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賬本
顏臺掙紮:“要不随便找個家族冒充一下?”
柳應渠理直氣壯:“要冒充就冒充最牛逼的,才能威懾宵小。”
顏臺突然語噎,他拱手道:“那走吧,顏兄。”
柳應渠:“???”
顏兄叫顏兄,柳應渠低頭想了想,滿腦袋問號。
等走到房門前,顏臺沒有拱手,挺着脊背,他拿着折扇轉了一圈,守門人也不知道他在這幹什麽,但看氣度不一樣,也沒有輕舉妄動。
“這位公子可有請柬?”守門人小心翼翼問道。
顏臺終于又找回了自己身為世家子弟驕傲,他用拳頭抵着唇,不屑道:“顏家的人你也敢攔?我是顏疏,這位是我的弟弟,顏懷。你去向段先禀報一聲,讓他來迎我們。”
這氣質拿捏得死死的,守門人瞧見這嚣張的态度立馬去給段先禀報去了。
柳應渠也跟着上前,他把手放在顏臺肩膀上:“顏兄,你家是最大,原來你是一條大粗腿。”柳應渠對這趟江南郡更有信心了。
顏臺心裏很苦,昭烈帝派人前來江南郡的用心險惡,他透過昭烈帝那張俊俏的臉就看出來了。
“我們家一支沒繼承到家主的位置。”顏臺對外也很低調,主要是他爹太慫了,他就沒見過這麽愛哭的爹。
丢人啊。
顏家也有很多分支,顏臺家算是嫡系中混得最差的。
還在客廳裏會宴的段先笑呵呵的喝永安縣的鄉紳一起說話,鄉紳們都是捧着他,氣氛還算融洽。
守門的奴仆就上前來在段先耳邊私語,段先臉色陡然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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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家的公子來了?這時間也不是特殊的日子,顏家來幹什麽。段先不管是真是假還是不敢懈怠,他立馬就跟着奴仆去了門口。
“段先不知道是哪兩位公子大駕光臨。”段先一看顏臺和柳應渠的氣質,他立馬心下有了計較,做出一副謙卑的樣子。
“我是顏疏,這是我弟弟顏懷。”顏臺心中暗爽占了一把柳應渠的便宜。
段先立馬在腦海裏回想,這兩位公子雖然是庶出,但其母很受顏家主的寵愛,段先臉上的笑容更加情真意切。
“我和弟弟偶然路過永安縣就聽見段大人今日的壽宴,我們兄弟也想湊個熱鬧。”
“兩位顏公子請。”段先立馬恭敬道。
“段大人前幾年送給父親的畫我還見過。”顏臺漫不經心道:“我們兄弟是出來玩的,段大人記得為我們保密。”
“是是是。”段先一聽前面那話心裏最後的一絲疑慮也消失了,态度越發殷切謙卑,跟點頭哈腰的奴仆有何區別。
柳應渠對顏臺這一手嘆為觀止。他跟着顏臺當個小透明,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段府的裝飾簡樸素雅,看上去不是大富大貴之态,周圍有不少的商人和鄉紳舉着酒杯,抱着歌姬在喝酒。
柳應渠走上前就看見宴會上幾乎每一個鄉紳都會抱着一個歌姬,他移開了眼神。
“兩位公子請坐。”段先讓奴仆在主位上添加了兩個椅子,他還安排在靠近他的地方。
“把我收藏的酒水拿出來給兩位公子樂呵樂呵,兩位公子不嫌棄才好。”段先低頭對自己的心腹說完轉頭對着顏臺和柳應渠笑吟吟。
“今日是段大人的壽宴,一切按照段大人的意思來辦,我們兄弟二人還未給段大人壽禮,這是我們兄弟的不是。”柳應渠拱手款款而道,舉手投足指尖自有一種風華氣度。
“公子說笑了。”段先見心腹把酒拿上來,連忙給顏臺和柳應渠倒酒,臉上的笑容更深。
在座位吃席的鄉紳和商人們相互交流了一個眼神。段先這個人到底是怎麽樣的,他們可知道。這兩位年輕的公子該是大人物。
有人示意段先給他們引薦引薦,段先私下裏搖搖頭。顏家這樣的大氏族,哪是商人和鄉紳就能随便認識的,還免得他去引薦了得罪了這兩位公子可就得不償失了。
“請喝酒。”
柳應渠抿了一口酒,顏臺也抿了一口酒,段先心中懊悔,怎麽把歌姬都送出去伺候人了,讓這兩位公子身邊也沒個伺候的人。
“你們兩個人去公子旁邊伺候。”他只沉聲叫了自己身邊的兩個歌姬。
“這等庸脂俗粉入不了我們的眼。”顏臺淡聲道。
大舅哥還在這,他能幹出這種事來?不僅不能還要把大舅哥的清白保住,他們來查案子的,怎麽能沉迷于歌姬。
“我也不用。”柳應渠也跟着說了一聲,他說道:“段大人,我有些想去茅房。”
“随便找個人帶我一段路就行了,實在是慚愧,怕是壞了大家的興致。”柳應渠十分溫潤體貼。
在座的鄉紳,商人還有段先都認為這位公子更有世家子弟的氣度,不卑不亢,待人接物也讓人舒服,另一位瞧着也是世家子弟,不夠脾氣就差多了。
段先果然找了一個奴仆帶着他去。
“公子請跟我來。”
柳應渠臨走前和顏臺交互了一個眼神。
跟着奴仆走後,柳應渠的餘光一直在打量着段家的布置,他的目光落在了走廊後樹林的一角,那是段先的書房。
“公子到了。”奴仆恭敬說道。
“我要在裏面待很長時間,你先回去複命吧,我自己會跟着出來。”柳應渠吩咐道。
奴仆有些猶豫,他還是在外面等着,結果柳應渠遲遲不出來,他就連忙回去複命了。段先聽說這事還打算讓奴仆去跟着就被顏臺拉着去喝酒去了。
“段大人,喝酒啊,男人哪能不喝酒啊!”顏臺拿着酒杯灌給段先:“在這江南郡裏我們還怕什麽!”
段先哎喲一聲拍斷了大腿,心想可不能把這祖宗單獨放在這裏,萬一嘴上沒有把手,這人多嘴雜的可就不好處理了。
“公子你喝醉了!”段先扶着顏臺。
顏臺手舞足蹈,一不小心給了段先臉上一巴掌:“我沒醉,繼續喝,誰敢不給酒,我就喊我爹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段先臉上一疼也不敢反抗,只能依着顏臺胡鬧。他坐在椅子上嘆口氣,別人過壽開開心心的,他過壽還要來伺候祖宗。這顏疏太嚣張跋扈了,還是弟弟顏懷好,溫潤如玉也讓人省心。
讓人省心的弟弟顏懷正躲過侍衛的視線悄悄的溜進了段先的書房,段先被偷了家。
柳應渠把書房門關好,他松口氣輕手輕腳的翻開段先桌子上的裝飾。誰是個傻子會把證據光明正大的擺出來,這地方一定有暗室。
柳應渠一邊心裏緊張一邊急迫的翻開桌子。
然後他的手指頓住了。
“……”這還真有傻子啊。
柳應渠找到了一個藍色的小本本,柳應渠翻開了一下,心中波瀾壯闊。他立馬把小本本揣進懷裏。
他繼續翻書桌把一個硯臺挪開,在段先的書架上出現了一點響動,柳應渠立馬去查看。在最靠近裏面的牆壁處的書架中間打開了出現了一條通道,柳應渠走進去看見一旁還有一個凸起,他按下去書架就又合上了。
密室裏烏漆嘛黑的,柳應渠摸着牆踩在梯子上,他看見了一點亮光立馬走前去然後就失聲了。
好多好多的銀子。柳應渠按住自己加速跳動的心髒,他打量了一番,在周圍敲敲打打的,終于敲到了一個空洞的磚塊。
古人就喜歡這些花樣,柳應渠松口氣按下去。
在密室正中央的石塊分開成了兩半,在裏面有兩本藍本本,柳應渠上前去拿,然後翻開了一下就揣進懷裏了。
從密室裏傳來走樓梯的聲音還有隐隐的說話聲,柳應渠心中咯噔一下。
他打量了這密室完全沒有躲藏的地方,完全就是一望平川。柳應渠看着裝着銀子的箱子,這麽多銀子他進不去啊。
“老爺,怎麽還來這裏?”
“突然心裏有些慌,今日來的兩位顏公子我事後想想總覺得不對勁,還有一位顏公子去茅房後就消失不見了,在段府也沒找到。”段先心中有鬼,自然是最擔心自己的秘密被發現了。
這乘機脫身了就要來看看自己的暗室有沒有問題。
噠——
噠——
噠——
柳應渠額頭有細密的汗水,段先走進了暗室,柳應渠在柱子後面被人捂住了嘴巴。
段先飛快了掃了一眼銀子,看着大致的位置沒錯,他還一一掀開了箱子拿着匕首狠狠的往裏面刺。
“沒人。”段先心中松口氣把目光移向了在正中央的石頭上面,在石頭上面還有一樽神佛,笑容慈祥的看着面前的人,像是在普度衆生。
段先去牆壁邊按下了磚塊,從石頭上連着神佛都變成了兩半,段先目光緊緊的盯着。
柳應渠不敢呼吸,在他身後的人也是一言不發,從他急促的呼吸中柳應渠也品出了緊張的氣息。
段先看見在石頭上的藍本本,終于放下心來。心中暗想看來是他多心了。
“老爺,看來是沒事,我們先上去吧。”說話這人氣息渾厚平穩,應該是有幾分功夫在身上。
段先正待應聲,盯着石頭中心的賬本突然瞳孔緊縮,心髒驟然停止,他如餓狼撲食一般撲上前去,翻開賬本只有兩本。
賬本應該是有三本才對!!關于那幾筆赈災的銀子是有三本!
“少了一本。”段先沉聲說,語氣陰森。整個暗室的氣氛也沉重起來,段先明顯是動了殺心。
“快派人去查!不然我們都要死!!!”
“我們全部都要死!!!”
柳應渠心想他就拿了兩本啊,懷裏的一本是桌子上拿的就沒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