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一回眼,就被綠眸盯着了
話,腳步就是一頓,神色微沉,看向身邊的女人。
馮佳瑩還仰起一張天真無辜的笑臉,“立行,怎麽啦?不進去?剛才那人你就當沒見着,不要去理就好了。一會兒咱們不是還要招待劉副局長,吳所長他們,哪有那個美國時間真去跟他們那裏喝酒啊!”
------題外話------
秋秋已經完結——超級萌文《大人物的小萌妻》
十八歲的她,和二十八歲的他
本該是在平行線上、永不相交的兩人,因緣際會結為秘密夫妻,開始了一段鮮為人知、刺激又甜蜜的隐婚生活。
——這不僅是個超暖心萌萌愛寵婚後戀故事,更是一個女孩自立自強自愛的勵志成長史!
好吧,她家是草根,沒錢沒關系;她是書呆子,朋友少,沒貌沒身材,成績一般般。她是沒能拿到一流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卻被一張紅果果的“結婚證”砸到!九月開學時,在一堆人驚爆的眼神裏,姚萌萌托着行李箱,藏着結婚證,踏進了帝國最高學府的大門。
★呆萌呆語:人家低調,那是有可以高調的基礎。
154.餐桌上的流言
待甜蜜進了包廂後,看到空間頗為寬敞,再安一個小桌子讓所有人坐得下都綽綽有餘,心頭一塊大石也終于放下了。
不過,現場情況卻立即變得又緊張起來。
陳玉珍拉着甜蜜就叫了起來,“今天也沒有老爺子輩兒的,新人就是主人啦!來來來,小莫和甜蜜就坐上位,咱們随便坐,随便坐哈!”
這嘴上是說着随便,卻是急攥着老公兒子往兩新人身邊靠,勢要把這新人身邊的重要位置都給占了去的樣子。
事實情況,哪有那麽便宜的啊!
田姝惠立即抱着孩子就往前蹭,旁人都還不好阻攔,這三兩步就沖到陳玉珍面前,還故意拿孩子髒兮兮的小腳将陳玉珍吓得退後了一步,陳玉珍今兒專門穿了件新買的衣服,打扮得很是得體,跟曾宏亮站在一起,很顯富态。比起一身地攤貨兒,明明抱孩子非穿什麽帶披肩兒的“氣質款”的田姝惠,自然是要高出幾個檔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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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姝惠叫起來,“我們都好久沒見着甜蜜了,今兒咱們姨侄兒兩坐一塊兒,好好聊聊。甜蜜啊,這才多久沒見,真是越長越漂亮了。這皮膚都白了好多啊?告訴小姨,你都擦了些什麽,怎麽白得這麽快?喲,還長肉了。這都是小莫的功勞吧?”
陳玉珍立即在一旁冷笑一聲,“那當然。找對了男人,天天都是新婚日。要是找錯了男人,天天都是一大堆的杯具,只能一輩子當個黃臉婆兒。”
“喂,陳玉珍,你什麽意思?”田姝惠一聽,可忍不住就吼了出來。
陳玉珍也不看人,吊着個陰陽怪氣的聲調,躲在丈夫身邊撚蘭花指兒,“什麽意思?不就是字面意思咯!沒聽過書的人真可怕,連中文都聽不懂了。不會是未老先衰,中年癡呆吧?”
眼見着兩妯娌又要吵起來,曾宏亮立即将老婆拉到了一邊。
田姝惠還想說什麽,卻被女兒餘小瑤晃着手直搖頭的模樣給打住了。回頭看到自家老公正在男人堆裏“攻堅”,這方得意的冷哼了一聲,就挑了個好位置先坐下了,當衆開始奶孩子。她這動作立即惹得兩個小正太紅着臉躲到了一邊。餘小瑤苦着臉,被母親支去做這做那,但一雙圓眼不時瞄向甜蜜所在的方向,似乎有什麽心事兒的樣子。
這時候,拉絲招呼着服務生,總算擡來了一張合适的桌子,擺上了椅子,布上餐具。
看着安置好的位置,衆人心底裏都有些打鼓,這位置要怎麽安置,才不會又鬧出兩女人的幺蛾子?
甜蜜有些苦惱,回頭就想找小叔商量。她到底是跟小叔家更親近一些,曾宏亮做為一家之主這麽多年也有些大家長的主意和看人的眼光。而相對小姨家來說,田姝惠向來沒啥大主意,從來只會跟陳玉珍大眼瞪小眼兒,互相嘲諷妒嫉恨,私下裏對餘大楊這個好吃懶做的丈夫沒有任何約束力。
不過甜蜜的擔心,很快就被拉絲解決了,過程輕松又簡單,而且,沒有任何人有異議。
……
“諸位,真是不好意思,今天臨時前來,讓大家奔忙了一番,都是我們安排不周,還請諸位叔叔嬸嬸阿姨們多多包涵。現在多安了一張桌子,我們商量了下,按現在的人數,男士算上小娃娃剛好有十位就坐大桌,女士就五位正好湊個小桌。咱們還是在一個屋兒,也是大團圓兒。這樣,男士們想喝酒祝興,咱們也不耽擱女士們聊天說說家長話,對不對?”
這曾、餘兩家還在琢磨呢,哪知身為半個局外人的小力就先舉手吆喝“贊同”了,黃叔見兒子都站出來,也不得不表示支持。而一直都被忽略的汪叔更是在這時候大聲表示沒意見,想要趁機争取幾分關注度,剛才被陳玉珍“忽略”也着實心裏有些不爽。
這時候,一直沉默紳士地守在拉絲身邊的譚靖楠,也率先表示了沒有任何意見。
寧非歡也站了出來,表達了一切“客随主便”的思想,然而他說這話時看着的卻是莫時寒的方向,顯然他的“主”、“客”關系與當下的地域沒有關系。雖然之前也沒有表示存在感,不過這到底是管理着幾千人大工廠的總經理,一出聲兒,那眼神氣場,自不是誰都可以忽略輕視的。
剛好寒寒這邊的男士有六位,占了全場半數還多一個。曾家兩父子雖有猶豫,尤其是曾明陽,可看到想說什麽卻半天沒把話說清楚的餘大楊,就立即表示“沒有問題”。最後,餘大楊的聲音直接被拉絲的一聲“那就請大家上座吧”,給直接忽略掉了。
在拉絲的安排下,莫時寒自然是跟小叔曾宏亮坐一塊兒。另一邊的位置立馬就成了香缽缽,餘大楊當然不肯放過。
“哎,不好意思,今兒我就倚老賣倚坐這個上位了。”汪叔笑呵哥地就往莫時寒身邊的位置走去。
餘大楊見狀,哪好意思跟個老年人争,立即調轉方向,哪知那裏立即被寧非歡給坐了。他再往曾宏亮身邊看,小力就滑着輪椅過來,叫着“明陽哥哥”,曾明陽立即超過去将人推到了曾宏亮身邊,兩個少年樂呵呵地坐在一起,開始交流起手機游戲心得。當然,這也不可能跟兩個小屁孩兒争啊!
眼見着主要人物的身邊位置都被安排光光了,餘大楊幾乎急得抓耳搔腮,就矗在那裏不動彈,臉色也漸漸陰沉了下去。怎麽着,他也算是個“主人”,憑嘛都被遠到而來的客人給夾擊在角落裏了?!
越想越不爽,餘大楊見着暫時沒有外人在,就要發作一通,揚聲就叫,“老曾,你要喝酒吧,要不咱倆坐一塊兒,好好喝道喝道。”說着,就要往那方走,眼裏的目标還是想把旁邊的汪叔給撬掉。
哪知他腳才剛擡起,手就被人抓住了,回頭一看,又是個小白臉兒。而且這個小白臉兒還是跟那個說話怪腔怪調的漂亮女人一夥兒的。
“小姨父,莫總他們不喝酒的,要是你要喝,我陪您。”譚靖楠一邊說着,也不管餘大楊的想法,輕輕一使勁兒就将人摁上了座位,“像當初西北出亂子時,我們調過去幫助維和,經常一宿一宿地沒法合眼兒,都是靠喝點兒那邊的燒刀子酒提神保暖的。啧,今天我看絲絲點的白酒很不錯,我陪小姨父喝兩盅,您不會看不起咱們吧?”
西北亂子?維和……部隊!?難不成眼前的人還是警隊系統的?!
餘大楊很順利地被警察同志收服得服服帖帖,沒敢再鬧場子。
拉絲見狀,抛過去一個媚眼兒,翹臀一扭,就轉向了女人這桌兒。自然,男人這桌的問題便扔給莫時寒和寧非歡去随機應便了,自己只要護好甜蜜姑娘一個,就萬事大吉。
……
要說事後甜蜜來看這頓飯的坐席安排,又是大大地對拉絲豎大拇指,佩服得五體投地。
要是男女混坐在一塊兒,那情況就複雜多了。曾、餘兩家的女人勢必會為争奪好位置大打出手,吵個不可開交,将整個用餐氣氛都破壞光光,更別提讓莫時寒這個新上門姑父好好表現了,總不能一來就做兩家人的調解員吧?再說了,莫少爺是什麽人?技術天才一枚,哪懂得應付這種家長裏短、雞婆鴨嘴的場面。
一旦将男女分開,情況就變得簡單多了。
男人們坐一桌兒,安靜了不少,方便談正事兒。做為純爺們兒的莫時寒也更好表現自己的優勢,而不會被女人們的那些雞婆所困攏。
女人們坐一桌兒,的确更方便發揮八卦天性,問長問短問東問西是必須的。好在也只有女人,男人不在場聽不到也免去了那些不必要的尴尬和不好意思。
而且,這時候有拉絲保駕護航,随便一個眼神兒、一個動作,都可以讓女人話題瞬間轉向。
如此,當然也更方便他們男方親友了解打探女方這邊的情況,和某些未解之迷啦!
……
拉絲回到女人桌時,甜蜜身邊的位置自然是早早被陳玉珍和田姝惠給占去了,留下一大邊的空位,只有餘小瑤抱着弟弟在喂吃的,這孩子的媽正跟陳玉珍八卦自己是“男”是“女”,亦或是人妖變的?!
拉絲重重地一聲咳嗽,立即吓得說出“人妖”二字的田姝惠手上一哆嗦,那筷子牛肉就落了地。回頭見兒子在鬧,連忙挪到了女兒身邊,這空出的位置拉絲也不客氣,施施然地坐了上去。
大概是被人家當事者現場抓了個包,兩個女人一時都陷入了沉默。
拉絲在心下好笑,卻是先端起一杯豆奶敬了甜蜜一杯,說了幾句節日快樂的話。
幾句吉利的話說出來後,氣氛稍見緩和。
田姝惠将兒子安撫好後,又塞還給女兒,不想落下場子被陳玉珍一人專美,就想着怎麽插話兒。
陳玉珍問甜蜜的工作問題時,田姝惠突然就想到了什麽,迸出一句來。
“甜蜜,之前我聽說你借了管家公子管立行十五萬塊錢,已經把你爸媽的債務都還清了,是不是真的呀?要真還清了,那真是太好了,回頭這筆錢你就讓小莫幫你還了。這就算是苦盡苦來了啊?也免得……”
她這話還沒說完,就察覺到氣氛不對,桌上的人都不說話了。而她的大嗓門也飄到了隔壁桌,使得也在問莫時寒工作問題的男性長輩們,也都噤了聲兒。
甜蜜心頭大震,這麽私密的事兒,小姨怎麽會知道的啊?
…男人間的談話…
從這件事之後,甜蜜是真正明白什麽叫“世界上沒有秘密”這句話的內涵了。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
“15萬”這幾個字,就像一道悶雷,正正砸在甜蜜腦袋上,讓她有一瞬間腦袋都是一片空白的。
送錢這事兒,雖然當時因為莫時寒和馮佳瑩的關系,鬧得很大,很尴尬,可在場的都是外人,管立行和她都不可能把這事兒說出來。
又是馮佳瑩嗎?
想到此,甜蜜的小眉頭立即揪了起來。
旁邊大桌上,莫時寒微一轉眸,就看到了甜蜜的側臉,看她緊抿着唇的模樣,也知道此時心情不會比自己好多少。
他擡頭迎視曾宏亮為首的一幹男士的注目,卻像是完全沒有聽到那段八卦,舉起自己手邊的杯子,直接站了起來。衆人一看他這副慎重其事的模樣,就算是到嘴的話也沒敢直接問出來,反而在對方人多勢衆的氣氛影響下,也不得不跟着舉杯站了起來。
“難得國慶佳節,大家在此同聚,在下莫時寒,祝大家國慶快樂,阖家團圓!我由于體質原因不能喝酒,還請大家多多包函,在此以水為敬,請各位笑納!”
說着,他一口喝盡杯中的豆奶,一樣倒杯無滴,這一番做派,一派氣質,就算有人心裏不爽,倒也沒什麽好挑剔的,紛紛就杯喝上幾口,表示回敬了。
那頭,自覺說錯話的田姝惠也立即舉起杯子,跟着站起來,說起了吉祥喜氣的話兒,跟衆人碰起杯。
坐下後,兩桌的人又各自展開話題。
這時候,陳玉珍卻壓低聲兒,問,“甜蜜啊,你悄悄告訴小嬸,你真的借了管家小子十五萬來還你父母的債?”
甜蜜咬咬唇,猶豫着不知該怎麽說。說是吧,有違她自己一慣的處事原則;說不是,那衆人更可能誤會管立行,反而抹殺了其當初的好意,這也不是她願意看到的。
正左右為難時,拉絲輕笑一聲,“小嬸兒,這事兒我能不能多個嘴?”
她問得溫溫柔柔,但渾身散發的那種氣息都是不容人拒絕的感覺,特別是被那雙漂亮的黯紫色瞳仁盯着,陳玉珍這種小城婦人莫名地就有些怵,臉皮抽搐了一下,表示無所謂。
拉絲就說,“小嬸兒啊,甜蜜的性子咱們都知道,她拗,還有點兒軸,凡事雖然變通,可落在還債這事兒上,她是八頭牛都拉不回來的。”
陳玉珍和田姝惠立即點頭錄搗蒜。
拉絲繼續笑,“借錢本來就不是什麽光采的事兒,誰會到底宣傳,四處嚷嚷。我就是有點兒好奇,你們是怎麽知道這事兒的?”
“這……”陳玉珍和田妹惠這下不約而同地互看一眼,同時轉開眼,口頭有些吱唔了。
拉絲心道有戲,繼續追問,“先不說這事情是真是假,單看散布流言的人,其心可誅啊!你們瞧,咋一聽這事兒,搞得好像管先生跟我們家甜蜜有多好的關系似的,可又不同姓兒,哪來的關系?而且,現在這使君有婦,羅懯有夫,傳出這種話的人到底什麽用心啊?存心想污蔑人,還是想拆散兩對兒好姻緣哪?這可真是夠……”
“缺德!大大的缺德!”第一個叫出來的,還是管不住嘴巴的田姝惠。她一邊叫着,嘴裏還噴出剛吃進嘴裏沒咽下的蝦皮兒。
“小姨這真是一針見血了。我敬你一杯!”拉絲拿起一旁的豆奶瓶就給田姝惠滿上了,田姝惠頗有些激動地幹下一杯,黯沉的黃臉皮上都浮上一層激動的紅暈兒。
甜蜜見着這一串急轉直下的劇情發展,可把拉絲佩服得不得了,這三兩句就幫她解除了危機啊!
要說這人心就是挺有趣兒的,陳玉珍見田姝惠一句馬後炮似的話都被敬了,當然不甘落後,也急忙為甜蜜洗白,各種證明舉例,還開始深扒這流言背後的“真兇”。
“我是聽福麗社區的玉姨說的。玉姨就是以前甜蜜他們家租房子的包租婆,甜蜜也常去她那裏,也是為了瞧瞧父母生前住過的房子。”
田姝惠忙道,“我聽到的流言也是從玉姨他們那兩幢對着的樓裏傳出來的。”
拉絲道,“那就奇怪了啊!難不成管立行一大老爺們借了甜蜜錢,還喜歡四處宣揚,這什麽心态?!他不怕被自家未婚妻知道鬧不痛快嗎?”
兩個女人立即點頭表示贊同,并難得得出了一樣的結論,“一定是哪個看不得咱們兩家好的惡婆娘在背後故事挑事兒,給咱們甜蜜潑髒水呢!可不就是這樣?這借錢的人就矮人一截,說出去都是咱們甜蜜的不是了。”
拉絲沒接這茬兒,卻是又轉了一下話題,“你們可不知道,我和小寒從大學開始都是十幾年的同學兼死黨。他的戀愛史啊,就是一張白紙。整天除了學習就是工作,這賺的錢都沒人幫他用的。除了我和阿歡,沒有任何亂七八糟的朋友。而且,我們還都是他的員工,給他打工的。說句實在話哈,憑我們小寒的條件,找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要不是真心喜歡甜蜜,哪會專門跑來拜訪諸位長輩,正而八經地提親送禮呢!再說了,我們甜蜜多好的一小姑娘啊,難道僅僅用15萬塊錢就能收買的?這也太可笑了,是不是?小寒那輛保時捷跑車的一個輪子都不只這個數兒。”
陳玉珍聽得連連點頭,忙趕在田姝惠表态前叫出來,“對對對。拉絲姑娘你說的對啊!這背後造謠的人根本就是沒安好心,八成哦不九成就是想破壞我們甜蜜的名譽,想要拆散小寒和我們甜蜜啊!這,這小寒會不會誤會……”
一說到這兒,兩個女人都緊張地站了起來,想要去給自家侄女兒外甥女兒洗白了。
拉絲忙将兩人拉下,笑道,“兩位大可放心。這種無聊的流言,連我們當員工的都不相信,身為**oss的莫總怎麽會相信呢!來來來,吃菜,喝奶,大過節的就不要說這些掃興的話題了。”
甜蜜連忙端起自己滿上的豆奶,說了句,“絲絲,謝謝你。你們能來,我真的很高興。我先幹為敬!”
铿的一聲,似乎一顆緊張不安的心也終于放下了。
……
女人們的盤問終于算告一段落,但男人們的對峙才剛剛開始。
男人們的主題,永遠都跟工作相關。
餘大楊雖然坐得遠了點兒,卻正好跟莫時寒等人面對面,當仁不讓就先挑起了話題,問,“莫總,不知道您都是做什麽生意的?我聽說,您生意做得挺大的啊?要是有機會的話,能不能指點兩下,一起發發財啊?”
餘大楊聽來的八封,開始覺得莫時寒就是個滿腦肥腸的“大款”,但見着人後,立馬改觀,又以為莫時寒等人是靠家裏起勢的二世祖,玩的都是快狠準的賺錢項目,這就更合他的味口了。
莫時寒據實以答,說是做機械加工,電器自動化生産設計,工廠有一些規模,大概就三五千人的樣子。需要管理人員和技術工人,就像黃叔這樣的待遇都相當不錯。工資待遇多少,家庭福利幾何,等等。
說到最後,餘大楊就沒了聲兒,換成有廠況經驗的曾宏亮、黃叔、汪叔等人深入交流了。
接着寧非歡做為集團的“大總管”,發表了幾條重要的招工要求,還頗為好心地問了下餘大楊,“小姨父要是對這幾個職位有興趣的話,待遇方面絕對不是問題。”
餘大楊的肥臉抖了抖,連忙擺擺手道,“那個什麽有專攻的,咱這一腦袋肥肉的哪會做什麽,什麽設計,唉~喝酒,喝酒!”
顯然,這人還是有幾分自知之明的。
曾宏亮聽到莫時寒是做實業的,倒是有了些好感。因為他自己是出身實業的,就覺得做實業比當下流行的那些什麽互聯網泡沫要踏實穩妥多了。
這時候,汪叔覺得自己應該表現一下存在感,為此次“見家長提親”的大事兒貢獻點兒光和熱,便忙不疊地追上話題,說了一堆莫時寒踏實工作的事例,還特別強調,“咱們小寒一工作起來,可認真得不得了。完全不用擔心他去拈花惹草什麽的,每天起早貪黑都吃睡在辦公室裏。那叫一個敬業啊,找這樣的男人做老公……”
不知誰突然咳嗽了一聲,汪叔的後話就被略過去了。
曾宏亮擰起了眉,問道,“我也正擔心這個。莫總的公司那麽大,管着幾千人,平時工作那麽忙,哪裏有時間照顧家人,照顧妻子呢?”
汪叔一聽這話,心頭一個咯噔。哎喲喂,他剛才說了半天完全是幫倒忙,還埋下了這麽大個雷啊?!這眼神兒就不敢往莫時寒的方向瞅了。淚……他這季度的獎金會不會被扣光光啊?瀑布淚……
曾宏亮當然不知道汪叔的這般小心思,繼續說,“這些年,甜蜜吃了不少苦,很多我們做長輩的都不知道,她都一個人扛下來了。小小年紀,卻擔着一副沉重的擔子,要替她父母還債,任誰幫忙都不讓,否則就跟你急。她這性子,不知道該說好還是不好,總歸是苦吃的不少。這也是我們做長輩的沒有盡到責,實在慚愧。縱是如此,我這個做叔叔的還是希望,甜蜜能找個能多多照顧她的老公,知寒知暖,體貼細心。在她難過的時候有個肩膀靠,在她犯錯的時候有雙大手幫忙。莫總平時一定很忙吧?初時戀愛自然不用擔心,但若是時日長了,難免……”
啪的一聲杯響,餘大楊放下杯子就嚷了起來,“這說的什麽話!又要男人賺錢養家,還要男人織布繡花?!這有道理嘛!莫總都那麽有錢了,還有什麽事情解決不了的。莫總,你說是吧?”
155.女孩就得相夫教子
餘大楊的聲音再一次獨領風騷。
整個包廂突然就靜了下來,只聽到他一個人在那裏高談闊論,這情景讓他深覺場子終于被找回來了,此時不發揮更待何時!
随即他就端起了酒杯,笑呵呵地走到莫時寒面前,“來,莫總,咱先敬你一杯,祝你和甜蜜訂婚快樂!”
莫時寒都來不及站起來,餘大楊就先幹掉了一杯,還大聲叫着女兒餘小瑤給自己滿杯。餘小瑤懷裏還抱着弟弟,不得不跑來給父親斟酒。旁人見了想要幫忙,都被餘大楊一派海氣地揮開了。
且還說,“這種事兒就該讓小輩們做,不然我整天累死累活地賺錢,把她養到這麽大是用來幹嘛的?”
聽到父親這樣說,餘小瑤眼裏浮起異色,但表情卻有些麻木,乖乖地拿着那杯茅臺,給父親滿杯,一邊還要诓着懷裏正在啃肉骨頭的弟弟,弟弟的一雙小髒手把她看起來應該是今天才穿的墨綠色外套給弄得油花花的,許還是件新衣服,她的目光會不時地朝那裏看一下,唯一一只空着的手裏提着酒瓶,還塞了一塊已經有些花污的紙巾,趁着沒人注意時,就會擦一擦身上的油漬。
這時候,莫時寒終于站了起來,但他仍是只倒了些豆奶,和餘大楊碰了杯,沒有直接接話。
餘大楊見人跟自己碰了杯,還喝光了杯中的奶,覺得面上又長了光,高興得哈哈大笑,擡手直拍莫時寒的肩頭,“小夥子,好樣兒的!”
餘大楊矮了莫時寒整整一多個腦袋,站在人家面前就像顆圓球兒似的,做這拍肩的姿勢都有些勉強的感覺,就像小學生在表揚老師似的滑稽,卻渾然不覺,沾沾自喜着。
說着還故意湊近莫時寒,沒有注意自己靠近時噴出的一身煙酒臭氣兒,讓人家眉頭皺得更深了,還自來熟地壓低聲音說,“管家那小子借的幾個錢,根本不算啥。回頭你就簽張支票給老爺子塞回去,甜蜜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舊帳,不就一筆勾銷了嘛?!你說小姨父說的對不對?”
莫時寒聽罷,只是抿了抿唇,又碰了下餘大楊的酒,不置可否,只是一口飲盡杯中物。
也許是對方一直不答腔的态度,讓餘大楊隐約覺出了些不對勁兒,可他又不想就此錯過這麽好的讨好機會,忙不疊地又東拉西扯些什麽,又吼着女兒給莫時寒添奶,還自得其樂地說,“呵呵,莫總啊,今兒訂了婚,你打算什麽時候正式迎娶咱們家甜蜜啊?”
莫時寒這方開了口,“越快越好。我們計劃,國慶後就正式注冊。”
聞言,本來稍微沉寂的包廂又騷動了起來。以曾宏亮為首的曾家人,全齊刷刷地看了過來,女人那桌的陳玉珍挑着一塊豬蹄都落了地,看了男人們一眼,急忙收回眼,就逮着甜蜜問。
“甜蜜,你,你們都決定要辦證了?那個……那你見過他家父母了嗎?”這事兒,陳玉珍本以為是甜蜜一行到家裏做客時,自己和丈夫可以先關着家門兒,單獨拷問一下男方的,沒想到男方這麽快就公開了這件大事兒。
甜蜜被問及此,又不習慣撒慌說還沒見男方父母,一時有些吱唔起來。
那頭餘大楊的聲音一亮,又把女人的注意力轉開了。
餘大楊笑得更加誇張,“哎呀,我就說嘛,現在的年輕人做事情就是利落,這麽快就确定關系,想娶咱們家甜蜜過門兒了。這可真是天大的喜兒,來來來,大家都滿上,幹了幹了!祝莫總和甜蜜啊,有情人終成眷屬,百年好阖!”
曾宏亮沒有舉杯,和陳玉珍對上了眼兒,而曾明陽更是一臉不悅地回頭瞪了甜蜜一眼兒。
然而其他人,特別是莫時寒自己的親屬隊都巴不得好事成定局,就着餘大楊的吆喝都高興地站了起來,一起舉杯,大唱祝詞,一錘定音了!
這時候,莫時寒、寧非歡和拉絲心裏想的是,雖然這位小姨父挺招人厭的,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作用,像這個時機就掐得非常好,直接拍板兒搞定了此次拜訪家長最重要的大事兒!
叮,叮叮叮……杯盞相叩聲傳來,祝賀恭喜聲四起,在一片有些古怪的氣氛裏,衆人将杯中物給喝完了。
餘大楊覺得自己這場子撐得太好了,愈加自滿地哈哈大笑起來,連聲地拍莫時寒的馬屁,“莫總海量啊,來來,小姨父再敬你一杯。”
人家明明喝的只是豆奶,談什麽海量簡直笑死人了。自稱親戚,偏偏還只敢叫人家“莫總”,也是徒惹笑話而不自知。
餘大楊又幹完一杯,撫着突出的大肚,一副志得意滿道,“好好好,這男人就得早早地娶了老婆,才能安心幹大事業。家裏有個女人,咱男人才能全力以赴在外奮鬥事業,莫總,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女人嘛,就該待在家裏相夫教子操持家務,伺候男人!以後咱們甜蜜,就不用再在外面抛頭露面,四處奔波,多給莫總生幾個大胖小子,就像她小姨一樣,生兩個,兒女雙全,湊個好字兒!幸福得不得了!哈哈哈……”
莫時寒這時候終于又說了一句,“多謝小姨父吉言,我和甜蜜會努力的!”
聽了這話,周人都不由笑了起來。
不過,小叔曾宏亮的臉色卻更不好了。
餘大楊眼角餘光瞥見,回頭就道,“亮子,你有嘛不高興的啊!甜蜜找着這麽好門親事兒,可比你們當初安排的那什麽媽保寶兒強多了。瞧人家莫總多大氣,多有本事兒啊!以後甜蜜跟着莫總,就是總裁夫了,哪裏不好?債也還了,還不用四處奔波勞累,這難道不是你們希望的?”
曾宏亮被餘大楊這一激,本來壓下的不滿,這會兒終于噴了出來,“我們曾家是嫁女兒,不是賣女兒。”重重地一拍桌子,整個熱鬧的氣氛一下子就冷了下去。
旁邊的汪叔想要說什麽,但到底身份不對勁兒,張了張嘴沒能出聲兒。
寧非歡和拉絲都緊張地站了起來,想要給莫時寒什麽提示,可惜三人距離有點兒遠,也是鞭長末及。
甜蜜叫了一聲“叔”,想要上前,卻被曾宏亮斥了一聲,“別動,坐你位置上。現在是長輩說話,你還沒嫁出我們曾家門兒,着什麽急。再說了,就算嫁了,要誰真敢對你指手劃腳,說三道四,我們也不會坐視不管。女兒就算嫁出門,也還是咱曾家的女兒,不可能由誰說圓搓扁了去。女孩子家家,更要自重,自尊,自愛。”
曾宏亮的最後一句話,說得又重又沉,就像打釘子似地,目光冷冷地掃過了一臉不滿的餘大楊,最後落在了莫時寒身上。
“小叔說的很對。”
沒想到,莫時寒第一時間接住了話,語氣誠懇,眼神認真,并且轉身走到曾宏亮面前,微微行了一禮,道,“剛才小叔說的話,我也認真考慮過。早些年創業的時候,的确經常忙得不吃不睡熬通宵,平常連我父母也很少見面。現在公司穩定了,明年也計劃要上市。現在除了大項目,基本上我們一年都有一到三個月的休假。而且,為了上市,我們從年初就開始引進各方面的專業人才,包括負責公司管理的職業經理人,以及技術骨幹,開始放權……”
聞言,曾宏亮的臉色是慢慢緩和了。
不過剛才着急的寧非歡和拉絲卻雙雙驚訝地對視了一眼,心下大叫——上市是早就開始計劃的,招人也是年年都在做的,怎麽滴就有了放權一事兒啊?!這臭小子還真是不鳴則矣、一鳴驚人,都不需要人教了,就能把謊話編得這麽順溜兒。果如莎翁所說,男人在戀愛的時候,都是天生的藝術家和撒謊專家嘛!
不管怎樣,莫時寒的這番誠摯懇切的話,讓曾宏亮的臉色迅速轉好。
“未來我會有更多的時間,陪甜蜜,照顧孩子,也會常回來探望小叔和小嬸,還有大家。另外,我知道甜蜜有自己的事業夢想,不管她想做什麽,我都會全方位無條件地支持她,請小叔放心,甜蜜嫁給我莫時寒,是我疼愛的妻子,我孩子的媽媽,絕不會是家傭或生産機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讓她更快樂,讓我們的家更幸福。小叔,容我敬您一杯!”
莫時寒拿起旁邊的酒杯,這是他今晚第一個敬酒的長輩,明白表達了他真正的尊重和意願。
在場人等立即心知肚明。
“好,你這樣說,我就暫時将甜蜜交給你。不過以後會怎麽樣,咱們就讓時間來說話。”
曾宏亮安了幾分心,卻沒有把話都說死,仍是留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