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少年之晴空依舊湛藍

第5章 (5)

你怎麽這樣想自己？緋槿，也許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沒有把我們平等看待，但是我們活在這世上，只要你看重的人覺得你是無可替代，獨一無二的那一個不就足夠了嗎？我覺得你是我的家人，無論你是驅魔師還是偵查隊員，你就是獨一無二地存在于此了不是嗎？”李娜麗鄭重道，“你再這樣說自己我可要生氣了喲！”

緋槿注視着她，似乎陷入了從未有過的沉思，許久沒有說話。

“緋槿？我是不是說錯什麽了？……”李娜麗不明白她為什麽要用這樣複雜的眼神看自己。

緋槿忽然低下了頭，喃喃了一句：“你還真是……坦率得令人嫉妒。”

李娜麗笑了笑：“對了，我聽哥哥說KN207批的隊員已經淘汰完畢，每隊留下了十人，接下來要選出小隊的隊長，我聽說你也要競選？”

“嗯。”緋槿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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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斥反應（下）

李娜麗看了看她，近半年的訓練下來，她的确比剛來的時候結實了許多，至少不像最初那時，好像風大一點都能把她吹跑，想當初她在人堆裏第一次見到緋槿，她站在魁梧的大漢身邊，和一根筷子差不了多少，她都擔心她會不會死在神田的訓練裏。不過，她最終熬過了淘汰，盡管還是纖細得不得了，不過怎麽說也有點實力了。

然而這小隊長對于她……真的行嗎

看出她的擔憂，緋槿仰起臉：“要和我練習一下嗎？”

李娜麗一愣，看着緋槿認真的模樣，一雙金色的眼瞳裏好像閃耀着璀璨的陽光，奪目不已。她忍不住伸手在她水汪汪的臉頰上揉了兩把：“緋槿你怎麽能這麽可愛啊啊啊啊啊！……”

緋槿：“……”

然而十分鐘後，李娜麗就知道了這個看起來一小團，稱一下不知道有幾兩肉的“吉娃娃”有多可怕了，她心驚肉跳地看着停在自己喉間的匕首和眼前少女冷靜的目光，終于認識到，這半年，拜神田近乎地獄的訓練所賜，如果不用聖潔，她已經打不贏緋槿了。

“認輸。”雖然有些不甘心，李娜麗還是退了一步。

緋槿收回匕首，放在一旁的架子上。

“話說你要競争小隊長，神田給了你什麽考題嗎？”李娜麗問。

“嗯，他讓我贏過其餘9人。”

“你贏了嗎？”

“嗯。”緋槿看了她一眼，露出一絲苦悶的神色，“但是還不夠，他說我要在他手底下撐過五分鐘。”

李娜麗有些訝異：“……神田好嚴格。”

在神田手下撐5分鐘，開什麽玩笑呢！他的戰鬥力對上緋槿，這不是單方面吊打麽！

想到這件事緋槿就忍不住咬牙切齒，雖說她的戰鬥素質已經提升了不少，但對付那移動冰塊，差得可不是一星半點了，為了這5分鐘，她得想想辦法……

就在這時，從她們身後經過幾個偵查隊員，他們的小聲議論被她們聽了個正着。

“喂，聽說了沒，這次跟着神田出去執行任務的偵察隊員沒有一個回來了……”

“跟着那個人出去的，哪一次回來了？”

“有傳言說他為了完成任務，利用偵查隊員的命……”

“真希望別跟他那種人出去執行任務，我還想多活幾天呢！”

……

議論聲漸漸遠了，緋槿的眉頭不動聲色地擰了起來。

李娜麗不禁擔憂：“緋槿，你別介意,神田的脾氣雖然不太好，但不會像他們揣測的那樣。”

“李娜麗，你不需要解釋的。”緋槿道。

“這批隊員很快就要和驅魔師組隊，我只希望不會有人因為最近的事誤會神田。”

“你和神田的關系很好嗎？”緋槿問道。

“算是吧……”她笑道，“我是和神田一起長大的，和我一樣，他也是很小就被帶進教團了。”

“……他小時候也這脾氣？”緋槿不禁有幾分好奇，畢竟有可能找到神田的軟肋。

“神田小時候啊……比現在讨人喜歡吧，話很少，性格又別扭，不過很怕女孩子哭呢！”想起當初自己被他氣哭，他又手忙腳亂地往她臉上糊紙巾的樣子，李娜麗仍然覺得十件有趣的事，所以不管別人怎麽說，她還是把他當做朋友，“緋槿，我和你說的這些，是希望無論發生什麽，你都不要讨厭神田，好不好？”

緋槿垂眸：“我已經夠讨厭他了。”

李娜麗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緋槿啊，其實你根本就不明白我說的讨厭是什麽樣的情感吧……

“等分配的時候，你可以和我一組喲！”她建議道。

緋槿一怔：“可以嗎？”

“嗯！我可以和哥哥說一聲，你畢竟是個女孩子嘛，和我一組也方便許多。”

聽了她的話，緋槿也覺得有道理：“我會好好想想的。”

正巧室長那邊需要幫手，李娜麗接到格雷姆傳來的命令後，立刻離開了練習層。緋槿留下來繼續聯系，可就在李娜麗走後不久，她突然感到心髒一陣劇烈的絞痛，疼得她瞬間跌坐在地！雖說已經在這副身子裏呆了兩年有餘，可她一直非常注意服藥的時機，這樣的疼痛還是第一次，心髒就像是被放進絞肉機裏生生擰絞一般，恨不得疼得死去活來！算算時間，應該還有幾個月才是服藥的時候，怎麽會現在就……

她心中疑惑，呼吸愈發地艱難，她幾乎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有短暫的停止，她曾感受過死亡，自然比別人更知道那種絕望的滋味，此時此刻，她必須要立刻服藥。

這兩年她想盡辦法也只能配出四顆藥丸，就放在她随身的包裏，可現在，她的包正放在距離她十步遠的臺階上，她拼命想要去拿，卻連爬起來都做不到。

她揪着心口，試圖用疼痛令自己保持清醒，她很清楚這時候要是睡過去，就死定了！

小槿的聖潔，是你不肯接受我嗎？我拜托你，讓我活下去，就算是為了小槿，我要活下去……求你，我不能變成咎落……

她要走下去，她還有涅卡，她不能就這麽變成咎落死去！

涅卡他們訓練的地方就在不遠處，或許應該試一試引起他們的注意，不管怎麽樣，為了拿到藥，她必須嘗試一下。她抓起匕首用盡全力扔向一根柱子，堅硬的石柱被金屬砸中，發出一聲脆響。

緋槿的呼吸已經在衰竭的邊緣，大腦供氧不暢，視力，聽覺都變得十分模糊，視線所及，只能看到飄忽的影像，就在她以為自己會再一次死掉的時候，終于有一道影子站在了她身邊。

涅卡……涅卡……

那一刻，她拼了命地從喉嚨裏擠出破碎的聲音：“包……藥……”

片刻之後，她感到自己似乎被扶了起來，一枚藥丸塞進了她口中，她趕緊咽下。

藥力漸漸發揮出來，心口終于沒那麽疼了，呼吸也逐漸恢複，盡管頭還有些暈，眼睛還是看不清東西，但她知道，自己得救了。

她合上眼，舒了口氣。

等到她恢複了精神，再睜開眼的時候，涅卡正一臉焦急地看着她。

“小槿你這是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差？是不是心髒又不舒服了，怎麽會躺在這？！”

聽了他焦急的詢問，緋槿才發現自己靠在一根石柱上，她在涅卡的攙扶下站起來。

她笑了笑：“我沒事，涅卡，謝謝你救了我，要是你沒有趕過來給我拿藥，我可能……”

“啊？”涅卡的神色有些茫然，“我……我剛剛才發現你躺在這，沒有給你拿藥啊，難道你不是自己吃的藥？”

他指了指她腳邊的包，裝藥的玻璃瓶蓋子擰開了，裏面靜靜地躺着兩顆藥。

……

盡管緋槿說回去休息一下就好，涅卡還是把她強行帶到了醫務室裏躺着。涅卡出去削水果，緋槿躺在床上，看着緩慢滴答的藥水注入自己的血管，陷入了沉思。

剛才明明是有人給她喂了藥，附近應該只有涅卡才對，既然涅卡說不是他拿的藥，那又會是誰把藥給她的呢？難道是李娜麗折返回來了？……

涅卡拿着削好的蘋果走過來，細心地切成小塊給她，“小槿，你心髒不好，我一直在想，成為偵察隊員，做這麽危險的工作，對你來說是不是太沉重了，要不……我們還是不要留在這了。”

緋槿咬着蘋果，半響沒說話。

她心髒的問題，到哪都是一樣的，除非變成适合者，否則她遲早都會咎落，這也是她現在最擔心的事，以前她一直沒有想過非适合者的問題，是因為她潛意識裏還把自己當做月見初瞳，可現在她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了。失敗的神之子，咎落，她也曾見過那種實驗，咎落的樣子實在是太殘忍，如果真的咎落，她寧願在那之前就死去。

不過在此之前，她要試着讓聖潔承認她。

雖然那是小槿的聖潔，可她已經和小槿成為一體，她現在就是月見緋槿，這就是她的聖潔！不到最後一刻，她絕不認輸！

至于離開黑色教團……

“涅卡，我們這輩子都不可能活着離開教團的。”她鄭重地看着他，選擇這條路，是半年前的他們唯一可能活下來的路，走到今天，想要退出，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他們只能憑借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地往下走，不管未來是黑暗還是光明。

涅卡還有自己的訓練要做，緋槿獨自在醫務室裏休息了一會，決定回自己的房間。

走到房間門口時，她感到好像有人在看着她，擡頭一看，竟然是神田。

她一怔。

隔着兩層樓的對面，那個似乎對什麽都冷漠的少年淡淡地注視着他，銳利的丹鳳眼中，輕飄飄一絲探究，不過一瞬間，他轉過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怎麽莫名其妙的……緋槿迷茫地搖搖頭，進了屋。

☆、兩顆豆芽菜站在一起也是一道風景線（上）

兩日後的傍晚，聽說神田外出執行任務回來了，緋槿就有些躍躍欲試，這段時間她可沒少在他手裏吃虧，趁着他出任務回來還沒緩過神來，說不定她還有一線希望呢是吧。她可沒有什麽光明磊落的高尚情操，在這個地方，要是還有空管情操這麽有格調的玩意，估計早成了惡魔的口糧了。況且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這句話她一直覺得挺有道理的……

她對這個小隊長本來是沒多大興趣的，可是只要一看到神田那張不鹹不淡的冰塊臉，她就覺得心窩窩直抽，不知道她究竟做了什麽，他似乎格外看不起她，于是——這個小隊長她是要定了！

她收拾好東西，站在門前，暗搓搓地笑了笑。

正巧李娜麗急匆匆地往監控室趕，緋槿喊住她：“李娜麗，出了什麽事嗎？”

“剛才65說，好像有人在爬懸崖。”李娜麗道。

啊？……

緋槿的嘴角抽了抽。

“是敵人嗎？”

“還沒弄清楚，格雷姆已經調過去監視了，緋槿你要不要一起過去看看？”李娜麗剛想伸手碰她，緋槿趕緊後退一步。

“我現在一身都是武器，你可千萬站遠點。”緋槿好心相勸，拉開衣服一角，只見一排刀子。

李娜麗汗顏：“……緋槿，你帶這麽多武器，該不會是想……對付神田吧？”

緋槿看着她，眼神已經默認了一切。

李娜麗其實有些擔心她會不會紮到她自己……

緋槿跟着她一起去了一趟監控室，果然和65說的一樣，有個人正在爬懸崖。

說實話，緋槿還真沒想過這麽陡峭的懸崖，有人能爬上來，這人還真是刷新了她的世界觀啊。

科學班的人似乎也被震驚了。

通過小格雷姆拍攝到的畫面，可以清楚地看到懸崖峭壁上奮力向上攀岩的白發少年，以及一直繞着他飛來飛去的一只金色格雷姆。

“為，為什麽會建在這種地方啊……”從格雷姆的那邊傳回少年痛苦的疑問。

屏幕前的衆人不禁汗顏，這來歷不明的家夥居然還敢吐槽起教團的建址了喂……

他們就眼睜睜地看着那個白發少年一步一個腳印，艱難地攀岩上來，真的是踏踏實實地爬上來的啊，這孩子到底是有多老實啊喂！

“他……似乎是不知道有地下水路啊。”李娜麗笑了笑。

緋槿在一旁默默鼓掌，算上兩年前待在這的時間以及這半年，她待在這的時間也挺長了，那種徒手攀岩的實誠孩子還真出現了！

少年爬上懸崖後便徑直朝大門而來，看樣子不像是個擅闖的人。

“那人是怎麽回事？”利巴班長看了看身後的一幫人。

喬尼也十分詫異：“那個絕壁……他攀上來了啊……”

“到這邊來了诶。”塔普提醒道。

“那個孩子是怎麽回事，讓外人進來可不行哦。”考姆伊端着一杯咖啡走過來，難得認真地提醒了一句，“為什麽沒有在絕壁上擊落他？”

李娜麗和緋槿盯着屏幕，若有所思。

利巴看着他：“啊，室長，但這個家夥，有點不像外人呢……”

李娜麗點點頭，指着畫面上的金色格雷姆道：“看這，哥哥，這孩子帶着庫洛斯元帥的格雷姆。”

金色格雷姆十分顯眼，一般情況下是絕不會認錯的。

“還真是……”

“庫洛斯元帥？是那位庫洛斯·瑪麗安元帥嗎？”緋槿問道。

“嗯，是哦，緋槿你認識庫洛斯元帥？”李娜麗沒想到她竟然會知道元帥的名字。

“啊，我略有耳聞。”她含糊地糊弄了過去。

關于這個庫洛斯·瑪麗安元帥啊，還真是個令任頗為頭疼的人物，其實當初沒把仙人掌糊在他臉上這件事，令她至今都十分後悔。

“對不起！~”門外的少年大聲喊道，“是庫洛斯·瑪麗安元帥介紹我過來的，我叫亞連·沃克，我有事想拜見一下教團的各位幹部！”

監控室中。

“元帥的熟人啊……”喬尼打量着畫面上少年清秀的臉。

塔普仿佛聽到了什麽令人驚嘆的事：“那人還活着啊……”

聞言，緋槿不禁詫異。

李娜麗同她解釋：“事實上庫洛斯元帥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進行定期報告了，教團這邊在懷疑他是不是遭遇了危險……”

“很長一段時間？有多長？”

“大概……三年吧。”李娜麗幹笑。

緋槿：“……”

這種人應該是作孽太多已經去見上帝了吧。

“他說介紹來的哦。”利巴一臉狐疑地看向考姆伊，“室長你有聽說過嗎？”

考姆伊擰着眉頭喝了一口咖啡，似乎已經經過了一番回想，十分肯定地回答道：“沒聽過。”

既然沒聽過，那就是來路不明了，雖然也不能完全判定他說了假話，不過還是檢查一下比較保險吧，利巴對着麥克道：“把門衛的身體檢查打開！”

門外自稱名叫亞連·沃克的少年也聽到了命令，環顧四周尋找所謂的“門衛”，結果只看到一座鑲嵌在牆上的巨型人面雕塑。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門衛桑……吧？

他端端正正地站好：“麻煩你了。”

話音剛落，之間雕塑的臉突然跟彈簧似的彈了出去，吓得人一身冷汗。

緋槿有些汗顏：“李娜麗，教團的門衛一定要做得這麽……變态嗎？”

李娜麗無奈地笑了笑：“其實我已經跟哥哥建議過很多次了，但是哥哥說既然要人性化一點，不如加點裝飾。”

“他加了什麽？”她暗搓搓地看了考姆伊一眼。

“巨型蝴蝶結……”

“……其實這造型看久了還是可以接受的。”她實在難以想象那個畫面有多美。

這邊說着，門外的檢查已經開始，門衛的的程序使它打開了X光束，以判別人類與惡魔。

嚴格說起來，這程序貌似還是緋槿自己編寫的，不知道投入使用後，是個什麽結果。

門衛在亞連身上照了許久：“透視不了，有Bug嗎……”

它繼續照射，結果在亞連的左眼上，發現了一枚五芒星标志！門衛瞬間崩潰了：“這家夥OUT！這家夥，被詛咒了！OUT！OUT！額頭上有惡魔的紋樣，是千年伯爵的同夥！——可能！”

此時，監控室已經震驚了一片，在座的都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頓時緊張起來。

緋槿看着門衛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樣子，心窩窩狠狠一抽——是誰把她的程式改寫成這副樣子的啊喂，話說居然還會說出“可能”這種詞來，這就是所謂的“人性化”嗎！

“間諜侵入！間諜侵入！”

在這個地方，可不存在調查這種事，一旦被懷疑與千年伯爵有關，就是個不能留着的禍患，尤其是這種來歷不明的家夥，還是盡快祛除比較好。

只是他說和庫洛斯·瑪麗安那個移動桃花有關，到底是不是真的……緋槿不禁懷疑。

這邊已經采取了措施。

“城內的驅魔師呢？”利巴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