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京第一男神[綜]

第38章 轉世的第六天

見到晴明疑惑的表情, 奴良組的妖怪這才想起來, 眼前穿着學院襯衫和長褲的晴明, 實際上是千年前平安京的陰陽師。

那麽初來乍到的晴明不知道幾乎是量産一樣、每個學校都有的七大怪談也無可厚非了。

“就是學校裏流傳的一些靈異怪談！比如會吃人的第十三個階梯, 畫室裏自己移動的雕塑，音樂教室半夜無人卻會自己響起來的鋼琴，還有什麽來着……”雪女冰麗露出回憶的表情，不過最終也只說出了幾個記憶比較深、流傳比較廣的怪談。

“哈哈哈哈……那幾個怪談我也知道，清繼同學拉着我們去調查過。其實背後根本就沒有什麽妖怪和幽靈, 完全是人類自己弄出來的。”奴良陸生嘴角抽了抽, 回想起曾經被清繼拖到深夜的學校去調查怪談，結果其實那些根本就只是跟風的怪談而已。

別的不說音樂教室響起的鋼琴聲, 只是因為住在學校的某個音樂社學生為了參加大賽想要抓緊時間練習，但是教室只有晚上才能空出來，所以才會傳出這樣的傳聞。

“原來如此。”晴明點了點頭, 表情依然溫和溫雅。

“等明天上學了, 我也去幫你打聽一下吧。雖然怪談都是假的, 不過清繼同學那裏說不定會有你想要的信息。”

奴良陸生道。

“啊, 那就多謝了。”晴明颔首致謝。

“那個少主……總大将打電話來問我們什麽時候回去了。”首無湊了過來, 小聲地附在陸生耳邊道。

“我不是說了明天下課就會回去了嗎？”奴良陸生皺眉回道。

“好像是今晚其他勢力的妖怪前來見一見繼承了奴良組的三代目少主您，不回去不行啊。”首無低聲道。

“這樣嗎……”奴良陸生的面容泛上了猶豫，畢竟明日晴明就要去入讀冰帝學園，放着晴明一人陸生實在是有些擔心——畢竟晴明的這些式神, 看着也不像是可以和雪女冰麗以及青田坊一樣混進學校的類型啊。

“既然是有要事, 那麽陸生君還是先回去吧。明日在學校見也是一樣的。”

晴明朝陸生笑了笑, 體貼道。

奴良陸生想了想，還是向晴明告辭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晴明——如果有什麽問題的話，記得打我的電話！”

“我會的。”晴明了然點頭，起身将奴良陸生一行送出了宅邸。

依靠在二樓欄杆上吹着清風醒酒的博雅，收回自己的視線，擡手揉了揉還在抽痛的額角，呢喃道：“晴明那家夥的酒量還是老樣子好得可怕啊……明明昨晚他喝得最多吧？”

“因為博雅你昨天喝得太多了吧。”八百比丘尼擡袖掩唇輕笑着，她的目光輕輕掃過晴明少年的身軀，意味深長道了一句：“不過這般模樣的晴明大人，真是可愛啊。要是被陰陽寮的那些陰陽師看到了，恐怕會難以相信，這樣俊秀嬌小的少年居然會是晴明大人吧。”

“晴明一離開，陰陽寮就亂得不像樣子了，真是沒用啊那些陰陽師。”博雅撇撇嘴，從一旁頂着木盤的小紙人身上端起熱茶，然後一飲而盡。

“不光只是陰陽寮的陰陽師吧……就連王廷的朝臣貴族們，好像也很恐慌。”神樂輕嘆道。

“所以才要交給你們啊，畢竟我也沒有想到，我竟然會這麽突然就離開了平安京，什麽都沒來得及交代。”晴明的聲音帶着笑意從博雅的身側傳出。

他正斜倚在軟榻上，在晴明的身側，是正為他倒着熱茶、擁有着狼臉的式神少女。

但就在方才，晴明還前去送奴良陸生一行了，就算背後長了翅膀，也斷沒有這麽迅速而悄無聲息出現在此處。

“分/身術可不是給你用在這個地方的啊，晴明。”博雅帶着親昵的責備口吻，換來的是晴明微微一笑。

“但是它很實用。”晴明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他撫摸着賴在自己懷中的白藏主的背脊，将白藏主撫摸得喉嚨裏發出了呼嚕聲。

嗯，手感還是老樣子的柔軟。

晴明嘴角浮現一絲笑意，淡淡道：“比起這個，平安京那邊如何了？”

“賀茂保憲大人把陛下和朝臣們安撫下來了，說你去了某個隐蔽之處學習咒術，等到學成歸來，定會更加出色。”

博雅畢竟是有官職在身的源氏之子，而且他的身份和其他源氏不太一樣，他的身上流着天照的血液，是曾經尊貴的皇室血脈。

博雅從皇室自降為臣籍，但在某些方面和在位的天皇陛下親近如兄弟。

“不愧是保憲大人。”晴明懶懶道，他在熟悉的好友們面前，便沒有那麽矜高疏離了。

“你這麽喊你師兄沒有關系嗎？”博雅無奈道，“要是被他本人聽到了，那可就不好了。”

“沒事，反正我在他面前也是這麽喊他的。”晴明輕笑一聲，随意地揮了揮手，示意博雅繼續：“陰陽寮那邊呢？雖然有保憲在，不過我可是聽說，源家的那位源賴光，是重新入駐了陰陽寮吧？”

說起自己的這位親戚，博雅的臉色沉了沉，神情幾度變化，最終化為了一聲嘆息：“有一些不服氣保憲大人的刺頭陰陽師，也被源賴光安撫收攏過去了。”

“怎麽，博雅也開始喚他保憲大人了嗎？”晴明調笑了一句。

博雅瞪了過去，有些焦急地道：“你還有心關注這個嗎？賀茂保憲雖然仍然是陰陽頭，但很明顯保憲大人制不住源賴光啊！源賴光可是野心勃勃地想要代替你在陰陽寮的位置啊！”

“——那就讓他代替好了。”晴明冷靜地回複道。

“雖然我和他所走的路并不一樣，但對于他來說也好，對于我來說也好，陰陽寮的地位不過是實現目标的一個捷徑而已。”

“博雅，他的目标可不是小小的一個陰陽寮能夠滿足的。”晴明眯起眼睛，看了眼在欄杆外飄散的櫻花。

晴明回想起了自己曾經去源氏進修時，遇見的那個源賴光。

源賴光和晴明很相似，但是本質上卻又是不同的。

或許正是那份曾經的相似，才讓晴明對源賴光所抱有的感情十分複雜。

“那不是更糟糕了嗎！”博雅嘆息道。

“不用心急，源賴光可是相當謹慎又有心計的男人，而且實力又強大。他所謀籌的東西，在一擊必中之前，是不會輕易動手的。”晴明安撫道。

“呵呵……看樣子晴明大人早有準備呢。”八百比丘尼輕笑着撚起了一塊糕點，放入口中品嘗着。

這位不老不死的巫女氣定神閑的模樣，恐怕是早已發現晴明的後手了。

“……晴明！你根本就是在看我的笑話嗎？”博雅生氣了，他瞪大眼睛，帶着點委屈地看向晴明：“你怎麽可以這樣！”

博雅大聲地控訴道。

“抱歉抱歉，因為我也沒有想過竟然有朝一日真的用上了這個後手。不過雖然說是後手，但準備還是有些不足。”晴明笑着搖了搖折扇。

“比起源賴光，我更擔心沒有我鎮壓鬼門後，那些跑出來作惡的妖怪。”晴明沉默了一會，對博雅道：“如果我預料得沒錯，現在的平安京已經有不少的妖怪在作亂了吧？”

說到自己的職責所在，博雅面色也嚴肅起來了：“是啊……自你走後，平安京的結界就像是破了個洞一樣，數不勝數的妖怪鑽了出來，前陣子還有一只名為土蜘蛛的妖怪進攻京都，不過被賀茂保憲大人還有源賴光聯手擊退了。但是等到那只土蜘蛛修整療傷完畢，肯定還會繼續入侵平安京的！”

“是嗎……”晴明沉吟了一會，才接着道：“如果保憲大人來庭院尋求幫助，博雅，你讓那孩子——泰明帶着我的式神去幫忙吧。使役的方式我教過他，式神們我會叮囑一番，自會聽從他的指令。”

“讓泰明去？”神樂原本安靜地聽着晴明和博雅的對話，但是在聽到這一句話時，忍不住出聲了：“但是泰明才剛剛出生不到一年吧……？”

“泰明是我的孩子，并不是該在溫室裏長大的柔弱花草。”晴明看向神樂，溫和而耐心地解釋道。

“而且他繼承了我的力量，喝過冥府的黃泉酒，飲下了高天原的清澧泉水，不懼怕毒物和瘴氣。實力你們也有目共睹，雖然經驗稍稍不夠，不過我相信泰明可以克服，并且變得更加強大。”

晴明将已經被撫摸得舒服到睡着的白藏主輕柔地交給了神樂，并且站起身，舒展了下腰身。

“維持庭院的術法快要失效了，泰明和平安京就交給你們了。”晴明含笑看着自己的好友們，身體忽然一頓，在衆人的視線中，一張潔白的紙人悠悠地從半空中飄落了下來，恰好飄在了晴明方才依靠的軟墊上。

“搞什麽啊，原來這個晴明也是他放出來的分/身啊！”博雅受不了般嘟囔着，端起一旁的茶杯又喝了一大口。

“畢竟晴明大人現在的确有些忙……”白狼連忙為晴明辯解道。

“白狼你也別給晴明辯解了！那家夥的性格就是喜歡彎彎繞繞，太惡劣了對吧！”博雅說着尋求着八百比丘尼和神樂以及白狼的肯定，得到的是八百比丘尼的笑而不語，神樂的默不作聲，以及白狼目光游離的神情。

“……算了，反正你們都是站在晴明那一邊的。”博雅撓了撓頭，他嘆息了一聲，轉過身不肯再看這些不和他站在同一陣營的叛徒了。

至于同時用了兩個分/身，至今真身不曉得跑到哪裏去了的晴明，博雅實在是猜不透晴明到底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