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 25 鏡花水月
白紙黑字，那份DNA報告就在關勤的面前顫抖。
“你怎麽找到的小嘉嘉？”劉嬌嬌的聲線都在顫，“小嘉嘉為什麽是你的孩子？我姐姐呢？”
每個問題，都讓關勤難以回答。
他鎮定下來，劉嬌嬌不過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和在商場上打滾這麽多年，經歷無數風浪的他相比，簡直稚嫩得像個孩子。
關勤不驚不亂，先是長長嘆了口氣，然後才悠悠開口：“嬌嬌，你鎮定一點，坐下來我們慢慢說，你放心，我永遠都是站在你這邊的，這件事另有內情，我之前是怕傷害你，才沒告訴你。”關勤努力讓自己顯得足夠真誠。
劉嬌嬌疑惑地看着關勤，似乎一時間也不清楚關勤這态度到底是什麽意思。
關勤走過來，一手接過劉嬌嬌手中的報告，一手溫柔地把劉嬌嬌按坐在沙發上：“這事兒，要從好多年前說起了。”
關勤給劉嬌嬌講了一個故事。
故事裏，多年前劉娜娜是初到C市來打工的姑娘，然而學歷不高，能力不強，卻因為有一張漂亮的面孔，在某次打工中，成為了某位C市商業大鱷的小三。
商業大鱷不過圖一時新鮮，很快就把劉娜娜抛到了腦後，這時候劉娜娜遇到了關勤，那個時候的關勤剛在c市站穩腳跟，是一枚努力奮發的好青年，在不知內情的情況下和劉娜娜談上了戀愛。
劉娜娜嫌棄關勤賺錢太少，地位不高，很快又搭上了另外一個有錢人，把關勤抛在了腦後，關勤傷心欲絕。
再後來，就聽說劉娜娜勾上的那個有錢人，锒铛入獄，劉娜娜從此不知所蹤，根據調查回來的線索，當年那個有錢人入獄的時候，劉娜娜已經跟着一命歸西。
“所以，我真的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你姐姐，也并不知道關于劉嘉的任何消息。”關勤的眼睛裏滾落了大顆的淚水，哽咽着，“你姐姐抛棄我的時候，我真的很痛苦，真的……”泣不成聲，痛苦到了極致。
于此同時，在屏幕前丁可可無聲地冷笑，關勤這人，總能刷新她對人性下限的認知，說謊連草稿都不用打，不愧是人才！她輕聲默念，嬌嬌，不要生氣，要順着他，讓他表演下去。
劉嬌嬌索性随着關勤大哭，滿心都是巨大的仇恨，姐姐啊，你為什麽能看上這樣的人渣！滿心的悲憤都化成淚水，花了很大力氣，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在關勤的眼裏，倒更覺得劉嬌嬌軟弱好欺瞞，更是放大了膽子，把手臂搭在劉嬌嬌的肩膀上：“別難過了，我相信你姐姐的本質還是很好的，只是一時做錯了事，我們都是被傷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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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嬌嬌就勢趴在關勤的肩膀上，抽抽搭搭的：“關大哥！”柔聲嬌泣，“小嘉嘉怎麽辦？我要怎麽告訴她。”
關勤握住劉嬌嬌的手：“你放心，之前我是不知道，現在我知道了，照顧小嘉嘉的責任我一定會擔起來。”
劉嬌嬌淚眼婆娑看着他：“關大哥，我姐姐那麽對你，你卻這樣有情有義。”哭得一臉酡紅，更顯得雙眼迷醉，“你放心，雖然我姐姐不在了，但我這輩子就當自己是小嘉嘉的親生母親，一定不會讓小嘉嘉受委屈。”
關勤心中一動，大着膽子問：“既然這樣，我和你重新組建一個家庭，給小嘉嘉一個完整的家怎麽樣？”
劉嬌嬌一愣，許久才紅着臉低下頭：“關大哥，這，太突然了。”卻毫無拒絕之意。
關勤心中大喜，握起她的手，真誠地看着劉嬌嬌：“嬌嬌，我是真的喜歡你，不是因為小嘉嘉，而因為你就是你，這麽美好，真誠，善良。”
“關大哥。”劉嬌嬌軟聲應了一句。
如果不是劉嬌嬌早就心知肚明，也許真有不谙世事的傻姑娘，就像當年的劉娜娜一樣，再次跌入到關勤謊言所編織的網中。
那些真誠都是謊言，所謂承諾只是浮雲。
關勤喜不自勝，劉嬌嬌留在他掌心的小手，仍是那麽柔順，他攀上她的肩膀：“我一定會對你好的，一輩子。”說着就吻上了劉嬌嬌柔軟的嘴唇。
劉嬌嬌迷蒙地由着他予取予求，發出意亂情迷的的呻/吟，直到關勤的手想要探進劉嬌嬌的衣領，劉嬌嬌像是被驚醒，立刻推開關勤，站起來，劉嬌嬌一張臉已經紅透了，就差滴出血來。她聲如蚊吶：“關大哥，我還沒……等我們領了結婚證，當然可以。”
關勤心神蕩漾，就差跳上桌子唱一曲“哈利路亞”，要知道他現在的妻子陶爾安，就算是個跛子，和他結婚的時候，也是個被開封過的二手貨，想想他就覺得憋屈。
一時間，健康活潑的女兒，仰慕愛護他至極的處女妻子，已經就在手邊，觸手可及。唯一缺的，大約就只剩萬能的金錢了，關勤心頭一動，又細細問了一番劉嬌嬌：“林居安和喬載和一起，談了些什麽？”
劉嬌嬌迷茫地搖搖頭：“那我可不清楚，好像是想買什麽東西，他們一直在談價錢。”
關勤一拍大腿，心知多半就是這個：“再想想，還有什麽？”買成達建設，可不是菜市場買大蔥蘿蔔，再謹慎都不為過，難怪需要兩家集團公司的核心大佬一起通氣。
“沒注意，但是意思應該是這幾天就成交。”劉嬌嬌做出努力回想的模樣，最後肯定地補上一句，“這星期內，他們說的這星期。”
就這周？關勤在心底暗暗計算，交易日還剩下兩天，要出手，只能盡快了。一時間，他連和劉嬌嬌你侬我侬的心思都沒了，只想快點處理這筆至關重要的交易。他臨走前對劉嬌嬌說：“嬌嬌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你和小嘉嘉的，以後你們都是我的親人，你等我兩天，我處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就陪你去找你父母和小嘉嘉。”
劉嬌嬌一臉信任：“好。”她溫柔地勾住關勤的襯衣扣，輕聲道，“那我等着你。”
關勤心神蕩漾，只覺得這句話癢癢地勾住他心底，軟得快化掉。明明一根指頭都沒碰着他，他卻被撩得欲罷不能。
從關勤走出劉嬌嬌出租房的那一刻開始，他的一舉一動，都被丁可可和胡平嚴密地監視着。
關勤把他所有私人賬戶裏的錢都取出來，一半投入成達建設，一半投入到林居安的林氏。他對這筆交易顯然十分有信心，傾其所有賭這筆交易的利潤率。
電腦的另一側，胡平的腦門上滲出豆大的汗珠，他反複不斷地念着：“不能錯不能錯，一定不能錯！”仔細把屏幕上的賬號确認了兩次，才按了“send”鍵。
他一邊擦汗一邊對丁可可說：“可可，行了。”
“都轉好了？”丁可可湊過來看，确認關勤的所有財産都已經一分不剩，進入了慈善基金的賬戶，滿意地笑笑。
“別說，你的這招病毒誘導裝機真是太絕了。”胡平的眼神中寫滿崇拜，“你怎麽知道他一定會點進你發給他的那個頁面？”他問丁可可。如果不是因為胡平點擊了郵件中這個暗藏病毒的頁面，他們今天想要把胡平賬戶裏的錢轉走，哪兒能如此容易？
說起來，那是個很稀松平常的頁面，上面有一幢舊建築，似乎是廢棄的廠房，長滿荒草藤蔓，就像早已經荒廢，整個頁面如同一幅漂亮的水彩畫，不知道為什麽，一向謹慎的關勤，居然會點進這樣一個界面。
丁可可沉沉想了一會兒，淡淡說道：“等一切結束的時候，我會告訴你原因。”
“接下來怎麽辦？”胡平問道。
丁可可激活了劉嬌嬌的耳機：“立刻撤，按照我們之前計劃過的那樣，一點痕跡也不能留。”
劉嬌嬌點頭：“好。”
二號住所正式進入銷毀階段。這裏曾是一個單身女性的居所，燈光暖黃，充滿柔軟的香氣，如今，從天花板開始，到地板的每個角落，都進入了銷毀模式。
預訂的搬家公司進場，把劉嬌嬌打包好的所有家具物件搬得幹幹淨淨。最後劉嬌嬌、胡平和丁可可三個人一起，把牆紙扒幹淨，細細用吸塵器吸幹淨每個角落，用消毒水擦洗，确認沒有任何地方留下指紋和DNA證據，最後噴上一層薄薄的灰塵，就像當初他們處理禹州市那幾箱劉家的“遺留保管物品”一樣。
這套房子在靜寂而荒涼的頂樓，空無一人的樓層，他們的舉動一點也沒驚動樓下日租房的任何人。
甚至于，這樣老舊而繁亂的小區，到處都是來了又走的租客，誰又曾關心樓上的動靜？
丁可可帶着大家退場，她是最後一個離開的，門鎖輕輕在她背後“咔嗒”一聲滑上，就像是某種莊嚴的宣誓。
丁可可窈窕的身姿在夕陽裏漸漸消失，逐漸隐沒于黑暗。
夜幕降臨，她又将去一個叫做“名流會所”的地方，在這裏，她将親眼見證，多米諾骨牌從第一片開始，如何轟然倒塌。
作者有話要說：
還剩最後三章，本卷完結
我默默看了眼自己的存稿，大聲哭……各種事情都浪完了……滾去努力碼字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