧又充滿了誘惑道,“要是再不給我亂來,我那地方可就要受傷了。”
憋出來的傷。
她橫眉倒豎,怒罵道,“流氓!”
她以前一定是看走眼了,不然怎麽會覺得這貨有那麽一丢丢的高貴?
她的惱怒,落入他眼中,卻成了最勾人的顏色。那雙眼睛盛滿了可以軟化一切的春水,軟化了他的心,也讓某個部位硬了起來。
他低頭,精準的吻上她的紅唇,思念多日的滋味,終于再次嘗到。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有多美好。只要是嘗過她的滋味,就再也無法忘記。她就是那最致命的毒藥,明明知道觸碰之後是在飲鸩止渴,他卻甘之如饴。
他的唇移到她耳邊,聲音嘶啞,性感得不像話,“真是個妖精。”
聶合歡身子一軟。為了防止自己丢人的跌倒,她只能伸手還住他的腰,呼吸紊亂,哪兒還有方才的女王架勢,“電梯裏有……有監控。”
祁賀低低笑出聲,惹得她輕顫不已。
“放心,我已經讓他們關上了。”
她這般惑人的姿态,自然只能他一個人欣賞。有的時候他真的恨不得把她藏起來,不讓他人發現她的美。哪怕為此折斷她的翅膀,他也在所不惜。可是,他終究是敗在了她的堅持之下。
也罷,最初她吸引自己的地方,不正是她那一份驕傲嗎?斬斷了她的翅膀,她的美終會成為那一現的昙花,美則美,但太過短暫。
一轉眼,她已經成長至此,耀眼得讓他移不開視線。
他在清醒的看着自己沉淪。
內心嘆息一聲,祁賀眼眸染上讓人心驚的情欲,看得聶合歡心驚膽戰的,差點就落荒而逃了,“你……”
她原本是想問他在看什麽,不想出聲的時候,聽到自己那嘶啞的聲音,驚到了。還沒等她回過神來,祁賀已經再度吻上她的紅唇,攝取她的芳香。
罷了。
聶合歡幹脆閉上眼睛,什麽都不想的回應着他。
眼底閃過一絲驚喜,祁賀越發用力的吻着她。滾燙的吻落下來,讓她幾乎快喘不過氣來。狹小的樓梯裏,兩人的呼吸和喘息還有心跳聲清晰可見,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她覺得自己快要成為一條渴死的魚了。
“叮。”
就在她覺得自己頂不住的時候,電梯門打開。祁賀單手摟住她的腰,在她的驚呼聲中,兩人雙雙滑出電梯。她還沒反應過來,又被他壓到牆邊,身子動彈不得。
“唔。”
她喘息兩聲,想要說話,祁賀卻是沒給她機會,雙手把她抱了起來。她下意識低頭,眼神迷蒙,眸中全是水汽,霧蒙蒙的,讓人忘記置身何處,只覺得一汪盈盈春水溢出,裹住他全身。
113 生小包子
“祁賀……”
聶合歡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
這樣的姿勢實在是太難堪了點。
她被他托起來,高他不少,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但也正是因為這樣,她能感覺到他的視線正沒有絲毫遮掩的打量着自己,在自己身上來回掃量,哪怕沒有動手,卻有種被他看穿所有的錯覺。
太羞恥了。
她面色緋紅,像極了喝醉時的可愛模樣。
祁賀吞了吞口水,眼眸子越發幽深。
她身上這件晚禮服是他挑選的,專門請了國外的設計大師幫忙設計,又連夜趕工制作,在婚禮的前一天送達。禮服是用上好的絲綢做的,非常順滑,摸起來手感特別好。只是比起這禮服之下的肌膚,終究還是少了點什麽。
“嘶……”
價值上百萬的裙子直接報廢。
不是第一次有這樣親密的舉動,聶合歡卻還是不習慣他這樣赤裸裸的盯着自己,只能以眼神哀求。
她幾乎很少露出這樣的表情,他骨子裏的惡趣味又上來了。
他的吻又落了下來,聶合歡幾乎有點承受不住。
雖然說這裏是頂樓,電梯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