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 5 禮堂威脅
蔣老師如夢初醒:“有!”上個月剛剛加裝的監控器,位置也隐蔽,為了保證學生們的安全,別說學生了,連她自己都沒記起來,現在已經有了這種先進的設備。
寧遠博對寧恩瑤有足夠的信心,他也不怕事兒大,拖着蔣老師一路找到教導主任和校長,無視她越來越難看的臉色,這才帶着人去了保安室,一起看小禮堂的監控。
視角絕佳,一切都盡收眼底。
張一涵帶着四個小女孩先行進入,十多分鐘之後,寧恩瑤也走進去,毫無防備的她,立刻被其他人制服,兩個女孩抓住寧恩瑤的肩膀,一個反剪住寧恩瑤的手,讓她動彈不得。
畫面沒有聲音,只見領頭的張一涵朝着寧恩瑤怒吼,旁邊的小姑娘們也不知說了什麽,都是幫腔的架勢,唯有寧恩瑤,平靜而淡然,幾句話之後,張一涵身邊的小姑娘拿出了一把剪刀。
寧恩瑤終于開始動了,她輕而易舉地反身一扭,就像一條靈活的蛇,輕易脫離了控制,反剪着寧恩瑤雙手的小姑娘,還有按住她肩膀的兩人,同時被甩開。
張一涵反應最快,搶過剪刀欺身上來,寧恩瑤冷靜站在原地,錯過剪刀的鋒芒,就手一推,張一涵摔倒在地。
然後寧恩瑤就頭也不回地跑出了小禮堂,把幾個小姑娘甩在身後。
所有觀看這段視頻的人,校長、教導主任、蔣老師都訝然地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下,頭皮發麻,知道這事兒不能善了。
寧遠博冷冷的:“貴校的校風,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口氣中的冰冷鄙夷就像在抽打着幾位校領導和老師的臉,“幾個小姑娘欺淩我妹妹,還能反過來誣陷是我妹妹主動出手傷人,剛才張一涵那一剪刀下去,到底是想剪頭發,還是戳心口,誰說得準?說輕了是故意傷害,說重了是謀殺未遂!”擲地有聲。
氣氛僵了幾秒。
校長最有魄力,一拍桌子:“蔣老師,這事兒徹查!”而後湊近寧遠博,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們學校絕不會有這種小孩子瞎胡鬧的事情出現!”極有技巧的一句話,輕飄飄就把這件事換了個性質。
那個年代,校園暴力還是陌生的字眼,在成年人眼中,小孩子不過是小孩子,瞎胡鬧,不懂事,頑皮……有無數開解殘忍行為的理由。
寧遠博并不天真,認為這世上真有什麽所謂的公平,他也不着急,緩緩給自己拖了一張凳子:“行,就當是瞎胡鬧,白鬧嗎?”一派自然而然的矜貴氣息,不怒自威。
當然不白鬧,張一涵那邊的幾個孩子,由蔣老師負責調查,教導主任從旁監督,校長承諾,該有的懲戒,絕不會少,并且以後再也不會出現類似事件。
寧遠博其實并不太滿意,但是他知道,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他皺了皺眉,突然轉頭對蔣老師說:“蔣老師好像說過,您的班上對暴力是零容忍。”冷冷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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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老師一臉鐵青。
“沒關系,我們寧恩瑤轉班也是必然的。”寧遠博扭頭看校長。
校長心領神會:“當然,當然,寧恩瑤立馬換去最好的班。以後我們也會在學校裏加強教育,每個班多配兩個生活指導老師,保證學生們的安全。”
寧遠博微微一笑:“那就多謝校長了,你看,我替寧恩瑤請兩天假,帶回家一趟,下周送來怎麽樣?”他一臉無辜,“估計到那個時候,學校的一切都上了正軌,給我們家恩瑤安排好了。”
“當然!當然!”校長點點頭。
一副滿室歡言的景象。
校長親自把寧家兄妹送出了門外,直到看到他們的身影遠去,教導主任有些困惑地問:“校長,咱這事兒的性質有那麽嚴重嗎?您是怕這個寧遠博鬧事?”
“屁大的孩子,我怕他!”校長啐了一口,“我怕的是他背後那一位,你知道寧恩瑤是走誰的關系塞進來的?”他壓低聲音湊近教導主任耳邊,“鄭家。”
更何況,這個寧家是什麽底細,他也不清楚,不過看寧家兄妹的氣質,應該也不簡單。
教導主任心領神會點點頭,兩人不做聲,各自善後。
于此同時,寧遠博帶着寧恩瑤走出了校園,他很生氣:“這群孩子什麽時候開始就找你麻煩了?”回想起監控視頻裏的景象,寧恩瑤面對幾個女孩的鉗制,以及後續的反擊,一絲不亂,就像司空見慣,張一涵那群小姑娘絕不是初犯,“為什麽不早告訴我?”
“我會給你惹麻煩的。”寧恩瑤低聲解釋,“張一涵的叔叔是市委書記,我知道你把我送進這所學校不容易,花了很多錢。”
早熟得讓人心疼。
寧遠博鄭重地蹲下來,平視她的眼睛:“這樣的事情,以後交給我,我能保護你,我保證。”他忍了忍,終究把她抱進自己的懷裏,“這個世上,我只剩你了,你可得好好的。”
她之于他,是這個世界最後的溫柔羁絆,源自血緣,成于相伴。
滿目瘡痍,唯有她的沉靜美好,讓他心生歡喜。
寧恩瑤反手抱了抱他,拍拍哥哥的頭:“好,我答應你。”
寧遠博深吸一口氣,站起來,牽起她的手:“她們為什麽要欺負你?”
寧恩瑤沒有猶豫,把事情原原本本從頭道來。
麻煩源自寧恩瑤的一手好鋼琴,母親替她請了名師,四歲啓蒙,才華橫溢,寧恩瑤又聽話勤奮,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懷璧其罪,這才不幸擋了張一涵的路。
寧恩瑤所在的c大附小,學習固然不差,素質教育也是頂尖。上個月舉行藝術節,接待了一個省上的教育專家團,專門考察學校的素質教育成果。寧恩瑤技驚四座,一位德藝雙馨的老鋼琴演奏藝術家陳林華當場提了收她做關門弟子的意思,生生搶了張一涵的風頭。
這還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原本張一涵默認是這次學校選拔參加市上藝術節鋼琴獨奏比賽的人選,專家團也要作為評審團參加,既然寧恩瑤已經得了專家青睐,張一涵就失去了校領導們暗自承諾過她的機會。
“她想和我四手聯彈。”寧恩瑤很無奈,“我找陳老師說了,陳老師說她和我差距太大,沒辦法一起彈。”陳老師就是那位老鋼琴演奏藝術家陳林華,寧恩瑤的鋼琴課已經改到這位老先生手下繼續,他對這次市上的比賽,也是勢在必得,督促寧恩瑤十分盡責。很有幾分要讓自己的關門弟子,初次亮相就大放異彩的意思,“張一涵不信,覺得我故意在陳老師面前說了她的壞話。”
小升初指日可待,藝術特長生有特別名額,成績不好的張一涵,一方面急需這次市級的獎項,一方面天之驕女,咽不下這口氣。
所以今天,張一涵是來向寧恩瑤下最後通牒的,要不然兩個人一起參賽,要不然就把頭發交出來,得獎和洩憤,總得成全一樣。
出乎寧恩瑤意外的是,張一涵傷人不成,居然還敢集結其他同學一起去告狀。
“狗急跳牆。”寧遠博嘆了口氣。
小姑娘們想法畢竟天真,以為沒人看見小禮堂中她們的争執,她們又衆口一詞,能把這傷人的惡行栽贓到寧恩瑤頭上,說不定就能剝奪她參加鋼琴比賽的資格。如果不是恰好學校有監控,這條看似淺薄的計謀,也許還真能成功。
行為的結果不算嚴重,性質卻很惡劣。
寧遠博皺着眉頭:“你別操心這事兒了。”其實他心底也在犯難,他們一對孤兄妹,落腳人生地不熟的c市,全靠鄭伯伯還念一點和父親是老戰友的舊情,幫寧恩瑤進了這家好學校,雖然鄭家手眼通天,但是總不能再去麻煩別人。
張一涵的家境聽起來也不錯,叔叔是市委書記,性子能如此嬌蠻任性,顯然父母也不是什麽善茬,估計走溝通父母這條路,也是走不通的。
進退兩難,寧遠博一時也沒有好辦法,只能牽着寧恩瑤:“我們先吃頓好的去。”
寧恩瑤擡頭看他,笑得一臉溫柔燦爛:“哥哥,別擔心,這件事會很快過去的,你不要為難。”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讀者“心在雲上飛”,灌溉營養液+30
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