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一回眼,就被綠眸盯着了
子戰鬥,沒注意男人的變化,繼續說着,“這可辦公的公共場合。之前在公寓裏就算了嘛,反歹還是私人環境。可是這搞到了公司裏,還把你的專蜜都搞跑了,回頭這又要重新選人來補位,還有好多東西要重新熟悉,也挺影響你工作的。要是問題鬧大了,真是個什麽商業間諜啥的,那你的項目又要受影響了啊!多劃不來,你說是不是?萬一影響到你……呃,生日,那多不開心哦!”
“真的?”
“呃?”
莫時寒突然開口問,甜蜜不明究理愣住。
莫時寒又道,“你真的是為了我的項目不能順利進行,擔心?”
“那當然了。難道你不擔心嗎?”
莫時寒臉色又是一沉,将一塊大大的雞腿扔進了甜蜜碗裏,甜蜜嗷嗷叫着吃不下了,又被一記狠眼瞪住,歪歪小嘴兒,将碗挪遠了。
好半晌,甜蜜才想到了什麽似地,嘀咕起來,“小氣鬼,人家就出去了一下下。再說了,還不是為了咱們自己好,去去早上的晦氣嘛!都說婚姻不是一個人的事,人家這麽努力,還擺臉色給人家看,哼……吃不下了!”
說着,甜蜜就把小碗一推,一個某人夾來的雞腿兒還直愣愣地撐在那裏。
這一推碗吧,莫時寒愣了一下。
甜蜜再起身,就往外走,莫時寒倏地一下站起來,吼了一聲,“曾甜蜜,你要去哪裏?回來吃飯。”
甜蜜頭也不回地邊走邊說,“我要去發洩,不然吃不下了。”
“你,你去哪裏發洩?”莫時寒的聲音裏明顯有些緊張的味道,當然他絕對不會承認的。
“去廁所!”
“……”
于是,等着甜蜜回來的時候,她碗裏那個強迫中獎的大雞腿已經不翼而飛了,剩下的是桌上多了一根骨頭梆子。并且,她喜歡吃的菜還朝她這方向推了一個碗的距離。
甜蜜哼笑一聲,拿起筷子,愉快地吃完了飯。
飯後,依然是莫大總裁負責洗碗。
甜蜜在一邊打下手擦碗,一邊說,“寒,我一會兒去黃叔那邊送喜糖,送完我就和黃叔一起回去了。明早你再讓司機來黃叔那接我吧!”
莫時寒默了一下,本是舍不得姑娘又回那簡陋的小租屋的,但是又擔心葛天宇還沒走惹出麻煩來,便應下了。
甜蜜樂巅巅地去了黃叔的高工車間,車間裏的高工都跟黃叔關系很好,一聽說女兒似的甜蜜姑娘過來送喜糖,一個個都高興得不得了。紛紛表示,回頭一定要喝上一杯喜酒。
甜蜜趁着氣勢熱絡,就掏出了一張自己已經設計了好幾天的圖紙拿了出來,讓高工叔叔們幫忙參謀。
黃叔一看東西,就笑了,“這是要送給莫總的吧!好咧,沒問題,黃叔加個小班,一定趕在你們注冊前做出來。”
同時其他叔叔們也給出了一些完善設計的意見,幾嘴兒下來,一件甜蜜覺得會很麻煩的事兒,竟然就如此輕輕松松地給拍板兒了。
不過,甜蜜很不好意思地說,“不是的,黃叔,這不是讓你做。我是想,你能不能教教我,我想自己親後做一個送給他。”
“你自己做?”頓時,周遭的熱絡聲就消失了一大半。
衆叔叔們看着羞澀的小姑娘,真心不想出口說出打擊人的話兒。
黃叔也舍不得啊,只得曲線救國地拿出專業人士的口吻勸說甜蜜,甜蜜卻很固執很堅持地表示,“黃叔,要是你們幫我做的話,其實還是和我花錢買一個一樣的了。我想自己做,更有意義。我知道有些困難,不過現在時間還有這麽多,我可以學的。就是怕麻煩你們……”
衆叔叔們看着小姑娘如此認真的眼神兒,也不好打擊她。黃叔想了想,便道,“其實,要你自己做也成,可以做得簡單點兒。咱就先試試吧!要是最後不成,叔再幫你做一個,成不?”
甜蜜一聽,立馬高興地點點頭,就去讨了套工作服,當起了機械加工車間的小學陡了。
于是從這一天起,甜蜜每天下班之後,就瞞着莫時寒來黃叔這裏當小學陡,還跟高工們帶的學陡了混了個熟,由于她勤奮好學肯吃苦,人為處事兒又特別有靈性,衆人都非常喜歡,不知不覺還又攬到了幾個暗地裏的愛慕者,而不自知的。
……
那時候,葛天宇連續幾天在莫時寒的公寓這邊蹲點,想要逮個現行啥的,結果都撲了空。
不僅不見曾甜蜜的蹤影,更連莫時寒也沒再回這個公寓了。
對此他可氣得不輕,每天就近跑到韓子怡的小洋樓那裏蹭飯吃,還帶了個女人一起蹭飯吃不說,更在小洋樓裏玩野戰,把韓子怡自己種的蔬菜都給毀了,更把莫遙種的一顆桃花樹給弄折了一大段枝丫,最後搞得韓子怡不得不下令讓葛天宇将女人送走。
這個女人正是劉倩。
葛天宇從劉倩這裏套了不少曾甜蜜的事情,但她也不是人事部專員,并不知道甜蜜的老家具體在哪裏,也不知道甜蜜在芙蓉城這邊的落腳處,只以為是跟莫時寒正式同居了,結果幾天下來的觀察情況發現并非如此。
葛天宇也很快也對劉倩的身體失去了樂趣,消息套完了,沒有了利用價值,在被趕出小洋樓後的當天,就被葛天宇甩了一撂錢打發掉了。
同時,他就給莫時寒打了個電話,“小寒,你是不是已經把我們那天談的事情,忘光光?只顧着暖合你自己的小甜心兒了?”
……
與此同時,小洋樓裏的佬兩口也在暗自郁悶着。
莫遙當然是特別心疼韓子怡做媽的難處,可也知道而今事情發生了,要再任其發展,或者得過且過,只會讓情況變得更糟糕,便軟了語氣,微嘆道,“唉,小寒最近忙着項目,也不準我們打擾。可是以前再忙吧,他還是會打個電話回來什麽的,或者蹭個飯。現在小宇在這裏,小寒他就不回來了……”
韓子怡立即看過來,想說兒子不回來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哪裏就跟葛天宇來有那麽大關系的。可是立馬就想到,葛天宇從小愛争寵,特別是從其父葛經緯那裏知道小寒并非葛家親生孩子之後,就有些變本加厲了。莫時寒的性子本來是很活潑開朗的,結果後來慢慢的就變得沉默孤僻,甚至患上輕度的抑郁症。
“子怡,要不,我想個法子,趕緊把葛天宇給弄走?”
“什麽法子?”
韓子怡一看莫遙那黑中透亮的陰險眼神兒,就知道這老家夥肚子裏的壞水在亂晃蕩了。
莫遙也不隐瞞,直言道,“只要你同意,我保證藥到病除。”
韓子怡一聽,哼道,“敢情我兒子到你眼裏就是個瘟疫了,巴不得趕緊地把人趕走是不是?”
莫遙急忙又昧,“哎喲,我的寶貝兒,你怎麽這麽說啊!我這不是也為了你的兒子着想嘛,你聽我說哈……”
韓子怡雖臉上不快,可是心裏早就軟向了男人和自己最乖巧的小兒子這邊了。
……
這晚甜蜜在車間裏忙着做小工,莫時寒卻回到了父母的小洋樓。
聽到門口傳來聲響時,韓子怡以為葛天宇又回來了,便整理了一下思緒,走到客廳裏想要跟其談正事兒。在她心裏,其實還是想由自己說服兒子走正途,而不是讓對葛家有諸多舊怨的莫遙來出手,怕又會結下什麽解不開的梁子。
“媽!”
沒想到,回來的竟然是許久沒見着的莫時寒。
韓子怡愣了一下,露出了節日過後最舒心的笑容,上前伸手撫了撫兒子的肩頭。莫時寒也從善如流,任韓子怡揭下了自己的外套,還喝了杯倒來的檸檬水。
韓子怡感覺到兒子的不同,先道,“終于想着回來看看媽媽了。我還以為你一忙起新項目,就要閉關三月。”
莫時寒看着手中漾着暖黃色液體的玻璃杯,目光淺深,薄唇輕抿。
半晌,才道,“你也沒來給我送吃的。”
莫時寒慢慢擡起頭,直視母親的眼睛。
不知為何,韓子怡心頭跳了一跳,目光微微移開了一些,低頭切着水果,說,“不是有人天天給你做好吃的,現在還用得着媽媽嗎?”
“媽……”
莫時寒突然伸手,握住了母親遞水果來的手,目光從未有過的認真,虔誠。
韓子怡見之,心頭微恸,突然似看到了一張縮小版的漂亮臉蛋,仰着腦袋,第一次問出那句“媽媽,他們說我是野種,野種是什麽?”時,那樣認真,那時候這雙黯綠的眸子還是正常的金棕色,屬于正常東方人的瞳色,他看着自己的時候,就像看着自己的天與地,滿滿的信賴和依靠,那種虔誠的感覺,每每事後一想都讓她禁不住落淚。
“二哥他說,想要做影視娛樂,希望你和爸能幫忙牽個線。舅舅那邊的勢力,也許不太妥當。不過爸這邊,應該沒有問題。”
韓子怡微嘆,“天宇他又跑去麻煩你了?這事兒你別管,我和你爸會處理的,你現在只要好好做你喜歡做的事情,就夠了。”她伸手拍了拍兒子的臉,雖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眼前這塊還是她這三十多年來一直緊緊握在掌心裏的肉,與總露在外面的手背,還是不同的了。
葛家的說她偏心,呵呵,人的心本來就是偏着長的,不是嗎?
莫時寒垂下了眼,說,“我今年的生日,只想跟你和爸,還有……一起過。等項目忙完,春節的時候,我們一家出去旅游一下,你說你一直想要游美國西海岸,邁阿密……”
韓子怡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她心裏大抵是明白了這個兒子心裏的念頭,臉上溫和的表情也稍稍變了色,口氣也不自覺地硬了起來,“寒寒,婚姻是人生大事兒,我希望你是做過周全的打算之後,再決定,不要像媽媽這樣……”
莫時寒再次擡頭看着母親,卻說,“媽,你這樣很好,因為你遇到了爸,不然也不會有我了。”
此話一出,廚房開間裏陷入一片沉寂。
母子兩的目光各不相同,一個瞠然大睜,一個淡然如水;一個水光漣漣,一個溫柔如初。
沒人知道,莫時寒當年幼時曾經用多麽劇烈而充滿恨意的眼神看着韓子怡說,她是個巫婆,不要臉的臭女人,住院的近十年時間,不願意正面接觸韓子怡。因為韓子怡與莫遙的事,莫時寒從來都避而不談,或者完全不表态,并且多是嘲諷和興災樂禍的看好戲的模樣。
像今天這樣,莫時寒直接說出如此的話,而且還是認可又理解的态度,不得不說對韓子怡這個渴望兒子救贖的媽媽,有多麽重要,多麽有意義!
“媽,你別……爸!”
莫時寒也沒想到,他這一句話,會讓母親泣不成聲,情緒失控。後來還是莫遙将人抱走了,回房安撫了好久,半夜,父子兩才能談了一談。
當然,這談的事情依然還是葛家的事兒。
莫遙說,“你媽知道了吧?”
莫時寒回道,“你說呢?”
莫遙一笑,“你個臭小子,你竟敢把我老婆欺負得掉眼淚,你說我該怎麽教訓你!”
莫時寒表情淡淡的,絲毫不受威脅,“哼,你先說說,你怎麽讓二哥自己回去?”
莫遙說,“當然得把我老婆被欺負的眼淚都讨回來了……哦,他今天不會又跑到斯科達去找你麻煩了?你這麽急着跑回來,是怕他在你面前編排你的未婚小嬌妻的壞話兒吧?既然要求爸爸,那你也得拿出誠意才行。”
說着,這老不休的男人挺了挺還硬實的胸膛,“你們計劃這月22號注冊是吧?那這證婚人……”
莫時寒當完全沒看到地說,“總之,這事兒我不希望媽媽受委屈,具體随你。”
莫遙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應,憤而站起身,想要居高臨下拿回點兒父親的尊嚴氣場來,“臭小子,你丫每次利用完了就把老子我踢一邊,有你美的。我告訴你,這回,沒門兒。你信不信你找個時間就告訴小甜甜……我就是她公公?”
莫時寒一下站了起來,讓莫遙後半截話兒氣勢明顯弱了七作成。
莫時寒說,“反正你和媽都知道了,我也不擔心了。總之,要是娶不到甜甜,我就回慕尼黑的精神病醫……唔!”
後話嘛,一巴掌被莫遙給捂住了,他還神精緊張無比地四處張望,生怕隔牆有耳似的。最後狠瞪了莫時寒一眼,顯是真有些怒了。
莫時寒也趁機收了勢。
莫遙才說,“要收拾個纨绔還不簡單。不過,寒寒啊,你這回真舍得爸拿你二哥開刀了?我記得以前你都攔着我的?”
莫時寒覺得目标達成,就直接起身要回房了,丢下一句,“你不是說,你才是我親爸?”
從血緣的角度,這當親爸的當然得罩着兒子了。做弟弟的自然不好對哥哥動手,有違倫常啥的就不提了。但是要讓長輩來做,那就是教導,更順理所章不是。
莫遙回過味兒後,不禁暗哧:到底是自己的種,都腹黑到他這老爸頭上了。
……
話說,葛天宇從酒吧裏出來,有小妹妹想要勾搭上他的法拉利,他被那一身劣質香水味兒熏得難受,最終一掌給人推了開,嚣張又狂霸地開車走人。
被推攘摔在了地上的小太妹氣得坐地蹬腳,姿态可真是醜極了。幾個打扮朋克的小混混跑出來,聽說了事情後,還朝法拉利跑車砸罐頭,追頭叫罵了一截兒。
葛天宇覺得,這芙蓉城的小旮旯真是無聊透了,哪裏有北歐那邊的紅燈區帶勁兒。像這樣的夜色裏,街邊随處可見豐乳肥臀的街女,那火辣勁兒一個比一個足。再不濟,就拿着父兄的會卡,進入那種私人會所,有來自東歐那邊的高級應召女郎,那素質別提有多棒了,随便一個拉出去都能甩這裏的網紅幾萬條大街。不管臉蛋兒,還是身材,可都是國際級維蜜模特兒的水準兒。
想到這裏,葛天宇拿起手機拔了個號兒。
“凝兒寶貝,我想你了?唉,別提了,事情進展不太順利呢!呵呵,這哪能呢!我這不是忙完了事兒,就立馬給你打電話嗎?一起吃個宵夜呗?減肥?哎,寶貝,你要再減,我的福利就沒啦!乖,我現在就開車來接你,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彼時,某電梯樓公寓裏。
接到電話的萬凝兒,嘴上埋怨,心裏卻是鮮花朵朵開的,迅速做了番精心的打扮。她沒有畫濃妝,卻是撲了一層費洛蒙香水,淡雅迷人,自然是比那酒吧裏的劣質味道高了幾個檔次的。衣服也套上了兩三層,但每一層都很有講究,最裏層是一條真絲的皺紋長裙,外面一件薄薄的針織毛衣,最外再罩一件高領的風衣,腳上穿一雙平底鞋。長長的發,用絲帶系了一縷。
在她走向葛天宇的汽車時,身後的路燈光一片暈黃射來,帶着一陣夜風,大衣帶翩翩而起,寬大的風衣被鼓起,露出一層薄羽般的紗裙,襯得那雙纖細的小腿兒更加纖細迷人,連同柔順的長發都飄拂在空中,确是說不出的風情妩媚。
登時,看得葛天宇心猿意馬,真有幾分失了神兒。随之而來的迷情香水味兒,也讓他莫名地有些沉醉。
不得不說,這個萬凝兒的确有幾分風情的。
在一番激情纏綿之後,葛天宇方覺一整日的郁結之情,稍有緩解。便跟懷裏的軟玉溫香,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由自己的職業暢想,談到了萬凝兒的職業發展問題。
萬凝兒表示,并不想做一輩子靠吃青春飯的空姐,整日晝夜巅倒,歐美随意逛,其實仍是有一顆渴望“踏實安定”的心。
葛天宇哪會不了解女人的心思,之前被多少女朋友逼過婚,他這方面的應對之策已經非常娴熟了。借着贊許,就把話題又繞了開去。
萬凝兒心下明了,也順勢轉了話題,“說起來,我們那些同學畢業在這大城市混得不如意的,也有不少選擇走捷迳的。前不久我就碰到一個,之前還一副貞潔聖女相兒的,結果聽說這才來芙蓉城一年,就傍上個大款要結婚了。我本來還想祝福她的,結果那天看到她正陪着一個年紀比她父親還大的老頭子逛街,手上戴了顆好大的鑽石戒指,估計都有十克拉以上了。這個曾甜蜜,還真是不鳴則矣,一鳴驚人呢!”
葛天宇心下正想着十克拉的鑽戒,多半是假的吧!還想問那女人是不是國色天香、氣質絕塵來着,就聽到了個熟悉的名字。
“你說什麽?你那朋友叫曾甜蜜?她長什麽樣兒的?”
萬凝兒心頭一跳,卻也立即拿出了手機,給葛天宇看了看。
葛天宇一看,才道那正是那天他發現莫遙泡小妹妹的那天啊!
“你認識這顆黑碳兒?”
一聽這話,萬凝兒就樂了。
------題外話------
《霸寵小嬌娃》即《強吻億萬老婆》的姐妹篇
當苦命小白菜重生在仇人身邊:別以為她小就軟弱無能,作為“嬰兒兇器”一樣整到你黑道天翻地覆!從此,小嬰兒開始了奪命連環殺超華麗黑幫生活。
“大小姐,叫帥哥,帥——哥!”
“喲——汪!”
“大小姐,叫叔叔,叔——叔!”
“喲——汪!”
“小寶貝,叫姐姐,姐……”
“喲——喲——汪!”
男人坐下後,托着小奶娃看了半晌,眸色平靜沉定,宛如一片深邃的大海,無人能窺到海下隐藏着多少暗礁駭浪。
這男人想幹嘛,讨厭!
“聽着,叫韓——希——宸!”
這男人,瘋了!
(想知道寶寶叫的什麽,請看正文第25章 )
174.敢說你壞話,讓他滾蛋
清晨,甜蜜坐着莫時寒的專車,和黃叔一起到了斯科達。
甜蜜還是喜歡從工廠大廈大樓正門上樓,路上就會碰到熟人。其實她在斯科達待的時間也不長,認識的熟人也有限。
像這種加工和代工機械廠裏,工人流動性也比較大,說不定三個月或半年過去,整個車間裏就沒剩多少相熟的人了。雖然斯科達福利待遇好,但也還是天天在招工人的。
而不同于上層白領們之間,交往交際時還會蒙上一道道貌岸然的友好面具,有啥不爽利的多還是藏在肚子裏,或只與沒有利益沖突的人啰嗦幾句。到了工廠裏這人員流動大的環境,很多事情都是橫着進來也橫着出去的,直來直往,保持原滋原味兒的原始狀态。
幾個年紀大的婆婦成群走過時,那碎嘴的議論聲就格外刺耳起來。
“瞧那小賤蹄子,還愈發在人模狗樣兒了。以為穿了個公主裙,就真是飛上枝頭的金鳳凰了。不要臉!”
“哼!前不久還聽說跟總裁在辦公室裏亂搞,被保安都撞上了,丢死個人吶!”
“我聽說好像還是玩的雙飛啊!怎麽有個小蜜被開了,她還沒被開啊!”
這八卦,傳得還真是夠荒板走調的,甜蜜聽得直聳眉頭,大步往前走。
誰知這群老婆娘還不知趣兒,愣是裝着一副人流太多的模樣,追着甜蜜這邊的電梯樓道走。
那個帶頭的豬腳線長聲音故意拉大了,“這世界上就有些小不要臉的東西,臉皮特別厚。也是有媽生,沒爹養的東西。什麽不要臉的事兒都做得出來!”
“可不就是。世風日下啊!”
“人家現在可蹭鼻子上臉了,連咱們都不屑瞄一眼呢!”
“未來的總裁夫人呢!咱們還是小聲兒點兒,要是惹到人家,回頭也只有卷鋪蓋走的份兒。”
甜蜜暗暗握了拳頭,要不是看在這是公共場合的份兒上,自己身份也的确有些敏感,并非斯科達的員工,跟這些碎嘴老巫婆們計較還是夠惡心的了,為了莫時寒的面子她也不想在廠裏再起争執,她早就……要是現在還是她一個人,她早就起哨了!
正這麽想着安撫自己躁動的情況吧,碎嘴婆子們就是一聲哀呼。
“哎,你,你……”
“你什麽你!舌頭被貓咬了嗎?一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好好吃個飯了。”
“游志國,你別以為上了樓就成當官的了,就憑你那作弊的成績,你能混到畢業還是個未知數兒。”
原來,油哥又當了回英雄,撞開了豬腳線長和一群碎嘴婆子。擋在了甜蜜的身後,同時側方擠進來了脆脆,沖甜蜜一笑。甜蜜心頭立時一暖,不管怎樣說,她也挺幸運的。
“哼!小爺我作弊你哪只眼睛看到了,你再胡說八道我就去你們車間主任那兒說道說道,喲,說我給你穿小鞋啊!~誰叫你見天兒地在這裏破壞工友團結啊!你眼紅羨慕妒嫉恨嘛!誰叫你已經是大媽一枚,連給莫總提鞋的份兒,人家都嫌你太膈應人。有這閑工夫,還是留點兒口德,再努力力生個帶把兒的兒子給你老公,免得他去外面找年輕小妹妹使勁兒……”
“好你個死油嘴兒,你再說,你再說,看老娘我不撕了你這張死油嘴兒!”
得,油哥這回真的戳到豬腳線兒長的痛處了,雙雙交上手了。
“油哥,別打,別打!”
甜蜜吓了一跳,忙想上前拉勸。
脆脆卻拉着她說,“甜蜜,咱別過去了。小心啊!”
甜蜜卻道,“你和油哥正在接受培訓呢!我聽總經理說過,也有團結員工這一項的考核,你們還沒做管理就跟同事起争執,考核的時候會被扣分的啊!”
脆脆一聽,也吓着了,急忙也跑上前去拉,還叫了剛到場的大頭哥。好在甜蜜這方的人年輕力壯偏多數,很快将人分開了,而豬腳線長卻氣得紅了眼兒,一屁股坐地上拔婆打滾地叫天怨地,要找上級領導說事兒。
很快保安的人來,才把人架走了。
不過這事件的責任還是要追的,甜蜜不想油哥因為自己受罰,就跟着油哥去了他們的培訓領導那裏澄清事實。
可惜,甜蜜說完了情況之後,培訓領導表示,“曾小姐,謝謝你提供的實情。這裏沒你的事兒了,總裁還在樓上等你,你先回去吧。”
“經理,這件事兒真不是油哥的錯,要錯你就歸到我頭上吧,千萬別……別給他們扣分啊!”
經理卻是板着臉的,不置可否。
甜蜜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幹涉人家正常的行政秩序,只得一步兩回頭地離開了。而油哥和脆脆也都很意氣地表示,一人做事不一人,不用她擔心。
……
回了總裁辦之後。
莫時寒說,“誰說你壞話,就直接辭退!”
他是連頭也沒擡一下,就直接拍了板兒,根本就沒問具體過程。更沒看當時的監控錄相,廠裏的錄相有些還帶有錄音功能,也許還能聽到豬腳線長辱罵甜蜜的聲音。
“寒……”
甜蜜心裏覺得很暖,可還是愁上眉頭,坐在自己的椅子裏,沒什麽精神的樣子。
莫時寒忙着設計,一時也沒發現姑娘的情緒。
甜蜜低落了一會兒,還是被自己的網店事業給拉回了神兒,認真工作起來。
中午的時候,甜蜜立馬溜下樓去人事部的小草,當面詢問油哥的處理情況。
小草說,“這事兒說大不大,可剛好當事人是儲備幹部,性質就有些不同了。從管理的角度啊,這個管理人員的個人情緒管理也是非常重要的,估計在評分的時候,還是會受影響的。”
甜蜜有些名詞是聽不太懂的,只聽出還是會扣分,心裏就特別內疚了。
“可是,事情都是因我而起的啊!能不能,想個法子……”
小草搖頭,表示,“事情起因是你。可是你并沒有招惹那個線長了,對不?油哥想維護你,只是他的法子還是太粗糙了點兒,要是換了咱們領導的話,意思就是像這麽愛碎嘴愛妒嫉別人的中年婦女,必然在工作中會有很多漏點兒去抓,到時候公事公辦,有的是辦法按規則懲治她,大可不必如此大張旗鼓的……”
可是現在油哥還沒把自己訓練得那麽老練,要是影響了之後的成績,那就劃不來了啊!甜蜜着急地想着。小草卻笑了起來。
“其實呢,我們都很挺油哥的!覺得他呀,夠爺們兒,夠情義。”
可不就是。甜蜜心裏也這麽認為,之前一起在樓上吃飯時聽油哥的嘆息,還以為他也和別人一樣看不起自己了,誰知道到了真正的時刻,他還是第一個沖上來幫助她的。
“小草,謝謝你的消息了。不管怎樣,我都要想辦法,讓油哥留下來斯科達好好發展。”
“甜蜜,你別太緊張啦!這事兒上,培訓主管其實還是會護着自己的人的啦!這個方面要是被扣了分,其他方面争取努力一下多加一些分也可以的呀!畢竟,這培訓的時間還長着呢。”
甜蜜點點頭,正想着怎麽幫游志國加分,兜裏的手機就嗚嗚地震動起來,一看來電竟然是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萬凝兒。
她揭起電話往回走,“喂,凝兒啊?見面?晚上啊?可能不行,我晚上……有事兒要做。這……不是啦!我是在學習……哦,周末,也可以。嗯,好吧,到時候聯系。”
萬凝兒說想敘敘舊,甜蜜也有點兒好奇萬凝兒而今的情況。想當初,她們兩家正好是同一輛汽車上,坐在兩對頭的。不過萬凝兒的父母只走了一個,父親是活下來了,卻受了重傷,貌似是肺葉嚴重受損,有一半都壞掉了,真花光了事故的賠償款,家裏為治病也是傾家蕩産,親戚朋友被借錢都借怕了。萬凝兒也不愛讀書,早綴了學,在外面混。之後看着甜蜜在搗騰小商品賺錢還不錯,便也跟着一起做了一段時間。不過萬凝兒的心思和甜蜜差得遠了,之後覺得做小生意太累,風吹日曬的,她就在一次跟甜蜜到芙蓉城進貨的時候,搭上個什麽做生意的小老板,漸漸地就跟甜蜜疏遠了。
甜蜜知道兩個人的道路必然不同,兩人分開後,也沒有特意再聯系。之前回涪城還錢時,她還從幾個曾經一起擺攤的小姐妹那裏聽說,萬凝兒的父親終于國慶前因為肺部嚴重感染,走了。而萬家的很多親戚朋友,都想找萬凝兒要借款,萬凝兒根本就躲在芙蓉城不回來,賺的錢似乎也沒有給父親治病,全當把涪城這個老家給徹底抛棄了。
“曾甜蜜,你又跑哪兒去了!”
得,一回辦公室,就傳來了暴君的咆哮。
……
這腦子裏還想着事情呢,聽到這麽震耳欲聾的聲音,真夠提神兒的。
甜蜜摳摳後腦勺,慢悠悠地走向電腦圈兒後的男人,已經見慣不怪,按部就班地把助理送來的午餐擺好。把養生茶料包倒好了,到飲水機邊倒水。此間就瞄了男人一眼,不驚不怒的,淡定從容得讓電腦圈兒裏的生動反應很快就落下帷幕來。
不過,等甜蜜把吃食都布好了,莫時寒依然冷肅着臉,不給動筷子,就像跟媽媽嘔氣玩高冷的小男孩兒。
甜蜜開始吃了,吃掉了一大塊粉蒸肉,見莫時寒還不動筷子,別別小嘴兒,捧起熱呼呼的山菌雞湯,喝了一大口,還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嗝聲兒,慢慢放下杯子,看着莫時寒。
莫時寒的眉心微微皺起,也毫無掩飾地瞪着甜蜜。
甜蜜這方慢悠悠地開口,“我就晚來了一點點兒,你幹嘛那麽兇?老愛教訓人,你又忘了華伯伯說的,早上應平心靜氣地,你這麽大吼大叫的肝火那麽旺,不怕早衰嗎?你都比我大了那麽多,得好好注意保養的,知不知道?你沒瞧見莫叔叔……”
“行了,別在我面前提那個老不休的!”
甜蜜一異,“什麽老不休,你都沒有見過莫叔叔,怎麽能這麽說人家啊,太不尊重長輩了。”
莫時寒還想說什麽,但看到甜蜜一臉的維護姿态,暗自咬了咬牙,換了話題。
“今天又碰到誰了?怎麽那麽慢?”
甜蜜一聽這茬兒,想了想,還是說了,“我聽說油哥會被處分,大頭哥可能也被領導批評教育了。他們都是為了維護我,才跟那些老女人起口角的。于情于理,我都不能不聞不問。”
說着說着,甜蜜有些無力地垂下小腦袋,戳着碗裏的米粒子,食欲也沒了。
莫時寒的反射弧卻完全在另一個方向上了,“除了油哥,還有大頭哥?你在樓下的老相好還真不少!”
甜蜜驚得擡頭就瞪,“你,你胡說什麽,什麽老相好啊!我和油哥、大頭哥他們只是……”
“朋友?!”莫時寒口氣更重,“朋友會動不動就為你自毀前程?動不動就跟自己的同事大打出手?你當男人都那麽熱血沸騰,要是對你沒一點兒意思,你以為男人真有那麽愛逞英雄?哼,說來就只有你這個單細胞的家夥最箱,根本不懂男人那些所謂哥們義氣的正義皮相下,藏着多少龌龊心思?”
甜蜜開始聽着還覺得極不順耳來着,可聽着聽着吧聽到最後,突然就有些想笑。她努力扯着唇角,問,“你這麽說,不是在說油哥他們吧?應該是在說你自己吧?”
莫時寒一聽可就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