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說得咬牙切齒,接着又道:“你先想辦法把蘭姑娘手裏的兔子換了才是要緊。”他道:“那不得看你嘛!”說着瞄向我手上的蝴蝶燈,注意到他危險的視線,敢觊觎我的燈,想得倒美。我忙與他拉開了距離。
“喂,祝英臺,舍不得了?你還真想配對啊?”我:“……”他:“你不會真的有龍陽癖吧?”我無言,只是對他施以了拳頭警告,然後不管他在後面吼得多撕心裂肺,頭也不回,“祝英臺~~~既然你不是個死斷袖,幹什麽舍不得那燈?”
我繼續揚起拳頭,讓他自己體會,自顧自下了橋去覓我的“良緣”。
燈火闌珊的蓮池中央竟有一個小亭,位于園子中心,也無人,倒是個觀景的好地方。
我繞過長廊到了亭中,發現果然一人也無,卻見那檐下也挂着盞蝴蝶燈,燈面有紅色的錦帛垂下,看來是固定在這裏的。那帛上寫着字謎,道:重點靠人坐高官。
我琢磨了半天,愣是一點頭緒也無。之前的花燈會被陸子遇和馬文才的猜謎技能驚呆,到了自己這裏卻無計可施。
我靠坐在亭中的長椅上,涼風習習,還有花可賞,也是一種享受啊!
然而沒多久就有人打破了這份寧靜,這次又是一位姑娘,我是被她幾個巴掌生生拍的,一睜眼便見一面容清麗的女子,長得十分俏麗,雖不似剛才的大姐那般誇張,但這勁頭風風火火的,弄現在就一妥妥的女漢子。
“公子,能換盞燈不?”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我看她望的方向赫然就是馬文才那家夥,這姑娘大概是個顏控吧。
我道:“看上那位公子啦?”她已然放下了燈,聽我這麽說倒也坦然,“那可不,這公子現在可搶手,我的姐妹們好幾個看上他,幸虧我眼尖,發現燈在公子你這裏不是!你看兩個大男人也不能配對,不如把燈讓給我,你開什麽條件都行。”
我道:“那也容易,你猜個字謎,猜對了,這燈自然就是你的。”她臉上立馬露出興奮的光,“就這麽容易?什麽字謎我看看。”我指了字謎給她,她看完略思索了一陣,接着頓悟般眉開眼笑,“是個‘災’字啊!”說完樂呵呵地與我換了燈,風一樣地跑去了對面。
她走後,我又仔細琢磨了起來,‘災’字啊!重點靠人坐高官,哦~原來是chong不是zhong,重即為雙,兩點靠人,高官就是一‘官’的頂,組合起來就是‘災’!可,為什麽偏偏是個‘災’呢!
我待在亭中不想走,襯着手肘看馬文才是如何被那姑娘調戲的。只見那姑娘仍是風風火火地沖到馬文才面前,風一樣的女子呀,還好剎住了腳,不然直接撲倒馬文才身上了,那可就不好收場了。
那姑娘主動得很,但無由頭,只能從蝴蝶燈上做文章,我眼見着那燈在她手裏飛舞,啧啧啧,燈生不幸啊!可別被她毀了。
她雖是滿滿一腔熱情,比那大姐倒矜持許多,不然那勢頭得把馬文才生撲了。
至于馬文才呢,全程不為所動,冷漠,冷漠,還是冷漠。我嘆了口氣,不得不心疼那姑娘了,一腔熱忱被兜頭一盆冷水潑下,會是何種感受,熱臉貼了冷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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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折騰之後,馬文才還是無所表示,那姑娘跟洩了氣的皮球似的,剛才的勁兒都焉了下去,只得走開,還順便把那燈也放下了。
又是一出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悲劇。在這裏眼睜睜看着馬文才手裏提了盞燈,與之配對的卻放在那裏無人問津,我們文才兄不要面子的嗎?
我看看剛剛跟那姑娘換的兔子燈,燈面純白,還點綴着黑眼睛紅鼻子,這麽可愛的燈怎麽就沒有配對的資格呢!然而,本姑娘也要抛棄可愛的兔子去覓蝴蝶了。
馬文才投向這裏的兇狠眼神實在讓人招架無力。
我正要動身,卻見另一女子突然冒出來提了燈,接近馬文才。看她的樣子,似乎是先看到的燈再看到的馬文才。然而她還是在接近馬文才啊!
而且,從這裏看就能看出這女子是個美人,身姿窈窕,溫婉可親,大家閨秀沒錯了。
她跟馬文才很快就搭上了話,似乎聊的還挺高興。
馬文才哈,還真是招蜂引蝶,這才多久呢,什麽樣的莺莺燕燕都往他這株狗尾巴草上撲了。我也以風一樣的速度開始行動了,但是到那裏時已人去樓空,馬文才早被那小姐不知道勾搭到哪兒去喝茶,聊詩詞歌賦,人生哲學去了。
我站在那兒,一種凄涼的感覺襲遍全身。又猛然被人拍了一把,“喂,這位小哥,換不換燈,一盞一金。”我轉頭看那人,也是個書生打扮的男子,一臉奸滑相,沒個正形。
見我不答話,他又用眼神指了指我手裏的燈,“一盞一金,換不換?爺換的不是燈,是姻緣。”
我反應過來,我去,古代黃牛?這還能撈錢呢?“搶劫的吧你,一盞一金?還姻緣,沙包那麽大的拳頭見過沒?”他被我弄懵了,趁此機會我在他臉上重重下了一拳,瘦得跟竹竿似的還敢幹這,辣雞!
我搶了他的燈就跑,看他還拿什麽坑人。
沒跑多遠就迎面撞上荀巨伯,他手裏提了盞新款式的燈,挂着穗子和玉,燈身是用木頭镂刻的圖案,燈面的質感似乎不是紗紙,與他剛才提的一盞有些相似,但一眼就能看出不同。
他被我撞個正着,我倆一遇就是一個一個捂胸一個捂額頭的狼狽場面,真是冤家。
“祝英臺,你撞鬼啦?”我一邊揉額頭,一邊不忘回怼,艱難道:“是啊,撞的不就是你這只鬼嗎!”我擡頭看他表情一派蕭索,“喂,撞鬼的是你吧!”
他無奈地看了看自己手裏的燈,“還不是因為這燈,被人騙走了半金,可不就是撞鬼嗎,撞了個倒黴鬼,貪財鬼,還有你這冒失鬼。”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是說那個不換花燈換姻緣的?”他:“你怎麽知道?你也被騙了?”我道:“我可不像你那麽天真,吶,這是本公子分文沒花從他手裏弄來的。”
他又眯上那桃花眼,“佩服佩服,你怎麽做到的?”我捏緊了拳頭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看,沙包那麽大的拳頭見過沒?”他道:“就這麽簡單?”我點頭,“就這麽簡單!”
這家夥聽我這麽說居然神經兮兮地拉過我的拳頭仔細觀摩,他一手覆上我的拳頭,“你就吹牛吧,你這拳頭還沒我的手大,能打得過誰?”
呵,還不信了,不知道有時候暴力是解決問題最有效的方法嗎?算起來,這個道理也是馬文才言傳身教來的。
為了驗證我話的真實性,我把自己搶來的燈提到他面前,“看到沒有,漂亮吧!咦?這燈看起來怎麽跟你那個一模一樣啊?”他很快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第一反應就是放開了我的手,急忙跳來與我拉開距離。
喂喂喂,太誇張了吧!我又不是瘟疫,至于嗎!
他跟黃花大閨女被誰輕薄了似的自己抱住自己,作防備狀,“我…可沒有龍陽之好!”“喂,你犯病了還是怎的?誰稀罕跟你配對了?”聽完這話他才放松警惕……
“祝英臺,你幹嘛色眯眯地看着我?”什麽鬼的色眯眯,我這不是在給他的終身大事想辦法嗎!
然而,這家夥居然不停我解釋就這麽提着燈倉皇而逃,想什麽呢?
龍陽癖有那麽可怕嗎?我們那裏腐女一大堆呢,再說了,龍陽又不失饑不擇食,啥樣都看得上啊。書呆子,真是迂腐,我要是有龍陽之好,還指不定看不看得上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