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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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點鐘，這是個說起來很微妙的時間，在圖書館學完習的出來去吃飯，而吃完飯的又回圖書館，不管是學習，還是吃飯，都是個中間的點，所以一般也很少有人會在這個時間點兒約人在圖書館見面。
武誠君站在樹下，一臉大腦放空的表情，當時被方紹奇一激将，腦袋一熱，把人約出來，但是現在卻莫名地慫了，因為他完全不知道要跟人家說什麽。
如果是之前的葉景顏，他根本不會多考慮這些有的沒的，她就跟一張白紙一樣，他打眼一瞄，就知道葉景顏心裏在想什麽。
但是現在就完全不是這麽回事了，尤其是她和程烨分了手之後，她就變得越來越讓人難以捉摸了，一個表情，一個動作，一句話，他都要琢磨好半天，結果也未必猜得準。
有的時候猜得心煩了，他真想直接問問她“對他是什麽感覺？是不是還喜歡他？”，但是一想到這一點，又會覺得莫名地害怕，雖然他也知道，失戀沒什麽可怕的，但是一想到如果跟她連朋友都做不成的話，他就寧可選擇憋在心裏不問。
“早知道現在會這麽糾結被動，當初若是不拒絕她就好了”這種想法又一次在他的腦海裏蹦出來，然後又一次的又一次被自己吓到了。
可怕的不是因為這個想法本身，而是一再主動考慮這種想法的自己。
就在他內心糾結的時候，他注意到葉景顏的出現了。比起往常一樣兩手空空的葉景顏，他覺得此時正抱着一堆書走過來的葉景顏真是幫大忙了，因為他可以去不着痕跡地幫忙，來掩飾自己內心的糾結和尴尬，這簡直給了他一個太好的機會。
“愣着幹什麽，幫忙呀！” 葉景顏抱着一摞書走近，看到完全沒有任何反應的武誠君，不禁開口抱怨。
武誠君回過神，同時在心裏面不由得暗喜，還好先搭話的是葉景顏，這樣他就不必糾結怎樣開口說第一句話了。
“你怎麽借這麽多書？”武誠君從她手裏把書都接過來。
“是顏鷺借的，說是要為新坑找材料呢，一聽說我要來圖書館，直接全都塞給我了”。
“這顏鷺也忒仗義了，這麽厚一摞書，我抱着都嫌沉。”
“也沒什麽，上次我還讓她幫我買麻辣面來着，彼此彼此了。”
武誠君頓時沉默，傳說中的麻辣面，那可是至少要排半小時的隊才能買到的極品，女生之間的友誼……果然很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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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他們運氣不錯，剛剛好趕在工作人員下班前把書都登記歸還了，原本氣氛還算是輕松，但是葉景顏接下來一句話就把武誠君的糾結拉回到原點了。
“你不是說有話要對我說嗎？”
“……咳咳……”武誠君表情一僵，清了清嗓子，“那什麽……要不然我們先去吃飯？”
“不用，我已經吃過了。”
“那要不看會書？”
“……”葉景顏看了他一會兒，頗有些無語地撇了下嘴，“你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吧。”
“……要不換個地方……”
“就在這兒說吧，早說完早利索，我還趕着回去呢。”
瞧着葉景顏一副早死早超生的冷冰冰态度，武誠君心裏也不由得有點兒冒火氣，她就這麽不想跟他在一塊兒嗎？
“我就是想說，關于論壇上我們倆的事，我不打算澄清了。”所以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葉景顏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讓武誠君的心裏頓時一緊，可是轉瞬間，她就別開了臉，輕描淡寫地回了一聲“哦”。
哦？！
武誠君有些驚訝，“哦，這一個‘哦’字？這就算完了？！”
“那還要怎樣？難道我還得拿個擴音喇叭給你說‘我知道了’，然後再配上一大段心情朗誦？”
葉景顏語速急促，但因為別着臉，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武誠君知道她是生氣了，而且氣得不輕，但他不明白她到底在氣什麽，她到底明白不明白他剛才那句“不澄清”的意思。
“算了，“葉景顏突然嘆了口氣，語氣不複方才的憤怒，而是透出了一股深深的疲憊，”既然你要說的話說完了，我也知道了，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回去了。”
葉景顏轉身離開的時候，武誠君還在恍惚，這算是不歡而散吧，怎麽看也不是能再繼續聊下去的時機，但是為什麽？明明感覺都說的很明白，但是為什麽總覺得有什麽在中間隔着，這個結果，明明不是他想要的，他們之間到底隔着什麽？！
武誠君快步追了出去，終于在圖書館的門口，拽住了葉景顏。
“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武誠君想得頭都快要炸掉了，如果再這樣下去，他覺得自己會瘋的。
葉景顏笑着掰開他的手，“明白啊，怎麽不明白，不就是擋箭牌嗎……”
擋箭牌？武誠君有點兒懵，“你什麽意思？”
“你現在又來問我的意思？” 葉景顏本想繼續笑的，但是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動，讓她沒有辦法保持笑容，“我什麽意思也沒有，但是請你不要再對我步步緊逼了行嗎？”
步步緊逼？對她？武誠君第一次發現他和葉景顏之間竟然隔着這樣一道鴻溝，他完全無法理解她的話。
“擋……擋箭牌什麽的……”
“怎麽？不是嗎？” 葉景顏的語速越來越快，臉上的神經不受控制地抽動着，“武誠君，你也太不地道了吧，之前我就想說的，但是想想我還是忍了，可今天我真是忍不了了！”
武誠君震驚地看着已經瀕臨爆發的葉景顏，心裏有一千一萬個疑問，但是看到她的表情之後，卻一句說不出。
面對那樣悲傷到絕望的表情，他什麽也說不出，他甚至沒想到，竟然是自己，把她逼到這個地步。
“你要喜歡誰都無所謂，但為什麽非要拿我當擋箭牌呢？不要仗着我喜歡你就有恃無恐，你有沒有好好考慮過我的心情？明明就不喜歡我，就不要在做這些會讓我會錯意的事情！”
長久以來的憤懑終于發洩出來了，葉景顏的心終于一下子解脫了。做朋友也好，哪怕是只做朋友也不想失去武誠君，所以面對着翻來覆去的糾結，她也只能壓在心底裏忍耐着，忍耐着。
但是武誠君今天約她出來，竟然只留了那麽一句話，無疑壓垮了她脆弱精神的最後一根稻草。她知道自己這一攤牌，事情很可能就無可挽回了，但是她沒忍住，這種糾結暧昧的日子，她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好想離開！不想再呆在這個人的身邊了！
顧不得關注武誠君的反應，葉景顏直接轉身離開，但是瞬間，手卻被對方緊緊地攥住。
“原來……一直以來你都是這麽想的……”武誠君恍若夢游一樣低聲呓語着，之前他一直無法看清葉景顏，但是現在，他仿佛終于越過了那道鴻溝，看見了在深淵下掙紮着的她。
“放手！”葉景顏火在頭上，氣急敗壞地去掰他的手，“明明不喜歡我，明明就不喜歡我，為什麽還死攥着不放手！”
面對葉景顏撒潑一樣的反抗，武誠君卻紋絲不動。
“誰說我不喜歡你？”
武誠君認真低沉的聲音傳進葉景顏的耳朵裏，讓她有了一瞬間的動搖，但是轉眼又回了先前的态度。
“對啊，喜歡！是喜歡，朋友一樣的喜歡！一年前我就聽你說過了，不用你再提醒。真好啊，‘朋友’這個詞，什麽場合都可以拿來用，而且怎麽用都不會錯，真是方便……”
“那如果……不是那種喜歡呢？”
葉景顏愣住了，她沒有聽過武誠君這麽認真的聲音，也沒有見過他比這更認真的表情，一時間激動的情緒褪下去，慢慢浮上來的，反而是一種雲裏霧裏的恍惚感。
“事到如今了，你還說什麽呢，最開始是你先拒絕我的！”
“但是現在的我和那時不同了。”
“有什麽不同？之前用什麽朋友的喜歡來打發我，現在又說不是了，但是實際上，你确信你自己分得清嗎？”
“你為什麽就不肯相信？”
“我累了，無數次地看到希望，又無數次地破滅，這種反反複複的折騰，我受夠了。”
“不需要什麽無數次，只有這一次你相信就好！”
看着武誠君急切的表情，葉景顏沉默了一會兒，最終決絕地掰開了他的手。
“抱歉，我現在，連相信一次的勇氣也沒有了。”
葉景顏很堅決地走掉了，但是這一次，武誠君卻沒有再挽留，他知道不管他這會兒再怎麽解釋也無濟于事，但是也不代表他就打算這麽不了了之。
既然不相信，那就去證明！
證明到她相信為止。
作者有話要說： 爬上來更新一章，順便表表決心。
雖然更新的慢，但是絕對不會棄坑的。
不棄坑，不棄坑，不棄坑！重要的事情要說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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