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鑽心

第10章 (10)

怎麽拿到假身分進入美國又是個問題，背後一定有人幫他的忙，願意幫這種忙的人必然能從他的行動中得到什麽，而他的行動就是攻擊自己。

托妮在聽到埃凡·萬科來歷不明後，就決定了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小辣椒和羅迪參與進來，她能感覺到整件事是一個針對她的陰謀。

小辣椒上次光是去偷斯坦的資料就做好幾天的噩夢，羅迪身分為難，她明白上層的軍官一定給了他很大的壓力要說服她交出鋼鐵裝，但每次見面羅迪都沒有說什麽，現在讓他帶走一件想必能讓他和軍部一直盯着她的強盜們忙一陣子了。

「賈維斯，我氣人的功力沒退步對吧？」

托妮在心裏比較了一下以前父親的反應和剛才兩個好友的反應，問道。

「女士，我沒有您父親的健康資料，無從比較起。若您有興趣，羅德斯先生駕駛的梅格二號回傳他剛着裝時的體征資料，心跳速每秒１７０下，血壓１８０／１３０ｍｍＨｇ，現在已經降至１４０／１００ｍｍＨｇ，依舊高于正常值。小辣椒小姐從聽您講話起血壓從８５／６５ｍｍＨｇ，三分鐘內飙升至１４５／９０ｍｍＨｇ，閉眼再睜開後達到１７７／１２４ｍｍＨｇ，離開房子前是１５４／１０１ｍｍＨｇ。」

小辣椒跟羅德斯沒有高血壓心髒病，一瞬間體內激素的變化也是夠嗆，等血壓心跳恢複平常水準，他們會特別疲憊，這跟為了逃命腎上腺素爆發，危險過後總會全身癱軟的道理一樣。

托妮嘆了口氣，「還是有點退步了，父親曾經氣得一次吞下三顆降血壓級緩和心速的藥。」

「順便一提，羅德斯先生已抵達加州愛德華斯空軍基地。」

「把梅格二號的監控全部撤掉。」

地下室擺的梅格二號和梅格三號和能量有關的武器都拆掉了，她早就有要給一臺淘汰的鋼鐵裝讓羅德斯交差了事的念頭，今天正好派上用場。

「已完成。女士，我不建議您孤軍奮戰。」

托妮向來有無視所有她不想聽的話的技能，吩咐道：「我要去俄國的國防部伺服器逛逛，我不确定會有多少空檔，抓緊時間掃到關鍵字就把檔案撈過來。」

喇叭還在播放探員們努力不懈的審問，埃凡·萬科默不作聲，托妮也不認為他會交代什麽，決定自己來挖資料，就從安東·萬科最後出沒的地方開始。

在ＭＩＴ時她一時無聊進五角大廈的伺服器晃了一圈，那裏的網路安全管理員是不錯，有抓到她的入侵，可惜她技術更好，在對方的畫面上留下一坨便便的圖案後，就在各個代理伺服器之間轉悠，用一連串假的網路位址成功擺脫追蹤。

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不那麽做，最少也留顆裂開的鑽石圖，諷刺一下那脆弱的防禦，便便多沒格調，自己當時腦子果然有洞，年少輕狂啊。

托妮來到工作室，活動了下手指，左右扭扭頭，原地跳幾下放松身體，在投影的螢幕前坐下。

希望俄國的防火牆能堅持久一點，至少樂趣得多到讓她郁悶的心情好轉，不然她可不保證破壞的欲望不會冒出來，她是想要資料，不過有攻有防辛苦得來的會讓人感覺價值更高，人性嘛。

托妮的氣勢陡然一變，絲毫不見世人對她的所有印象，整個人像即将撲向獵物的豹子一樣蓄勢待發，賈維斯也适時地将審問靜音，轉到自己的背景程式執行。

好戲開場。

作者有話要說： 美國三大情報機構

FBI(聯邦調查局)、CIA(中央情報局)、NSA(國家安全局)

FBI負責國內情報，CIA負責國外情報，NSA負責恐怖攻擊相關情報

DHS(國土安全局)是負責這三個機關溝通的部門

☆、#30

入侵別人的網路并不像電影或電視劇演得那般酷炫——螢幕上一片黑，一行一行綠字滑順流暢地卷動，駭客手指幾乎只看得見殘影地在鍵盤上飛速移動，這只是畫面效果，實際上的過程可以稱做枯燥。

用例子來說明，反而比較像瞎子想要從任一處開始，在一面不明材質的牆上摸索出一個孔，然後想辦法從透過那個孔去拿牆的另一邊的東西，還不能讓那邊的人發現有人在鬼鬼祟祟地行動。

除非摸到邊緣，他不知道這片牆有多大，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哪部分沒探索到；孔數通常不只一個，或許聚集在某個區域，也有機會分散在各個角落。

就算摸到了孔，他要用什麽方法拿東西也取決于孔的狀态，孔若是太小，就需要工具将其開拓得大一些；孔也可能只通一半，那就得決定要不要堅持下去鑿個對穿，或是再去摸下一個孔。

那面牆的擁有者也不會坐以待斃，他可能事先把孔找出來填住，填不住也能在後面放陷阱，或是幹脆在這面牆的後方再立一道牆，因此如何拿到這面牆的所有資料以便讓工作更好進行是一門大學問。

就說已經成功将拿東西的工具穿過去了，如托妮這次的情況，東西放在哪裏她根本不知道，只能一個一個摸過去看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以上是操作，再來說那不間斷的敲鍵盤和看似忙碌的電腦畫面，摸索的過程一定是交給程式去做，程式掃描對方的系統，在找到洞的時候回報，讓駭客決定下一步動作，這才是敲鍵盤的時間點，而程序頂多在需要決策時展示當前資訊，讓程序一直在螢幕上顯示紀錄，拖慢搜索的速度，就跟瞎子每摸一平方英寸的牆就轉頭講一句話一樣沒有意義，他只需要在心裏記住自己往上或往右了多少即可。

總的來說，駭客只要設定好讓程序跑，自己可以去做別的事，等程序跳出來提醒你要進行下一步了再回到電腦前，當然若是被發覺行蹤，駭客本人還是得眼睛黏在螢幕上、手指如飛地為自己的安全努力的。

托妮這趟在網路世界去俄國一游已經過了三天，這段期間她一直沒有離開過工作室，沒事做就在旁邊調整梅格五號，或依照賈維斯投影的３Ｄ影像鍛煉身體。

運動完流汗得洗澡，期間也不怕突發狀況，她人在浴室能用萬能的３Ｄ投影操控。

吃的靠外賣，反正斯塔克宅和方圓百哩所有餐廳皆有簽約，一通電話馬上送上門，再由小笨搬運工幫她從門口拿下來，垃圾當然也是小笨負責清掃。

至于睡覺，托妮表示五天不睡也不是問題，不過她撐不住的時候會稍微眯一陣子，賈維斯會充當鬧鐘，若沒有緊急狀況則一小時後叫醒她。

正當她終于第一次沒有被梅格五號偵測着手環飛來的零件撞倒，賈維斯報告：「女士，羅傑斯先生在工作室外面。」

托妮回頭往門口一看，正對上史提夫瞪大的湛藍雙眼，他身後還有兩顆腦袋正好奇地探出來看。

「賈維斯，我不是升級過你了嗎？」

怎麽又被沒權限的人闖進來了。

「女士，我大部分的核心都在執行Ｒ計劃，羅傑斯先生是使用神盾局的方法進入，您不是決定要接受招攬了嗎？」

Ｒ計劃是托妮為這次『旅游』取的懶惰名稱，賈維斯言下之意是他沒有去阻擋被主人未來效力組織開了綠燈的家夥們闖門的空檔。

「你什麽時候兼差心理醫生了？要知道你身為一臺電腦，要嚴格守住事實的邊界，不應該有猜測的行為。」

她還在考慮要不要加入童子軍，尚未下定決心呢。

「這是我程序中的狀态機經過一連串嚴苛判斷後得出的結果，只要能為您效勞，任何身份我都能嘗試。」

托妮在空中戳了一個圖标，門就開了，她才發現原來不速之客總共有四個人。

……這男人的身材也太壯了，一個人就可以把其他三位同伴們的身體遮得嚴嚴實實，

美國隊長以外的三人有兩個她看過，潘蜜拉跟那天排毒完醒來見到的美女醫生，好像叫琴，剩下那個她就不認識了。

托妮沒有出聲問他們來訪的目的，只是用沉默的逼視等着沒有預約的訪客們先行開口。

史提夫是被福瑞請來的。

三天前，他只不過照常出門跑個步，就在運動路線上發現高大沉默的獨眼局長。

雖然能理解被視為威脅的必要性，那點不舒服的情緒也消散了，他還是不喜歡和這人打交道，而且說不定人家是來執行別的任務并非來找他的，所以當作沒看到，自己跑自己的，但當他的視線範圍內第三次出現福瑞後，史提夫找不到理由再告訴自己福瑞現身所為別事，終于停下來，緩步走過去，站在只要他出現就安靜地用一道視線死盯着他的男人面前。

「什麽事。」

靠在牆上的福瑞站直身體。

「士兵，你願意再重新站出來保衛你的國家嗎？」

史提夫短促地笑了一聲，雙手抱胸，想看對方能說出什麽花來。

始料未及的是，福瑞真的很會說，他接過那疊所謂複仇者的計劃書翻看時基本上就表明了态度，于是他接受了第一個任務。

「有一個叫十環幫的恐怖組織，他們原本是歸國家安全局管轄，但最近有跡象顯示他們和殘留的俄羅斯國家安全委員會（KGB）成員搭上線，目标是我們之中的一員。目标原本有強大的戰鬥力，不過他們送來的刺客……算刺客吧，武力值比預估的高，那位可能無法應付。你去保護目标，順便和未來隊友培養下感情。」

随之遞過來的是一張寫着地址的紙條，和一個他只有他手掌大小的黑盒子。

「到門口啓動這個，燈變綠就能進去了，開關在這。」

福瑞指給史提夫看。

一輛黑車像全程偷聽他們講話一樣，福瑞剛結束對話就滑了過來，停在街邊，非常符合他那種一看就知道是秘密組織老大的氣質，以特工來講這樣很不合格，最好的特工是完全不引人注目，混進人群就沒人找得到的那種。

史提夫回家後，才知道他的訪客潮還沒結束，因為三個變種人站在他家門前。

「羅傑斯先生。」琴·葛蕾向他點頭打招呼，「我們希望和你一起去加州。」

如果他剛才還不知道要保護的對象是誰，現在也猜到了，而他也不想去猜眼前三人怎麽知道自己的動向。

這應該代表托妮對福瑞的主意不知情，連幾個禮拜前他自告奮勇護送她去變種人學校都答應得勉強，他完全想像不出托妮向人求助的樣子，感覺福瑞就是先斬後奏。

若是托妮當初眼也不眨地送他一棟房子，只讓史提夫覺得托妮好像滿富有的話，站在她馬裏布的豪宅前才讓史提夫直接感受托妮的口袋深度。

即使是二戰時代的人，也知道這種能獨攬一整個海邊懸崖的財力有多驚人，而且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

使用福瑞給的黑盒子暢通無阻進入大宅，史提夫剛踏進客廳，馬上被賈維斯聞聲不見人的出場方式吓了一跳。

「你們好，羅傑斯先生、葛蕾小姐、伊斯利小姐，還有這位不知名的先生。」

聲音離他們很近，四個人都左右張望着想找講話的人，目力所及範圍一無所獲。

史提夫肌肉繃緊，将其他三人納入他的保護圈，準備迎接任何突發狀況。

賈維斯似乎『看』夠戲，再度出聲解釋：「我是賈維斯，這棟房子的智能管家。請問你們駭入我的系統闖入所為何事？」

史提夫愣了一下，他是推測出托妮對保護行動不知情，但沒想到他這還是非法入侵，尴尬地站着，有些不知所措。

「我……福瑞讓我來保護托妮，他說這次的攻擊背後有一個叫十環幫組織的影子。」

「賈維斯先生，」變種人中年紀最大的琴代表開口，「Ｘ教授找到了能幫斯塔克小姐的變種人，我和潘蜜拉是做為介紹者和治療師來訪，畢竟前幾天她動用了鋼鐵戰甲，可能需要再一次的清除毒素。」

「凡斯·卡利索。」

男孩揮揮手，後來想想自己的舉動有點蠢，也不知道揮手給誰看，手就順勢落到腦袋上抓了抓，好像他擡手原本就只是為了抓頭。

潘蜜拉則是自來熟地亂逛，正欣賞着挂在牆上的安迪·渥荷風格的鋼鐵人畫。

賈維斯沉默五秒，「女士在地下室工作。」

史提夫打頭，衆人魚貫踏階而下，透過玻璃就看到一個眼下黑得跟畫了眼影一樣的女人，手高舉在空中，手環藍光閃爍，一團金屬塊飛了過去，鐵片有節奏地蠕動後，完美地将她的手掌包了進去。

☆、#31

「保護？我不需要。」

不出他所料，托妮一聽到他的來意眼睛眨也沒眨地拒絕，為此史提夫已經事先在飛機上演練過很多遍，他站得筆挺，淺淺笑着。

托妮看他那表情就知道甩不掉人了，她上次去澤維爾天才少年學校前就見過這張臉，一模一樣，态度溫和地堅持要陪同，最後的結局是她投降。

冷哼一聲，托妮轉頭無視他，眼不見心不煩，不過這也是默認了他能留下當保镳。

只能說人帥真好，人醜性騷擾，要不是史提夫顏值高，她早就全套鋼鐵裝上身把人摔出去了。

托妮喜歡看美人，無論男女，只要長相能入她眼，她通常比較寬容，但也只是『相對』之下。

她視線飄往三個變種人，察覺潘蜜拉的星星眼，順着眼光看向自己的右手。

還穿着鋼鐵手套。

托妮笑眯眯地問：「想跟鋼鐵女合影？」

潘蜜拉的星星眼瞬間轉向她，猛點頭：「可以嗎？」

托妮繼續保持笑容：「不可以。」

見過眼前這一幕，但當時角色相反的史提夫無奈搖搖頭，

年青的變種人顯然也知道托妮是在為上一次自己的拒絕報複，嘟着嘴含糊地碎碎念，小眼神兒還不時瞟着托妮和她裝備好的手。

托妮換一只手舉起，又一坨金屬團飛過去形成另一只鋼鐵手，接着是一堆繁複的手勢，每比一個都有一部份的零件朝托妮飛去，過了約一分鐘，完整的鋼鐵女出現在衆人面前。

鋼鐵女朝潘蜜拉走去，站到她身旁搭着她的肩。

「擡頭看那裏。」

潘蜜拉原本心有怨念，又克制不住現場觀賞鋼鐵裝組合畫面的激動興奮，心情複雜，因此往托妮所指的方向擡頭時臉上的表情略為扭曲。

托妮比了個剪刀手，然後放開她開始脫鋼鐵裝，她剛才着裝的過程還是有幾個部位被撞得很痛，而現在也有些部位脫去困難，這都是要調整的，一邊說：「照片傳到你的手機裏了。」

紅發少女……比起一邊一直靜靜站着、優雅美麗的琴·葛蕾，潘蜜拉的行為簡直像青春期瘋狂追星的年紀，托妮決定将她定位成少女，雖然對方年紀應該跟自己差不多大。

少女連忙從口袋拿出手機，在螢幕上滑來戳去，找到自己和鋼鐵女的合照，文件創造者欄位寫着賈維斯。

她先是開心，然後又糾結起自己在畫面上的奇怪表情。

「所以這位就是能一次幫我解決兩個難題的男士？」

「凡斯·卡利索。」

他又說了一次自己的名字，這回總算有了揮手的對象。

「那麽卡利索先生，你能怎麽幫我呢？」

托妮對男孩露出迷人笑容，青少年看見性感的姊姊對自己笑時，通常不是裝酷就是害羞得不知道手腳該怎麽擺，沒想到男孩只是回以一個純潔無辜的眼神。

「女士，你可以叫我凡斯或複印，另外告訴你，我和這位先生的真實年紀差不了多少。」他指着史提夫，對兩張驚訝的臉聳聳肩，當然不會是他的變種人同伴，變種人裏有『娃娃臉』的人可多了，「順帶一提，做為一個美國人，我必須宣告一下你是我的偶像，納粹打得好！」

「謝謝支持。」

史提夫反射性就回答。

他最近在紐約街頭被認出來的機率大增，從一開始的傻站原地被愈來愈多圍過來的群衆參觀，到現在對每一個沖過來的激動粉絲笑着說出這句話，然後從容地加快腳步離開，

「不客氣。」

他是有禮貌的變種人！

而且偶像跟他說謝謝，心情好美麗！

不像被冰凍實際上只活不到三十年的偶像，他是經歷過風風雨雨的人，因此卡利索矜持地點點頭，就将注意力放回到盯着他看的托妮。

他承認托妮很漂亮有魅力，不過其中的年紀差距……他不戀童，對能當自己曾孫女的女人不感興趣。

「我能制造出你想要的元素，不需要是已知存在的元素，但你得給我更多資訊。」

他又花幾句來說明限制。

托妮敲了敲在旁邊待機的小笨，後者滾去堆得跟小山一樣的零件堆中翻找。

「鑽石，或比鑽石硬度還高的材質，我的反應爐需要足夠堅強的蓋子。」

卡利索保持的紳士的距離，盡可能湊近看托妮解開扣子後，胸口露出的反應爐。

「能拿出來嗎？」得到一個搖頭，「那我失禮了。」

他把手貼在反應爐上，這表示他得将手放在托妮的雙胸之間，想完全避開不碰觸到是不現實的。

托妮和其他兩位女性沒有什麽反應，只有史提夫不自在地別開臉。

當卡利索的手移開後，托妮的反應爐乍看之下沒太大變化，還是一片透明蓋，藍光還是藍光，但以女人欣賞寶石的銳利眼光，她們可以看出透明蓋折射的光芒絢爛迷離，那是只有鑽石才能得出的效果，藍光也變得更加多彩神秘。

史提夫倒是沒對光影研究那麽多，他的視力令他能清楚看見材質的變化，不過同樣讓反應爐兩旁滑膩無暇的肌膚在短暫的一瞥中映入眼簾，金發男人連忙盯着地面，卻不小心又想起那一早托妮的睡顏，心跳有些擂鼓。

卡利索對随手就能制造出來的鑽石沒興趣，或許換成紅寶石或藍寶石還有，因為他只能産生單一元素，鑽石只含碳所以在他的能力範圍內。

他懶洋洋問：「另一個呢？」

小笨捧着小盒子滾回來，是裝着她庫存最後一片全新钯元素，和其他九片焦黑钯元素片的盒子。

托妮把新的那片夾起來，「功能和它一樣，但不要讓我中毒。」

她本來是要将鑷子交給卡利索，不料對方直接用手拿。

「新元素要久一點，你有吃的嗎？」

「賈維斯。」

托妮打了個響指。

「女士，您的存糧還有一盒披薩、兩瓶家庭號７－ｕｐ、四分之一塊八寸蛋糕。」

智能管家非常了解自己的主人各種動作的含意。

托妮詢問要求進食的人：「吃嗎？」

面對來救命的變種人，她從肚裏挖出客氣的一面，換做對面是別人，她才不會多此一舉的詢問，有得吃還挑三揀四就踢出去。

因為動用能力導致肚子餓了的卡利索聳肩，可有可無地點頭，他對吃什麽沒意見，況且垃圾食物真的都挺好吃的，倒是一旁的史提夫皺眉，托妮在家就吃這些不健康的食品？

鑒于他不像另外三人可能等等就走，還得在這裏待上一陣子，他決定自力更生，挽救一下未來幾天的夥食。

「托妮，你家附近有超市嗎？」

小笨已經被派去弄食物，屋主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知道自己的飲食習慣被嫌棄了，「附近沒有，但如果你想買菜只要打通電話就能讓他們送上門，當然你堅持要親手挑選的話可以開車去，賈維斯導航。」

還是不太習慣二十一世紀的各種服務的老古董思考起自己需要那些食材，他動過接受托妮第二的提議的念頭，但往車庫一看，一排即使在他那時代也很貴的骨董車，車燈像人的眼珠一樣回望他，他馬上選了便捷服務，畢竟駕照是七十年前的，醒來以後只騎過摩托車，還是利用現有資源的好，誰知道汽車經過七十年會不會又多了哪些他不懂的功能。

解決完心頭大事的托妮全身輕松，琴見她看向自己，笑了下，表示她們等卡利索結束再消毒，然後一起走。

至于潘蜜拉，她拿到偶像合照後就一直處于随和狀态，完全沒有不耐煩的表現。

「女士，」工作室明亮的日光被遮蔽，讓室內暗下使投影更清楚，有很多小紅點在閃爍，「被抓到了。」

賈維斯雖然在幾人的對話過程中有插話，但大部分的執行緒一直在從被托妮開了洞的俄國軍方伺服器挖資料，察覺有人追捕，出聲提醒。

托妮一聽，馬上轉身坐到電腦前，快速浏覽完訊息紀錄後進入工作狀态，鬥志昂揚地和系統管理員進行躲貓貓大賽。

她吩咐道：「還沒傳好的都先斷掉，我來掃尾。」

「好的女士。」

幾個不清楚狀況的人互看一眼，然而剛才笑意不斷的托妮此時全神貫注盯着螢幕，一行一行的資訊出現又被刷掉，他們不知道該做什麽。

賈維斯聲音解救了四人免于罰站的處境。

「先生小姐們，請到客廳等候，女士大約需要半個鐘頭。羅傑斯先生，我為您介紹一下房間；卡利索先生，您的披薩已經加熱完畢放在廚房，兩位女士若是有什麽需要可以喊我的名字，我會為您服務。」

☆、#32

制造全新元素比起制造已知元素要來得困難，卡利索右手緊握着钯元素片，另一手掌心朝上張開。

托妮咬着一杯奶昔的吸管，好奇看着卡利索空空的手掌。

她只花二十分鐘就成功逃脫伺服器網路管理員的追擊，把對方甩脫在東歐某小國的假網路位址，那邊有她預先埋好的迷宮陷阱程序，她有信心就算是全世界最厲害的駭客一陷入也要至少三分鐘才能逃脫，這足夠她拍拍屁股溜走了，還能把蹤跡抹得幹幹淨淨。

讓賈維斯整理挖到的資料，她打電話叫了份雙倍培根漢堡，搭配大包薯條和大杯奶昔，不知道是不是托妮已經被設成ＶＩＰ客戶，才過十分鐘外賣就來按門鈴了，那間速食店開車到她家也要八分鐘，所以小笨領出去的小費也非常豐厚。

把已經和超市通話中的手機扔給整理完行李下樓的史提夫，托妮歪在沙發上，好奇地看吃飽喝足有精力繼續工作的卡利索運用能力，剛才她什麽都沒看到，就感覺到胸口被壓了幾分鐘，然後鑽石就鋪好了。

剛開始只是瞪着空氣，卡利索似乎沒有做任何事，只是維持着同一個姿勢，托妮漢堡吃完薯條啃完喝了半杯奶昔後，她坐直身，目不轉睛地盯着似乎出現了東西的地方。

她沒看錯，從一些分散的、比灰塵大不了多少的黑粒，慢慢增長成小石塊，然後用普通人——這裏的普通人只有一個，就是托妮——目力清晰可辨的速度，一點一點地凝聚成一片長方型的扁塊，扁塊逐漸增厚，直到大小和托妮交給卡利索的钯元素片一樣才停下。

外觀呈現一種內斂的深藍色，元素片從懸浮狀态降落到卡利索的掌上，他像投擲硬幣一樣将它抛到空中，長方型的元素片不能同硬幣一樣流暢地翻轉，但托妮的眼珠不由自主地随着元素片移動。

卡利索玩夠了，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元素片，遞給托妮。

托妮沒有接。

小笨被深知自家主人讨厭從別人手上接過物品怪癖的賈維斯早早趕去拿了一個內鋪絨布的木盒，顫顫巍巍地滾到卡利索面前，舉高打開的盒子。

卡利索挑眉，沒有發表意見，将元素片放在絨布上，再由小笨轉個方向，讓托妮用鑷子夾起元素片。

「失陪一下。」

托妮回到工作室，對着燈光仔細端詳元素片，在燈的照射之下，元素片表面隐隐有流光滑過。

解開扣子，露出反應爐，手搭在上面一轉。

「女士，未經檢測就貿然更換元素是很危險的行為，我認為您最好待我檢測完新元素和反應爐的相容程度之後再進行替換。」

托妮只是将反應爐弄松，沒有拿出來。

她将元素片放在特殊的墊板上，用進行化學實驗專用的刀把元素片切了一塊下來，約五分之一的大小，然後把那五分之一丢到檢測臺。

「要檢測就用那些吧，分析完幫我列出制造的步驟。至于這個，」她笑了下，反手拔出胸口的反應爐，半焦的钯元素片自動退出，冒着一縷輕煙，「反正上面還有兩個來解毒的不是嗎？」

她喜歡做了再說，尤其在有『應急救護措施』的情況下。

托妮移除钯元素片，将新的元素片塞進去，然後把反應爐塞回胸口。

半晌沒有反應。

「女士，您感覺如何？」

「……有椰子……和金屬的味道。」

噗惡！

托妮突然抱着肚子往前吐了一地綠液，照理說她剛吃了什麽食物就該吐出什麽，但吊詭的是那堆綠液中很明顯沒有食物的痕跡，不管是消化到一半的或還沒消化的。

「葛蕾小姐、伊斯利小姐，主人需要你們！她在地下室。」

賈維斯語速變得比平常快，雖然在客廳的四人和賈維斯沒有接觸太久，但他們也聽出其中的憂慮，除了和現代科技不熟的史提夫，其他三個變種人頓時覺得有些怪異。

這麽人性化，擁有表達情緒能力的智能系統……

念頭只是在腦中一閃而過，最快行動的是史提夫，他第一個反應過來，一個箭步就消失在螺旋往下的階梯上，被點名的兩位女士緊随其後，最後面是覺得自己幫不上忙的卡利索。

他猶豫地踏了幾步，決定返回沙發上坐好，他沒有被點名，說不定人家有不想讓他看到的東西呢。

琴和潘蜜拉沖下去，目睹史提夫不怕髒地扶起跪在地上的托妮，他攬着她的腰，讓她頭靠在自己肩上，幾乎整個人被他的懷抱給包住，另一只手則是伸出兩指并攏，搭在托妮的頸動脈上。

「心跳很快、嘔吐出不明物。」

史提夫冷靜地向琴報告，女子點點頭，擡手使托妮飄浮在空中，示意史提夫退遠一點，讓潘蜜拉上前。

熟悉的綠色又壟罩住托妮外露的肌膚，所有過程重複一遍，不過這次花費的時間比較短，至少潘蜜拉停下後沒有斷電，倒是托妮在排毒進行到一半時就昏了過去。

「……賈維斯？」

琴不太習慣對着空氣講話，而且還是叫別人的名字，她看過能和『不存在的存在』溝通的變種人，那個人講話的時候有點像神經病。

『不存在的存在』，這本身就是個很違反邏輯的詞。

「是的，葛蕾小姐。」

賈維斯很快地回應。

「浴室在哪裏？」

賈維斯沒有回答，直接熄掉其他的燈，只留一道指往浴室方向的燈光線。

琴帶着托妮和所有綠色液體進了浴室。

潘蜜拉伸了懶腰，對望着兩人離去的史提夫說：「你要是很擔心可以跟進去。」

史提夫對紅發少女皺眉，剛想說什麽，一瞬間像被雷打到一樣明白了潘蜜拉誤會了他和托妮的關系，臉頰浮上一層暈紅，好一陣子才憋出一句話：「我們不是那種關系。」

變種人瞪圓眼睛，好像真的非常驚訝。

她上下打量史提夫，眼神中帶着評估，然後搖搖頭，嘆了口氣。

……這個搖頭跟嘆氣是什麽意思？

可惜他和潘蜜拉沒有心電感應，就算有對方可能也不會爽快地講出來，只能滿懷疑問地跟在潘蜜拉身後上樓等待。

小笨抱着一疊衣服從樓上滾到樓下，過沒多久，托妮和琴就到客廳加入大家。

「那麽，我們就告辭了。」

琴朝托妮點點頭。

卡利索從沙發上站起來，睐了托妮一眼，又轉向琴，他似乎從揭露了自己的年紀以後，就不再裝出青少年那種羞怯清新的樣子，整一個高傲慵懶的老紳士樣。

「回去記得告訴查爾斯，我欠他的已經還清了，以後別再用這種無聊的小事來找我。」

被點到的人笑了下，應了聲好。

托妮卻知道這話是說給她聽的，卡利索點出自己來是受澤維爾委托，而且用掉了一個重要人情，這個人情本來可以向卡利索要求去辦更重要的事，所以自己等于欠澤維爾一次大的。

「我派私人飛機送你們回紐約。」

「不用了。」琴制止她拿起電話要聯系哈皮的舉動，指外面，「有人來接我們。」

她剛說完，海面上浮現了隐隐約約的輪廓，等反光板整個撤掉，一架戰鬥機出現在他們眼前。

「既然這樣，我不介意打破一面玻璃讓你們免去繞路的辛勞。」

她說着，擡起戴了手環的手，鋼鐵手套飛來，一裝好托妮就迫不及待彷佛怕他們跑掉一般，朝變種人和戰鬥機之間的玻璃發射電磁炮。

……這種說風是風說雨是雨的個性還真是非常浪費錢。

琴感到有點無奈，最後再朝托妮道別一次，飄起自己和另外兩個同伴，三人一起自為他們開的路離開，飄向打開了入口的戰鬥機。

戰鬥機原地轉向一百八十度，往東方飛走，托妮覺得自己好像最近很常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