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我看上你了

第15章 ☆、出門不帶腦

急着趕往沙水的桦君上仙沒料到，地獄看門犬，會被主人帶着，從空中也能尋着飄散的氣味追來，擄走原本一刻鐘後能清醒的弱小鳥妖。

一朵白雲向東飛，桦君上仙負手立在雲頭，吩咐瑤寶對腳下白雲施加隐身仙術。

懂事不少的瑤寶，努力動腦，想明白上仙為何如此吩咐。之前她真是蠢，駕雲完全不知隐藏，在天上大搖大擺的飛行，沒被石頭砸真是萬幸。

等瑤寶乖乖施加完隐身，上仙又抛個問題：“會意念具象化嗎？”

“會啊。”當初還是上仙，讓她徹底熟悉學會一千種仙術，他不記得了？瑤寶想了又想，奇怪的答道。

“鞋子破了不用？”女娃到底降世不久，需要引導。桦君上仙轉過身來，眼神嚴厲的問她。

“我，我忘了，我保證，下次不會。”瑤寶紅着耳朵，用意念想出一套雖然醜，卻嶄新幹淨的衣服，支支吾吾，小聲答道。

“地獄看門犬，不用泡泡對付不了？”桦君上仙板着臉再度追問，瑤寶恨不得一頭紮進白雲裏不出來。

“爪子多次破你屏障。出門不帶腦，不用定身術。”上仙直接點明瑤寶，遇事不動腦，明明一個定身術就能解決地獄看門犬。

“若不是我附身到镯子上，你早就妖怪抓去見妖王了。”桦君上仙，見瑤寶一副要哭不哭，眼含淚水的模樣，恨其不争氣，使勁敲下她的額頭作罷。

鳥妖不會定身術，那是妖族天生身體強悍不擅術法。自天地間降生的瑤寶，比仙族還會術法才對。事實也證實，僅花費二百四十年，瑤寶就熟練學會，桦君上仙耗時萬年才會的仙術。

捂住額頭被氣急的上仙，敲出的鼓包。瑤寶撅着紅嘟嘟的嘴，低下頭，不得不承認，桦君上仙說的很有道理，我竟無言反駁他。

一時無話陷入沉寂。啪，一個儲物袋丢到瑤寶懷中。桦君上仙駕雲淡淡道：“靈機道童托本仙轉交，他照管吉祥寶不力，被罰禁足還念着你。別再亂跑，聽話。”

打開儲物袋，內裏裝的滿滿全是，靈機道童做給瑤寶愛吃的東西。小心拿起塊酥餅，咬一口細細咀嚼，還是熟悉的香酥口感。

想起小時候，靈機陪他玩，做好吃的喊他起床，再想想自從來妖界，幾乎天天吃草到吃吐，瑤寶不禁眼圈一紅發呆起來，她想仙界的人。

他們落在水城附近，這座城是前往沙水探險者的必經之地，因常年缺水，取名水城，寄予希望多降雨水。

“前方有座小城，切記，不得胡鬧。”思及瑤寶之前拍碎城門的頑皮天性，桦君上仙叮囑道。

“好的，上仙。”瑤寶眼珠骨碌骨碌亂轉，飛快答道。成仙上萬年的桦君見此，越發頭疼，一看便知頑童心性，随口說的話，算不得真。

沙沙沙，烈陽每時每刻都炙烤着這片沙海，行在炎熱的沙漠中。突然，瑤寶渾身一震，因為她發現年輕帥氣的上仙，不知什麽時候變成穿着粗布，皮膚松弛，渾身遍布皺紋的老頭。

“記住，入城喊爺爺。”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來，瑤寶直哆嗦，桦君上仙磁性的嗓音突然成這樣，她好不習慣。

見瑤寶不說話，桦君有些挂不住地拍下她肩膀，讓她不要偷樂。回過神來的瑤寶，繃緊小臉，忍住心中滿滿的笑意，一向帥氣的上仙變成一口黃牙的老頭。

黃沙漫天滾滾，水城是一座就地取材，用黃沙建造，施法凝固的城池。城門口懸挂着塊破舊牌子，上畫一滴水。

城門站崗的守衛，因常年與襲來野獸厮殺，一身肅殺氣息。偶有從沙水探險歸來或出行探險的妖怪、人，皆四處張望提防他人下黑手。

守衛拿張畫有瑤寶頭像的懸賞，依次對比檢查。正要入城，突的城門內一個渾身是血的妖怪，撞開瑤寶沖出，後面追出三個妖怪高喊:“交出黑鱷牙。”沖上去就是一頓打，揍趴對方後，不僅奪取值錢的黑鱷牙，還搶走妖怪全身金幣。

對此司空見慣的守衛，看都不看被搶的分文不剩，倒在地上口吐鮮血的妖怪。一名守衛手執懸賞，仔細打量變成老頭的桦君上仙與臉上布滿黑斑的瑤寶後，确認不是懸賞中人，便放行這對爺孫。

黃土鑄就的房屋，家家房門緊閉，居住在這裏，不僅要提防野獸會沖入城中大開殺戒，還要提防随時會有惡人破門而入搶劫。

黃沙凝聚成的街道，到處可見新鮮血跡，以及血液幹涸後形成的褐斑。這座城市，以出産前往沙水必須品，出售沙水特産的各種珍惜物品存在。用一個字形容就是，亂。

一具血肉模糊的妖怪屍體倒在路邊，無人問津。瑤寶愣愣地看着出神，她從未見過死去的生靈。

“跟緊我。”桦君上仙不放心的牽起瑤寶發冷的小手，往城中行去。

“好。”重重吐口氣，從血腥場面震撼中回過神來，瑤寶緊緊尾随桦君上仙。書中只說，沙水在整個妖界兇名第一。萬萬沒想到，沙水附近的城池，也滿是兇惡。

路上有不開眼的妖怪試圖搶劫，統統被天生蠻力的瑤寶一腳踢飛。

行至城中心，一塊不知由來的巨石，突兀立在那裏，砰砰砰，不時有妖怪，從遠處奔跑發力 ，狠狠撞擊這塊石頭，再反身離開。砰，僞裝的桦君上仙，舉起滿是深深皺紋的手，仙力暗湧，一掌砸在巨石上。

“用力砸它。”桦君上仙低沉沙啞的嗓音響起。

嘴角微微抽搐，雖有疑惑為什麽要砸一塊石頭，瑤寶還是沖上前，拿出全身力氣。砰，奇怪的巨石完好無損立在那裏，從拳頭處傳進她身體一股熱流。

出了混亂的水城，瑤寶實在忍不住出聲問道：“砸石頭幹嘛。”

變回原身的桦君上仙，揉揉瑤寶腦袋，皺着墨眉無奈解釋:“去沙水要先去水城，獲巨石護佑都不知道，就敢偷偷跑來。”

嘿嘿，瑤寶不知說什麽，不好意思的裂口小白牙傻笑。

駕雲落至寸草不生的荒漠深處，前方就是沙水，桦君上仙轉身認真叮她：“我去沙水，你在這待着，等我回來，別亂跑。”

且說他本打算帶瑤寶一同前往沙水，培養她面對危險時，使用正确仙術的習慣。轉念一想，又對愛闖禍的瑤寶實在是不放心，特意如此囑咐。

“上仙，你不能這樣！說好帶我一起去沙水。”趕緊伸手扯住桦君上仙衣袖，瑤寶內心十分肯定，帶她取得巨石護佑的上仙這是糊塗啦。

“這沙水危險萬分，更不要說帶個，不會仙術的笨蛋。本仙認真想想，還是獨自去取玉燈草為好。”桦君上仙輕輕拿開瑤寶的手，邊走邊說道。

“上仙，我保證聽話，不亂跑，不拖後腿。”瑤寶一聽他要丢下自己，連忙手拍胸口，碰碰作響，對桦君上仙許以承諾。

她從仙界跑是來妖界，就是為去沙水取寶貝，歷經磨難，此時沙水正在前方，怎能不去？

“當真？”頭也不回的上仙，語氣滿是質疑與不信。

“真的！”追在桦君上仙身後的瑤寶，忙不疊保證。自是沒看到，此刻上仙正嘴角微揚，眼含笑意，成功忽悠到她答應聽話。

漫漫黃沙，荒草稀疏，遍地散落森森白骨，狂風不時卷起陣塵埃，吹裹向遠處。桦君在前，瑤寶在後，一行人疾步前往，黃沙深處的沙水。身前突然揚起片黃沙，嘭，埋伏數天不動的十足全蠍，迅速竄出沙坑，揮着對鉗子，夾向獵物。

揮揮衣袖，桦君上仙輕松震退蠍子，厲聲呵斥瑤寶：“別愣，定身術。”

常年生存在沙漠的十足全蠍，憑本能攻向，弱小的女娃。鋒利的鉗子，咔擦咔擦，不時夾擊，瑤寶狼狽躲閃片刻，才把這頭蠍子定成一尊雕像。

很好，桦君上仙滿意的用方帕沾淨水，擦去塗抹在瑤寶臉上的易容果肉，恢複她的原貌作為獎勵。

“上仙。”瑤寶具現化出一面鏡子，見自己臉上的黑斑消失，眉毛恢複正常的黑色。臭美端詳一番，目泛崇拜，上仙真厲害，鳥識說過易容效果，半年才能消失。

“殺了它。”沒想到桦君上仙，取出把泛發出陣陣寒光的寶劍塞到她手中，殘忍要求。

一雙眼睛瞬間瞪大，瑤寶呼吸逐漸粗重，手掌握緊冰冷的劍柄，立在那遲遲不動，光滑的額頭，冒出一層細小汗珠。

“上仙，我，我做不到。”劍尖對準蠍子，擡起又放下，十足蠍感知到危險，拳頭大的眼珠，寫滿求饒。瑤寶實在不忍下手。

“罷了。”無奈地搖頭，桦君上仙解開十足蠍身中的定身術，任由孩童大的蠍子，鑽進茫茫沙海消失。

呼，用衣袖擦了擦汗，瑤寶先是松口氣，再感激不盡的看向桦君上仙。只是瑤寶未免太天真了，打定主意要鍛煉她的上仙，才沒有心軟放過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