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想要一個完美的勝利
舒唯一因為多才多藝，而且拍戲很放得開，既可以扮醜，又可以耍帥，所以非常受那位大導演賞識。大導演已經有跟他簽約下一部戲的想法，随意地問：“下次再合作啊，你覺得怎麽樣？”
舒唯一毫不猶豫地道：“當然很好。但是我的合約再過半年就到期了，之後我有成立個人工作室的想法。所以，我們先定個君子協議！”
這是一個只有兩人在場的小飯局，沒有外人在場。
大導演高興地伸出手，和舒唯一擊一下掌。“就這麽說定了！”
舒唯一笑道：“導演，個人工作室的事暫時保密！”
大導演無所謂地道：“放心，我不是大嘴巴。現在內地影視的市場這麽大，百花齊放更能滿足觀衆的需求。如果資源都被那幾個娛樂公司壟斷了，反而沒意思了。演員自己成立工作室，操作起來更靈活，我是支持的。”
舒唯一真誠地道：“我的目标就是做一個低調的演員、歌手，不需要買熱搜、買新聞來炒作，就像導演這樣。可是，簽約在公司裏，很多事就身不由己。”
大導演端起茶杯，喝一口茶，回味片刻，追憶道：“我當年做演員的時候，娛樂圈比現在更亂，一年被公司安排着要拍六七部電影，天天紮戲，就連沖涼都是幾分鐘搞定。我現在對臺前的工作厭煩了。”
舒唯一微笑道：“其實有網友監督更好，至少紮戲這種風氣是降溫了。不過，導演當年的作品都非常經典，讓人百看不厭。”
大導演笑得有幾分自嘲的意味，悠閑地靠着沙發，撐着胳膊，把右手的大拇指習慣性地靠在嘴角，道：“反正我現在是演不出來了。年輕人更容易做表情。千萬別去打那些針，別整容，臉一僵，演戲就只會瞪眼睛，觀衆會發現的。”停頓片刻，又說：“我為什麽要搞一個海選？要選新人來拍戲呢？就是因為追求那種純天然的臉！臉，在大屏幕上很重要！有一些是天生的電影臉，觀衆一看就覺得舒服。”
舒唯一笑問：“導演覺得我從拍戲第一天，到現在，演技有沒有進步？”
大導演笑道：“不能誇，我怕你驕傲！我覺得你是一個聰明、純真的人！”
舒唯一做一個無奈的攤手動作，道：“導演，你怎麽對誰都這麽誇？”
大導演不好意思了，用右手遮住嘴唇，笑道：“可能我這人沒什麽口才，而且老了老了，記性也退步了。我喜歡和你們年輕人一起聊天，因為這樣我就不會太落後了。”
舒唯一特別真誠地道：“和導演聊天，我們能學習得更多。”
大導演的笑容有點羞澀，目光逃避地看向側面，顯得不習慣，不習慣被別人誇贊。“總之，如果你遇到麻煩，可以來找我，我能幫就幫。在這個圈子裏，你需要有自己的人際關系網。其實，娛樂圈裏的人不只是拜金而已，有些人是很講義氣的。”
舒唯一微笑：“好！”
要醞釀黑暗的計劃，除了自己努力以外，還要充分利用自己的人際關系網。舒唯一早就明白了這個道理。事實上，出于他的紳士風度，他在娛樂圈裏的人際關系還可以。更何況，你紅的時候，大多數人都願意捧你，你過氣的時候，大多數人都不想理你，而他現在正當紅，粉絲又多又熱情，所以他找人幫忙并不太難。
但是，公司和經紀人一直監視他，所以他還需要繼續蟄伏，不能過早地和公司撕破臉。鬥得兩敗俱傷，是他承受不起的後果。他想要一個完美的勝利。
——
離過年還有一個星期，各個劇組紛紛要收工了。
舒唯一的新電影已經拍攝結束，接下來将轉為幕後制作，對于這部電影，舒唯一還有配音和宣傳的工作需要承擔。
經紀人夏語對新電影很樂觀，微笑地展望道：“唯一，希望可以讓你在電影節上至少拿下一個新人獎！”
舒唯一正在跑步機上鍛煉，流着汗、喘着氣，自嘲地一笑，答道：“只要觀衆不罵我，我就滿足了！”
經紀人夏語道：“我知道，你從歌手轉為演員比較突然，現在網上對你演技的懷疑比較多。但是我們娛樂公司最擅長的不就是包裝嗎？鍵盤俠想用一個塑料鍵盤來指點娛樂圈的江山，咱們的渠道比他們更多，到時候鋪天蓋地都是贊美你的新聞，你的龐大粉絲團也會幫你，鍵盤俠越是踩你，你反而會越紅，因為他們踩你的同時，也給你貢獻了流量！在娛樂圈，越黑越紅的明星越來越多，所以現在明星們願意主動自黑。最怕的，反而是無人問津。”
舒唯一的嘴角勾勒出幾絲嘲諷的笑意，道：“買新聞這種方式，我不贊同。別把網絡上的聲音想得太簡單了，小心玩火***。”
經紀人夏語有點不習慣舒唯一今天表現出來的深沉和陰陽怪氣，笑道：“誰惹你了？打游戲被虐了嗎？”
舒唯一失落地道：“今天在微博下面看到一條回複，讓我很不開心。我不怕別人的批評，但真的很讨厭別人胡亂造謠言。”
“喔！”經紀人夏語安慰道：“你删掉就可以了！眼不見為淨。另外，關于宣傳策略，你說不贊同買新聞，你有什麽新的建議嗎？”
舒唯一道：“除了買新聞，買水軍這種方式我也不贊同。這樣會刺激憤怒的人，讓別人更憤怒，因為他們的憤怒得不到發洩。”
經紀人夏語微笑道：“說說你的建議！”
舒唯一拿起毛巾，擦擦汗，道：“多參加幾個慈善活動吧！”
經紀人夏語冷靜地道：“你每年都有慈善活動，我不建議你再增加。雖然做慈善很能刷好感，但是凡事點到即止。你的時間和精力有限，你需要錄新歌、開演唱會、拍雜志、與粉絲互動、讀劇本、認識更多大導演，還有參加商業活動。如果你不多參加商業活動，你就沒錢搞慈善。我認為你還年輕，你只要多出現在屏幕上，就足以吸引粉絲了。”
事實上，舒唯一做慈善完全是自掏腰包嗎？NO！公司也要出一部分錢！一般，經紀人夏語的出發點是替公司多賺錢和替公司省錢！畢竟屁股決定腦袋，職業位置決定了她的立場。何況，像她這樣成功的經紀人是享受利益分成的！她為公司奉獻得越多，公司給她的利益也越多，綁定成了利益共同體。
舒唯一垂下長長的睫毛，遮住了自己的眼神，聲音失落地道：“我只是想多做一些讓自己開心的事而已。我最近不知道是怎麽了，特別心疼那些生病的小孩子。夏姐，你還沒有孩子，我現在也沒有小孩，但是你将來會有的，我将來也會有。”
不知道是因為舒唯一的聲音太失落、悲傷，還是因為說到的是小孩子這個柔軟的話題，經紀人夏語忽然心酸了，眼睛裏也有了微微的濕意，她妥協道：“好的！我會把你的建議反饋給公司。唯一，你能這麽想，我挺開心的，感覺你長大了。其實我一直把你當我自己的小孩。剛認識你的時候，你才十八歲，就是一個喜歡做夢的孩子。”
舒唯一轉過臉，給夏語一個大大的笑容。看着夏語轉身走了，舒唯一眼裏的笑容像消散的煙火，化為了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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