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貓還是貓膩?
“你在做什麽?”老男人的聲音清冷,聽起來有些微微的怒氣。
“什麽做什麽,開個窗透個氣啊。”衛璎若無其事道。
“透氣?”昭君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臉,“透氣,需要學貓叫嗎?”
“我……我看着底下有只貓經過啊。”
“是嗎?”昭君似笑非笑的勾起了唇角,“是,貓,還是貓膩?”
此時,天牢裏,一盆涼水潑過去,被打得渾身鮮血淋漓的人才悠悠轉醒。司方綽微微睜開了眼睛,而此時,手執刑具的人竟然是宇文執。
“你招不招?”
幾天前,他替衛璎送信,剛跳出窗就被潛在暗處的宇文執抓得正着,信也被宇文執沒收了。
宇文執那時已經把一把刀架在了他脖子上,說:“想不到竟然是你,想不到,你的主子,居然是衛璎!”
“要殺就殺!”
“她是魏國的奸細對不對,其實她的武功比你還高一直都在僞裝對不對?!”宇文執咬牙切齒的問。
司方綽冷冷一笑:“無可奉告。”
宇文執把從司方綽身上搜到的信交給了昭君,他看了之後頓時怒不可遏,将信撕得粉碎。
“王上,靜妃娘娘定是魏國派來的奸細,不如……”宇文執立即道,話沒說完,昭君卻擡起了手。
“此事,先不要聲張。”昭君神色肅然,劍眉緊蹙,“若是如此,她身邊定還有魏國的奸細,這次,一定要一網打盡。繼續拷打,直到他招出其他人為止。”
“是。”
……
“是,貓,還是貓膩?”
衛璎一下子就聽出了他語氣裏的古怪,索性直直的望着他:“你在懷疑什麽?”
昭君卻沒有說話,冷笑了一聲。
他怕他忍不住就要将她戳穿了,那樣,會壞事的。若她真是魏國奸細,那麽,定要斬草除根,現在,他不能打草驚蛇。
有些事,他已不敢細想,若她真是魏國的奸細,那這一切都是假的,或許,這一切就是一個局,她是假裝失憶,再假裝愛上他,目的,就是為了取得他的信任,好竊取更多吳國的機密。再仔細想想衛容的逆襲,是否也與她有關?想想那時衛容的失敗幾乎已經成了定局,而後卻出人意料扭轉乾坤,真的是她在幕後操縱嗎?這些事情細思恐極,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一個十幾歲的丫頭,當真有如此心機,把他耍得團團轉?
“你等着,我讓你看看究竟是貓還是貓膩!”
在他将走時,她忽然拉住了他的袖子,接着,從窗口上跳了下去,從草叢裏摸索了一陣子,抱出一只黑色的小奶貓,又跳了上來。
昭君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她抱着貓,理直氣壯的揚起了下巴,“你,給我賠禮道歉。”
“什麽?你讓本王跟你道歉?”昭君挑了挑眉,臉立刻就青了。
“你不該跟我道歉嗎?”
“好。”昭君咧了咧嘴,沒好氣的說:“我道歉。”
“看着我說!”
還蹬鼻子上臉了!昭君扭頭望着她,為了不打草驚蛇,冷硬的對她說:“我道歉。”
這一句話一說話,她就軟下來了,拖過他,撲進他懷裏委屈的說:“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最近說話怎麽陰陽怪氣的?你說希望我能對你主動一些,為什麽我對你主動了,你卻對我冷淡了?”
衛璎是真的覺得自己委屈,眼淚噗騰噗騰的就掉出來了,昭君深吸了一口氣,衛璎覺得他的胸膛堅硬如冰。
她覺得自己完蛋了,真的無可救藥的愛上了這個老男人了,他稍微對自己冷淡一點,她的心就痛得不要不要的,連呼吸都覺得痛。是,她也覺得自己賤,骨頭輕,這是她罪有應得,一面做着背叛他的事,一面又希望他能待她好。有時,她真的希望自己能冷血無情一些,壞就壞到底了,可是,她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啊,老男人待她這麽好,她怎麽可能會對他不動心呢?
昭君的面色沒有任何波瀾:“本王只是最近心情不佳,你不要想多了,好好休息。”說完,他便轉身離去。
昭君大步的走了出去,他覺得自己已經對她心如死灰不再被她單純的表現蒙蔽,不會再為她觸動,可當他踏出去的那一刻,忽然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最近舟車勞頓,身體本就到了極限,再加上他心情忽然變化太快,蠱蟲沒有壓制住體內毒素,導致毒火攻心。
昭君一手扶牆,一手捂住胸口,苦笑道:“本王待你那麽好,那麽真,是你把本王的心碾碎了啊,碾碎了啊。”
“王上?”不遠處剛巧經過的蘇青晔連忙上前扶住了他。
“此事,千萬不能對別人說。”昭君從袖子裏掏出了帕子,将嘴角的血擦盡。
蘇青晔一把扣住了昭君的手腕,細細一把,蹙着眉道:“蠱蟲在您身體裏狀态很不穩定。”
“本王感受到了,速去派人去請慕容雲來。”
“是。”
“王上,南巡之路已走了一半了,您目前的身體狀況很糟糕,要不先班師回朝,調養身子?”
昭君“咳”了幾聲,搖了搖手,“本王身子好,這點還是扛得過去的,再說已經過半了,再走下去已無妨。”
“可是……”
“不必可是。”昭君的聲音很堅決,“名單上的人還有一半,必須一網打盡,不然,剩下的一半,會更加變本加厲的欺壓着百姓,這次出來就沒有意義了。”
“王上為了百姓還真是用心良苦啊。”蘇青晔嘆道。
“蘇扶搖回去了嗎?”昭君忽然道。
“還沒,”蘇青晔道,“我的眼線看他仍住在那間茶樓裏,每日很少出去,不知道要做什麽。”
“對了。”蘇青晔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我的人,昨日看見了魏國的六王爺衛珫喬裝進入我國國境。”
“衛珫?!”昭君蹙了蹙眉,“我倒沒怎麽聽說過這個人。他來我國所謂何事?”
蘇青晔解釋道:“衛珫的母親是衛璎母親的親妹妹,所以衛珫和衛璎關系交好,這一次也因為衛琰事件被波及,受到了衛容的嚴厲打壓,在吳國幾乎無法立足。昨日我才從探子出獲悉消息,一時間還沒有查出他與誰有關系。”
“繼續讓人盯着,一有消息馬上跟本王禀報。”
“是。”
是夜,鄭氏蒙上面紗,裹着一襲連帽黑色鬥篷,手持一個燭臺,推開了郊外一扇普通民宅的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