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番外6
十二月底一月初的時候,林家又鬧出了一通笑話。
林平升帶在身邊的傭人小敏,在老家竟然有個男朋友。一一直以來小敏都是瞞着男朋友和林平升攪和到一起的,畢竟确實拒絕不了金錢的誘惑,但沒想到十二月底的時候因為一個電話穿幫了。
小敏沒注意是誰給她打的,接通後剛好林平升就在旁邊,還開口說了句:“早點上來睡。”
這件事就這麽東窗事發了。
當小敏男朋友找到林家門口,剛好撞上林平升從公司回來,倆人争執了幾句,林平升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又被小敏男朋友找到機會推了把,再次高血壓中風倒在地上。
被送醫後,林平升這次卻沒有那麽幸運了,從急救室出來口鼻歪斜,右半邊身體癱瘓,竟是連話都說不出來,情況很不樂觀。醫生更是含蓄地表示,林平升以後很有可能要纏綿病榻,再也恢複不了。
林氏領頭羊倒下了,一時間群龍無首,衆人紛紛結伴前來醫院圍觀,各個竊竊私語,或幸災樂禍或同情可憐,衆生百态。确定林平升确實是不行了,公司召開了臨時會議,要選代理董事長。
但是林氏占股最多的是林平升,其他人都幾乎沒什麽太大差別,一時間各董事勾心鬥角拉幫結派,根本無心正事。
而林謹言作為林平升的兒子,接了好幾個來自林氏高層的騷擾電話。
但林謹言确實不怎麽關心林氏最後歸屬,如果不是老爺子也打了個電話給他。
“言言,那畢竟是林家這麽多年的心血,你媽當年也為了林氏奔走付出了很多,你看在爺爺的份上,回去穩住林氏吧。”
老爺子知道林謹言對林平升恨之入骨,半句不提林平升到底是他爹,只說徐韻當年也為了林氏付出過,林氏還是他當年打下來的基業,不能就這麽被外人給折騰倒了。
也虧得老爺子願意信任他,但林謹言還真沒那個心去力挽狂瀾。可老爺子電話裏姿态放得很低,對着孫子都這麽卑微,林謹言又于心不忍。在林平升的律師打來電話後,林謹言還是帶上顧旭給他派的律師,去了醫院。
林平升大概早就料到今天,給自己做好了充分的打算。他讓自己得力的助理和律師攔住了所有後來再來找他,試圖讓他轉賣股份的公司股東,連林季生都被攔了下來,只肯見林謹言一人。
林平升所有文件都已經拟好,甚至已經簽過了字,只要讓林謹言這邊的律師過目後确定沒有問題,他将把名下所有股份轉讓給林謹言。
林謹言本來也持有林氏股份,只是他持有的那份股,是林老爺子給他的,這次轉讓不需要經過股東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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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律師在,林謹言不需要考慮別的,他只需要選擇,接受還是不接受。
林平升躺在床上,眼睛直直望着林謹言這邊,說不出話,只能發出嘶啞的嗚嗚聲,口水不時流到腮邊,護工此時不在,也不能幫他清理。
林謹言還記得,徐韻曾經也是在這家醫院,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之際,已經不再對曾經深愛的丈夫有一絲半點的期待,她只希望林謹言以後能過得好。
他不知道林平升此刻在想什麽,看到他突然之間生出了老年斑,鬓發如霜,皮膚松弛垂落,雙眼渾濁無神,俨然也是一副垂死的病态,林謹言心裏最後的那點不甘,好像也湮滅無蹤了。
林謹言和林平升對視了一會,在他眼底好像看到了悲傷懊悔的情緒。冷着臉坐了這麽久,林謹言終于開口:“你答應把家産都捐了嗎?答應我就給你收屍。”
倒也不是威脅,林謹言又道:“你也可以不答應我,反正你還有個兒子,就算沒有那個兒子,也有的是人願意為你收屍。”
林平升眼睛看起來有些呆滞,左側眼睛緩慢地眨了眨,好像溢出了些水光。
林謹言安靜地等他做決定。
病房裏,很長時間只有律師們翻動文件的聲音,沒有人敢打擾,林平升則在和林謹言對視片刻後,好像受不住他過于平靜而坦蕩的眼神,目光轉向了天花板。
林謹言能看出他內心的糾結,可能這人死到臨頭了還是不甘心。
林謹言站起身:“不然你還是找林季生來吧。”
他有意要走,林平升眼珠子終于又轉向他這邊,看起來竟好像有些着急。
林謹言:“你要是答應捐了,就眨眨眼,要是想要林季生過來,就擡下你左手。”
林平升盯了林謹言片刻,大概還是認命了,輕輕眨了下眼睛。
林謹言注意到他眼角,好像有晶瑩的水光,也不知道這老頭是不是在為自己熬了半生赤條條來最後還是空蕩蕩去而悲痛。
或許是決定了捐錢,林平升對生已經沒什麽期待,他只在床上熬了半個月,就在南方小年那天走了,竟是和徐韻忌日沒差多少。
林謹言答應為他收屍,就把為人子該做的都做了,葬禮、火化、挑墓地,還安排律師宣讀了林平升的遺言,遺言裏除了有對自身的忏悔,還有最後的遺産安排,林平升将會把全部家産捐出,包括林氏股份。
林家二老白發人送黑發人,只在葬禮上出現了一會,對此并沒有任何異議。
林平升死後,林謹言的生活并沒有特別大的改變,除了多了一家慈善基金需要打理,也需要在林氏的各大會議上露面了。
他本想直接把錢和股份全都捐給顧家在新加坡的慈善基金。
顧旭知道後制止了他。
顧家的慈善基金成分并沒有那麽簡單,還不如重新成立一家。有些人可能會用慈善基金行些便利,林謹言卻是完全不打算動捐到基金會的任何錢財。雖然林平升的股份現在都在他名下,但這些股份能分到的所有紅利,每一年都會一分不剩地用于慈善事業。
林謹言不可能去林氏當董事長,就算他想當,估計大家也不會真心選他,雖然他手裏股份占比不小。在和顧旭研究過林氏的資料後,又和林老爺子探讨了一下,股東大會上林氏新任董事長由一位真心為林氏發展着想的老股東擔任。
不過就算沒當董事長,林謹言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有什麽事都愛搭不理,畢竟他現在手握股份權重很大,在投票環節能起到決定性作用。
讓他管理公司,林謹言覺得很頭疼,但是顧旭如今已經很忙了,他也不能遇到什麽事都推給顧旭,只能自己慢慢摸索,向身邊的好榜樣,顧叔叔學習。
林平升撂下攤子一走,一不小心,林謹言和顧旭都忙了起來。
顧旭要去東升的年會,林謹言要去林氏的年會,過年前的見面,竟然全靠粉絲剪出來的視頻——把倆人各自年會上的發言剪到一起。
林謹言年輕謙遜,發言簡短,主要是抛磚引玉引出新任董事長黃栖。
黃栖不負所托,踏實能幹熱愛工作,愛惜年輕有為的後輩,這段時間确實是提點了林謹言不少。
年會後沒兩天就是新年,還有大大小小的會,林謹言開完會頭都炸了,好不容易等到工作狂黃董事長放人,回到家裏,竟然還是見不到顧旭。
沒等他等到顧旭回來,家裏老太太又突然打來電話,說老頭生病了。
林謹言沒辦法,開車先回了爺爺那。
本來這個年要去顧家過的,但是因為林平升去世,林謹言改了主意,決定今年還是陪剛經歷喪子之痛的老爺子老太太。
老頭兒一把年紀了,突然發高燒,弄得林謹言有些緊張,生怕這一年送完渣爹,還要再送走一個。
但是這段時間,他穩重了不少,開着車子回到家,背着老爺子上車,又及時送到醫院,路上還安慰奶奶,讓她不要擔心。
老人年紀一大,進醫院,醫生看病都畏手畏腳,開藥打針都很慎重,生怕出什麽意外。好在半夜的時候,老爺子燒退了。
林謹言一直守着,老太太倒是能挨着床躺一躺,他只能靠在沙發裏,望着藥水出神。
因為潭市大雪,顧旭和顧騰都被耽擱在了那邊,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回來。
林謹言關了手機鈴聲,只能偶爾和顧旭發條短信,沒一會手機要沒電了,林謹言才發了個白團子委屈兮兮的表情:“明天可以見到你嗎叔叔?”
顧旭回複他:“可以的寶寶,叔叔明天回來見你。”
林謹言撒完嬌,還是囑咐道:“下雪還是別急着回來了。”他也經不起顧旭吓他。
手機開了省電模式放到一邊,林謹言又拿起這兩天一直帶在身邊的文件和一個小盒子。
他打開看了一眼,心裏對某人的思念都快要承載不下了。
這一年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希望今年的新年願望,都能圓滿完成。
早上,老爺子情況穩定下來,林謹言又把人送回了家。
這天已經是除夕了,幸好老爺子的病沒有拖到第二天。
中午飯是家裏傭人做的,老爺子吃着吃着,想起事來:“你愛人過來嗎?”
自昨晚發過消息後顧旭就沒什麽動靜,他今早發過去的消息沒回,電話也關機,林謹言心裏有點不安,道:“不知道,他被困在潭市了,那邊雪災。”
老爺子安撫道:“不會有事的。”
林謹言也希望不會有事。到晚上吃晚飯的點,林謹言給外公外婆打完電話,還是打不通顧旭的,心裏的擔憂積聚起來,忍不住打了個電話給尤悅。
尤悅已經在顧家了,聞言竟然道:“我也不知道,我讓他們父子倆在潭市自己過節,但是打電話給顧騰,顧騰卻跟我說顧旭開車走了。”
林謹言越發擔憂起來:“我明明讓他別急着回來。”
兩個人都其實有點不太冷靜,但尤悅到底年紀大些,鎮定點,知道林謹言也擔心,反過來安撫他:“沒事的,他慢慢開應該沒事的,他可能想開出受災區,再坐飛機回來,你再等等,晚點應該能等到他電話。”
林謹言又和老爺子說了兩句,其實有點尴尬,也沒什麽話說,但沒辦法,逢年過節的,總要說幾句祝福的話,電話都打過去了,要是不說就顯得太沒禮數。
老爺子比起他和尤悅心大得多,聽他幹巴巴說了幾句祝他除夕快樂的話,也就嗯了一聲,臨挂了才說:“你也一樣,不用太擔心,顧旭那小子能有什麽事,下個雪而已。”
林謹言有點想讓顧慶山閉嘴,怕他毒奶烏鴉嘴。
等打完電話,林謹言回到餐廳,奶奶問他:“怎麽樣?”
“沒聯系上。”
奶奶安慰他:“顧家的孩子肯定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別擔心。”
話是這麽說,林謹言吃飯的時候目光都在手機上。
但一直到飯都吃完了,春節晚會都開始了,顧旭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林謹言趴在沙發上,攥着手裏的盒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扶手。
老爺子昨晚一病,今天更是早早支撐不住,自己要去睡,又不忘叫上老太太。
老太太抱怨道:“你自己要睡就睡嘛,我看這些小夥子唱個歌都不行。”
老爺子:“有什麽好聽的,我年輕時候比他們唱的好多了,還不假唱。”
“就你那嗓門,唱個國歌都跑調,不愛聽。”奶奶嫌棄得不行,看到老頭子要起身,卻又去扶了一把。
老倆口鬥着嘴,關了電視要去睡,又看向一旁蔫巴巴的林謹言,也勸道:“你也早點睡。”
林謹言被爺爺奶奶喂了一口狗糧,耳朵耷拉下來,越發沒精打采,哦了一聲。
老倆口也不知道該怎麽勸他,看看他,但是實在撐不住沒辦法,還是去睡了。
林謹言在沙發上躺着快睡着了,迷迷糊糊做了個雪崩把顧旭坐的飛機淹沒的夢。
這夢無厘頭得很,半空上哪來的雪崩。
可他驚醒後,還是感覺到背後的涼意,一摸,都是汗。
手裏的盒子已經咕嚕嚕掉到了沙發縫裏,林謹言有些費勁地掏了起來,扭頭想找手機,剛擡手摸到,手機畫面就突然亮了。
林謹言手抖了下,在手機鈴聲響起的第一秒就接通。
電話那邊,顧旭的聲音帶着些笑意,電話裏還有些呼呼風聲:“寶寶,還沒睡嗎,猜叔叔現在在哪裏?”
聞言林謹言只想臭罵他一頓,猜個屁。
他不假思索地跑出了門,到了門口,拖鞋也沒換,外套也沒拿,就這麽穿着單薄的家居服沖了出去。
天上竟然飄起了冷雨,細如牛毛,絲絲縷縷,透着沁骨的涼意。
如墨的夜色裏,一輛出租車打着遠光燈離去,顧旭像棵高大的楊樹,立在路邊,被鐵門擋着,拉了下脖子上的圍巾,晃了晃手裏的仙女棒。
仙女棒呲呲燃到了底,就這麽點微弱的光,也全都湮滅在雨中。
林謹言出來時不覺得,給他開院門的時候碰到冰冷的鐵門,終于打了個哆嗦。
他一直沒說話,開了門看了顧旭一眼,眉眼透着些冷意,帶着他一路進門。
顧旭也沒說話,只是進了院裏就伸手把穿得很單薄的林謹言攬了過去,幫他擋了擋風。一直進屋到了玄關處,他才問:“爺爺奶奶睡了嗎?”
“睡了。”都睡了好久了。林謹言彎腰給他找拖鞋。
他剛俯身,一只手從他腰間穿過,把他抱了起來。
“顧旭?”林謹言有點不滿,但觸到這人冰冷的身體,看到他圍着他送的圍巾,眼底帶着疲憊,責備的話又說不出來了。
顧旭确實很累了。
他開了很久的車,跨了兩個市才坐上飛機,到了北市機場,因為手機沒電,不得不打車,還是和人拼的車,好在借到了充電寶,到了林家這邊,天上還下起了雨,這輩子沒這麽艱辛過。
顧旭手裏還握着拼車的人送他的一小把仙女棒,低下頭,看了看林謹言,讨好地在他帶着惱意的眼睛上親了親,喟嘆似的喚他:“寶寶……”
林謹言只覺得他不要臉,躲開他:“不是讓你別急着回來了嗎?”
“叔叔是為了完成新年願望。”
“什麽新年願望?”
“去年就許了,希望新年能和我家小祖宗一起過。”
林謹言有一會沒說話,被顧旭愛不釋手揉來親去的,才終于幹巴巴道:“你不說我又不知道。”
顧旭失笑,把仙女棒放到一旁。
林謹言本來心思沒在這上面,此刻瞥到,臉色又是一變:“哪來的,你用什麽點的?”
卑微顧總:“別人随手送的,找司機借的打火機……”
林謹言有些不太相信他,扒下他的頭親他,舌頭探進去掃了一圈,隐約嘗到一股子甜味。
他放開顧旭,扭頭往客廳走。
顧旭忙從身後把人抱緊,無奈求饒:“只是開車的路上抽了一根,一根而已。”
他只是想提神,開的顧騰的車,剛好有煙,實在撐不住才抽了一根,還沒抽完,想到小祖宗的眼淚就有股濃濃的罪惡感和內疚,後來翻出薄荷糖,就改吃糖了,他來這邊的路上還吃了顆。
林謹言:“……”他其實并沒有嘗到煙味,沒想到這人居然自亂陣腳,自己爆自己。
顧總也是無計可施了,抱着人竟蹭了蹭,很有些學着林謹言蹭他似的撒嬌,貼着小祖宗耳朵:“寶寶原諒我,叔叔自罰跪榴蓮,抽一根跪一個小時。”
林謹言又氣又想笑,又覺得耳朵有些癢,有些燙,攥着手裏的盒子,指節都發白了,半晌才道:“家裏沒榴蓮給你跪。”
倆人在這磨蹭了半天,客廳裏的鐘都敲響了。
手被顧旭箍着,林謹言只好以一個別扭的姿勢打開盒子,從裏面捏出一枚銀白指環,撞了下顧旭:“先放開。”
顧旭沒動,問道:“是不是零點了?”
“不放也行,把我手放開。”
這回顧旭松了手,不過林謹言剛把手抽出來,顧旭又箍住了他的腰。
林謹言踩了他一腳,才掰起他無名指,将有些涼的指環推了進去。
顧旭一怔,還沒說話,就聽林謹言聲音輕緩,帶着些赧然:“我名下有二十一處房産,投資有酒莊一家,餐廳四家,游戲工作室一家,林氏持股百分之三十九,但股份都捐給了慈善基金。基金會也在我名下,但只進不出。共計資産六億七千九百萬,夠不夠聘禮?”
作者有話要說:有錢人滿是銅臭味的愛情。
《蛇寵》8月4號開!可能會改名,請認準刍不回出品~
重新發個文案,前面的就不改遼。
文案:江臨川在家門口撿到了一條身受重傷的眼鏡王蛇,豢養兩天後,他決定把這條通靈性的蛇收為寵物。
愛蛇不吃野味,只願意和他同桌共享進口頂級牛肉。也不喜歡別人靠近他,聽不懂人話,只聽得懂他的話,只願意粘着他。
江臨川表示愛蛇有點難養,但又甘之若饴,甚至斥巨資為其拍電影。
直到愛蛇突然成了那個一心想掰彎他的基佬,還說他們是天生一對,命中注定的伴侶,來中國就是為了找他。還成了福布斯榜上有名的大佬。
當大佬屈膝臣服:“和我在一起,你可以擁有我擁有的一切。”
富二代江臨川也心動了。
非善茬富二代受VS占有欲巨強富得流油蛇攻
受是驚悚片導演,喜好獨特
求波預收也求波作收。作者這麽勤奮又可愛真的不關注一發嗎,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