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二)
趁婦人拎着皮兜向後屋去的當,大籠眼睛一個勁的往裏屋炕上瞄,只見花妹板着臉撅着嘴把玩着胸前的小辮子在生悶氣,他對着花妹呲呲兩聲,花妹也不理他,反而冷哼一聲背過身去,小聲罵道:“騙子,僞君子。”
正好叫送完糧食從後屋出來的婦人聽到,她當即冷着臉罵道:“死丫頭片子,怎麽跟村長說話呢,有禮貌沒有,趕快滾出來陪客人說話!”轉過頭面對大籠時卻立刻換上一幅笑模樣,滿臉的皺紋都擠在一起,活像一顆會說話的橘子,“讓您見笑了不是,我這丫頭就這德行,倔!随他爹了,要不是村長您讓她做神婆她現在還不是和那些閑散婆娘一樣沒事幹,整天就在家伺候漢子,沒出息!”最後三個字從她嘴裏狠狠吐出來,也不知她是對着誰說的,也許是她自己有感而發吧。
橘子婦人見花妹光嘴上哼哼身子卻不挪窩,竟然不顧客人在前,親自沖到裏屋,薅着花妹的耳朵把她從炕上拎了出來。
大籠吓了一跳,他是來哄花妹的,這麽一搞反而更加得罪人家了,忙起身道:“大姨,你可別,花妹好歹是要抛頭露面的神婆,傷了耳朵可不好看。”
婦人聽他這麽一說,悻悻得受了手,嘴上卻不饒人:“死丫頭片子,也就村長在這,要不非打斷你腿。”
花妹委屈得眼圈都紅了,脖子一擰,還嘴道:“還不是因為他來你才揪我,人家在家裏好好的,他不來添亂你還不打我呢!”
婦人真就伸出手來要打,罵道:“你還敢頂嘴你!反了天了!”
大籠見這麽糾纏下去沒個完,趕緊打圓場道:“大姨您去忙吧,我找花妹商量點村裏的事。”
婦人這才收了手,臨走前狠狠剜了姑娘一眼,扭着水桶腰進後屋去了,臨了還大着嗓門留下一句:“村長今兒不忙走,中午在這吃,大姨給你做新鮮米飯,用你送來的好米!”
那米我從八斤老爺子缸底裏淘的,嘴上卻應付着:“哎哎,您忙您的,別管我們。”他扯着花妹的胳膊一路走出房來,向裏面張望一番,聽動靜婦人已經忙活起來,傳來陣陣從水缸舀水的聲音,才壓低了嗓子對花妹說道:“你咋從我家走了?”
“你管我!”花妹甩開他的手就往屋裏走。
大籠一急脫口而出:“明娘沒了。”
“跟我說什麽,找你那些小相好去。”花妹才不買他的賬,丢下冷冰冰一句話,撩開擋門的簾子作勢要進,大籠一把抓住她的手,求饒道:“我的好妹妹,你別鬧了,我跟她們都是逼不得已,她們家裏壯勞力多,還有獵人隊的,我現在是村長,跟她們搞好關系對我有幫助!”
“她們勞力多,她們家裏有獵人,你跟他們睡去呀,找我做什麽,我家什麽都沒有,老爹也老了,再過兩年幹不動活了,吃飯還得求你大村長給我們施舍呢,你得趕緊跟她們搞好關系,讓她們好好幫助幫助你,我又幫不上忙,快松手,我喊了啊!”
大籠忙使勁拉住她,想要湊到她耳邊去,卻被一把推開,花妹厲聲道:“離我遠點,就這說!”
“就這說,就這說,”大籠吭哧半天沒出聲,裏屋婦人倒先說話了,“村長,你喜歡吃啥菜,大姨去村口給你采去。”說話間聽腳步人就要從裏屋出來,大籠忙把拉着花妹的手松開,正色道:“大姨,不忙,你随便做,我不挑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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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妹翻着白眼,小聲道:“虛僞。”大籠啧了一聲,捏了她一把,花妹正待還手,婦人手裏挽個籃子邁出來,站在兩人中間,對大籠笑了笑,又對花妹呵斥道:“好好跟村長說話,把人家惹惱了我回來扒了你的皮。”
覺得自己把話交代清楚了,又對大籠一笑,擰擰擦擦跨出遠門,返過身來雙手合上院門,在快要合上的門縫裏還對大籠笑了一下,緊接着瞪了花妹一眼,兩人都沒來得及反應,大門啪嗒一聲兌在一起。
諾大的院裏只剩下大籠和花妹兩個人,之前的話題被打斷後不知該如何提起,兩人王八瞅綠豆對了一會眼,大籠幹咳了一聲,率先打破沉默:“你媽挺有意思的哈。”
“少議論我媽!”花妹手一甩,撅噠着小辮子進屋了。大籠趕緊跟上,低三下四的說:“我的小祖宗,你別生氣了,我對天發誓我心裏就你一個人,我是跟那幫小騷娘們睡覺是圖她們家裏的支持,我也承認你家啥也沒有。”花妹眼睛瞪得圓圓的,眼瞅就要發作,大籠話音一轉,搶先一步補充道:“可我不就圖你這個人嗎,我知道就你是對我真心好的,我整顆心都留給你了。我跟她們真的只是,那叫怎麽說,逢場作戲而已。”
“真的?”花妹嘴巴又嘟了起來,低下頭把玩她的小辮子。
大籠見狀幹脆将她一把攬在懷裏,使勁吻了上去,起初花妹還連聲驚呼,使勁掙紮,兩只手在大籠身上亂推亂抓,沒過一會便全身軟了下來,徹底就範了。她按住大籠伸進她褲子裏的魔爪,不讓他再前進一份,眼神迷離,小聲哼唧着:“別在這,一會他們回來了。”
大籠氣血上頭,精蟲上腦,才不管那麽許多,彎腰托住花妹腿彎一把将她抱起,急匆匆沖進裏屋,一把将她丢在床上,緊跟着猛撲了上去,兩個人在寬大的炕上急赤白臉的互相扒衣服,匆忙之中花妹一把攥在大籠受傷的屁股蛋子上,大籠嗷一聲喊,從炕上彈起,跳到地上滿屋子轉了兩個圈,什麽邪火都洩光了。
花妹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問道:“你沒事吧,趕緊過來我看看。”
“沒事,明娘給我個方子,我還沒顧上去弄藥呢,就先到你這來了。”大籠在床邊試了兩試,最終還是沒能坐下,幹脆依靠在牆邊,用手搓着傷處周圍。
“你不是說明娘沒了嗎?”花妹此時已經将衣服整理好,挪到炕沿兩腿垂在下面,瞪着眼睛驚奇的問道。
“沒之前告訴我的。”
“你去找她了?我記得她不是被咱們用牛筋捆的死死的,她怎麽跑的?”
“不是跑了,就是沒了。”
“死了?”
“說不上來,我覺得這事挺懸乎,昨天我把她扔到井裏……”
“你把她扔井裏幹嘛?你又要殺人!”花妹皺起眉頭埋怨道。
“我這不是為你好嗎,我也沒想殺她,就是想吓唬吓唬她,有她在你這神婆哪能當得安穩,”大籠想了想,還是沒對花妹說真話,“誰知道一進井裏她就沒影了。”
“沒影了?”花妹眉頭微蹙,歪着腦袋表示難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