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失親之痛
“昭輝大人,抱歉使用這種方式。”手鞠和勘九郎走到中毒半跪在地的岩崎昭輝面前,“昭和大人的死,我們也深感悲痛。可昭和大人畢竟是高層的骨幹,所有的事應該交由高層會議來處決,而不是私自解決。”
勘九郎:“如果您最後對長老院會議的判決有所不滿,那我的性命,您盡管拿去便是。只是不要再對我愛羅下手了……”
岩崎昭輝圓睜着眼瞪着勘九郎,連手鞠也忍不住出聲:“喂!勘九郎——”
“沒辦法,”勘九郎笑了笑,“他是我的弟弟呀……”
勘九郎的語氣和神情讓岩崎昭輝想起了那個伴随自己長大,總會向街坊介紹,這是我的弟弟昭輝的哥哥:長大後,你便成了岩崎家族的帶頭人,大大小小的事務與整個家族的榮耀全壓在了你身上。本以為這是很光榮的事,可你的笑容卻越來越少。我努力當上警衛部負責人想幫你分擔,可似乎除了讓你當時笑了笑之外,再沒別的作用。自從四代被暗殺後,你苦費心力想要支撐起即将垮塌的村子。高層和家族的壓力,是不是也是你當初叛逃的原因呢……
他之所以暴怒,其實也是不敢相信無法接受罷了,甚至還遷怒于砂瀑我愛羅。
岩崎昭輝閉上了眼睛:“罷了,我可以先不殺他。可要是高層最後的決定……那就休怪我無情了。”
樛木感覺握着自己的手似乎失去了力氣,軟軟地滑落下去。緊接着,空中冷不丁一聲悶響,像是什麽東西倒地的聲音。扭頭一看——
我愛羅已經暈倒在地!
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如今更是毫無血色。
“糟了,他傷得太重了。”勘九郎連忙奔過去,将我愛羅扶起,三下五除二背在肩上,“再加上剛才看到你們有危險,不顧一切運行查克拉幫你們。”
他這個弟弟實在太輕了。
守鶴封印在身體內,從小便無法正常休息,我愛羅向來瘦削,再加上這段時間一直備受高層刁難,奔波勞累執行種種十分艱巨的任務……
“我愛羅,醒醒。”手鞠焦急地叫道。
“我沒事……”低低的聲音悶悶地傳來,“勘九郎,放我下來。”
我愛羅即使體力不支暈倒過去了,也會很快讓自己清醒過來,這是多麽強大的精神力呀!他是絕對不允許自己失去意識,守鶴占據自己身心的情況發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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勘九郎苦笑了一聲:“你就乖乖休息吧,這次就依靠一下我和手鞠,不行嗎?我的……歐豆豆。”對于這些表示親近的稱呼,似乎還有些小小的尴尬和不習慣呢。
勘九郎看了一眼在一旁一臉擔憂的樛木。他和手鞠被派遣去到處執行任務,算起來,他們陪伴在我愛羅的身邊、幫助我愛羅的時候還沒有這個小丫頭多呢。
這一切,是該有個了結了。
“……”我愛羅不再言語。
樛木疑惑:“勘九郎大哥,我愛羅到底經歷了什麽?”
為什麽岩崎昭和會死?為什麽我愛羅會說是他殺的?!她更關心的是,我愛羅這麽厲害,為什麽會受這麽嚴重的傷!
對了!醫療忍者!
她連忙尋找川島沙和,而後者只是懶懶地倚着巨石,望着天空,似乎對一切都漠不關心。不知為何,雖然還是那一副懶懶散散的模樣,但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了萬千思緒,似乎心事重重。
“最後的結局,要來了呢……”川島沙和此時倒真不是刻意忽視,她的确沒有注意到樛木望過來的眼神,只望着沙漠天際徘徊的飛鳥,輕不可聞地低聲喃喃。
那飛鳥,似乎再怎麽也飛不出這廣袤荒蕪的沙海……
***
算了,還是別指望她吧。樛木一撇嘴。
“抱歉樛木,這個以後再解釋。”手鞠望向勘九郎,兩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勘九郎微微點了點頭,手鞠突然向前一步,抓住了樛木的手腕。
樛木一愣:“怎、怎麽……?”
連川島沙和也收回了視線,皺着眉頭,望着眼前這莫名其妙的形式。
“需要你的幫忙。”直視着樛木的雙眸,手鞠說道,“源川喬木是不是有一個……”
她的話音還未落,不遠處突然傳來劇烈的震動,幾人轉頭,發現由于我愛羅力量減弱,被砂子縛住的荒澤不知何時已經掙脫了束縛,直接朝離他最近的健太攻去!
不好!
他們距離太遠,根本無法救到健太!
而健太身受重傷無法動彈,只有眼睜睜地看着攻擊的手離自己越來越近——
他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一陣皮開肉綻的聲音,溫熱的液體灑在自己面龐上,刺鼻的鐵鏽味彌漫開來……
不對,為什麽自己的血會灑到自己臉上?
健太遲疑而緩慢地睜開眼,眼前的場景幾乎讓他不敢相信!
荒澤的手高高舉起,挂着一個四肢已經無力下垂的老人,而被擋在老人身後健太都已經能看到他穿透老人胸腔的染血指尖。鮮血染紅了雪白的長胡須,順着老人的身體、荒澤的手臂一滴、一滴不斷滑下……
時間仿佛都靜止了。
“谷川平爺爺!!!——”
尖利的悲鳴撕破了沙漠的天空。
過度的悲傷和震驚已經讓這個聲音失去了原本脆生生的音色,讓人不忍耳聞。無數粗大的荊棘從染血的沙漠沖出,以從未有過的趨勢發瘋地生長着,像是響應了施術者的憤怒一般,無數荊棘死死架住了荒澤,未待他作反應,銳利的尖刺已橫七豎八地刺穿了他的身體。
不,還不夠——
繼續結印,結印!!!
荊棘瘋狂地生長着扭動着,狠狠地插入早已變成刺猬的荒澤。
還不夠……
查克拉完全透支了,意識也慢慢模糊……
荒澤已經死去了,以一種極其凄慘的形式。
終于結完源川喬木的術最後一個印訣了,意識也完全被抽離,樛木慢慢地向後倒去。
腦海中反複放映的,都是荒澤的手刺入谷川平爺爺胸口,鮮血噴湧而出的模樣……
谷川平爺爺……
那個默默照顧了苗圃八年的谷川平爺爺,那個叫她‘小樛’的谷川平爺爺,那個為做她最喜歡吃的味增湯的谷川平爺爺,那個讓她再來玩的谷川平爺爺,那個說我愛羅注定會成為風影的谷川平爺爺……
不在了……
哥哥不在了,谷川平爺爺也不在了……
最後的感覺,好像自己被擁入了一個冰冷的懷抱。
“對不起,很快我會讓這一切結束……”
***
“谷川平爺爺!!!”
從病床上驚起,樛木圓睜着雙眼,呆呆地看着雪白的床單。
是夢嗎?
不,胸口還持續地鈍痛着,這不是夢。
樛木呆滞地扭頭,看着圓窗外的天空,夕陽正一點一點地沉下去。她努力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閉着眼睛,盡力回想之前所發生的事。
我愛羅回來了,說岩崎昭和大人被他殺了,然後岩崎昭輝大人要殺他,被手鞠勘九郎說服了,等着高層裁決……
我愛羅呢?!手鞠呢?!勘九郎呢?!
樛木連忙跳下床,不顧一切地在走廊狂奔着。
沒在……
沒在……
都沒在……
他們到哪兒去了?!
什麽都不知道,身邊也沒有一個人,這種感覺自己就像被遺忘了一樣,好難受。
樛木朝醫院大門奔去。
迎面走來一位漂亮的女子,身材凹凸有致,神色高傲淩人,金發閃耀,眸燦若星:“你醒了?”
“手鞠!”樛木一邊喘着氣,一邊連番轟炸,“我睡了多久了?我愛羅呢?他沒事吧?谷川平爺爺呢!他是不是已經……荒澤呢,被殺死了嗎?!還、還有岩崎昭輝,他還是要對我愛羅下手嗎?高層……高層是怎麽說的?!”
手鞠無奈扶額,這一大堆問題要她怎麽回答?
“你已經昏睡了三天三夜,不知火大人那邊我已經派人跟他說明了。谷川平先生已經在慰靈碑林埋葬了。岩崎昭輝那兒你不用擔心。至于荒澤……不是已經被你親手殺了嗎?”
樛木怔住了:“被……被我?”
怎麽沒什麽印象了呢……
“忘了麽……也許是因為你頭一次完成整個術式,難免身體承受不住。”手鞠若有所思,随後朗然一笑,“不過,真是厲害啊,不愧是砂隐最年輕的天才獨創的秘術,在那種情形下,敵人根本沒有逃脫的餘地呢。”
看着樛木,手鞠嘴角慢慢上揚起一個意味不明的弧度,與那種碰上厲害或是有趣如鹿丸般的對手時的興奮不同,此時純粹是因為她想到了之前一個有趣的場景:因為谷川平的突然離去,樛木悲傷難以自持,而她的那個笨蛋歐豆豆只是在一旁皺着眉看着樛木,眼裏的擔憂都快溢出來了,卻啥也不說啥也不做……
親愛的歐豆豆,這個時候是該你表現的時候好嗎!
【我愛羅,你知道這個時候該做什麽嗎?】手鞠一本正經的地說道,【只要有一個擁抱,樛木馬上就不會那麽難過了哦。】
【……】我愛羅像是沒聽到她說的話一樣,照樣皺着眉頭望着樛木。過了一會兒,才轉眼望着手鞠,眼神澄澈明亮。手鞠心裏咯噔一下,好不容易才維護住了臉上一本正經的神情。
不會被他發覺了吧?
只聽我愛羅道:【這個方法是最有效的?】
手鞠:【……】
果然啊,就不該指望他的。她無奈地想,正想走過去安慰樛木,卻見我愛羅突然走了過去,伸出雙臂輕輕将樛木擁入了懷抱中。
可惜這女孩當時已經暈過去了……想着,手鞠的視線落到了穿着潔白病服的樛木身上。
還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完成了整個術,她正呆呆地望着自己的雙手。
半晌,回過神來,樛木忙問:“那我愛羅呢?”
手鞠沒有說我愛羅的事,他會不會……
手鞠斂去了笑容,視線也投向了遠方:“高層的裁決結果,也該出來了。”
她轉向樛木:“我們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