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京第一男神[綜]

第58章 轉世的第八天

“死者花田凜造, 六十七歲, 職業是花道家, 發現死亡時間是淩晨四點。死因是背部被利器刺入, 髒器破裂失血過多死亡。案發現場并未發現兇器。第一發現人是……”目暮警官正站在溫室中表情快速浏覽着死者的信息，他的周圍是正在忙碌取證的警察們。

被叫醒的人們都聚集在了餐廳裏，花田愛子正捂着臉哭泣着，不敢相信僅僅只是一晚，就和親人天人永隔了。

而她的哥哥們正低聲安慰着她, 花田凜作也露出了頹然而悲傷的神情。

“第一發現人是我。”晴明出聲應道。

“嗯？是你嗎？”目暮警官看了一眼露出修長柔軟脖頸、穿着和服的晴明, 有些疑惑地問道：“請問你和死者的關系是？”

“我是他的朋友。”晴明坦然地回答道。

“呃……”目暮警官多看了幾眼這個少年，繼續詢問道, “那麽可以請你講述下，你發現死者時的情形嗎嗎？”

“我去溫室找凜造君，打開了溫室門後, 發現他倒在地上, 已經失去了呼吸。”晴明冷靜地敘說道。

“在那種時間去找叔叔？”還不等目暮警官說什麽, 坐在餐桌另一邊的花田秀次郎就眯起眼睛, 銳利地盯了過去。

“難道不是你殺害了叔叔後, 又裝作第一發現人嗎？”他冷笑道，“莫名其妙忽然出現在我們家的小子，別以為叔叔死了，你就可以分到財産了！”

鬼切的眉頭皺了起來, 目光透露出殺氣, 周圍的溫度驟降。

而花田秀次郎的這番話像是驚醒了花田家其他人一樣, 他們也紛紛幫腔道：“就是！哥哥他忽然讓這個來歷不明的小子住進來，還有求必應，實在是很可疑！說不定是這個小子對我哥哥做了仙人跳，但是發現撈不到更多的好處了，所以就殺了哥哥！”

花田凜作大喊道。

鬼切冷下臉站起身，目光如利刃直刺向這些口出狂言的人類：“住口！不準你們這麽誣蔑晴明大人！”

“對了！還有你！”花田秀太郎也站起來，大概是警察在場給了他勇氣，他朝自己一直害怕的鬼切大吼道：“你肯定是晴明的同夥！”

“而且你還有一把刀對吧？如果是那把刀的話，可以輕易地殺害叔叔吧？！你敢拿去給警察鑒定，看那上面有沒有血跡嗎？”花田秀次郎也指責道。

目暮警官沉吟了一會，向鬼切詢問道：“方便的話，可以把那把刀給我們鑒定科檢查一下嗎？”

鬼切沒有理會目暮警官的問話，而是低頭看向晴明，表情蒼白茫然。

他像是意識到自己好像反而給晴明添了麻煩，嘴唇顫抖着看向晴明。

晴明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鬼切不必如此。

“沒有問題，只是這把刀是我夥伴十分重要的東西，在檢查過後，還請警官還給我的夥伴。”

晴明平靜地對警察道。

“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我們當然會完好無損地将它還回來。”目暮警官點點頭，示意晴明不必擔心。

晴明便示意鬼切帶着警察們去他的房間取刀。

“你的房間？你們住在一起嗎？”目暮警官不由得問道。

“我和白槿一直住在一間房，請問有什麽問題嗎？”晴明擡眸輕聲詢問道。

晴明不緊不慢的語氣，和一直鎮定自若的表情，讓目暮警官也産生了幾分壓力：“不……沒有什麽問題。”

毛利蘭坐在一邊，覺得十分惋惜和難過：“那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這麽沒了呢……”

而柯南已經借助毛利小五郎的名義，偷溜到溫室，開始在案發現場開始探查起線索了。

“奇怪，這裏的朝顏花原本是這個模樣的嗎……”

根據案發現場的痕跡，可以推測兇手是從唯一的溫室入口進入，然後用兇器刺入了死者花田凜造的背部，造成他的死亡。

作案人應當是花田凜造的熟人，只有這樣才可以打開設有密碼鎖的溫室，然後殺死會背對着‘兇手’的受害者。

也就是說……

柯南的腦海中浮現出在花田家剩下的四個人和晴明以及鬼切的面龐。

——兇手就在這六個人中間！

現在目前擁有的證據對晴明和白槿兩個人十分不利。

作為第一發現人的晴明為何會在那種時間去見花田凜造，而作為晴明同伴的白槿又随身攜帶着刀劍，的确是疑點重重。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肯定是這兩個人。

而花田宅被詢問過的管家和女仆們證詞裏并沒有作案動機，但是花田凜造的親人們，反倒是作案動機充足。

花田凜作，作為出名花道大師花田凜造的親生弟弟，至今一事無成，他嫉妒着哥哥的成就，而他自己做生意失敗結果卻欠了一屁股高利貸。不管是為了拿到遺産，還是出于嫉妒心，花田凜作都有足夠的理由殺害花田凜造。

花田愛子，是花田凜造的侄女，因為對花卉不上心，被凜造罵過數回，管家和女仆們都聽凜造說過，要修改遺囑，不會留給花田愛子一個子。

所以她也有可能為了遺産而殺人。

花田秀太郎和花田秀次郎，是花田凜造的侄子，作為幫忙叔叔打理生意的人，他們兩個人都深得花田凜造的器重，作案動機不如花田愛子和花田凜作充足。

在目暮警官詢問中時，花田愛子驀地起身，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等下！你們的意思是我和爸爸是殺害叔叔的兇手嗎？別開玩笑了！”

而花田凜作更是激動不已：“別随便誣陷我！我可沒有殺害哥哥！而且別以為你們兩個就沒有作案動機了！要說嫌疑，你們兩個小子更嚴重吧！”

花田凜作指向自己的兩個兒子：“秀太郎，我可是記得你曾經想把荼蘭姬偷偷賣掉吧？因為這事哥哥發了好大的火，還差點把你趕出管理，難道不是你因此懷恨在心所以才殺了他嗎！”

“秀次郎，我記得你一直喜歡荼蘭姬吧？但是哥哥把荼蘭姬視若珍寶，難道不是你想要獨占荼蘭姬這棵搖錢樹，所以痛下殺手嗎！”

花田秀次郎忽然被拖下水，他連忙反駁道：“但是我一向工作努力，錢財什麽的也不缺，我又為什麽要殺害叔叔呢！難道不是爸爸你欠債太多，為了早點還上高利貸，所以才殺了叔叔嗎！？”

這幾個人的互相指責簡直可以說是人類本性醜惡的體現。

“這樣看來，這六個人都很有嫌疑啊。”毛利小五郎露出了沉思的表情，“不過這其中最可疑的，應該還是晴明那個小子和他的同夥白槿了，畢竟是忽然出現，而他們又帶着刀啊。”

柯南在現場勘察後，雖然很快被警察趕出了溫室，但他還是得到了一些線索，所以他不認為晴明和鬼切會是兇手。

“刺入花田凜造胸口的利器不是那麽長的□□，不然抽/出來的時候血液會四濺出來。死者的背脊上的傷口，血液雖然染濕了衣物，但是并沒有濺出來。說明兇器不會是白槿帶着的武/士/刀。那麽兇器會是什麽呢？”

柯南再一次來到溫室，他環顧着四周，這裏的花卉還是那麽美麗，但是它們的主人已經離開人世了，恐怕無法再看到他們綻放的美麗了。

“死者死亡的時間是在淩晨大家都熟睡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有不在場證明。現在關鍵的問題是要找到兇器，以及兇手到底用什麽手法讓兇器消失的。”

“等下！我好像疏忽了什麽！”柯南打開手機查了起來，在證實了自己的猜想無誤後，柯南的眼鏡泛出了白光，唇角勾出了得意的笑容。

“錯不了，兇手就是那個人了！不過動機呢，動機究竟會是什麽？他似乎也沒有理由可以殺害花田凜造先生啊？”

“發現什麽了嗎，小偵探。”從背後忽然傳出的聲音讓正專心思考着的柯南吓了一跳。

他回頭一看，發現晴明正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他的身後。

“诶，晴明哥哥，你怎麽也過來了？”柯南打着哈哈轉移話題。

“因為某位好奇心旺盛的小偵探不在，他的小蘭姐姐很擔心他亂跑會出事，所以我便過來找一找他了。”晴明微笑着說道。

“但是晴明哥哥你的嫌疑還沒有洗脫吧？”柯南問道。

“啊，關于這一點，方才上門來拜訪的律師先生會證明我的動機不足。”晴明回道。

“什麽？”柯南愕然地問道。

“你現在過去的話，應該可以聽到律師先生宣讀凜造君最新的遺屬。”晴明的話音剛落，便看到了柯南急急忙忙跑走的身影。

“身體和靈魂完全不匹配的人類嗎……果然這個世界還是很有趣呢。”晴明喟嘆了一聲，他提步走入溫室中，原本該勸阻他進入案發現場的警察們恍若未覺，任由晴明長驅直入，來到了溫室最中央的荼蘭姬的房間中。

昨夜晴明曾經見過的美麗身姿，此刻已經完全枯萎了，不管是嬌美的花苞還是翠綠的枝葉，全部化為了枯黃。

“你終究還是追随他而去了啊。”晴明嘆息一聲，輕輕地撫摸上幹癟的枝葉，但是他的指尖才剛剛碰到，幹癟的花苞便沙沙地掉落下去。

早就晴明最開始見到她時，荼蘭姬話裏話外便是想要和花田凜造同生共死的意願。但是花田凜造卻堅持要讓荼蘭姬活下去，荼蘭姬不願讓自己心愛之人失望，便勉強答應了和晴明一同離開。

但在這場悲痛的意外發生後，荼蘭姬在被冬日第一縷陽光籠罩，終于獲得了行動能力，驚慌失措地去尋找晴明求救，但終究是晚了。

荼蘭姬深愛之人已經永遠地失去了呼吸，再也無法用溫柔的手撫摸她了。

而荼蘭姬在晴明沉默地搖頭之後，凄然朝晴明一笑，道：“多謝晴明大人為妾身和夫君奔波勞累了，或許，這便是命運吧——上天注定，讓我和他一同離去。”

荼蘭姬輕聲吟着詩，然後緩緩跳起了人生中最後一支舞蹈。

“清風搖翠環，涼露滴蒼玉。”

“美人胡不紉，幽香藹空谷。”

“謝庭漫芳草，楚畹多綠莎。”

“于焉忽相見，歲晏将如何。”

和她的淚水一起歸為塵土的，還有她妙曼的身軀。

所以這一場兇殺案的死者，是兩名才對。

不幸被殺害的花田凜造，和心神俱悲殉情而去的荼蘭姬。

“殺人者會收到報應的，我向你保證。”晴明輕聲對枯死的蘭花說道。

在走廊上，聽了晴明說的話後奔跑着的柯南，急急忙忙地回到了大家所在的客廳裏。

正如晴明所言，花田凜造的律師已經坐在沙發上了，據她所說，是花田凜造要求她今日上門的。

雖然律師聽到了花田凜造的死訊很悲痛，但她也有自己的要做的事情，那就是公布花田凜造新的遺囑。

柯南松了口氣，看樣子自己趕上了，他連忙小跑到毛利蘭的身邊，準備也聽一聽遺屬，或許可以找到兇手的殺人動機。

然而他發現了一件毛骨悚然的事情。

——在白槿的身旁，正坐着悠然喝着熱茶的晴明。

他是從哪裏出現的？明明柯南沒有聽到晴明的腳步聲啊？而且從溫室到客廳的走廊只有一條，那麽晴明又是如何落在柯南的身後，卻又比柯南更先一步到達客廳的？

況且就算是用跑的，走廊的距離不算短，但是晴明的呼吸沒有亂，臉龐也幹爽得找不出一絲汗意。

——晴明怡然自得的模樣，就仿佛他從未離開過這個客廳一步般。

晴明像是發現了柯南的目光，他溫和地朝柯南笑了笑，然而那笑容看在柯南的眼中，卻是讓他遍體生寒。

這種寒意并非是因為感覺到冷，而是那種人類在遇到了無法理解之事時，從靈魂深處傳來的寒冷。

雞皮疙瘩争先恐後地在柯南的肌膚上炸開，寒意在骨髓和脊椎處四處亂竄着，柯南的耳邊聽到了就像是極地中厚厚的冰層裏，有人在萬尺之下敲擊冰層傳來的沉悶回響。

這個人很危險，也很恐怖。

不是那種會傷害人而帶來的危險和恐怖，而是無法用常理來形容的、那種要面臨着世界觀被摧毀的恐懼。

柯南迅速地移開他的視線，這才發現自己被冷汗浸濕了，明明身處暖氣中，手腳也冰冷得像是剛從鋪滿了厚雪的外面進來一樣。

“什麽？哥哥他又改了遺囑嗎？！可惡，要是把我的份減少了怎麽辦，我還有大筆的債務要還啊！”花田凜作焦慮地來回走動着。

花田愛子也神經質地咬着自己的手指，緊張地盯着律師：“該不會真的一分錢也不留給我吧？”

“那麽我就來公布凜造先生修改後的新遺囑了——”律師輕咳一聲，衆人和警察們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律師按下了手機的播音鍵，花田凜造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了出來。

“對，我想修改遺囑……”

“将我名下的財産平均地分成五份，給我的弟弟、兩個侄子和侄女，以及晴明君。溫室中的其他花卉讓我的親人們自行按照價值平均分配，但是唯有荼蘭姬請讓晴明君帶走。”

遺囑并不長，而其中忽然被分配到了大筆遺産的晴明，則是被衆人注目的中心。

“我不能接受！”花田凜作率先發飙了：“原本要四等分就算了，但憑什麽要讓這個小白臉分走我的遺産啊！”

“我也不能接受！難道不是這個這個小子給叔叔吃了什麽迷魂湯，所以才會把那麽多的遺産分給一個外人嗎？！”花田愛子也歇斯底裏地吼道。

花田秀太郎和花田秀次郎也表示出了自己強烈的不滿。

“叔叔真的不是老糊塗了嗎？居然把荼蘭姬交給一個外人！”秀次郎恨恨地嘀咕着。

而律師卻道：“手續和程序符合規定，哪怕凜造先生把全部的財産都留給晴明君，那也是具有法律效力的。”

“遺産畢竟是另一件事，現在最重要的是，到底誰才是殺害了花田凜造的兇手。”目暮警官輕咳了一聲，将衆人歪掉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怎麽樣，毛利老弟，有沒有想睡的想法了啊？”毛利小五郎聽了目暮警官這話，他捂住額頭低低笑了起來，然後守望頭發上一抹，說道：“我現在還沒有睡意，不過我對到底是誰殺了凜造先生，已經有頭緒了。”

“什麽？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嗎？”衆人微驚，都看向了毛利小五郎。

晴明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擡眸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