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春耕
昭烈帝對柳應渠說的學習計劃有些擔心,他這才抽空來上書房看一眼。
他聽了柳應渠的講課心下已經是松了一口氣,聽見小太子的話心下更複雜了。
王和明和蕭将軍也是低頭不語。
“這柳應渠講課講得不錯,太子選了一個好講師。”昭烈帝沉聲道。
他本還擔心柳應渠壓不住小太子,想不到會讓小太子有這麽一番話來。昭烈帝自己沒有受到正統的帝王教育,他希望他的太子從小就能受到好的教育。
“陛下,柳應渠當大才。”王和明恭敬說道。
昭烈帝心中認同,心下對柳應渠有更多的期待了。
三個人回到內閣又談論起政事。
蕭将軍來了,他們就談了一些大昭的兵馬和糧草等一些邊境的事,昭烈帝的眉頭皺了起來。
“青國大肆招兵買馬,怕是對大昭虎視眈眈。”蕭将軍說道。
“陛下,青國下月便要來大昭出使。”王和明想了想:“恐怕是來打聽虛實的。”
昭烈帝這次沒癱在椅子上,他挺直了背,目光深沉:“那就讓他們來。”
“傳讓禮部尚書,戶部尚書,刑部尚書,兵部尚書來內閣敘話。”
在上書房柳應渠上了一堂課就累了,他放了小太子他們課間三十分鐘。
以前夫子們只放一刻鐘(十五分鐘),柳應渠給他們放了兩刻鐘。
柳應渠找了個椅子坐着從袖子裏拿出一塊乳餅來吃,這是羊乳做成的,沈清梧聽了柳應渠的話也出售在酒樓裏,這乳餅經過處理并沒有羊膻味,酒樓的生意蒸蒸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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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小矮子的目光立馬就被吸引過來了。
柳應渠:“……”他就兩張餅。
他艱難道:“你們想吃嗎?”
三個小矮子眼睛一亮點點頭。
柳應渠心裏悲傷,從自己的袖子拿出另外一張乳餅遞給他們。
三個人把乳餅分成了三份,一人拿着一份吃。
“柳……柳夫子,你這餅真好吃。”蕭寒邊吃邊說。
小太子坐在椅子上也點點頭。
王景身子骨弱,小口小口的吃露出一個腼腆的笑容。
兩刻鐘過去了,上課時間到了,柳應渠給了他們三個人一個水稻種子。
這正是三月份的下旬是早稻播種的季節。
“你們的作業就是把這顆種子種出來。”柳應渠看着這三個小矮子,發出讓人愉快的聲音:“這是我課後唯一的作業。”
他可沒說不布置課堂作業。
因為淋過雨,所以撐什麽傘,全撕爛了。
把課上完了,柳應渠的課只有第一堂課是重點,剩下的基本就是玩着,小太子覺得自己選對了,柳應渠還教了他們怎麽快速記憶。
王景如獲至寶,他迫不及待的對着書本背起書來。
“下課了。”柳應渠說道,他立馬收拾好東西絕不在上書房多停留一秒。
三個小矮子響亮的應了一聲。
柳應渠上課既能學到知識,而且還輕松愉快,他們喜歡這樣的柳夫子。
區區一個水稻種子他們一定能搞定。
小太子背着小書包,蕭寒也背上小書包,王景的小書包被蕭寒背着。
“孤去問問勸農官。”
大昭朝是有勸農官的,他們的職位是讓皇帝春耕,還有指導農事,管理農業生産。
還有水,鹽,鐵等官職,其中鹽鐵大昭收為己用是重要的經濟來源之一。
蕭寒喊道:“我也要去。”
王景點點頭看樣子也要去。
三個小矮子從上書房出來,各自的仆人還沒接過少爺們的書包。
蕭寒:“順風,你去宮門等我。”
王景也喊了一聲自家的仆人。
小太子更不必說了,他看着自己身邊的小太監:“你先回去,孤一會兒自己去坤寧宮。”
小太子帶着人就去找勸農官。
勸農官正在看土地的質量,整個人才從田地裏出來,渾身還是髒兮兮的。勸農官他們的地方小就在皇城西門的一個角落裏。昭烈帝給他們撥了一塊地,讓他們可以方便種田研究。勸農官的地位不高,常常被人遺忘,也被人瞧不起,整日就是在這塊小地方。
“今年陛下也不打算去春耕嗎?”
溫尚:“陛下還沒答複。”
古代重視農事。春耕,夏醞,秋收,冬藏。四者不失,五谷不絕。皇帝為了表示重視還會親自去耕地。
不過往往就是一鋤頭的事,要麽就是扶着犁做做樣子,但這樣也能帶來很強的凝聚力,因為做這事的人是天子,是大昭的君主。
他們嘆口氣。
他們位卑言輕,也不敢去說些什麽,他們的上司屯田郎中也不敢去說什麽。
小太子一行人在皇宮裏很顯眼,都是半大不小的小少年書包還沒來得及放下就行步匆匆的樣子。
一路上大臣們紛紛行禮。
“臣參見太子殿下。”
“臣參見太子殿下。”
“臣參見太子殿下。”
小太子矜持的應了一聲。
大臣們看小太子去的方向這怎麽是西門的方向。
東門是六部尚書值班的地方,西門是各部的下屬部門。
戶部是六部中最熱鬧的部門,連着戶部所有的人也是歡歡喜喜的,刑部一般不來西門喜歡在皇城外面。
“太子殿下去西門做什麽?”
“不知道,不過陛下把新科狀元指給太子做講師了,這應當是他們第一天講課的日子。”
在朝中還有不少人反對讓柳應渠做小太子的講師,能做小太子的講師哪一個不是位高權重的大臣,要麽就是當世名儒,柳應渠才二十歲今年正是他的弱冠之年。
這麽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去教儲君?這不是把教育儲君當做了兒戲。
“陛下還是太亂來了,這根本就是毀了太子!”一個大臣痛心疾首。
“明日我們聯名上奏!”一個大臣也點點頭。
西門這邊有官員看見小太子來了,心情很激動又忐忑不安。
太子殿下來這裏做什麽?
戶部的官員翹首相盼。
“參見太子殿下……”
然後他們看見小太子去了西門的一個角落,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
啥,什麽玩意。
那個疙瘩角落不是勸農官那些土包子值班的地方嗎?!戶部官員的心中咆哮。
溫尚帶着人來給小太子行禮的時候,心裏還有些不真實感。
“起來吧。”小太子氣勢很足,勸農官們小心翼翼的不敢擡頭。
“這水稻種子如何種?”他攤開手是一枚水稻種子。
溫尚心裏震驚,他懷疑是自己耳朵出問題了,太子拿了一枚水稻種子問他,其他的勸農官也是一臉不知所措。
“孤在問你話。”
溫尚的表情似哭似笑,他深吸一口氣拱手:“是,殿下。這水稻種子……”
小太子從書包裏拿出毛筆和本子來,蕭寒和王景也是有模有樣的拿出毛筆和本子。
溫尚心情激動,他甚至手腳發軟。
他是寒門進士,在朝中沒有人脈被打發随便給了一個勸農官,他從小就種田,當了勸農官也是研究了諸多的書籍,還經常下地。
在各部眼中他們勸農官就是土包子。
現在看着小太子和兩位公子認真的樣子,溫尚甚至有些想哭。
這邊柳應渠回到家裏,沈清梧還趴在床榻上。柳雲願在一旁玩花繩,他叫住柳應渠:“二哥,我好想逮兔子。”
柳應渠笑道:“把兔子煮來吃了?”
“也可以養着玩。”柳雲願尴尬了一下:“娘什麽時候來。”
“我已經給岳父去信,岳父這次一定能把娘帶來。”柳應渠心裏其實也有些擔心。
“這樣我現下也沒事做,你跟我一起去一趟菜市口,去看看有沒有賣兔子的。”
柳雲願高興起來。
柳應渠當下就去換了官袍和柳雲願上街去了。
菜市口這時候人有些零散,這接近傍晚的樣子也沒多少人來買菜了,菜販子一般也回去了。
“二哥,那有兔子賣。”柳雲願眼尖看見了。
柳雲願猶豫的看着這三只兔子,他都想要。
“這三只兔子多少錢?”柳應渠溫和的問道商販。
柳應渠心滿意足的抱着三只兔子。
“老人家,你這蘑菇怎麽賣?”柳應渠上前一步攔住了一位老人。
老人一聽這話就笑了:“五文錢一斤。”
柳應渠買了兩斤。
他開始拉着老人說一些農事上的事。
“今年馬上就播種了,去年收的糧食交稅後還剩些一半留在家裏,一半給賣了。”老人的眼神無意識掃過菜市口的一個地方,他匆匆低下頭。
柳應渠從老人口中聽見筒車,愣了一下,他的手指微動。
等老人走後,柳應渠這才把目光移向了老人之前眼神掃過的地方,柳雲願抱着兔子跟在柳應渠的身邊。
“那處是賣鹽的?”
柳雲願:“對啊,之前都沒吃上過幾口鹽,二哥當初去縣城裏賣肉買鹽回來,我可高興壞了。”
柳應渠想了想,他走進了賣鹽的地方,這是官府專營,裏面的掌櫃正在一旁坐着打瞌睡。
店小二也沒在店鋪裏面,柳應渠輕輕在桌子敲了敲。
掌櫃驚醒過來:“這是時候還有人來買鹽,公子你要粗鹽還是精鹽?”
他本有些惱怒一對上柳應渠的眼神這火氣就壓下去,再一看這身上的錦衣和氣度心下就更不敢得罪。
“一斤粗鹽,一斤精鹽。”
一斤粗鹽五十文錢,一斤精鹽兩百文。
這價格跟在清水縣是一樣的,這鹽比肉都要貴,鹽是必需品,但還是好多人買不上鹽,這身體就會比尋常人差上許多。
古代對于私鹽販賣嚴厲打擊,就算商人手中有鹽,那也不是老百姓吃得起的。
柳雲願幫着拿了兩斤蘑菇,柳應渠提着鹽。
“二哥,你買這些做什麽?”
“閑來無事。”
回到家中柳應渠提着他的兩袋子鹽迫不及待就去了廚房。
柳雲願:“???”
沈清梧正好從房間裏出來,看見柳雲願懷裏的三只兔子就抱了一只。
“雲願哪來的兔子真可愛。”沈清梧輕輕揉兔子的長耳朵。
“跟二哥去菜市口買的。”柳雲願說:“三只兔子不好養,留下一對,剩下的一只我們今晚煮來吃了。”
沈清梧贊同的點點頭,随即問道:“柳郎去哪了?”
“他去廚房了。”
柳應渠眼中金光閃閃,他把粗鹽溶解在水中,用勺子攪拌。
“你們先這麽攪拌,先不要停。”柳應渠說着又叫人去找了一些紙張。
他去菜市口後一直都在廚房待着,把廚房的仆人們吓得戰戰兢兢,不過很快他們就自己做自己的活了,柳應渠自己燒柴煮鹽。
他還找了一個很大的漏鬥。
一晚上在飯桌上沈清梧也沒看見柳應渠的身影。
他找過去的時候,柳應渠拿着碗坐在廚房的板凳上吃,他細細的咀嚼,低頭認真的吃飯,燭火下的五官俊美中帶着溫和。
沈清梧有種恍然的感覺,好似柳應渠坐在廟堂之上是君子如風的柳修撰,三元及第的狀元,在這廚房中也能怡然自得,坐在這矮矮的長凳上也并不比其他人低人一等。
“清梧你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你在做什麽?”沈清梧同樣坐在長凳上。
柳應渠正準備說什麽,他瞧見鍋裏的場景就把飯碗遞給沈清梧,自己拿着勺子去攪拌。
沈清梧手中突然多了一個碗有些不明所以。
柳應渠看着結晶的鹽,露出一個笑。
從廚房裏傳來柳應渠的笑聲:“清梧,是像雪一樣的鹽!”
沈清梧吃了一點,比精鹽還要好吃。
“柳郎,可以拿去酒樓裏嗎?”沈清梧立馬就打通思路了。
“當然可以就是需要一些人手。”
“放心交給我爹。”沈清梧自信拍拍胸膛,他爹那時候也該來了。
柳應渠:“……”
岳父我同情你。
次日一早柳應渠又去翰林院值班去了,他把精鹽的方子放進懷裏,一進翰林院就點了一回點卯。
段先把柳應渠叫走了。
“狀元郎就是不一樣,這麽快就得到段大人的賞識了。”說話的人有些酸意。
翰林們都很羨慕,顧煥崇有些心不在焉的,他昨日帶着白芷去酒樓吃飯時碰見了一個錦衣公子,周身的氣質不凡,他們聊了幾句竟然意外的合得好,直到錦衣公子走後,他才知道那是明王。
明王是被召回京城的,顧煥崇渾身吓了一身冷汗。
朝中官員可不能和藩王有來往。
“顧大人,顧大人!”一個翰林提高了聲音喊道。
“……什麽事?”
“讓你去國史館。”
顧煥崇點點頭:“我現在就去。”
柳應渠跟着段先一起去整理資料,他看着這些資料沉默了,他寧願去修整日歷,要麽去國史館也行。
“這是這些年來大昭朝的一些記錄,你按照每年的日子整理歸納。”
柳應渠表面笑着,內心哭了:“是,段大人。”
他灰頭土臉的整理資料,這些是外人得不到的資料,柳應渠看見了一個更完整的大昭朝。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有官員已經聯名上了奏折還在今日的早朝中站了出來。
“陛下,柳應渠擔任太子的講師不妥,他還沒有資歷怎麽能勝任太子的夫子,太子的夫子哪一個不是當世名儒,柳應渠還需多歷練才行!”
昭烈帝換一個姿勢癱着:“昨日朕去上書房看柳應渠教得太子朕很滿意,古往今來三元及第只有寥寥數人,當世名儒是三元及第嗎?”
“陛下當世名儒就算不是三元及第,可也比柳應渠要強!柳應渠當太子的講師不能教好太子。”官員梗着脖子說。
“荒唐!!!”昭烈帝氣勢極具壓迫力:“今年前三甲可以當選太子的講師是朕下的決定,你的意思是朕是要害太子?!”
“臣不是……”官員立馬吓得跪下了,後背發涼。
“那你是什麽意思?”昭烈帝目光掃過金銮殿上的朝臣:“王大人你來說說你昨日和朕一起看見柳應渠的教書,你認為如何?”
王和明上前一步:“臣認為柳應渠頗有夫子的天賦。”
正準備發起進攻的言官尴尬的把伸出的一只腳收了回來。
他逼逼賴賴一頓,昭烈帝一句三元及第就能把他堵住,還有王和明,再不然昭烈帝就給他扣上一頂驚天大帽子,然後氣急之下還能把他拉出去砍了。
可是柳應渠太年輕了,這太子落在他手中能有什麽好處。
昭烈帝:“禮部尚書。”
禮部尚書上前一步。
“準備一下百官春耕的禮儀。”昭烈帝昨日聽了柳應渠的話心下也有些意動,只是帶着百官去田地裏挖挖鋤頭,這他還是做得到。
禮部尚書:“是,陛下。”
戶部尚書又上前來說窮了,昭烈帝漫不經心的想錢擠擠還是有的,他瞧戶部尚書長得挺富态的。
早朝的日子一晃而過,翰林院中陶然捧着書讀,王灼清也是一本正經,今日講學的是經學,他們承認夫子們很有學識,可是這課講得讓人想打瞌睡,只有譚恒和古戰拿着筆唰唰的記筆記。
“……”
煎熬的等待下課。
下課後曲流趴在桌子上不想起來,陶然有些稀罕:“他怎麽了?”
他們幾個中譚恒和古戰是比較老實的,除此之外就是曲流了。
焦鳴說:“昨日我們上沈氏酒樓吃飯去了,從酒樓裏出來曲流就變成這幅樣子了。”
王灼清用手指戳了戳曲流,曲流沒動靜。
過了三日後,昭烈帝率領百官春耕。
地點是城外的一處田地。
本來是想在皇田裏,但那做做樣子還沒人瞧見,翰林院的人和庶吉士也來了,小太子他們也跟着來了。
昭烈帝拿着鋤頭示範下的鋤了一下地,內閣大臣們也各自找了農具示範性的做了做動作。
“那是皇帝陛下他在耕地了。”百姓們熱熱鬧鬧的來看皇帝耕地,被禁軍攔在外面也不妨礙他們指指點點的。
柳應渠揮了一下鋤頭,他發現小太子他們三個在盯着他看,柳應渠想着自己好歹是夫子了,他只能呼哧呼哧重重的揮動鋤頭。
還忍不住開始喊號子了。
從田地裏傳來奇怪的聲音。
文武百官:“……”
小太子見狀拿着自己的小號鋤頭跟在柳應渠後面開始呼哧呼哧的揮動鋤頭,蕭寒也立馬拿着自己的鋤頭跟上去了。
王景坐在一旁鼓勵他們,還給柳應渠和小太子還有蕭寒送水,等他們喝了一些就小跑着去接水,好似一個搞後勤的。
好一副農家鋤地圖。
文武百官目瞪口呆。
不是,小太子瘋了?!還是柳應渠瘋了?!
勸農官們紛紛看向小太子心中激動,古戰笑着也揮動了鋤頭,他以前就是農家子弟對于種田還是下過地,顧煥崇看着小太子他也低頭揮動鋤頭。
王灼清他們也拿出鋤頭低頭賣力的鋤地,小太子這麽小的人,連儲君都這麽做了,他們這些人還怎麽可能不賣力,并且他們心中升起了自豪。
庶吉士和翰林們面面相觑,段先也揮動鋤頭了,他們也只能硬着頭皮揮動鋤頭。
武将們率先賣力揮動了鋤頭,他們力氣大不使出來浪費了,項西看見小太子和蕭寒臉上的汗水,低頭笑了笑。
“那是誰?還那麽小?”百姓們看見小太子紛紛議論道。
“……那是太子殿下!”
“那個呢?”
“是蕭将軍的小公子!”
“他們流汗水!!!”
昭烈帝深吸一口氣,他也使勁揮動了鋤頭,文官們看見昭烈帝的動作,他們不知所措。王和明老了,他揮動了一會兒鋤頭就不行了,但他還是揮動了。
沈憂也揮動了鋤頭。
溫得儒揮動了一下鋤頭,內閣大臣們無奈也只好跟着。
文官也只能跟着。
他們像是農民一樣賣力揮動着鋤頭,汗水侵透了臉龐,太陽越來越曬了。
很多老臣受不住就去一旁休息了。
“陛下,臣老了不行了。”王和明爽朗的笑了笑,頭發顫顫的花白。
昭烈帝不知想到什麽手指一頓,他說:“那王大人就坐在一旁給朕遞一遞水。”
“就像王景給太子遞水一樣。”
沈憂也坐在了一旁,他體弱多病不能幹太重的活,他低頭咳嗽。
柳應渠喊着號子聲,小太子跟着叫了幾句,古戰他們也知道這是清水縣幹活的號子聲,古戰聽着也跟着喊了起來。
武将們要不是顧忌還有婦人和哥兒在這,還有皇帝和小太子在,他們早就脫下衣服赤膊幹活了,這衣服太礙事了。
至于文官,管他們的!
昭烈帝也把袖子挽上去了一些,汗水把眼睛都遮住了,他伸出手用袖子擦了擦臉。
百姓們看着這熱火朝天的景象,他們還以為皇帝和文武百官只是敷衍一下,沒想到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