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衆人還沒反應過來, 拿打火機幹嘛?
周宜寧執拗地扒開他的手,“不用,我能解開,能解開的。”
她執着地用手指去扣那個結, 越解越急躁, 看得四周的人都忍不住面面相觑,這場景有種微妙的熟悉感,有點像上次她哭得停不下來, 一個結而已, 她執意要自己解開。
這姑娘擰巴得有些過了吧?
季東陽垂眼看她,這麽冷的天,她額前竟然冒出了細汗。
他嗓音低沉,再次說:“我來。”
寬大的手掌握住她的手, 将她微涼的手指鎖進手心,右手擦燃打火機, 小小的火苗靠近, 一瞬間的事兒, 糾纏在一起的細繩燃斷,分開了。
周宜寧愣愣得盯着他手上的打火機, 猛地擡頭看他。
那個眼神驚愕極了,轉瞬帶着點驚喜, 就那麽直勾勾地看着他。
季東陽被她的眼神盯得有些莫名其妙,問了句:“怎麽了?”
周宜寧眼神近乎火熱地盯着他,吶吶地問:“你怎麽會, 拿打火機燒?”
大家夥兒這才反應過來,東哥是拿打火機燒繩子啊!
“啊,這是贊助商贊助的啊,到時候要還回去的……”
“……”
燒都已經燒了。
周宜寧執着地看他,重複那句話:“你怎麽會,拿打火機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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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徐導皺眉,擡手示意:“換一個,繼續。”
季東陽看着還緊盯他的周宜寧,看了眼手裏的金屬打火機,笑了一下,将打火機塞她手裏,“喜歡?拿去吧。”
阿銘:“……”
那個打火機是東哥你送我的生日禮物啊!轉手就送給小魔女真的好嗎?!
周宜寧看向手裏的打火機,又是一愣,還想問什麽,季東陽已經被人圍住了,一個給他整理袖子,一個重新給他系上新佩飾,周宜寧被人拉了一把,“周小姐,給你換一個。”
周宜寧又看了季東陽一眼,才低下頭去。
監視器後,副導演嘀咕:“周宜寧怎麽有點失魂落魄的感覺。”
徐導見怪不怪,皺眉道:“剛才那段不錯,就是可惜了,不知道等會兒還能不能拍出那個效果,如果不行,到時候剪一下。”
再次開拍,出乎意料地,周宜寧出色的完成了,連徐導都誇了句:“這段不錯。”
收工後,周宜寧坐在車上等,旁邊那輛車的主人還沒來。
她掏出兜裏的打火機,指腹摩挲着上面精致的圖案紋路,一會兒擦開,小小的火苗照亮昏暗的車廂。
擦開,關掉,擦開,關掉……
重重複複。
突然,車窗被人敲了幾下。
她撇頭看過去,透着火光,看見阿銘的臉靠得很近,季東陽站在身後,蹙眉盯着她。
她關掉打火機,降下車窗。
阿銘一臉無奈:“我說周小姐,一個人在車裏玩打火機是很危險的啊,我差點以為你想***。”
那個打火機是限量版啊!他很想要回來,不過送出去的東西,雖然不是他送的,但他一個大男人哪有臉要回來啊!只能多看幾眼了。
周宜寧緩過神,立即反嗆:“你才想***呢!”
阿銘攤手,回頭看向季東陽,季東陽沉靜的目光越過他,看向周宜寧,轉身說了句:“回了。”
這話不知道是對阿銘說的,還是對周宜寧說的。
反正周宜寧覺得是對她說的,剛才他最後看的是她!
咧開嘴笑了,開車跟上他們。
阿銘看着身後緊跟其後的越野車,越野車後面還有輛車,他看了又看,“東哥,好像有狗仔跟着,小魔女一直跟在身後呢,怎麽辦?不知道狗仔知不知她的車。”
季東陽的名氣這麽大,有狗仔跟是正常的,一有點風吹草動狗仔就出動了,阿銘平時看着不着調兒,其實靠譜得很,對付狗仔經驗豐富,季東陽低聲開口:“想辦法甩開。”
阿銘猛地提速,超了兩輛車,無奈的是身後的周宜寧車技了得,竟然跟上來了,他甩得了狗仔,估計甩不了她,兩輛車緊挨着太異常了,萬一狗仔懷疑怎麽辦?他沒辦法,只好給周宜寧打電話。
周宜寧挑眉:“怎麽了?”
阿銘提醒她:“你身後那輛車有狗仔,我們先分開走?不然被狗仔拍到會……”
周宜寧打斷他:“你先走。”
阿銘嘿嘿笑:“好好好,我們東哥的住址就還剩兩個沒被狗仔挖出來,這次靠你了。”
季東陽蹙眉,瞥向身後那輛越野車,霸道地攔住想超車的狗仔,像在逗他們玩兒似的,雖然看不見,但季東陽能想象到她得意又不屑的眼神。
周宜寧看着季東陽的車消失在夜間,慢悠悠地将車速降下來,看着那輛狗仔車“嗖”一下從她身旁經過,還罵了句:“操!有錢他媽了不起啊!”
周宜寧真想降下車窗回罵一句,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免得被認出來。
回到車庫,還沒看見他的車回來。
周宜寧等了好一會兒,阿銘才把車開進來。
她拉開車門下車,倚着車門看向走過來的季東陽,埋怨了句:“你好慢。”
這語氣,季東陽瞥向她,“有事兒?”
周宜寧一下蹦到他面前,仰臉一笑:“嗯,特別重要的事兒。”
季東陽回視前方,往前走,“什麽事,說吧。”
周宜寧跟在他身後,走進電梯,也不着急着說,季東陽也不催她。
“叮——”
他走出去,周宜寧連忙走到他面前,攔住他。
她從兜兒裏摸出那個打火機,特別認真期待地看他,季東陽不知道她怎麽對這個打火機這麽執着,不過他倒是想知道她要說什麽。
“剛才解不開的時候,你怎麽會,拿打火機燒?”
還是那句話。
季東陽微一擰眉,“解不開,要麽剪掉要麽燒掉,這不是很正常?”
只不過以男人的思維習慣,打火機和剪刀,他更傾向于燒掉而已。
周宜寧像是有些失落,底下腦袋,“哦。”
下一瞬,又擡頭看他,眼神裏有期許:“就沒有特殊的嗜好嗎?比如你以前也這樣?”
季東陽依舊擰眉,忽然笑了笑,“我沒有特殊嗜好。”
周宜寧:“哦。”
小姑娘又低下頭去,季東陽越過她,“回去吧。”
兩人各自回家,周宜寧抱着膝蓋坐在沙發上,腦袋埋在膝蓋裏。
哎,差點兒以為季東陽是他。
有點兒失落,又有點兒釋然。
時隔太久了,那時候她狀态很差,他跟她說的話也不多,他很沉默,但他陪了她很久。
過了一會兒,周宜寧擡起頭,她不是一個活在回憶裏的人,她喜歡向前看。
季東陽正準備回房睡覺,聽見門鈴聲,不由得頓住腳步。
猶豫了幾秒,還是朝門口走去。
門外,周宜寧只穿着大紅色露腰底衫,沒了外套的遮掩,纖細瑩白的腰身徹底顯露,看起來很軟,纖細得有些過分。
季東陽睨着她,問:“又想喝酒?”
周宜寧想了想,說:“上次放你這裏的酒,你應該沒喝吧?”
季東陽轉身回屋,周宜寧跟在他身後,他下巴擡了擡,指向前面的玻璃櫃,“在那兒,要喝拿回去喝。”
周宜寧自己走過去,把酒瓶子拎下來,轉身看他:“你陪我。”
季東陽正要拒絕,小姑娘低下頭,小聲說:“我想哭。”
他:“……”
周宜寧得逞了,抱着酒坐在沙發上,季東陽看着她喝酒的架勢,明明是個南方姑娘,喝起酒來比東北姑娘還豪邁。
她回過頭看他:“你真不喝?”
季東陽閑散地倚着沙發背,斷然拒絕:“不喝。”
“我有點兒冷。”
季東陽皺眉,半響,還是轉身去給她拿衣服去了。
拿到衣服,周宜寧笑眯眯地套上,第五件了,不知道他衣櫃裏的衣服多不多,應該挺多的吧?畢竟是大名鼎鼎的影帝,各種場合的衣服都有,要搬空他的衣櫃是個大工程。
太久了。
她正在想對策呢,手上的酒瓶子忽然被人抽走了。
季東陽神色不耐,把酒瓶往桌上一放,拽起她,“行了,別喝了,回去睡覺。”
周宜寧光着腳踩在地毯上,一腳踩到他腳上。
不痛,有些軟綿綿的,季東陽愣了一下,将人推開,毫不留情地說:“回去。”
這姑娘真是一放縱就放肆,今天他稍微給點好臉色,她就以為他打破底線了,确實,他又打破底線了,驀然醒悟,發現自己又放她進屋喝酒了。
這麽下去遲早要出事兒。
周宜寧癟嘴,“我酒還沒喝完呢。”
季東陽蹙眉,下一瞬,神色變得更冷,似乎笑了聲,“那你慢慢喝,我要睡覺了。”
這麽愛睡覺,車上睡,劇組睡,回家睡,只要一有空閑他就在睡覺。
見她賴着不走,季東陽直接轉身回房。
周宜寧忽然喊了聲:“等等!”
下一瞬,她已經赤着腳跑過去了,站在他面前,突然張開雙手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