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二天,楚晗喬照例起床打開洞口的皮毛準備出去哪些雪化開,這幾日那雪總是停了又下下了又停,雖說會很冷,可有了雪總比不下雪之後還要辛辛苦苦去找水源,再砸開冰面取水要好得多,
她端着小鍋出去後,便看到了遠處幾個朝這邊過來的身影,那些人均騎着高頭大馬,也不知是敵是友。楚晗喬忙躲回洞中将齊懷信叫醒:“阿信,阿信,有人來了。”
“人?這荒郊野外的怎會有其他人來?莫不是你看錯了?”齊懷信昨晚沒睡好,今早便醒的晚了些,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有些迷糊,直到楚晗喬将冰冷的雙手捂在他臉上,
他才猛地完全清醒過來:“你說有人來了?我先出去看看,你對秦國不熟就來的人是敵是友你特分辨不出,便在這裏等着我,若是咱們的人還好,就怕是那些預謀行刺的人。”
楚晗喬點頭道:“嗯,我便在洞中等你,你要多加小心,若是發覺不對便悄悄回來,這山洞十分隐蔽,想必若是他們只是路過定然不會發現的。”
“好。”
齊懷信離開的這段時間補償,楚晗喬卻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煎熬,雖說她不怕自己會被別人抓到,可這幾日與齊懷信相處多時,兩人也算是有些交情了,若是眼睜睜地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出事她自認還是做不到的。
楚晗喬坐在洞中,側耳傾聽着外面的動靜,一開始只有齊懷信踩在雪上咔擦咔擦的腳步聲,過了一會兒這腳步聲漸行漸遠,再後來,那聲音再出現時便躲了好幾個聲音,然後便是那毛皮門被打開,
齊懷信帶着幾個軍士走進來,笑着對楚晗喬道:“晗兒,我們得救了,這不是追殺我們的人,而是從前軍中跟随在我身邊的護衛,想必他們應該是看到了我留下的标記才找到這裏的。”
楚晗喬送了一口氣,驚喜地站起身道:“那太好了,我們終于能回去了。”
齊懷信道:“嗯,他們帶了幹糧,咱們吃再吃些就能立刻上路了,這裏的東西便不帶着了吧,畢竟是先前的人留下的,将它們留在這裏沒準還能幫助其他因故暫避在這裏的人。”
那些原本就不算什麽特別貴重的東西,就是留在這裏也沒什麽,如今楚晗喬只想回到隊伍中,然後再找個驿站好好洗個澡換身幹淨的衣裳再睡上個安穩覺。
齊懷信指揮着他的部下去取水,将水燒開洗漱後便就着熱水吃了一些幹糧,随後還将洞內的東西收拾好,疊放在一個相對幹燥的角落,披着自己的披風便跟着齊懷信走出洞中。
齊懷信牽過一匹馬道:“如今天寒地滑,道路十分難走,他們沒想到能在這遇見我們,便沒有帶馬車,只能委屈晗兒與我通乘一騎了。”
齊懷信說得誠懇,心中卻在暗爽,都共處一室那麽久了,楚晗喬也不在意這些,便點頭同意,搭着起齊懷信的手上馬坐好。
齊懷信坐在她身後,身上寬大的披風正好可以護住她不會被刺骨的寒風吹到,迎着風,楚晗喬身上自帶的體香萦繞在他身邊險些讓他沉溺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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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一絲俏皮的發絲從鬥篷中溜出來,拂過齊懷信的臉,他便一手握着缰繩一手輕輕撩撥開,頭發絲滑觸感,讓他忍不住暗中搓了搓手指,一時間回味無窮。
随行的車隊早已在大路上候着,在馬上行進了半個時辰之後,佩娟等一衆侍女侍衛得到他們今日便能回來的消息早就站在對隊伍前面翹首以盼,一見着楚晗喬便激動得眼淚簌簌地掉落。
楚晗喬與她們再三保證過自己沒事之後,便重新回到了她寬敞溫暖的馬車裏,脫掉披風,攤在柔軟的棉被靠枕裏,只覺得這世間最舒服的事情莫過于此了,嗯,若是再有些美味佳肴,和溫泉浴湯就更好了。
佩娟沒沒等多久便端來了熱騰騰的飯食,待用過飯之後,齊懷信來問過她的意見,便打算立時啓程去官道上的驿站宿一晚再往秦都趕路,此地距離秦都不過十日的路程,想必再趕一趕定能早些到達。
楚晗喬将自己的想法說與齊懷信聽之後,他便繃不住笑了,直道從未見過哪國的哪個質子是如此迫不及待地前往他國的為質的,楚晗喬這樣的還是古往今來頭一個。
在一旁侍候的侍女看着他們兩個談笑風生的樣子覺得十分驚奇,這兩個主子的交情什麽時候變得這般好了的?楚晗喬在驿館美美的洗了個澡睡了一覺,緩過來之後一行人便又開始趕路了,
在距離秦都還有一日路程時,剛到達某個縣的驿館,修整好東西之後,楚晗喬待在自己的房間裏剛坐下喝了一口茶,齊懷信便來訪,還讓楚晗喬尋了個借口将侍候的人全部都支開了,
“不知你今日這般神秘是為何事?”齊懷信坐在她對面認真道:“咱們遇刺獨處之事你應該沒跟你身邊的人說吧?”
楚晗喬道:“自然是沒有的。”這件事情她不說肯定也沒人敢問,這個年代對女子名節太過看重,事關女子名節,雖然什麽都沒發生,可她也不願意被別人誤會,所以當然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齊懷信道:“你沒跟她們說便好,我回來之時已經讓下面的人暗中傳過消息,說是當時有幾個護衛護送着我們逃走的,這幾天這幾個護衛也一直在保護着我們,具體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只有我與你。”
對于他的決定楚晗喬也是贊成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兩人又說了幾句閑話,被楚晗喬支出去的侍女們便都回來了,齊懷信又喝了兩杯茶便告辭離開。
佩娟疑惑道:“這誠王還真是奇怪呢,看着冷冰冰的一個人,竟還會特意親自來通知行程的安排,想必他應當沒有看起來那麽可怕吧。”
楚晗喬與她打趣道:“你這丫頭,如今膽子也是變大了,竟敢私下編排誠王,我聽聞習武之人可都是長了順風耳的,若是不小心讓他聽見了,可有你好受的,到時候我可不敢去救你,只可憐了我家佩娟喲,這豆蔻年華,都還沒許人家呢,你們說,我要不就在秦國給她尋一個如意郎君?”
佩娟臉皮薄當下便臉紅了,跺了跺腳道:“我不與您說了。”便拿着已經變溫的茶水出去重新再煮了一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