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 7 事業愛情
寧遠博在創業初期，走過一些冤枉路。
很多時候，決定創業成功與否的，并不僅僅只是能力，還要兼備視野，時機，以及運氣。
寧遠博無疑是個運氣不錯的家夥！
他剛剛大一，就進了c市本地的一家互聯網公司做實習生。這是一家游戲公司，對于寧遠博拿到的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offer深以為然，充分了解其中的含金量，二話不說，大手一揮就把寧遠博招進來，然後讓他去寫代碼。
寧遠博本來對自己的定位也是碼農一枚，做引擎、做算法、做架構……然而，試玩過這家公司的游戲demo之後，寧遠博深深失望了。
這是個！神馬！爛玩意兒！
游戲基本樂趣缺失，系統簡陋，體驗枯燥……作為一個從紅白機時代就開始玩游戲的資深玩家，外加實習期的熱血新人，寧遠博野心勃勃，責任感爆棚，寫了一份很長的demo體驗報告，洋洋灑灑萬字長書，把所有體驗到的問題和對應的修改方案都記錄在其中，然後提交給策劃組和游戲制作人。
結果當然不言而喻。
這份報告被束之高閣不說，甚至有位老碼農語重心長地找他談話：“孩子，你還年輕，專心做好你手上的事，別東想西想的！做人要踏實。”
寧遠博苦笑。
這份工作當然是不能丢的，薪水優渥，是寧遠博熱愛的行業，能讓妹妹和他的生活無虞，他沒多說什麽，專心繼續實習。
工作讓他不斷成長。
幾個月的實習之後，他漸漸認識到當初老碼農找他談話，提醒他要“踏實”一點的含義，用這家公司現有的實現技術，他提出優化案的很多地方，實現起來，簡直是癡人說夢。
寧遠博是一個不服輸的人，他利用工作和學校課業之餘，開始啃起新的語言，翻牆去了解最近的技術類型。
這個時候，夏天哲和他隔着茫茫的大洋，津津有味地讨論最新的技術，他們甚至一起合作了一款獨立游戲的demo。
當然這些，寧恩瑤都是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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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恩瑤依然是平時住校，周末回家，僅有的兩天，還要練琴和上武術。陳老師對于上次她的手指受傷十分遺憾，對康複之後的寧恩瑤，要求更為嚴格，早早替她計劃了一個新的考級與比賽時間表。
“不要浪費你的資質和機會。”陳老師鄭重地勉勵她。
寧恩瑤深知，自己正如夏天哲所言，需要變得更為強大才行，一面努力學習，一面認真練習。
十歲孩子的世界，對于寧恩瑤而言，只有無盡的作業和練琴，不斷的考試和比賽，旁人羨慕的眼光，和旁人看不見的努力……
寧恩瑤認真準備着最近一次的鋼琴比賽，陳老師直接給她報了一個省級鋼琴比賽，對她寄予厚望的同時，還附帶着強大的壓力。這次亮相，陳老師比她還在意！
寧恩瑤每天花十多個小時學習，然後還需要每天花四個小時練琴。唯一的休息就是周末，她可以回到那個老舊的出租屋裏，不需要思考練習或者試卷，只需要安穩地休息。
這個希望落空了！
寧恩瑤如同往常一樣回到出租屋裏，樓道黑暗而肮髒，日光疑惑地從樓道裏的石灰圖案孔縫裏透出來，她用自己的鑰匙打開房門。
她疲憊地把書包甩在沙發上，大聲叫喊：“哥哥，我回來了。”沒有人回答。她困惑地想，周五晚上哥哥不是沒課嗎？
寧恩瑤沒想太多，去廚房倒水，敏銳地注意到了不一樣！
廚房多添了一套宜家的玻璃杯，檸檬片在宜家的暗橙色玻璃壺裏上下沉浮，水的味道酸澀、清爽，醒神。
這不是哥哥的風格！
空氣裏有淡淡的血腥味，寧恩瑤終于捕捉到了這至關重要的一點，她莫名地背後發涼，沒有做聲。
她貓着腰，躲在廚房的角落裏，千百個念頭滾上心頭。
王哥又派人來了？
張一涵終于不再對她愧疚？
c市的鄭伯伯已經揭露他們兄妹倆只是虛張聲勢的紙老虎？
寧家打秋風的親戚們找上了門？
……
她只有十一歲，太多煩惱已經入侵她的人生。
“啊~”于此同時，一聲異響引起了寧恩瑤的注意。她躲在廚房單薄的門後，聽到了幾聲無助的呻/吟。
那聲音絕不來自于寧遠博。
寧恩瑤并不知道哪裏來的耐性，足足在門後等了十多分鐘，感覺自己的腳都起了隐隐的刺麻感覺，原本屬于她的房間，終于有了動靜。
門鎖悄無聲息地轉動，寧恩瑤攥緊了掃把，如果真是壞人，她要拼個魚死網破！
寧恩瑤的房間門輕輕轉開了一點點，一張精致漂亮的女生臉出現在其後，同時傳來寧遠博的聲音：“我就說沒人吧，你想太多了！別鬧，過來，小淘氣。”
那女生并不理會寧遠博，她穿着寧遠博的長襯衫，一雙光滑而長的腿在襯衫下若隐若現，她的赤足上，五個嫣紅的指甲閃爍着日光，她實在太漂亮了！
她毫無顧忌赤足踏在房間的地板上，然後就像一只貓一樣回到了房間裏。
寧恩瑤隔着重重門板，甚至聽到了她軟聲的抱怨：“你應該換個地方，吓死我了。”
寧恩瑤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她以她特有的敏感和直覺，立刻背上書包、關上房門，離開了這個熟悉起來又陌生的新家。
她在小區外轉悠了半小時，買了兩塊蛋糕，一袋糖炒板栗，兩瓶酸奶，終于決定回家。
寧恩瑤一臉人畜無害地敲門，寧遠博給她開門，臉色輕松惬意：“你回來了？”
根本沒問她為什麽沒帶鑰匙。
寧恩瑤很難描述她此刻的心情。
那個抱着她說“你要好好的，這個世界上我只剩你了”的寧遠博，終于世界裏不再只有她了。
她安慰，又心酸。
她的世界裏，也許依然只有寧遠博，但是她知道，她不會只有他。災難過去，未來還在前面，年幼如寧恩瑤，卻強韌而聰慧，更知道要向前走。
她老老實實回答：“我回來了，要吃蛋糕嗎？我剛買的。”
塵埃落定，一切翻片兒。
唯一的疑惑是，那個雙腿筆直、指甲嫣紅、聲音嬌美、漂亮極了的姑娘，到底是誰？
事實上，大大咧咧的寧遠博并沒有讓寧恩瑤困惑太久。寧遠博把舒子茜如同珍寶一般推到了她的面前。
寧家兄妹倆的世界中，終于迎來了許久以來，第一個真正意義上深入生活的新鮮人。
這個新鮮人是寧遠博c大的校友，藝術學院，學畫的，長得很漂亮，長發飄飄，一雙活潑潑的眼睛，看什麽都是好奇，她叫舒子茜。
嚴格意義上，舒子茜是寧遠博的“員工”，寧遠博和夏天哲合作的獨立游戲demo，寧遠博和夏天哲可以分擔策劃與程序的工作，唯有美術，他們都不擅長。
寧遠博在校園的bbs上發帖，用三份人設的試題作為應聘條件，有償購買，畫的好日後可以長期合作。
舒子茜就是那個“長期合作”對象，不但畫工好，符合寧遠博和夏天哲的審美，而且收費便宜，舒子茜家境不錯，對游戲行業也感興趣，看他們創業艱辛，不過意思意思收點，權當練手。
再後來，舒子茜索性表示自己錢也不收了，就當一起創業，大家欣然接受。
再再後來，舒子茜成為了寧遠博的女朋友。
于是，舒子茜越來越多地出現在寧家兄妹的出租屋裏。
舒子茜像一個真正的大姐姐，對寧恩瑤幾乎有求必應。
舒子茜性格活潑，寧恩瑤很喜歡她，她會給寧恩瑤買小姑娘用的發夾和上面有粉色小熊的文具。
寧恩瑤鋼琴比賽拿了省上的第一名，舒子茜會帶她去買漂亮的裙子，為她慶祝。
寧恩瑤中考順利考進c市重點中學市一中的初中部，舒子茜送了她一部手機作為禮物。
最重要的是，舒子茜是真的喜歡寧遠博。
寧恩瑤只有十二歲，依然覺得空氣裏随時散發着屬于戀愛的酸臭味。讓她忍不住暗自為哥哥而發笑。
于此同時，新鮮中學生寧恩瑤，終于遇到了屬于青春期的第一個隐秘的煩惱。
市一中的初中部實行走讀制，寧恩瑤住的出租屋距離學校步行只需要十五分鐘，她可以七點起床，然而她每天五點起床晨讀，從無例外。
那天，她沒能按時起床。
空氣裏透着冷冷的濕氣，拼命朝被子裏鑽，寧恩瑤被意外的疼痛驚醒。小腹裏好像有只無形的手，正在反複撕扯和攪動。
她察覺到了意外的濕冷，潮膩的血腥氣。
寧恩瑤驚叫一聲，從床上跳下來，赤足站在地板上，詫異地看着床鋪正中間一片蔓延的黑褐色血液。
那只無形的手，攪動得更暴烈了。
寧恩瑤捂着肚子，茫然無措站在床邊，寧遠博睡眼惺忪沖進來：“恩恩，你怎麽了？”
兄妹兩人，看着床鋪的中心，面面相觑。
寧恩瑤是無措，寧遠博是尴尬。
作者有話要說：
隔着屏幕，我都替寧遠博感到尴尬……
寧遠博：你好意思說！
默默修了一個口口，在身體被掏空的加班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