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太子講師
庶吉士們今日也是第一天來翰林院,庶吉士是在翰林院之下,主要是起草诏書,和為皇帝講解經籍等一些事。
這重要的頭等大事還不是他們這些新來的庶吉士能碰的,王灼清他們現在只是打雜的,還有學習。
新來的庶吉士們還是帶着希望,渴望等吏部授官,他們庶吉士下放到地方,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官。
要是優秀的能留在京城,出任六部的主事和禦史,還有的甚至一步青雲直接被擡入內閣。
他們還年輕熬也要熬過去,年輕人總是有野心的。
“王兄,你派了什麽活?”陶然抱着書冊說道。
“讓我去抄寫一些策論。”王灼清也是去找歷年來的策論。
“這庶吉士的活還是輕松些,就是氣氛不太快活。”陶然是個閑不住的。
“曲流還惦記着他的琴呢。”陶然示意王灼清去看角落裏的曲流。
曲流垂着眼眸也瞧不見神色。
“你今日的課學得怎麽樣?”陶然問道。
“聽着沒什麽勁。”王灼清沒想到來了翰林院還要讀書。
譚恒抱着書籍從他們身邊經過,沖着他們颔首。
譚恒是二甲第一名,夫子們也喜歡,他也争氣第一天上課就把夫子們的心給籠絡住了。
“你們還不散班?”譚恒問了一句。
“馬上了。”王灼清回道:“不知道柳兄和顏兄在翰林院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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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定是吃香的喝辣的。”焦鳴也走過來一聽這話就來勁了:“翰林院這名字聽着就讓人覺得好,至少不用像咱們一樣還要上課。”
讀書讀了都快十幾年了還要讀都要讀吐了。
一說柳應渠他們不用讀書了,所有的小夥伴們都露出心馳神往的表情,連譚恒也不例外。
“你們的家人接過來沒?”焦鳴問道,他早和小表弟成親了,他的積蓄只能在京城的偏遠地方買下一間小院子不過也夠他們住了。
“我要把知水接過來成親。”陶然家裏和沈知水家裏都有銀子,對于住宅的問題也不擔心,陶然已經給陶家和沈家去信了。
王灼清: “我夫郎一直在。”
他是一個孤兒也不用擔心其他的。
算是戰場上的遺孤,從小吃百家飯長大的。
譚恒還沒定親的人,古戰現在還沒多少積蓄打算以後再把妻子和父母還有兒子接過來。曲流一心撲在他的琴上面,根本就是一個沒心兒的人。
曲流:“散班了,走吧。”
小夥伴各自散了。
翰林院這邊也不輕松,柳應渠下午溜出去後又溜進來了,他認識了将軍府家的小公子,柳應渠覺得運氣還不錯。
只是這位蕭公子氣質總覺得不一樣,不愧是将軍府的小公子。
行伍的武勳子弟喜歡兵法也是值得理解的,蕭公子還說他爹也喜歡打仗,還喊打喊殺的。
這就是将軍府的一脈相傳了。
這正合适。
“柳兄,你想什麽呢。”顏臺一見柳應渠一個人樂呵,疑聲問道。
“沒什麽,這不是要散班了,心底高興。”柳應渠笑了笑。
“你成了狀元,你們家應該有很多人上門去提親吧。”顏臺躊躇道:“就像你大哥和三弟還待字閨中。”
“沒有,我才是一個修撰,家裏也沒根基,京城裏的都是人精。”柳應渠倒是沒放在心上。
要提親也沒這麽快。
“再說大哥和雲願的婚事都是他們自己做主,還有娘說道說道,我也沒什麽用。”柳應渠溫和的笑了笑。
當然要是遇見渣男了,他一定會重拳出擊。
顏臺:“柳兄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人,以後京城中的人要後悔的。”
柳應渠看了顏臺一眼。
好怪。
“顏兄,你謬贊了。”
回到家中柳應渠才五點左右,在客廳裏看見沈清梧拿着賬本在看,柳應渠走過去:“清梧,我回來了。”
沈清梧聞言立馬就關上賬本了:“柳郎回來了,看賬本看入迷了,最近酒樓賺了不少銀子,柳郎考上狀元了,不少讀書人上我們酒樓吃飯。”
柳應渠脫下官袍,耳尖紅了一下:“這也沒什麽。”
“清梧,我幫你算賬。”柳應渠心疼他老婆。
“你都這麽累了,還是我自己來。”沈清梧抱着柳應渠的官袍臉上紅紅的,這料子是極好的,瞧見人也俊俏,從六品的修撰呢。
“沒事,我一會兒就算完了。”
沈清梧不好打擊柳應渠的信心,這賬本可難算了。
然後老婆就瞪大了鳳眸。
柳應渠拿着幾張紙就開始打草稿,唰唰的翻頁,以前沈清梧要花三個時辰算的賬本,柳應渠花半個時辰就做完了。
“清梧,你看看有什麽錯沒?”
沈清梧自己算了一頁和柳應渠的一模一樣。
“柳郎你怎麽做到的?”沈清梧扯着柳應渠的袖子不放手。
“我教給你。”柳應渠也樂意和老婆親近。
沈清梧讀書都沒有這麽認真過,誰的夫子有柳郎這麽好看,聲音好聽又溫柔。
“我知道了,這不能給其他人說。”沈清梧很警惕。
這方法和這怪異的符號。
“沒事,你想怎麽就怎麽。”柳應渠沒放在心上。
“柳郎!”沈清梧跳着摟住柳應渠的脖頸,然後紅着臉去親他。
沈清梧:“嗚……”
兩個人其樂融融的,皇宮卻是暴風雨下的平靜。
坤寧宮是歷來鳳君住的地方,小太子還太小,唐清也舍不得他這麽小就自己孤零零的去住東宮,就把小太子留在坤寧宮。
今天昭烈帝正好有空就來坤寧宮坐一坐,這上書房的夫子就找到坤寧宮來了。
“參見陛下和鳳君。”
“起來吧,是太子又鬧出了什麽來了?”昭烈帝問道,威壓極為迫人。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今日在課上睡着了。”夫子嘆氣說。
這可是一國儲君對待上課跟兒戲一樣,這樣怎麽能當好一個太子,當好一國之君。
趁着陛下和鳳君還年輕,還能努努力生出一個嫡次子來。
坤寧宮的氣壓一下子低下來了。
“朕和鳳君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陛下。”
昭烈帝今日本來今天心情不錯,現在一下就跌入谷底了。
他對小太子還是寄予了厚望。
“太子去哪了?”昭烈帝沉聲問道。
“鳳君,陛下,太子殿下生病了!”一個宮人急急忙忙從殿門跑進來。
昭烈帝從椅子上站起來就要去偏殿找小太子。
唐清也吓壞了急急忙忙的跟着去:“他怎麽就生病了?”
“聽說是夜裏着涼了。”
一進偏殿禦醫已經在一旁候着了,小太子搖搖頭:“孤不要看病!孤也不要吃藥!”
昭烈帝怒不可遏:“胡鬧!”
小太子淚眼汪汪的沖着昭烈帝哭。
“看你還有一國儲君的樣子嗎?”昭烈帝被小太子哭得頭疼。
昭烈帝:“禦醫先給他配藥,讓他喝下去,你先退下吧。”
唐清摸着小太子的頭:“陛下你兇什麽兇,孩子還不舒服你就收收你的君父脾氣吧!”
昭烈帝:“……”
“父皇,兒臣是因為夜裏受涼了才在課上睡着了,兒臣錯了。”小太子低頭認錯。
玉煙這多乖巧。
“你的學業……”昭烈帝話還沒說完。
小太子讓身邊的小太監把自己做的作業給昭烈帝,還給昭烈帝背了一篇《大學》。
昭烈帝心軟了一下這畢竟是自己的長子又是自己的嫡子:“你先躺着休息,身體要緊。”
小太子應了一聲。
“讀書也不是這麽個讀法,以後身體不舒服記得給父君說。”唐清摸着小太子的額頭。
小太子垂下眼眸有些心虛,他唔寓言唔的應了一聲。
昭烈帝拿着小太子的作業本,随意翻了翻,這本作業本還是新的,只寫了一篇。
帝王之心。
嗯?
昭烈帝不動聲色。
殿試已經過去了,上書房的夫子給太子出這樣的題也是有幾分道理。
昭烈帝起了興致,他想看看自己的太子對這帝王之心有什麽理解。
他仔細的看了看,小太子的字跡還是有些稚嫩,寫出的話有幾分味道,但還是沒有朝臣們的文采。
翻譯過來的意思是帝王之心在于心,而這個心,可以是百姓之心,可以是士兵之心,世族之心……帝王之心要囊括所有的心,而懂得駕馭。
昭烈帝目光緊緊的看着小太子的作業本。
“這是你自己寫的?”昭烈帝擡起頭來問道。
“是的,父皇。”小太子心想這是柳應渠教他的。
昭烈帝滿意點點頭:“太子你很好。”
小太子:“多謝父皇誇贊。”
唐清也拿着作業本看了看,心下也有些驚訝,心裏頭便歡喜起來。
小太子心裏擰巴了一下,然後心裏也高興,這柳應渠真有幾分本事。
而且下午給他說話時,态度溫和風趣,講課講得也有趣,小太子聽着也喜歡。
他跟柳應渠說這是伴讀的作業,完不成就要挨打。
小太子接受唐清的關懷和昭烈帝的誇獎,心裏輕飄飄的。
瞧瞧上課睡覺也不怕了,還沒挨罵反而挨誇。
小太子心裏美滋滋。
柳應渠在家吃飯突然後背發涼了一下,他的筷子停頓了一下。
“柳郎,怎麽了?”沈清梧給他夾的菜有小山堆那麽多。
“沒事。”柳應渠覺得這可能是自己的錯覺。
難道是衣服穿少了?
“等休沐了我們一家去京城的溫泉泡一泡。”柳應渠說道:“大哥,雲願你們有要準備的東西記得要說。”
柳雲願第一個同意:“我還沒泡過溫泉。”
柳雲華有些猶豫。
“大哥就一起去泡泡吧。”柳雲願可不想把柳雲華落在家裏。
“大哥一起出去走走。”柳應渠笑着:“正好那邊溫泉裏飯菜也別有一番風味。”
柳雲華點點頭。
晚飯過後,沈清梧對着柳應渠咬耳朵:“柳郎,你給食單取幾個文雅的名字。”
柳應渠看着蔣羅羅拿上來的食單想了想,揮筆就落成了。
這古代的食單是由木板做成,挂在酒樓的門外或者是裏面的大堂上。
沈清梧眼睛一亮,柳郎這一手好字可讓人欣賞到了,以前科舉考試都是要糊名,現在科舉完了,自然就不用糊名了。
想到明天把食單挂上去大家羨慕的眼神,沈清梧就揚着下巴。
“寫好了,清梧。”柳應渠把食單給沈清梧,眼中含着笑意。
“柳郎最棒了。”沈清梧把食單給蔣羅羅,從自己的櫃子裏拿出針線出來。
柳應渠眼皮跳了跳。
“我給柳郎再多繡幾個荷包。”沈清梧十分自信:“我一定繡得又快又好。”
柳應渠低頭去看自己腰間的荷包,是兩只雞。
沈清梧興致勃勃的問:“柳郎你說我這回是繡鴛鴦還是比翼鳥?”
“……”
柳應渠艱難道:“清梧繡什麽我都喜歡。”
沈清梧打算繡兩個荷包,一個鴛鴦,一個祥雲。
柳郎做官就是要祥雲。
沈清梧點點頭,柳應渠勸道:“明日白天再繡,怕傷了眼睛。”
“不然就不漂亮了。”
沈清梧一聽後面這句話立馬就放下了手中的針線,拿出自己的小鏡子照了照。
“不漂亮了嗎?”
“漂亮的,是最漂亮的哥兒。”柳應渠笑着去磨沈清梧的脖頸。
“今天我遇見了一個小公子,作業挺多的,我就幫了他一把。”柳應渠聲音不徐不慢。
沈清梧:“小時候我作業也多,都是女紅和一些男戒。”
老婆真可愛。
沈清梧抱着柳應渠睡覺了。
石子,砂子,水泥,柳應渠蹲在地上攪合。
蔣羅羅站在旁邊看着一言難盡。
姑爺又在玩泥巴。
等了一段時間。
“好了!好了!”柳應渠次日一早醒來得早早的,他終于把混凝土給配出來了。
“我先去一趟學士府。”柳應渠心裏有些激動,他沒吵醒沈清梧,拿着兩個包子就上學士府去了。
“舅舅!舅舅!”柳應渠一進府門就喊道。
沈憂穿着官服勾勒出修長的身姿:“你這麽早就來了?”
“舅舅,你看!”柳應渠把自己另一只手的混凝土給沈憂看。
沈憂:“……這是什麽?”
“舅舅,這是混凝土。”柳應渠眉眼帶着笑:“修築堤壩可以用上,它比我們之前用的材料都要堅固,這樣夏汛的時候就不怕了。”
沈憂心裏正擔憂着,工部侍郎帶回來的消息呈給了工部尚書,工部尚書又呈給了昭烈帝。
這堤壩是外面看着堅固,內裏卻是軟的,這怎麽能抵擋住夏汛。
昭烈帝派了楊長修去海朝郡。
一位閣老的分量夠重了。
大昭朝從今年開始會倒黴透頂,北方幹旱,南方洪澇,冬天再來一個酷寒,大昭民不聊生。
柳應渠心中戚戚然。
“應渠你說說看。”沈憂說。
柳應渠解釋了一遍。
“今日你同我一起去工部,管家你拿着我的憑證去給應渠請一天的假。”沈憂不愧是閣老行動很果斷。
今日昭烈帝去祭拜祖廟了,今天免朝。
但底下的官員還是要去上班,還有的官員讓昭烈帝挑着去祭拜祖廟去了。
工部尚書,戶部尚書,吏部尚書這三位尚書還在。
內閣幾乎全去了,沈憂身子骨太弱了,留着在內閣守家。
六部尚書都在皇城的東門,這還是柳應渠從來沒來過的地方,他悄悄的用餘光去打量。
“阮大人。”沈憂立馬就在工部辦公的地方看見了阮廣祖。
這位工部尚書正在看工部的工匠本子。
“沈大人好。”阮廣祖恭敬的拱手。
“這是混凝土,應渠你給阮大人說一說。”
阮廣祖早就注意到了柳應渠,這年輕人穿着綠色的袍子應該是從六品官員,又叫應渠,這就是三元及第的新科狀元柳應渠。
這把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帶在他這裏來做什麽?
柳應渠第一次見尚書。
他拱手道:“拜見阮大人,這混凝土用來修築堤壩。”
柳應渠硬着頭皮從手中把一小團混凝土放出來,這經過一些時間,混凝土本來還未凝固好的痕跡少了很多。
“它能承擔數噸重的重量。”柳應渠沒注意到阮廣祖震驚的眼神,他繼續說:“甚至是上百噸。”
“就這麽一小團泥巴?”阮廣祖低頭去瞧那泥巴,有點不可置信,他甚至懷疑這位新科狀元在開玩笑。
沈憂笑而不語。
“阮大人可以試一試。”柳應渠肯定的說。
阮廣祖讓守門的侍衛用刀砍,一點印跡也沒留下,光潔如新。
阮廣祖:“……”他還是不信。
他讓力氣大的侍衛用石頭打!
紋絲不動,反而是侍衛累着了,阮廣祖眼中的光越來越亮,他感覺他的機會來了!
柳應渠心底悄悄松口氣。
阮廣祖突然哈哈大笑,眼神灼熱像是捧着寶貝一樣捧着這“泥巴”。
“柳大人這混凝土是寶貝啊,柳老弟你真是一個人才。”阮廣祖不吝誇獎。
柳應渠承受不住阮廣祖的熱情。
他不能貪了柳應渠的功勞,那這事交給工部幹得漂漂亮亮的,這也是他的功績。
阮廣祖看柳應渠心裏有些酸,不僅是難得一見的三元及第,還這麽聰明,還有沈憂這麽一個舅舅,不平步青雲才怪!
“阮大人,我把配方交給你,工部能多久修新的堤壩?”柳應渠這個問題有些太深入了。
阮廣祖看見柳應渠給他送功勞和沈憂的面子說:“這要等工部籌集好工匠,還有戶部的配合。”
沒錢怎麽行。
“那我有一個請求,阮大人請先從南方開始,從雲水縣開始如何?”
阮廣祖懂了笑呵呵的:“寧陽郡雲水縣是吧,我知道了。”
柳應渠其實沒那個意思,但他還是未曾辯解。
因為在原著中雲水縣就是分隔線。
在翰林院今日點卯的人念了柳應渠的名字沒人吭聲。
顧煥崇今天連從遠處跑來的影子也沒見着,柳應渠這也太敷衍了。在顧煥崇眼裏柳應渠就是一個不求上進的。
顧煥崇低下頭沒去再向遠方望去。
點卯的人怒不可遏:“這柳應渠第二天上翰林院就遲到,這是不把翰林院放在眼裏!”
底下的官員也竊竊私語的讨論起來。
“三元及第的狀元就是不一樣,膽子大啊。”
“這還沒升官就這麽嚣張了。”
“或許是有事耽誤了吧。”
管家拿着沈憂的憑證來了:“這位大人,柳大人不是故意不來的,沈大人帶着柳大人去了工部有要事相商,還請大人原諒則個。”
點卯的官員瞬間沒脾氣了:“竟然是沈大人的話,那柳應渠沒到情有可原。”
底下的官員卻爆發了更大的讨論聲。
“閣老他舅舅啊,這位沈大人還是深受陛下的寵信,柳應渠真是好福氣。”
“這有要事相商,不會就立功了吧?”有的官員心裏不願意相信。
有的官員進了翰林院還沒立過功,柳應渠才來了第一天,第二天人都沒了。
顏臺心裏也酸了,他家是江南世族也沒一個閣老,內閣的人有是有,但不是殿閣大學士。
柳應渠真的是好福氣。
顧煥崇耳邊也是官員說話的聲音,他心裏有些煩躁。
柳應渠從工部回來了,他的态度真誠也沒有倨傲的心思,看上去又愛笑。
顏臺去問他:“柳兄,你在工部做什麽了?”
翰林們也紛紛束起耳朵。
柳應渠大大方方:“發現了比石頭還硬的泥巴,我想着能做堤壩。”
顏臺有些羨慕:“我怎麽沒發現。”
這運氣也沒誰了。
在昭烈帝回朝後,阮廣祖就去求見昭烈帝了。
“陛下,這混凝土的效果确實不錯,要是用這混凝土堤壩确實能變得很堅固。”阮廣祖極力促成此事。
昭烈帝想了想:“你要多少銀子?”
阮廣祖吞了吞唾沫:“十萬兩先做一做。”
“找戶部要錢去,要不出來就讓戶部尚書來找朕,朕等着他。”昭烈帝坐在椅子上,玩味的笑了笑:“阮大人你可不要讓朕失望,海朝郡的事做得不錯。”
阮廣祖下保證,心裏也激蕩起來:“臣必不負陛下所托!”
昭烈帝一想這法子是柳應渠找出來的,還是沈憂牽線搭路的心裏有些哭笑不得。
溫得儒來上朝了,昭烈帝知道這日子不會太舒服了。
這老家夥尾巴藏得太深,他總是抓不住。
明日該給太子選一個講師了,昭烈帝私心裏還是希望太子選擇柳應渠,但這要看太子的意願。
翰林院的授官,昭烈帝要仔細想想。
阮廣祖回到工部幹勁滿滿,他先去點了工匠的名冊,然後開始畫大餅。
“這次好好幹,回來我會向陛下奏請讓你們每月加俸祿。”
成為官府的工匠不能接私活,也不能離開官府,而歷來工匠的俸祿很低。
工匠的積極性終于被帶動了一點。
這堤壩都是上一任工部尚書的鍋,早沒了腦袋,只能是阮廣祖這個新任的工部尚書來給他的前任擦屁股。
該死的狗官!阮廣祖心裏罵了一句。
“明日就出發。”
柳應渠又去國史館待了一天,他摸魚摸了半天,又幹了半天的活。
他又要去如廁。
小太子讓左右的随從離開,從祭拜祖廟後他下午就回來了在這小路打算堵柳應渠。
“蕭公子你又來了。”柳應渠笑道。
“柳大人好。”小太子說:“今日我又有一題不會,還請柳大人為我講講。”
“好說,好說,我最喜歡教書育人了。”柳應渠露出一個笑。
這問題的難度竟然是小矮子做的。
柳應渠心想将軍府家的教育真嚴格。
昨日是帝王之心就把他吓一跳。
柳應渠給小太子講了一遍《中庸》中的篇目。
等課講完了。
“蕭公子你聽說過比石頭還硬的泥巴嗎?”柳應渠不經意問道。
“沒聽過。”小太子說:“不過我知道漂亮的石頭。”
“柳大人,你昨天交給我的辦法真好,我太喜歡了。”小太子十分滿意。
“你喜歡就好,人不能太老實了。”柳應渠深有體會。
“蕭公子我們打個賭,我賭世間會有比石頭還硬的泥巴,賭注十兩,要是你贏了我給你十兩,你輸了你給我十兩。”柳應渠低聲說。
“好啊。”小太子答應了。
十兩銀子又不多。
“蕭公子你是太子伴讀,你知道太子最讨厭什麽人嗎?”柳應渠悄悄打聽。
明日就是第三日了,昭烈帝要招他們去讓太子挑講師了。
小太子詫異還是回答:“他很讨厭古板的人。”
果然是小太子還不喜歡古板的夫子。
柳應渠心中有把握了。
“蕭公子你真是一個好的伴讀。”
“蕭公子那我們以後見。”柳應渠得到消息後就要開溜。
小太子:“明天見。”
明天他要上翰林院來還會遇見蕭公子,這蕭公子雖然說話怪裏怪氣的,但還是一個好的小矮子。
比如說窺探他的心思,還有說大膽,說大膽這句話的時候把柳應渠吓一跳。
散班後,顧煥崇和顏臺也準備着當太子的講師,一國儲君的身邊還是他的夫子,這太令人心動了。
顧煥崇還抽空去京城的私塾裏講了一下課。
顏臺也是使勁了渾身的解數,他非要成為太子的講師不可。
他一定要是太子講師。
在柳府是另外的場景,柳應渠穿着綠色的官袍,他板着臉。
“這句話怎麽讀?”
沈清梧:“夫子,我不會。”
“把手心拿出來。”柳應渠面無表情。
沈清梧伸出手心有點怕,柳應渠低頭吻了吻他的手心。
沈清梧的耳根子紅了。
“今日把這兩篇給背下來,明天抽背。”
這夠古板了。
“清梧這怎麽樣?”柳應渠笑吟吟的看他。
沈清梧手指還是滾燙的,他揚揚下巴:“這樣就行了,你別太嚴厲。”
柳應渠抱着沈清梧把腦袋蹭了蹭他的脖頸。
沈清梧拿着針線縫制荷包。
“看不見針線了。”
“那就不看。”柳應渠有點炫耀的說:“我給工部給了一個方子,可以造出石頭般硬的泥土。”
沈清梧:“柳郎很厲害,這個也會。”
柳應渠:“一般一般。”
“我開了第二家酒樓了。”沈清梧:“以後還要開第三家。”
“所以我決定給柳郎漲銀子了。”
柳應渠立馬更開心了。
他是從六品修撰,月俸八石,銀子二十九兩。
他麻了,就不能湊個整數嗎?
沈清梧:“我給柳郎每個月六十兩。”
他還不如給沈清梧打工。
出賣美色就行了。
老婆啊,他的老婆。
一兩銀子一千文錢,他老婆每個月給他六萬。
次日一早柳應渠高高興興去翰林院了。
一個太監來了。
“請柳大人,顧大人,顏大人走上一趟。”
柳應渠板着臉,顧煥崇跟着身後,顏臺心裏默默祈禱。
太子講師一定要是我,一定要是我。
翰林院的官員很羨慕:“這一來就有機會接近太子殿下了,真是好運氣。”
“不知道這太子的講師誰擔任。”
以後可能還會是太子少傅,最後變成帝師了。
教導一個帝王是多麽有榮譽和有成就感的事。
柳應渠進了大殿,心想不要選我千萬不要選我。
顧煥崇心裏有些激動,他低垂着眼眸按捺住了。
昭烈帝坐在主位上說:“你們來了。”
“參見陛下。”三個人連忙行禮。
“都起來吧。”昭烈帝懶懶道:“你們是今年的前三甲,太子還缺一個講師,看太子選你們中的誰。”
“是,陛下。”
昭烈帝說道:“太子你過來選。”
“是,父皇。”小太子穿着黃色的衣服,眼神漆黑,渾身的氣質尊貴,他從大殿裏面走了出來。
小太子看向面前的三個人。
柳應渠覺得這聲音有幾分耳熟,這怎麽有點像小矮子的聲音。
他擡起頭來看正好對上小太子的眼神。
他三魂立馬去了兩魂,差點給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