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會
一周後,田千頃爺爺的後事料理完畢。父親因新開的醫院沒時間耽擱,讓田千頃一起去那邊過春節。為了不讓父親擔心,他找了幾個充足的理由,留了下來。
深紅的夕陽将小山下那座土木結構的小瓦房塗上了層厚厚的金輝。數十棵郁郁蔥蔥的樹木将原本破舊的小瓦房點綴成了一道世外桃源的風景。
小屋的主人由爺爺變成了自己,望着這座生活了十多年的舊房子,田千頃百感交集。
“想啥呢?”青珂出現在小屋側邊。
“喲,青珂!”望着房子發呆的田千頃跳了起來。
“還有我們。”馬厚文、紫荷異口同聲,後面的雪韻朝他微微點了下頭。
“快快,坐坐坐。”田千頃樂壞了,将三人讓進屋裏,手忙腳亂地将堂屋裏的凳子擦了又擦。
幾人一周不見如隔三秋,孤凄的小瓦房頓時熱絡起來。
晚飯是青珂帶來的成品菜和白酒,幾番來回三瓶白酒将五人全撂倒了,醉醺醺一起擠在田千頃的木床上睡了過去。
半夜,口渴的雪韻醒來,突覺脖子上一陣熱乎乎的氣流像調皮的泥鳅一樣呼呼直往脖子裏鑽,癢癢的。腰被箍的好緊,咋回事?
雪韻努力睜開朦胧的醉眼,胸前一雙大手緊緊擁抱着自己。
臉,頓時變成了血色,待要推開,發覺是田千頃。略略猶豫,想要推開的念頭不知不覺流走了,緊接着莫名的幸福感重重将自己包圍……
避免尴尬,她趕緊閉上眼,繼續裝睡。
“喲喂……我的腿……”正在這時,身邊的紫荷□□起來。
青珂、馬厚文從夢中突然睜開眼,迷迷糊糊中見田千頃正慵懶地收了下腿,旋即停了下來,繼續呼呼大睡。
這家夥昨晚喝的最多,那睡姿像只醉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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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荷正要叫醒他,突見田千頃緊摟着雪韻,倆人配合默契,睡姿十足的夫妻像,好溫馨,她即刻捂住嘴。
田千頃摟着雪韻的睡姿,馬厚文、青珂也見了。
“嘿嘿嘿……千頃,快松手,箍死人家了……”馬厚文心裏瞬間酸味四溢,用手拉扯着田千頃的胳膊、大聲叫道。
“頭好痛,咋……咋啦……哦……”田千頃觸電般彈了起來,“對不起,對不起,不是故意的。”
雪韻夢呓着翻了個身,繼續均勻呼吸着甜甜入睡,看上去醉的很深,對馬厚文的幹擾惱怒萬分。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鄉間的早晨,一縷晨光射透乳白的薄霧,樹葉上青翠欲滴的露珠像顆顆晶瑩的星星,小鳥撲騰歡叫着,美麗的一天開始了。
馬厚文自從昨晚看到田千頃摟着雪韻,醒來一直吊着個臉,怎麽也開不了懷。關鍵是這會雪韻正主動忙前跑後煮早餐,與個家庭主婦沒區別,幸好紫荷在。唉,早知道這樣,真不該來,眼不見為淨!
昨晚要不是那麽多人,他們倆個怕已經……呸呸,雪韻才沒那麽輕浮呢!
“頭還痛?”一旁做操的青珂見馬厚文心神不寧故意問。
“過量,從沒喝過一兩白幹,昨晚半斤有了。”馬厚文搖搖頭。
“說明潛力巨大嘛!”青珂說。
“一會吃過早飯,是走是留?”馬厚文側頭問。
“不說好陪他三兩天嗎?怎麽變了?”青珂邊做操邊問,這家夥一定對昨晚那幕心中不爽。人家雪韻又不是你的女友,田千頃的腿還壓了紫荷呢!又不是故意占女生便宜,誰醉了都會失禮的嘛!小心眼。
“昨天只顧樂,忘了将一件重要事告訴你們。”說這話的時候馬厚文臉色漸好起來。叫你田千頃得意,占便宜,哼哼,一會管叫你知道什麽是天塌地陷。
“每次說話都吐一半,愛說便說。”青珂繼續運動。
“等會月薇要來,我怕雪韻和她見了面,唉……田千頃什麽都好,缺點是喜歡展現個人魅力,點不顧倆女生的感受。一個男人腳踏兩只船正常,但不能那樣明目張膽吧?雪韻那個性能受得了嗎?所以問你,一會是走是留。”馬厚文伸伸腰。
“你通知來的?”青珂停下鍛煉,“誠心的?”
“你這人也是,人家也是同學,聽見田千頃爺爺走了,過來關心一下不正常嗎?這樣的事,附近人誰不知道,用得着我通知啊?我不過是分析分析,你想想我們都來了,月薇能不來?”馬厚文說。
“那個月薇是不是特漂亮?”青珂問。
“要不你以為田千頃會舍得丢下雪韻?”馬厚文小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呆會你見了,就會覺得誰的性格與他更匹配。你倆關系好,別忘了悄悄點撥點撥他,女生喜歡男人情有獨鐘。”
“呵呵,你和他關系就不好嗎?怎麽不點撥?”青珂聳聳肩,覺得好笑。
“我的話,他不愛聽,忠言逆耳嘛!”馬厚文說完若無其事做起操來。
幫忙煮早飯的雪韻手腳麻利,将昨天她們帶過來的菜準備得妥妥貼貼,只等青珂、馬厚文回來就開飯。
“要不你去屋後山瞧瞧他倆,都一個小時了,咋還沒回來?”雪韻對洗完臉的紫荷說。
“不說,我也會去。”紫荷調皮地一眨眼,笑着離去。
田千頃見紫荷離開了,打掃完堂屋裏昨晚的殘局,遲疑了下,走了過去。
“昨晚一定沒睡好吧?條件寒碜,實在過意不去。”
“鄉下大家條件都一樣,那麽客氣幹嘛!”雪韻想起昨晚那幕,不敢擡頭看對方,生怕他提及,多尴尬呀!
“謝謝你們帶來歡樂,陪我說說話……真心感謝!”田千頃無話找話,小心翼翼生怕說錯。
“我們現在是不是特陌生了?”雪韻見田千頃小心翼翼的樣子,不高興了,這是對陌生人的态度,要麽就是對雞腸小肚人的禮節。
“有陌生人前來慰問、主動幫我煮飯的嗎?”田千頃笑了。
“狡辯。”雪韻頓時開心起來,“我們準備玩幾天,不反對吧?”
“呵呵,真的呀?那今晚你和紫荷睡我父親的那張床,寬大舒适點,再不會像昨晚那麽受罪……”田千頃突然住口。
“昨晚都醉了,咋睡都沒計較……”雪韻的臉不受制約地紅了,“他們這是咋回事,一個二個一去不返。”發覺話過界,她忙岔開話題。
“篤篤篤……”
堂屋木門被人叩擊了幾下。
“門沒關,這麽早誰呀?我看看去。”田千頃說完從廚房裏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