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番外二
今天手頭工作結束得早,嚴澤按部就班地收拾好東西,撈起手機看沒有重要的消息後,抓起車鑰匙打卡下班。下到停車場時,正巧和他頂頭上司,曾經的主人遇上了。他一手轉着車鑰匙,呵呵笑着問容石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放松放松。
容石自當是拒絕了嚴澤的邀約。相比于和朋友喝酒小聚,他還有比這重要千萬倍的事情,那就是回家照看容玉。小豬崽這幾天熱傷風特別厲害,還有點低燒,容玉照着醫囑在家靜養的這段時間,容石每分每秒都在分神。
嚴澤了然點頭,吹着口哨鑽進車裏自行離開。
容石幫他找的新主人無論是長相、身材還是技術都特別合他的口味,可即便是這樣,兩人也沒有在第一時間就草率地确立主奴關系。“教皇”的原話是:“我們先磨合一段時間,如果真的能相互适應,再簽契約也來得及。”
混這個圈子的人,大多都比較謹慎,嚴澤和“教皇”已經約調了很多次,可嚴澤除了他主人的圈名以及是容石的前輩外,其他的他一概不知。而嚴澤卻在第一次見面就老老實實地報上了自己大名以及工作。大概是潛意識對這個賺足他好感的人産生了信任吧。當然,“教皇”也完全對得起嚴澤這份信任。
Force家的生意照常火爆。嚴澤到的時候,明明才剛開始營業沒多久,裏面的卡座就已經被占滿了七成。嚴澤踱步朝吧臺的方向走去,剛邁出沒幾步,他腳步突然一頓,眯起眼睛朝着一個方向看了許久,才重新恢複動作。他一改之前的興致缺缺,彎起嘴角信步朝那個方向走過去。
“教皇”應該是剪了頭發,原來的落肩發和腦後的小辮子換成了利落的短發。整個人風格大變,不過“教皇”顏值耐打,短發将他身上淩厲的氣質襯托得更甚。明明就是懶懶靠着吧臺小酌,卻怎麽看怎麽像是在俯視酒吧衆生。嚴澤第一眼看過去膝蓋就莫名發軟。
啧,想跪。
嚴澤故意裝成沒看到“教皇”的樣子,在離吧臺最近的一個卡座坐下。Force是嚴澤經常光顧的一家酒吧,酒水單差不多都能背下來的那種,可這次他卻犯了難,點給自己主人的酒怎麽能随便呢?
于是他選了度數最高的一種——Devil Juice。一杯看上去和嘗起來都沒什麽威脅的雞尾酒,然而被各種水果掩蓋住的背後卻是常人很難駕馭的高酒精含量。據說這種酒被稱為拆穿裝逼人士的利器,自Force開店以來,除了老板自己,還沒有一個人在喝完一整杯後直線走出Force的門。
很快,服務生把酒送了上來。嚴澤一刻都沒耽擱,端起酒朝“教皇”的方向走了過去。杯底和吧臺發出一聲清脆的碰撞,教皇甚至沒來得及給出反應,就聽耳邊穿來了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
“請您喝一杯吧?”
嚴澤俯下身,湊到“教皇”耳邊低聲補了兩個字:“主人。”
“教皇”其實在聽到有客人點Devil Juice的時候就看到了嚴澤。他剛還在詫異,為什麽酒量不算好的人要點這個,是真的不知道這種酒的威力還是因為別的什麽。現在他弄明白了,原來嚴澤在這兒等着給他下套呢。
“教皇”盯了面前杯壁上還挂着水珠的酒幾秒,而後半偏過頭笑着看向想要給他下套的始作俑者。酒吧光線本來就暗,嚴澤更是礙于他挑逗的是自己主人而止不住心虛,所以他甚至沒心思分析“教皇”這個笑的背後含義,就聽那個曾經給過他無數極致高潮的人開口道:“這酒不适合你,換一個吧。”
嚴澤愣了一下,疑惑道:“這是我給您點的,不用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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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話還沒說完,身後就響起了一陣異常熱烈的喧鬧。兩個人一齊朝聲音源頭望去,原來是一群聚會的小年輕在玩游戲,輸了的那位青年已經被損友們推搡着擁上來的舞臺。舞臺上的駐唱識趣地離開,青年頓時成了整個酒吧的焦點。他害羞地斂着下巴,一句話也沒說,就攀上了舞臺中央的那根鋼管。
霎時間,看客們的喧嚣聲比之前大了好幾倍。原本輕松舒緩的背景音也跟着歡唱了勁爆至極的舞曲。青年的舞蹈底子不算好,但他不谙世事的長相以及羞紅的臉蛋,加上鋼管舞這種在一般大衆眼裏和限制級詞語沒什麽區別的技能加持,依舊惹得看客們無心關注其他。酒吧的氣氛被炒上了一個又一個高點,喧鬧聲、口哨聲不絕于耳。
終于,青年的“大冒險”結束了,駐唱歌手重新上臺,看客們才意猶未盡地落座,反複品味着剛剛青年的舞姿。
嚴澤挑挑眉,把身子轉向“教皇”,淡淡道:“應該是專門訓練過的,不過不知道為什麽沒堅持練下去,可惜了。”
聞言,“教皇”的興趣也被勾了起來,他問:“你懂這個?”
嚴澤俏皮地勾起嘴角,眼珠滴溜溜轉了幾圈,又一次俯身湊到他主人耳邊說了兩個字:“我會。”
“您想看對嗎?”嚴澤直直盯着他主人的眼睛,悄悄探出指尖去勾弄“教皇”搭在吧臺邊的右手,“您拿什麽和我換?”
“教皇”淡淡一笑,把嚴澤給他點的那杯烈酒放到兩人之間,微微擡了擡下巴,道:“我把它喝了。”
這筆交易還算等價,嚴澤思量一番後,同意了。他脫下西裝外套,順帶着把領帶也一起摘下,把這些家當一起交給主人保管。嚴澤走出去沒幾步,酒吧的背景音樂就換成了舞曲,剛安分下來沒多久的吃瓜群衆又一次被吸引了注意力。嚴澤回頭朝“教皇”看了一眼,兩人對視半秒,嚴澤勾起了嘴角,垂在身旁的右手緩緩探上前胸,解開了兩顆襯衫扣子。
這個人明明前一秒還穿着挺括的西裝,嘴角的笑是他在與人對簿公堂時最有利的武器;而此刻仍舊是西裝加身,不過是扯開了兩顆扣子,整個人就像是被欲望籠罩了一般,與跪在他腳下時一樣的惹眼着迷。
歌手又一次被迫騰了地。嚴澤就着歌手的話筒,笑着解釋道:“我不是輸了才上來的,相反,我是為了讓一個人輸才上來的。”
“好長時間沒跳了。可能效果還不如剛才那位勇敢的小弟弟。”嚴澤把話筒扔回了歌手懷裏,“大家就看個樂呵吧。”
當嚴澤真的攀上鋼管的那一刻,吃瓜群衆就明白什麽叫謙虛,也明白什麽才是專業的。
一個男人跳鋼管舞并不是什麽新奇的事情,然而一個男人穿着西裝襯衫跳鋼管舞呢?嚴澤居然真的把這兩種截然相反的元素糅雜到了一起,修長勻稱的肢體在鋼管上纏繞舞動,緊繃的肌肉線條因為西裝而變得若隐若現。翹起的發梢恰巧被燈光掃到,瑩白色的,仿佛他自己才是那個光源。
“教皇”一動不動地看着臺上熱舞的男人,看他的腰臀緊貼鋼管,看着他往這個方向抛過來的一個又一個挑釁的眼神。心底突然泛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他想讓時間停止的此刻,然後把臺上那個發光的男人揣在自己的口袋裏,誰也不讓看。
“教皇”喉結仿佛也被充滿節奏感的舞曲同化了,跟着臺上男人的舞姿一起上下顫動着。
終于,嚴澤結束了他的表演。吃瓜群衆們像是發現了什麽絕世珍寶,嚴澤走回吧臺這一路不知道有多少雙鹹豬手占了他的便宜,看得“教皇”差點忍不住要沖上去和人決一高下。
“我跳完了。”嚴澤靠着吧臺調整呼吸,襯衫扣子在跳舞的時候崩開了不少,大片胸膛都展露在光線之下,“教皇”實在看不下去,伸手給他理了理前襟,“您的諾言是不是也該兌現了?”
“你開車來的?”“教皇”問。
“嗯。”嚴澤下意識回答。
“教皇”這才放心點頭,端起那杯據說沒人能喝了直線走出Force的烈酒,一口氣喝光。杯底朝天,一滴也沒剩。“教皇”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說:“敬你。”
嚴澤本意只想讓他主人喝一口意思意思,誰知道“教皇”這麽實在,咕咚咕咚全喝了還不說,喝完居然一點事還沒有,開口閉口說的話全是在撩他。嚴澤擰眉問:“您喝這麽快不難受嗎?”
“教皇”無所謂地笑笑,反問他:“你點它的時候沒聽過他的傳說嗎?”
“那個‘除了Force老板,還沒有別人喝完能直線走出大門口’的傳說?”嚴澤像是窺見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頓了幾秒突然道,“您是Force老板?”
“噓——”“教皇”突然靠在嚴澤身上,眯着眼忍過眼前一陣陣眩暈,就算是酒量極佳的人也禁不住一口氣喝光一杯烈酒,他胳膊緊緊勾着嚴澤的肩膀,“奴隸要替主人保守好秘密,知道嗎?”
“一會兒有安排嗎?”“教皇”問。
在酒吧,這個問題的潛臺詞是什麽,嚴澤不可能不清楚。他轉過頭,貼着身邊男人的耳朵說:“奴隸都聽主人的。”
嚴澤會心一笑,強行把人攬過來啃了一口:“那就回家做點兒成年人做的事情。”
這是嚴澤第一次知道他主人圈名之外的信息,他的工作,他的住址,關于他的傳說。
“奴隸。”“教皇”半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嚴澤跪在他腳邊,腦袋枕着他的大腿休息,他拍了拍嚴澤的臉,“把卧室床頭櫃抽屜裏的文件袋拿過來。”
嚴澤的動作很快。從客廳爬到卧室,用嘴裏叼住文件袋再爬回主人腳邊統共也沒超過五分鐘。“教皇”接過嚴澤叼着的文件袋,裏面裝的是什麽,嚴澤早有預感。
“主人。”他喊了一聲。
“嚴澤,你有沒有奴名?”“教皇”打斷了嚴澤的猜想。
嚴澤搖頭。
“那主人給你取一個好不好?”
“就叫‘舞後’吧?”“教皇”抽出裏面的文件,在最後簽名處鄭重落上了自己的簽名。
其實他早在見到嚴澤後就準備好了這份契約,那套“我們相互适應後再簽契約也不遲”的說辭單純是為了給嚴澤适應的時間。但是在看過嚴澤跳舞後,他突然不想再讓嚴澤适應了,他的身上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條經脈都在叫嚣着讓他占有嚴澤。
于是他便這麽做了。
“你願意做我一個人的‘舞後’嗎?”他說着将空着另一半簽名的契約遞到嚴澤面前,嚴澤低頭看了一眼,那上面落着“教皇”的名字——郁溫良。
郁溫良是他見了第一面就産生好感的人,是他的主人,是他的“教皇”,将來也許還會成為他的愛人。他們将是這個圈子裏唯一一對“教皇”和“舞後”。他将要以奴隸的身份陪伴在郁溫良身邊一輩子。
他會後悔嗎?
不會。
“我願意。”嚴澤鄭重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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