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一語攻心
孟炎目光淡然的望着大猩猩，眉宇間藏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思，似是難以抉擇。
沉默半響，孟炎終于出聲，道：“幫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只要俺能做到，肯定答應。”大猩猩眸若兇鈴，神情激動，好像癫狂般。一顆心早已經迷失在了仇恨當中。
“臣服于我，做我的手下。”孟炎沉聲道。
“什麽？你讓俺臣服，這不可能，你幫俺突破，俺可以給你魔血草作為報答，但俺絕對不可能臣服于你。”大猩猩忽的暴躁起來，一幅火爆脾氣毫不掩飾。
孟炎譏笑：“魔血草是死的，你的命是活的，你覺得區區幾株魔血草，就能抵得過你的性命嗎？”
“不，我是不可能臣服你的，不可能，不可能……”
大猩猩怒視孟炎，眸欲噴火，鼻息粗重，白色的熱氣從口鼻間噴出，高大的身體像是一座壓抑不住的火山，劇烈顫抖起來。
孟炎冷笑起來：“如果你臣服我，我自然會全力幫你突破，讓你在渡劫成功，繼續活下去，但如果你不臣服，那你是死是活于我何幹，到時候你渡過雷劫也好，死于雷劫也好，我又不會從中獲利，憑什麽幫你？”
“俺給你魔血草，還不夠嗎？”大猩猩怒吼。
“你是真的沒腦子還是在跟我裝傻，你以為魔血草是曠世神藥，天材地寶。還是以為那區區魔血草，是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仙丹？”
孟炎目光如燭的看着大猩猩，道：“那魔血草，只不過是四階靈藥罷了，不是什麽稀罕的東西，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已經服食魔血草多年，那些成熟年份稍短的魔血草對你已經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了，
也就是說那些年份稍短些的魔血草，對你而言，就是一堆無用之物，而現在你就打算用這些無用之物，來和我做交易，助你突破當前的境界嗎？”
“你這算盤，打的也未免太好了一些把。”孟炎直接低喝出來，眸中精光如凝，一閃即逝。
“俺承認那普通的魔血草，對俺已經沒什麽效果了，但那魔血草對你肯定是有用的吧，才不是無用之物那。”大猩猩怒吼連連。
“你吼什麽？選擇權在你自己手裏，我又沒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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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炎同樣低喝，接着他目光一轉，便盯上了林間的一塊，體積并不巨大，看樣子也就百斤左右的石塊，走了過去：“認識這東西嗎？”
“那不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嗎，在這山林裏最不缺的就是這東西了，遍地都是。”
大猩猩眼睛眯起，似是想要看看孟炎，要刷什麽花樣。
孟炎點頭，不急不躁的蹲下身子，五指輕輕的抵在石塊上面，不見孟炎怎麽用力，那五根手指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徐徐的扣進石塊裏面去了。
簡單的就像是扣豆腐一樣。
大猩猩瞳孔倏然一縮，一幅見了活鬼般的表情，以他的身體和力量，也可以拍碎山石，但像孟炎這樣将手指扣進石頭裏，而且還無比輕松，他……做不到。
孟炎淡笑道：“看到了嗎，這就是我的力量，只要你臣服于我，我可以幫你打熬身體，讓你的一身骨頭，變成鋼筋鐵骨一般，到時候你渡劫成功的幾率，就會大上許多。”
嘴上說着，孟炎的五指也根本沒有停止的意思，語落之際，石塊上面，已經被孟炎的五指，抓出近百個手指般圓潤的窟窿，像是馬蜂窩一般。
“我之所以能夠，這樣輕松就抓碎石塊，是因為我修煉了一部功法，只要你肯臣服，對我忠心的話，我會考慮将那本功法賜給你，讓你修煉。”
孟炎循序漸誘道。他所說的功夫，自然是煉骨了，畢竟現在孟炎的身上，最能夠拿得出手的，就只有‘煉骨’了。
大猩猩狠狠的咽了口唾沫，似乎有些意動。
其實，讓大猩猩臣服并不是孟炎提前預謀好的，完全是臨時起意。
現在大猩猩已經是玄妖七層巅峰，一旦突破就是玄妖境界，如果孟炎趁現在将其收服的話，那等到大猩猩突破之後，也就意味着孟炎手下，就多了一員玄妖大将，這可是他很願意見到的結果。
就在大猩猩臉上，露出意動之色的時候，孟炎話鋒陡然一轉，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道：
“你仔細想想，你單獨修煉的話，能不能渡過雷劫都是問題，渡過了還好說，萬事大吉，一路平坦，但萬一要渡不過雷劫那？”
“渡不過去，你可就要死了，你要是死了，那你的滅族之仇，誰幫你去報。”
“要是報不了仇，那你的那些族人，就是在九泉之下也不會瞑目的，你那死去的爹娘也不會瞑目的。”
孟炎不疾不徐的說着，語氣平淡，波瀾不驚，但他所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在刺激着大猩猩的神經，挑起他的滔滔怒火。
漸漸的，大猩猩的眸子如欲噴火，怒焰沖霄，起伏不止的胸口，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像是個壞掉的風箱。
孟炎不留痕跡的微微偷笑，繼續刺激道：“你在想想，你那些年受過的折磨和屈辱，想想你父母和你的族人所受過的折磨，你忍心不給他報仇嗎。”
“如果你給他們報不了仇，那你還有什麽臉繼續活下去，有又什麽臉面去面對那些死去的族人和你的父母。”
“夠了，別說了。”大猩猩猛地彎下腰來，額頭碰觸在孟炎近前不足一寸，一雙被怒火徹底占據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孟炎的雙眼，嘶聲怒吼：“別說了，別說了，我讓你別說了。”
“窩囊廢，自己報不了仇，還不許讓別人說，真窩囊。”孟炎絲毫不懼，淡淡道：“多虧你老子已經死了，要是他還活着，知道他兒子是這樣一個窩囊廢，肯定會大嘴巴子抽死自己的。”
“閉嘴，給老子閉嘴。”大猩猩徹底暴怒，無法壓抑心中怒火，怒吼間碩大無朋的拳頭，從天而落，直接砸向孟炎的腦袋。
孟炎臉色淡然，在大猩猩拳頭落下的瞬間，孟炎忽的擡起手臂，猛地一發力，下一瞬便見大猩猩直接就被孟炎的巨力，震得倒退出去，身子一個踉跄，跌倒在地。
不遠處，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黑蛇哥仨，見孟炎和大猩猩又一次動手了，同時一喜，心道：這玩意真沒腦子，都被揍了一頓了，還敢惹這個活閻王，活該你被打死。
他們哥仨和大猩猩雖然沒有血海深仇，但雙方的恩怨也不是三兩句能說的清楚的，看大猩猩挨揍吃癟，他們哥仨還是很高興的。
但就在他們哥仨，幸災樂禍，以為就要看一場大猩猩被虐的戲碼的時候，孟炎卻是，轉身，邁步，直接大步流星的就朝着大猩猩走了過去。
走到大猩猩近前，孟炎的手掌按在大猩猩的肩膀上，盯着大猩猩那一雙血紅的眸子，沉聲道：“怎麽，不想承認自己是窩囊廢嗎，不想當窩囊廢嗎？”
大猩猩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仇視孟炎，一幅寧死不屈的模樣。
孟炎也不着急，徐徐道：“我真不忍心刺激你，但有一句話卻不得不說啊。”
嘆了口氣，孟炎繼續道：“你以為，只要突破玄妖就很厲害，就能夠報仇了嗎？”
“如果你真是這樣想的話，那你真的，真的，真的是太天真了，玄妖境放在人類的世界裏，相當于他們的無極境修為，而無極修者，在人類的世界裏，只要不是那些窮鄉僻壤的地方，無極境修者雖說不是一抓一大把，但也絕不稀少。”
“雖然我沒接觸過，當初抓捕你們的那個勢力，但能夠控制的住你父親那樣靈妖七層巅峰的妖獸，想來那個勢力也肯定是有無極境修者的，可能還不止一個。”
孟炎語重心長道：“如果我的猜測是正确的話，那等你突破到玄妖，去到那個勢力報仇的話，肯定會被他們在此囚禁起來，到時候你将再一次淪為他們的玩物。”
“不，不可能，父親說過，玄妖不是終點，玄妖上面還有其他的境界，大不了我繼續修煉，等到了玄妖七層巅峰，或者突破到玄妖以上的境界再去報仇，那時候我肯定會将他們還都殺光，為我的族群和父母報仇。”
“哈哈，玄妖以上的境界？”
孟炎笑了起來：“你現在連玄妖都不敢突破，害怕承受不了突破時候所降臨的雷劫，何談玄妖之上的境界？就算你有朝一日能夠突破，那我問你，你知道那是多少年以後的事情了嗎？十年，還是二十年，亦或者是三十年？”
孟炎悠然退後幾步，口中啧啧出聲：“哼，如果真的要等二三十年之後再去報仇，你不覺得太晚了些嗎，別忘了在你境界提升的同時，你的仇人們的境界也在提升，誰知道二三十年之後，你的仇人會是什麽境界。”
“雖然我沒接觸過，當初抓捕你的那個勢力，但我可以想象的出來，一個勢力中少說也得有百十號人吧？”
“而且，人類在修煉方面，所擁有的資源比你多，修煉起來的速度自然也比你快，要是真的等到你達到玄妖七層巅峰，說不定那個宗門，已經誕生了好幾個比你突破之後，還要強大的修者，到時候你去報仇，結果還不是死路一條。”
語落，孟炎倏然退後幾步。
大猩猩卻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雙眼睛瞬間就黯淡下去，仿若一捧無法複燃的死灰。
自始至終，仇恨始終缭繞在他的眼前，漸漸的讓自己的理智，迷失在仇恨當中，他所想的就是拼命修煉，然後去報仇，卻從未去考慮自身和對方的懸殊。
而剛才孟炎的一席話，就如一柄最尖銳的刀刃，直接了當，毫不留情的戳破了現實和自欺欺人間的那層薄膜。
就如孟炎所說，他在進步的同時，他的敵對方也在成長，而且對方擁有更好的修煉資源，人數也是衆多，就算真的等個二三十年，等到他強大起來之後，那個宗門的數百弟子，肯定也全都成長了起來。
到那個時候，他于那個宗門相比，依舊是如蝼蟻一般的存在。
“父親，母親，俺對不起你們，俺對不起你們，俺報不了仇，報不了仇啊。”
愣了少傾，大猩猩驀然跪了下去，嚎啕大哭，淚如雨降，一雙拳頭不斷的砸在地面，崩開層層積雪，在哪凍實了的積雪上，砸出兩個深有數寸的大坑。
孟炎的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柄尖銳的刀子，紮入了大猩猩的心裏，瞬息間就讓大猩猩崩潰。
這時候，沉默許久的孟炎徐徐蹲下身子，嘆氣道：“哎，我也是覺得你有潛力，才想要讓你臣服，你仔細想想吧，只要你臣服于我，我不但可以幫你突破玄妖，還可以幫你報仇。”
“你說什麽，你可以幫我報仇？”大猩猩猛地擡起了頭，聲音沙啞。
“前提是你要臣服于我，而且要足夠的忠心。”
他倒不是在說謊，如果日後大猩猩對他足夠忠心的話，孟炎自然會在大猩猩報仇的時候幫他一把，雖然孟炎現在只不過是玄妖一層，但孟炎的野心卻不止于此。
他的目标是妖王境，是化形成人。
孟炎自認，只要自己修成妖王，那到時候就算是去到人類的世界，也算是強者一流，到時候幫大猩猩報仇，是可以出上力的。
“我需要考慮一下。”大猩猩聲音沙啞道。
“我在黑蛇的地盤等你，等你考慮好了，可以去哪裏找我。”孟炎道。
說罷，他看了黑蛇哥仨一眼，道：“咱們回去吧？”說着孟炎就已經邁開步子，原路返回。
身後，黑蛇哥仨的表情頓時精彩起來，如死了爹媽一眼，原本他們哥仨的目地是帶孟炎來大猩猩這裏找到魔血草，然後從孟炎身上得到丹藥，可現在事情的發展，似乎有些和他們哥仨的預料，完全的不一樣。
沒撈到好處不說，現在聽孟炎這話裏的意思，還打算在他們哥仨的地盤長期待下去，這讓他們哥仨頓時不樂意了，可偏偏的面對孟炎足矣碾壓他們的實力，這哥仨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