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學字
沈夢吞咽着酸菜肉餃子，還不忘蘸蒜泥醬油，這味道簡直了~
除了肉少點，沒別的毛病。
不出意外，她又吃多了，沈母做的餃子比較個大，和她巴掌差不多，她一口氣吃了四個，能不撐麽。
吃的都打嗝了。
當然打嗝的不只她一個，還有她兩個哥。
這時候可沒電視春晚可看，吃過餃子這除夕就差不多算完事了。
對了還放了幾個鞭炮。
她上輩子很小的時候家裏過年夜放過鞭炮，都是千響、萬響的，一放噼裏啪啦好長時間才會停。
然後還有小孩子來撿鞭炮，都是沒爆炸的那種。
可是這輩子她娘只買了十個散鞭炮，她也是長見識了，小鞭炮居然也能論個賣。
十個鞭炮真的就是聽個動靜就完了。
就這她家為了誰放鞭炮還争了好一會，最後是她大哥、二哥平分的。
她爹也有些稀罕，到底還是要面子的，沒和倆兒子争。
吃過餃子，杜老頭就待不住了，要走，沈爹娘就勸他留宿。
沈夢在心裏翻個白眼，多餘的被子都沒有，怎麽留客啊。
顯然沈爹娘也知道他姥爺不會同意的。
沈爹只能去送，好在兩家住的不算遠。
“爹，我也和你去。”沈夢有些怕積食，正好去送姥爺溜達一會當消食了。
大過年的，沈爹也不願意拒絕閨女，想去就去吧，也就點頭同意了。
有老人有孩子走的不快，路上沈爹和老丈兒說起廠裏的事。
他們廠子之前的大領導跑了，據說是跑臺灣了，真假不知道。
後來共産黨贏了，接收了他們廠，派過來幾位領導，不過他們廠子最開始的幾個副廠長就撸下去一個，其餘的還在原位。
其中就有和老丈兒關系不錯的一位副廠長，那位是主管後勤的，算的上食堂的頂頭上司了。
沈爹就是和老丈兒打聽一下，新領導過來有沒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意思，他們這些普通工人啥消息也聽不到啊。
杜老頭也沒說別的，只讓他踏踏實實幹活，不管誰當領導，都缺不了他們這些幹活的。
想多了也沒用。
沈夢倒是知道一些，但是她又不能說。
給杜老頭送回家，沈爹又幫着把火給升起來了，屋子暖和了他們父女倆才往回趕。
沈夢那一立方米空間裏多了兩塊糖，她姥爺給的，她留着以後吃。
路上，沈夢有些冷了，身上還好，最主要是凍腳，張開小胳膊，“爹，抱。”
還是趕緊回家上炕吧。
沈爹将閨女抱起來颠颠，“沉了，今個沒少吃。”
沈夢差點捂肚子，她小肚腩還腆着呢。
快到家門口，沈爹突然喊了句，“誰？誰在那兒？”
把沈夢吓一跳。
悉悉索索…好一會站起來一個人，“沈叔，是我。”
沈爹走進了兩步，就着月光、雪光，“是小英啊，大冷天的，咋跑出來了，趕緊回屋吧，別凍着了。”
朱英英垂頭悶悶的應了聲，卻沒有挪動腳步。
沈爹嘆口氣，“要不小英去和小麗玩一會。”
沈夢也差不多肯定，這位鄰居姐姐又被她娘給打出來了。
因為家家離得近的緣故，有些事鄰居都知道。
比如這位朱家大嫂子特別愛打孩子，特別是家裏的女娃。
每次動靜都很大，她們想裝聽不見都不行。
最有意思得是沈母還用這事吓唬過她們，說她們要是不老實，她也學朱大嫂子拿燒火棍揍。
沈夢也跟着勸，“小英姐姐，我姐正想找你玩嘎拉哈呢。”
她也是有些可憐這個小姐姐，明明在家裏任勞任怨，可還總是挨打。
她曾經偷偷問過她娘，朱英英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得了肯定的答案。
她更為她難受了。
她和系統吐槽，還好她沒重生那樣的家庭，要不然她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來，反正被那樣随意的打罵她可受不了。
朱英英沒擡頭，聲音還是那麽小，“我…我不去了，我一會就回家了。”
沈爹一時不知道怎麽辦了，不能強讓孩子進屋。
可是放下不管，又擔心出事。
和朱大嫂子她們講講情，讓把孩子放進去也不成，因為之前也有人看不過眼，勸過兩回，結果朱大嫂子當面說的好，回屋裏揍的更狠，一來二去的街坊就沒人管了。
沈爹嘆口氣，“趕緊回家啊。”
然後抱着沈夢推開木栅欄門進了院子。
到了家，沈爹就和沈母說了，有些不解有些感嘆，“大過年的，朱大嫂子這是鬧吵啥。”
沈母往院子張望了下，沒看到朱英英的影子，也跟着嘆口氣，“這閨女托生在他們家是遭罪了。朱大哥也是完蛋玩意，也不管管那老娘們。”
之後兩人也不在說這話題了。
照理說，今個得守歲，可是窮人家沒那麽多講究，沈母不讓沈勇他們玩了，讓收拾收拾趕緊睡覺了。
沈夢還和系統說話呢，“我覺得她還沒回去。”她說的是朱英英，“其實我想給她一個蛋的，可是剛才我爹在。哎，她真挺可憐的。”
她知道這年頭大家過得難，可是這種打孩子的惡習還是讓人不齒。
她曾經讀過一篇文章，說是家暴的人就是個懦夫，因為他們只敢對家裏更弱的對象下手，因為只有更弱的人才能保證他們施虐成功，才會有快感。
系統沉默了會，“換做你要怎麽做？”
沈夢揉揉下巴，“我…我會離家出走，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不過她也知道，世道艱難，即使離家出走，後果并不見得更好。
“再不就耍狠，讓那女婆子不敢動手。”這年頭橫的還怕不要命的呢。
別看她兩世為人，遇到這事也沒什麽好辦法。
要是上輩子還好，畢竟有《兒童保護法》之類的，最慘是換個監護人，可是現在亂世剛過，國家還沒正式成立，法律也不規範，根本沒有說理的地方。
“你有辦法？”沈夢問系統。
“當然，朱家別看朱大嫂咋呼，可是說的算還是男人，如果你真托生在她家，就要抱大腿就好了。”這有什麽難的。
“可是朱家的男主人也重男輕女啊，每次那個女人打小英姐，他都不管的。”沈夢覺得系統這主意還不如她呢。
“那就展現一些價值，有價值了地位自然上去了。如果朱英英可以掙錢或者是改善家裏條件，你看她娘還會不會把她趕出來。”到那時，她想趕人，一家之主也不會讓的。
沈夢不想和系統擡杠，它說的有道理，但是很難實施，因為年紀，朱英英過年是七歲還是八歲。
最後沈夢也不知道朱英英什麽時候回的家，轉天在院子裏看到她在洗衣服，很是松口氣。
過了大年初三，沈爹娘就上工了。
正月裏，沈勇也被她娘送到附近的一個私塾讀書去了。
因為公立學校要下半年才會收學生，沈母的意思是讓他在私塾裏學幾個字，到時候上學也能輕松點。
沈夢終于有事幹了，拿着她大哥拿回來的《三字經》，追着沈勇屁股後面問。
“哥哥，這個是什麽？”
“哥哥，這個呢？”
“哥哥，這個念天吧？”
……
沈勇剛開始還是很好為人師的，非常熱心給他妹講，這個字念什麽，老師說了是啥意思。
後來…他就開始躲，每次一聽他妹追問，渾身都有些哆嗦。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