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品比能力更重要(6)
宇熙由衷說道。
白小米淡然一笑:
“什麽優秀與不優秀,都是環境給逼的。不管生活怎麽難,還是得咬牙走下去而已。”
兩人都不作聲了,目光看向遠處。
溫暖的陽光,歡樂的人群,一切都顯得那麽動人而美好。
“國慶長假,你準備去哪裏玩?”
李宇熙開口了。
“國慶長假?還沒有想過。我同事說,這個要看收入。月收入過萬的,可以去國外游,一萬以下的可以國內游,月收入不到一千的,只能選擇地溝游了。象我這樣的,能去哪裏?還是選擇夢游吧。”
李宇熙笑了,想了想,建議道:
“我和我們學校的幾個老師報名參加了一個公益活動,十一假期去郊區的鄉下采訪留守兒童,關注他們的成長,我打算帶着小睿去,你要不要帶上豆豆,跟我們一起?你們的費用我來出。”
“這個?可以考慮一下,如果十一沒什麽意外安排,應該是可以去的,費用我自己負責。”
蕭子俊父母回家後,他也很久沒聯系白小米了,他們部門經理職位空缺,幾個主管都盯着那位子呢,他自然得好好表現,這段時間,都是耗在公司裏,有時候,下班了還在車間裏處理問題。
他不聯系白小米,白小米盡管心裏還是挂念着他,但卻不想過于主動。
很快到了白小米生日,蕭子俊終于想起聯系她了。白小米生日那天剛好是周六,蕭子俊要她把豆豆送到鄉下,他們兩人單獨在一起,過一個浪漫的生日。
白小米把豆豆送到了鄉下,回到A市時,已到了下午。蕭子俊因工作上的事,又去了公司,白小米在他們事先商量好的酒店開好了房間,等着蕭子俊下班。
晚上,蕭子俊打來電話,滿是歉意,說是來了幾個客戶,上司要他陪客戶去吃飯,他實在是抽不開身。白小米等了一下午,就等着他陪她過生日,現在他卻要她一個人過,她有些急了,聲音也大了起來:
“你就不能推掉嗎?今天是我生日,我等你這麽久,你這樣,想過我的感受嗎?”
“我知道,真對不起!你也知道的,現在是特殊時期,領導的安排,我不能不服從。”
“你就不能跟領導請一下假嗎?我想要你來陪我……”
白小米都快哭出來了。
“對不起對不起!你先乖乖吃飯,我陪完客人了,就趕過來陪你,聽話!”
蕭子俊說完,就把電話挂了,白小米很失望,很無奈,飯也懶得吃,在酒店房間裏等着他,只希望他早點忙完來陪她。她躺在床上發着呆,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清晨的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照進房間裏,白小米緩緩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天了。蕭子俊,又一次爽約了。
她頓時失落到了極點,再無任何睡意,她從床上起來,到前臺退了房,悶悶不樂地回到了自己的租房。
中午,蕭子俊在門外喊她,白小米還在生着氣,并不想開門,蕭子俊沉聲道:
“小米,快把門打開,我們這樣隔着門喊話,讓鄰居們看到,多不好意思。”
白小米想想也是,于是,開了門,看也不看蕭子俊,賭氣往裏走。蕭子俊一把拉住他,柔聲道:
“生氣啦?”
白小米不看他,也不作聲。
“對不起,我昨天晚上喝多了,自己怎麽回去的,都不知道。”
“你明明知道我在酒店等你,你不能脫身也就罷了,你就不能見機行事,少喝點?你把我當什麽了?何況,昨天還是我生日!”
“對不起嘛!我也不想的,我鄭重向你道歉,別生氣了嘛!”
白小米實在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複雜的心情,她還是不看蕭子俊,低垂着頭,不說話。蕭子俊漸漸失去了耐心,顯得急燥起來:
“你到底想怎樣?我這樣拼,還不是為了我們的将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部門經理的職缺還空着,我有很大的勝算,如果不好好表現,難道把大好的機會讓給別人嗎?”
“難道,你在心中,我就不如你的職位?為了升官漲薪,你就可以忽略我嗎?我們多久沒見面了?說好了見面,卻又這樣?在你心目中,我到底有沒有一點地位?”
“我想升職,還不是為了多掙點錢!”
“錢錢錢!你就想到錢!在你心中,錢就那麽重要嗎?”白小米終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此刻爆發出來。
“小時候,我身體不好,母親總喜歡找算命先生給我算将來的命運。後來,我漸漸明白,不管算命先生說你五行缺什麽,到了一定年紀你就會發現,你最缺的還是錢!不要說什麽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只要窮,就克所有!”
☆、鐵腕管理1
“蕭子俊,我覺得我們還是分開一段時間吧,彼此好好想一想。我現在要回去接豆豆了。”白小米冷冷說道。蕭子俊愣了,他靜靜地看了她片刻,什麽也沒有說,轉身走了出去。
看着蕭子俊的身影走遠,白小米頹然跌坐在床上,心裏說不清是傷心還是失望,離她愈來愈遠的,不僅僅是蕭子俊的身影,還有曾經相愛的那顆心。
晚上,白小米翻來覆去,難以入睡,回想起和蕭子俊交往的點點滴滴,不能說蕭子俊不喜歡他,相對而言,她付出的比他多,他對她的态度,有時候很熱烈,有時候又很冷淡,她知道她愛他比他多,也知道付出不對等,她也曾試圖離開他,但她就像中了他的毒,欲罷不能。
早上起來,低質量的睡眠導致眼睛布滿紅血絲。她送豆豆去學校後,趕往公司上班。
一走進辦公室,聽許依麗和金小洛正在讨論什麽。
許依麗說:
“昨天檢查5S的時候,我正在整理文件,桌面上堆滿了資料,正忙得滿頭大汗的時候,5S檢查小組進來了,非說我桌面零亂,硬是扣了2分。”
“這也扣分?太扯淡了吧。”
“是啊,當時我正忙着,桌面自然是有些亂的。我的工作就是和文件打交道,經常桌面堆滿各類資料,如果這樣也扣分,那我是不是就不能正常工作了?”
“你去向楊琳了解一下情況嘛,現在她升副經理了,人事、行政方面的工作,都歸她管。看能否酌情減免,正常工作情況下,還是不能亂扣分吧?”
“我看還是算了吧,人啊,不能當官,一當官就變了。以前的楊琳,和我們職位一樣,多和藹可親的一個人啊,自從升經理後,現在每天上班板着那張臭臉,一副不茍言笑的樣子,由裏至外滿滿的官架子。”
“咦!那個白小米不是跟她關系不錯嗎?讓白小米去問問嘛。哎——白小米——”
白小米剛打開電腦,正準備工作,聞言擡起頭:
“幹嘛?”
“你問問陳琳,看我們被扣的那2分在不在可以減免的範圍內,許依麗是屬于正常工作,就算當時桌面有些淩亂,特殊情況要特殊對待,總要懂得變通的。”
“我去問?這樣好嗎?”
“當然可以的,陳琳不會把你怎麽樣的,我們去問的話,又要被她罵一頓了。自從她升官後,跟以前很不一樣了。”
“那——好吧。”
白小米到陳琳辦公室,把她叫到一邊,轉達了金小洛和許依麗的意思,陳琳一聽,立刻一臉嚴肅:
“不行!扣都扣了,還怎麽能減免,每個部門都這樣做,以後我們的工作如何開展?至于評分合不合理,反正标準是這樣定的。”
“但當時,許依麗是正常工作啊,總不能為了應付檢查,為了保證桌面幹淨整齊,不工作吧?”
“白小米,誰要你來找我的?”
“許依麗她們。”
“你是不是傻啊!人家叫你出頭你就出頭啊,這個關你什麽事情?你不要被人利用好嗎?”
“我也覺得不太合理,這個評分關乎到我們整個部門,所以我也覺得可以問一下。”
“小米,以後你不要再犯傻了,這個事情沒得商量!真沒見過你這麽笨的!”陳琳瞪了她一眼,白小米從沒見過陳琳這樣生分的對她,她不作聲了,默默地退回到自己辦公室。
“怎麽樣?陳琳那邊說通了吧?”
剛被陳琳搶白了一頓,白小米心裏很不是滋味,她搖了搖頭,話也懶得說。
“看吧看吧!果然人真不能當官,一旦當官,好朋友都不認了。”
葉副總剛來的時候,偶爾還到制造部各車間轉轉,後來便很少下去轉了。他上班沒多久,又從臺灣找了一個助手——劉助理,來協助他處理相關工作。劉助理三十多歲,高瘦,滿口臺灣普通話。海棠也是葉副總的助理,也就泡泡茶,做做會議記錄,統計數據,整理資料,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在各部門之間穿梭。
葉副總沒事就和劉助理,在辦公室擺開功夫茶具,針對公司裏的各類情況進行長談,邊喝茶邊聊,兩人一合計,整出一周會議計劃,海棠在公司辦公群以電子郵件的形式發給各部門。
白小米打開一看,好家夥,從周一到周五,每天都有會議,有時候,一天還不止一個,其中白小米參加的有兩個,她就記住了自己的會議時間,其他的,實在太多也懶得記。
從此之後,華偉公司生産、技術、品質三大主要部門的各級負責人,成天處于文山會海中,精力都花在應付各種會議上,每天都拿着筆記本,奔走在辦公樓會議室與制造車間之間。葉副總還設計了很多數據統計報表,要求這幾個部門,尤其制造部門的人員提供。于是,各部門文員、統計員叫苦連天,連上廁所的時間都得跑着去,費心費時整出各式各樣的報表,提供給領導們開會讨論。
葉副總還利用微信平臺,建立了幾個平臺讨論群,有主管級以上的群,有各部門的群,為此,還特意出臺了一個平臺管理規定,規定平臺內一旦有人發信息,相關人員必須15分鐘內做出響應,否則主動交罰款100-200塊。
這個平臺鐵規一出來,立馬就有人撞在了傷口上。
葉副總要海棠組建了一個各部門彙集而成的系統群,群裏的成員是制造系統班長級以上幹部及其他部門的重要人員,每每葉副總發信息,各成員必須15分鐘內響應,不管是否與自己有關,也要露個臉,發個聲,表示自己知曉此事。
這天有個客戶投訴的産品質量問題,葉副總發到微信群裏,立馬微信群像炸開了鍋,各級人員紛紛響應:
“收到。”
“明白。”
“了解。”
等等諸如此類的話語,反正,有事沒事,管它與自己有關無關,在微信裏露個臉,表個态,總之是不會錯的。
葉副總一一清點人數,發現制造B部有個正在當班的班長沒有回複,于是,在平臺上嚴肅提出:
“制造B部于敏怎麽沒有回複?海棠記下來,警告一次,自已主動交100塊罰款到海棠那裏。”
海棠趕緊應道:
“好的,知道了。”
技術部有個工程師看不下去了,于是幫于敏做了解釋:
“報告各位領導,我剛剛去制造B部,看到于敏正在機臺上忙碌,雙手都拿的産品,沒有時間看手機,車間有雜音,可能沒聽到微信信息聲音。”
“誰讓你說話的?海棠,一并記下來,予以處罰。”葉副總惱羞成怒,發出指令。
“好的。”海棠乖乖回答。
“好的葉副總,對于工程師馬強給予處罰。”技術部門的負責人也趕緊表态。
第二天,行政處罰公告出來:
制造B部于敏,由于沒及時在微信平臺回複,給予警告一次,罰款100元。
技術工程師馬強,不遵守平臺管理規定,小過一次,罰款200元。
此處罰公告一出來,衆人皆哔然。雖然明明知道,這是天大的不合理,但誰都不敢作聲,誰又會那麽傻,往高管的槍口上撞?當事人都不敢作聲,事不關己的事情,誰又會吱聲?現在不是有沒有解決客戶投訴的問題了,而是誰敢不遵守葉副總定下的規矩的問題,能不能解決問題不重要,對葉副總尊不尊重才是重要的。
于敏自是覺得很冤枉,自己明明在制造現場解決生産過程中出現的緊要問題,一門心思都在産品上,誰會有事沒事拿着個手機看微信?公司高管,不分青紅皂白就處罰,他如何能接受?
憑心而論,在整個制造系統所有班長中,于敏是相當負責任的一個。白小米和他經常打交道,對于制造過程中良品與損耗的數據,其他人稀裏糊塗,常常找不到自己産品去了哪兒,不是這道工序數據對不上,就是那道工序數據有問題,但于敏卻一清二白,腦袋很好用,對自己部門的數據理得清楚明白,對其他的工作也完成得比較出色。就是這樣一位責任心、工作能力等各方面都很強的人,只因為自己太專注于本職工作,沒有及時回高管的信息,就被處罰,于敏心情很不舒暢。
這幾年,公司管理不到位,認真負責的人活兒又多又累,投機取巧、會察顏觀色讨領導喜歡的人順風順水,于敏早就心拔涼拔涼的了,一直都有離職的想法,這次處罰,無疑是個導火線,他仔細思考了兩天,第三天,就交上了辭職報告。
白小米偶爾得知于敏要走,心裏萬分惋惜。她跟各部門的人都打交道,尤其做數據工作的,大家都吊兒郎當地混日子,難得于敏這樣極少數的人在認真做事。她有于敏的Q扣,這天無意中發現,他的Q扣簽字已經改成了:心寒到極點,是時候離開了。白小米為公司痛失這樣的人才而惋惜不已,正好這天王文軒因工作上的事情找她,她實在忍不住,把于敏的事情簡單跟王文軒說了一下,希望他能夠為公司留下于敏。
但于敏去意已決,無論誰勸他,都不為所動。而葉副總呢,盡管有人跟他說,于敏此人工作相當地認真負責,工作能力強,是個人才。但葉副總根本不為所動,眼睛眨都不眨,就在離職單上簽下了“同意離職”幾個字。于敏本來就是外省人,在A市一直沒有歸屬感,沒多久,便離開了華偉。
本來制造B部的數據,因為有于敏在,一直都很清晰明了。自從他離職後,數據便陷入了混亂狀态。白小米每天查這些數據,到車間去了解情況,無論是問于敏的後任,還是其他人,都一問三不知,有的人,則能推就推,每天和這些人打交道,白小米頭都大了。
☆、鐵腕管理2
由于會議太多,幾大主要職能部門的各級負責人,有時候,可能一天中大半時間都呆在辦公樓,出了這個會議室,又走進那個辦公室,大會小會,總之開不完的會。制造一線的員工出現各種問題,卻找不到領導解決,領導們在哪呢?都開會去了呗。于是,員工們怨聲載道,出現的問題更多。
有一次,制造部經理給葉副總反映,由于機器配件出現問題,導致産品停了下來,葉副總正和劉助理在辦公室邊喝茶邊談事情,他眉頭一皺,問道:
“配件有什麽問題?工程部修不好嗎?”
“工程人員看了,也維修了,但使用過程中,還是對産品有影響。”
劉助理以前與機器設備打過交道,他輕蔑地笑了笑,說道:
“一個機器配件都修不好!你們這些人哪!把配件拿上來給我看看。”
“可是,很重呢,近一百公斤。”
“多找幾個人擡啊!”
“可是……”
制造部經理還在可是着呢,葉副總不耐煩了,眼睛一瞪:
“哪來那麽多廢話!要你們怎麽做就怎麽做!還不趕緊下去!”
于是制造部出動了五、六個年青力壯的男員工,“吭哧吭哧”地将配件費力地擡到三樓葉副總辦公室,葉副總和劉助理看了幾眼,手一擡,輕描淡寫的說道:
“好了,我們看完了,擡下去。”
幾個擡配件的員工,氣還沒喘均呢,于是,又“呼哧呼哧”地将配件擡回車間裝好,等着上級領導做指示。
白小米聽說這件事後,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她在深圳的臺資企業也幹過好幾年,從來也沒有見過如此奇葩的領導,沒出現過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這次,還真是大開了眼界。
但是,既便如此,又能怎樣?大家都在心裏裝着,心裏都明白着呢,誰又敢說?老板很少來公司,他對葉副總無比信任,王文軒根本對葉副總的事情不插手,找誰說去?誰又敢說?看起來是為公司好,但誰又會給你記功?相反,如果被葉副總知道了,随便穿個小鞋,那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一不小心,飯碗就不保了。這個時候,所謂正義,所謂公理,所謂公司利益,都早已滾得遠遠的了,人們只剩下明哲保身,不計後果的投機心理。
由于葉副總太過于吹毛求疵,在工作上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無論是和白小米同級的幾個主管,還是其他的各級領導幹部,大家對葉副總,都采取能敷衍就敷衍,不能敷衍就裝傻的态度。葉副總要對付的人實在太多,每天和各個級別的人員鬥智鬥勇,勞心費神,有時候氣血上湧,還要拍桌子吼噪子,實在是個頭疼的體力活,也真是難為他本來就不太好的身體了。各部門比較大的負責人都對付不過來,對于這一堆小主管,他實在沒有精力,于是,一古腦兒的,全部劃給制造部名下,由制造部黃主任統一管理。自此,白小米也正式成為制造部的一員。
白小米最怕就是每周那兩個她需要參加的會議,葉副總和劉助理、海棠都會參加,還有各部門負責人。每次在會議上讨論問題點的時候,葉副總就要大家拿出建議來,一旦大家說出了自己的建議,對某些人的建議,他便和劉助理一唱一合,嬉笑嘲弄,冷嘲熱諷。後來開會,大家幹脆都不随便開口了,葉副總問個問題,半天沒有人應聲。于是,葉副總和劉助理臉上便露出極端鄙夷和嘲弄的笑容,似笑非笑的說道:
“你們這是個什麽公司喽!你們都是些什麽人嘛!”
往往這個時候,白小米心裏便忍不住犯嘀咕:說得你們好象不是這個公司的人似的,你們還是高管呢!工資待遇不知比我們翻了多少個番,居然還以這種口吻說公司。
別以為葉副總和劉助理一直是這種作風,那就錯了!
老板偶爾來一趟公司,會召集公司主管級以上的幹部開個大會,這個時候,葉副總緊挨着老板坐着,劉助理靠着葉副總坐着,白小米坐得遠遠的。她觀察了一下他們二人,整個會議期間,葉副總始終恭敬地垂着頭,臉上挂着極端謙卑讨好的笑容,在老板講話的過程中,他頻頻點頭,微笑示意,表示很贊同老板的任何觀點。而劉助理呢,全程臉帶微笑,低調得不能再低調,整場會議下來,屁都不敢放一個。看到他們這副奴顏婢膝的神情,對比平時在其他人面前的趾高氣揚,白小米真的想把隔夜飯都吐出來。但老板就是信任他們,經常在葉副總辦公室暢談很久,彼此握手言歡。
葉副總不僅對老板極盡讨好之能事,對于銷售部門,也是恭敬有加。銷售部門是直接挂在老板名下的,銷售負責人和老板是同學,交情匪淺,葉副總對這位負責人也是相當尊重,每次回臺灣都會給他帶禮物。除此之外,便沒有其他人都享受葉副總的尊重了。對于王文軒和肖總監,葉副總根本老死不相往來,有什麽需要王副總和肖總監解決的難題,葉副總便交給相關下屬自己去找他們,如果解決不了,便把下屬們臭駡一頓,再逼着他們去找兩位老總。
漸漸的,公司裏暗暗形成王副總、葉副總、肖總監三足鼎立的局面。當着老板的面,三位老總尚且能笑着溝通問題,老板一離開公司,幾位大佬能不碰面就盡量不碰面,彼此有什麽牽扯的事情,都交給下屬去解決。
公司的一些中層管理者開始站隊,并且絕大多數都站在了王副總的一邊,主要是因為葉副總過于奇葩,地球人實在揣摩不了他的心思,實在不好接近。葉副總對于他自己的下屬,除了制造部黃主任,他還算比較欣賞,其他的,他都瞧不上眼,無論是誰,都被他諷刺過批評過。對于葉副總一些奇葩的行為,不斷有各級管理者因為實在忍受不了,都跑到王副總面前去告狀,畢竟,在行政級別上,王副總略高一籌。但王文軒是多麽聰明的人啊,此刻,正是老板萬分信任葉副總的時候,他王文軒此刻出面,勢必得罪葉副總,萬一葉副總在老板心目中的份量更重要,王文軒出面,不僅有可能解決不了問題,還有可能在老板心裏留下針對葉副總的印象。所以,每當有人跑到王副總辦公室狀告葉副總的時候,王文軒總是好言相勸:
“文化差異!文化差異!臺灣寶島和中國大陸,雖然只隔了一片海洋,但還是存在差異的。你們慢慢适應就好。”
白小米上班很不開心,蕭子俊的若即若離,忽冷忽熱,讓她覺得難受,她很想放棄這段感情,卻又舍不得,她晚上經常失眠。蕭子俊忙着争取他那個經理職位,兩人基本上互不聯系。白小米極度郁悶的時候,會上網和明尚說說,傾訴一下心裏的苦悶,感情的失意,工作的不如意。反正現實生活中,兩人根本互不相識,也不會覺得尴尬,明尚就相當于是她的精神依靠,情感上的垃圾桶。奇怪的是,只要白小米給明尚發信息,他一般都及時回了,似乎很願意陪她聊天。明尚很善解人意,也很會分析形式,他說的話,往往能讓白小米安寧下來。
十一長假到了,白小米想出去散散心,便應了李宇熙之約,帶上豆豆,和他們一起到山區采訪留守兒童。
他們一行,大人小孩子十來個,開了幾臺車,白小米和豆豆、小睿坐着李宇熙的私家車,離開了A市寬闊筆直的大馬路,沿着鄉村盤山公路,向着目的地出發。
中途要經過一個縣城,是A市管轄下的一個比較著名的風景點,這裏奇山秀水,風景怡人,不同的季節有不同的美景,每年都有全國各地的人慕名前往。
李宇熙他們決定在縣城稍事休息一下,吃個飯,小憩片刻。
在縣城一家酒店門口,李宇熙停好車,白小米一手牽着豆豆,一手牽着小睿,向門口走去。豆豆突然停下腳步,昂起頭,看着白小米,說道:
“小姨,我看到王曉阿姨了。”
“胡說,王曉阿姨怎麽會來這裏。”
豆豆不說話,掙脫開白小米的手,往斜前方跑去。白小米一手牽着小睿,不敢跑太快,在後面急道:
“豆豆別亂跑!你給我回來!”
豆豆不管不顧,繼續往前方跑,前方是一對衣着考究的男女,他們手牽着手,親密地依偎在一起,慢慢往前走着,從背影看,兩人都很年輕,身材都很好。
豆豆跑到那個女子的身旁,拉住了她的手,女子顯然吃驚不小,她猛地轉過頭,看到了豆豆,臉上立刻換上驚喜的笑臉:
“豆豆?你怎麽在這兒?”
緊追上來的白小米看到了女子的臉,驚呆了,果然是王曉。
豆豆小臉上挂着燦爛的笑容,用手往後一指:
“我和小姨一起來的。”
王曉随着豆豆手指的方向一回頭,正好和白小米驚愕的目光遇到了一起,兩人都愣住了。
王曉身旁的男子倒很鎮定,他伸手輕輕摸了摸豆豆的小腦袋,看着王曉,柔聲問道:
“這是誰家的孩子,真可愛。”
此刻,白小米已緩緩走到了他們身前,王曉回過神來,恢複了平常的神情,笑道:
“我同學,白小米,小可愛是她姐的女兒。”又指着男子對白小米笑道:
“我朋友,嚴明。”
白小米看着他們的親密模樣,知道他們關系不一般,可看嚴明的樣子,雖然身材皮膚都保養得還不錯,也極有風度,但成熟穩重的氣質還是顯出了并不很年輕的年齡,他看起來約四十歲左右,和王曉站在一起,竟也很般配。
白小米不方便詢問,禮貌地打了招呼,牽着豆豆,回到了李宇熙他們的隊伍中。
李宇熙遠遠看了王曉他們一眼,不經意地問到:
“遇到熟人了啊?”
“嗯,我同學。”
“噢,應該是和她男朋友一起來旅游的吧。”
白小米心思有些飄遠,心不在焉地答道:
“是吧。”
雖然王曉他們的座位,離白小米他們的座位不太遠,但白小米盡管控制住自己不往那邊看,免得大家都尴尬。豆豆在和小睿玩耍,李宇熙和同事們聊着,只有白小米一個人不在狀态,腦袋瓜子一刻不停地在轉動,頭上無數個問號:王曉不是一直說她沒有男朋友的嗎?那這人又是誰?從他們倆的言談舉止上看,絕對不是一般的朋友,他們到底是什麽關系?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不一樣的假期
一行人吃完飯,稍事休息,準備繼續前行。白小米到王曉桌前打了個招呼,帶着豆豆,上了李宇熙的車。
他們來到一個偏僻的鄉鎮,開始了與留守兒童的親密對話。這是A市電視臺與志願者共同組織的一個公益活動,旨在記錄留守兒童真實的生活,把他們的生活讓更多大山外的人們知道,希望更多的人們參與到幫助留守兒童的隊伍中來,給予他們情感上、經濟上、心靈上的疏導和幫助。
一行人在鎮上簡陋的賓飯裏安頓好行李,在鎮婦聯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兵分兩路,開始爬山越嶺,走村串戶,對留守兒童進行走訪、交談,用攝像機記錄下他們真實的生活場景。有一對姐妹,母親遠嫁他鄉,父親身體不好,只能做點簡單的零工換取一點微薄的收入。兩姐妹相依為命,住在簡陋的房子裏,吃着水煮的青菜和簡單的米飯,但姐妹倆很愛學習,很懂禮貌,學習成績也相當不錯。李宇熙見她倆很可憐,當場表态每年資助姐妹倆一定的生活費用直到大學畢業。
幾天的走訪與拍攝,大家都很辛苦,臨回A市前一天,鎮婦聯組織了志願者和部分留守兒童的聯誼活動,活動地點設在山青水秀的湖水邊,這裏依山傍水,空氣清新,天空湛藍,讓人身處其中,頓覺心曠神怡。
上午,一行人來到湖水邊,分組開始野炊。
李宇熙和白小米,帶着豆豆和小睿以及他資助的兩姐妹,用磚塊搭建了一個臨時的爐竈,李宇熙架上炊具,幾個人開始分工勞作。
白小米煮好米飯,李宇熙帶着幾個小孩擇菜,清洗,切好,剛準備開炒。正在這時,另一組的同事喊李宇熙幫忙,李宇熙示意白小米先弄着,免得孩子們久等餓着。說實話,白小米的廚藝,對付豆豆她還是有信心的,但現在一下子面對這幾個不太熟的人,她還是有些心虛,但沒辦法,只得硬着頭皮上場。
白小米炒好了幾個菜,李宇熙才回來,他接過鍋鏟,将剩下的菜加工完畢,白小米擺好飯菜,幾個孩子一陣歡呼,一個個摩拳擦掌,準備開動。
半葷半素的菜是白小米炒的,葷菜是李宇熙弄的,白小米平時生活比較節儉,葷菜弄得少,她最擅長的就是辣椒炒蛋、土豆絲和炒豆腐幹。小睿夾了一筷子辣椒炒蛋,嚼了幾口,“呸——”的一聲,吐了出來,嘴裏嘀咕道:
“真難吃。”
“小睿——不許浪費糧食!”李宇熙對着小睿板起了臉,小睿一臉委屈:
“爸爸,好難吃嘛,不信你吃一塊試試。”
說着,小睿夾起一筷子,放到他老爸的碗裏,李宇熙放到嘴裏,白小米停下筷子,緊張地盯着李宇熙,生怕他也吐出來。
只見李宇熙笑着嚼了嚼,眼睛突然睜大了,眉頭微皺了一下,表情有些奇怪。他見白小米盯着他看,很快恢複常态。
“怎麽樣?還能吃嗎?”
李宇熙艱難地把辣椒炒蛋吞進肚子裏,趕緊點頭,笑道:
“嗯嗯,好吃好吃!”
白小米放下心來,得意地笑了。
“爸爸你撒謊,根本就不好吃!”
小睿有些急了,大聲說道。李宇熙忙給小睿使眼色,又趕緊給他夾了一筷子自己弄的肉絲,笑道:
“小睿趕緊吃飯,吃飯不許說話。”
小睿不死心,又小聲問豆豆:
“豆豆,小米阿姨的辣椒炒蛋好不好吃啊?”
豆豆正在啃一塊骨頭,聽小睿問她,把骨頭放回碗裏,一臉懵懂,清澈的眼睛看着小睿,機械地點點頭:
“嗯。”
小睿一副不可理解的樣子,湊近豆豆,壓低了聲音,悄悄說道:
“這樣的菜也叫好吃?”
豆豆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再次點頭,淡淡說道:
“我小姨平時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