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31
這個時間點薩德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他掃了一眼薩德的身後，仿佛明白了什麽。瞳孔中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殺意，但這僅僅只是一瞬間的情緒外露，很快他就将這些情緒按了下來。
薩德走進來，看了看房間內的守衛，皮笑肉不笑的道：“還真是熱鬧啊，這是幹什麽？”說着徑自走到殷樂面前，臉上的笑容不變：“怎麽又亂跑了，我不是說晚一點再帶你過來參觀的嗎。這麽不乖。”說着點了點她的鼻子，看起來寵溺又親昵的樣子。
殷樂擡頭，捕捉到了薩德眼中掠過的一些東西。
明白這男人是在救她。
狄奧站在薩德身後，沉着臉道：“她看到了機密的資料，我不能留她。”
殷樂在狄奧的話中捕捉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瞬間想到了一種可能，會不會她從進入這個房間開始都是被這個男人設計好的。就連剛才那資料也是這個男人故意讓她看到的。雖然沒看到多少，但最關鍵的東西恐怕就是她剛才所看到的部分。而正是因為這樣，這個男人才有理直氣壯殺她的理由。
但他為什麽會設計她，這也是她想不通的地方。
難道他已經知道她是闖入者而非薩德帶來的人？
薩德沒有回頭，語氣漸冷的道：“她是我的人。就算看到了也無妨，這樣一來，我不是會知道得更清楚嗎？由我告訴她和她親自看到又有什麽區別。”
狄奧似乎很意外薩德要保他，退而求其次的道：“或者你讓我清除她的記憶也可以。這些東西她不該看到。看來你有必要好好看管好你的女人。”
薩德轉過頭，一雙藍色的眼中狠戾突顯：“怎麽管好我的女人相信不用你來操心。我不答應。”
狄奧沒有想到薩德竟寧願和他撕破臉也要保殷樂。這一點超出了他的計劃範圍。
他胸中憋着一口氣無法吐出。
但現在并不是和薩德撕破臉的時候，他還有很多地方需要薩德手中的勢力幫襯的。現在還不能。
狄奧深吸一口氣，克制着暴怒的情緒，一言不發的甩袖而去。
顯然也是氣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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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德轉頭湊近她，在她耳邊低聲道：“你知道剛才如果是被這些人抓走了，看在你是個稀有的omega的份上，他們大概并不會殺了你，不過他們會給你注射失憶劑。至于是賞給手下還是賣給別人.....你猜你會是什麽樣的命運？”男人雖然是笑着的，但眼底的冷意卻讓人寒氣十足。
殷樂并沒錯過男人眼底的冰冷之色。
看着omega害怕的縮了縮肩膀，男人的神色緩和下來。轉而道：“你為什麽要到這裏來？”男人看着她，冰藍色的眼睛裏充滿了探究的意味。
殷樂選擇了一個最容易讓人接受的理由：“我只是好奇。”
“那你知不知道好奇心害死貓。”
殷樂認錯的低頭：“現在知道了。”
“乖孩子。”
男人微微笑了一下，看起來是不再追究她亂跑的事情了，再說這男人估計也不是特別關心她來這裏的目的。因為不管她什麽目的，她看起來都不可能能在他的掌心中翻出什麽風浪來。
這時候狄奧已經徹底消失在視線中了，不過雖然人走了，他的一幹手下還在，顯然不可能讓他們再繼續呆在這兒。
殷樂跟着薩德往門外走去。
剛走出那間實驗室，就見不遠處朝着這個方向走來的二號。他手裏拎着一個東西。
毫無預兆。
薩德的臉遽然一沉。“一號。”
就在殷樂以為薩德是改變主要要殺自己的時候。卻見一號忽然開槍對着二號的腦袋，砰地一聲。
二號就倒了下去。
血都沒怎麽流出來人就已經斷氣了。接着是大片大片的血男人身下慢慢溢出。
将整件事情的經過迅速在腦中過了一遍。
她不認為這個男人會是沒事愛殺人玩的人。薩德也沒有理由去殺一個對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屬。而一個上位者殺掉一個屬下一定是有原因的。除了背叛她想不到其他更合理的理由。
從狄奧設計她到男人的迅速趕來，中間的時間點都掐得太準太巧合了。難道是薩德的身邊出了內鬼。
剛才她沒看到這個二號。他是從外面回來的，手中拿着一個東西。應該是薩德吩咐去取的。她不認為沒有上級的吩咐，這些以嚴肅紀律為綱的近衛不會沒事在敵人的地盤瞎走。
那就是薩德故意支開二號。而故意支開的原因恐怕是薩德察覺到了他內鬼的身份。
薩德來得比狄奧晚，很可能是在确認二號內鬼的身份。
那麽确定二號是內鬼的關鍵點又是什麽？
她想起剛才狄奧的突然出現。她很确定狄奧那時候是動了殺念的。無緣由的殺念不可能只因為她擅闖實驗室。除非......狄奧那時候已經知道她不是薩德的人。而除了薩德和他的手下，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薩德是否有帶她同行。
畢竟若說她一直呆在停在基地外面的飛艦中也是說得通的。
殷樂眸光一閃，明白了什麽。
薩德故意支開二號。讓二號一個人單着。二號找準這個時機給狄奧遞消息，讓狄奧知道殷樂是闖入者。所以狄奧便對她起了殺意，這就有了之前設計她入翁的事。
而剛才薩德的行為也并不是在保她，只是不爽狄奧在他身邊安排人，故意和他對着幹罷了。
難怪她之前總感覺有股怪異感總是揮之不去。從她醒來到進來這裏，一切的一切都太順利了。順利得超出了常理。
那麽在這裏面，薩德又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
他既然能猜到二號是內鬼，對狄奧的行蹤了如指掌，那就不可能對她的動作一無所知。還将計就計的将她作為誘餌，說不定從最開始在這基地看到她的時候這個男人就打算利用她做誘餌了。
如果這個男人才是這場戲的最終主導者，那她和狄奧都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
而她竟一無所知的一腳踏入了這出連環計中。被掌控和被算計的憤怒湧了上來。被她硬生生的抑制住了。
如果她推算沒錯，薩德當着她和狄奧的手下面前殺人，第一是為了警告她不聽話的話，那二號就是她的下場。第二是為了給狄奧一個警醒。第三是給自己人裏面的有異心者看的。
所謂殺雞給猴看。
一箭三雕。
不可謂不心狠手辣。
這個強大而又危險的男人簡直到了一種深不可測的境地。
想明白其中關竅的殷樂忽覺脊背一寒。剛才自己确實和死神擦肩而過。
而她身邊的這個男人确實比她想象的還要恐怖得多。
擁有這樣的果決殺伐才能讓這個男人步履平穩的爬到今天這麽高的位置。這也是這個男人讓人不敢小觑的原因。
薩德轉頭過去，正好将她驚恐又略帶畏懼的表情盡收眼底。嘴角微微上揚：“這就怕了？将我的話當耳邊風的勇氣哪裏去了？”心底忽然湧出一種極為陌生的情緒。
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麽，但他知道他不高興她露出的這種表情。左手食指在另一只手上扣了扣，半擡眼看她，嗤笑的湊近她低聲道：“別露出這種表情，我不喜歡。而且......你以為，安德列就是什麽好人麽？”
男人臉上的表情依然是那副風淡雲輕的表情。仿佛剛才解決的不是一條人命，只是吃了一頓飯一般的平淡。
薩德有半張臉都被黑暗的陰影籠罩着，殷樂就只看到他微微勾起的嘴角。
黑暗中的omega似乎畏懼又驚駭的往後退了一步，一臉你怎麽知道安德列的表情。其實殷樂明白，當時的動靜實在鬧得太大，殷樂不認為這個強悍的男人會查不出安德烈的存在。
她故意扭過頭去，裝作不服的樣子，略微顫抖的唇似乎在洩露她內心的驚恐：“至少他不會胡亂殺人。”适當的無知才是在這個男人面前保命的真理。
看到殷樂略帶倔強和維護的表情，不知為什麽，那一瞬間薩德眼底掠過一絲憤怒，像是要将什麽東西強制掰扯斷一般。他惡意的揚起嘴角，語速緩慢的說：“真希望你永遠看不到他的真面目。”他的聲音低緩，卻帶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陰冷。
殷樂背後升起一股寒意，這個男人遠遠比自己想象中要可怕得多。但她依舊維持着表面上又畏懼又似乎強裝鎮定的樣子。轉開目光。
心裏卻在想薩德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
兩人之間雖然已經生了嫌隙，但狄奧終究還是忍住了沒和薩德徹底撕破臉。
兩人之間的合作協議已基本達成，現在并不是和薩德拆夥的好時機。
而發生那不愉快的事情之後，薩德也并不打算在這個地方久留。
當日傍晚，薩德就召集人馬駕駛飛艦離開了這顆死星。
薩德坐的這個飛艦不算大，他這次帶來的人也不算特別多。看來也是低調出行。殷樂依然沒有自己單獨的房間，想當然薩德也不可能給她準備。
殷樂獨自一人坐在窗邊，看着窗外的星空出神。外面的星空很漂亮，但她卻無心欣賞。
現在靜下來了，才有精力去捋一捋之前的一些事情。
想起之前狄奧說過消去她記憶的話，殷樂腦中忽然掠過一個猜測。
這個念頭讓她心中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
如果，如果那些綠色的液體能消除人的記憶，那會不會當時母親被清除記憶了？
再想深遠一點，她母親掉到這裏的日期是在她出生之前，那就是說也很有可能她母親就是在被消除記憶的情況下認識她父親的。甚至也有可能是通過.....買賣？
畢竟omega在整個星域範圍內實在是太稀缺了。殺一個就少一個。如非必要，殺omega絕對是一件得不償失而且又沒有必要的事情。
能夠将之利用起來那簡直就是暴利。
那麽問題來了，她母親為什麽會在這夥人手裏。是巧合還是故意為之。或者是這夥人将她抓來的？
每一個都有可能，而每一可能又指向不同的終點。
殷樂左思右想許久，實在拿捏不準。
她按了按過度思慮而隐隐作痛的腦袋。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她母親的一切資料一定就是這些人僞造的。
那她母親到底是誰？
能在被抓捕，即将被清除記憶的情況下給她留下線索，可以想見她母親也不簡單。
殷樂收回思緒，轉頭看了眼房間裏唯一的男人。薩德正坐在圈椅中看他的文件，這樣一個傳奇人物自然不可能整天閑得沒事幹。事實是他每天其實非常忙。權利越大，掌握的東西越多越忙碌。
正在她沉思時，一個穿着星戰服的魁梧傭兵敲門進來：“不好了，先生，我們被包圍了。”
圈椅中的男人猛的擡起頭來，眸中瞬時迸發出一種讓人膽寒的戾意。
那是長期在黑暗和血腥的深潭中錘煉出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