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1)
奧斯卡影帝飛繼續着他的表演。
“難道各位身為男人,不是為了欣賞女人的笑顏才來到這裏的嗎?”阿飛困惑地撓着頭:“竟然在這種地方打起架來,是不是太不解風情了啊?就算要打,也別對着人家的戶崎動手嘛。”
“……啊?”卡卡西懵逼。
“這位客人,你也是這樣覺得吧。”阿飛叉腰走近他,忽然聲音浮誇地問道:“難道你們是為了女人才打起來的嗎?你看中了誰?戶崎嗎?這可不好啊,她可是已經有常客的人啊!”
“不……不是……”卡卡西手裏千鳥直閃,但是眼光變得很微妙。
“要和我搶人的話,我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阿飛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地卷起了袖口,做出一副想要打架的模樣來,前後踮着腳步:“我可是一直陪在戶崎身邊的人,你這樣初來乍到,陪了她一陣便離開的人,還是別和我争了。”
卡卡西:……???
——怎麽感覺,他話裏有話,不太對勁?
“我并沒有和你搶人。”卡卡西正色說。
“那樣也好。”阿飛拍拍手掌,說:“和只會說漂亮話的男人,也沒什麽好說的。”
輕浮又飄渺的聲調,像是随便拉來一口黑鍋就扣在了卡卡西的頭頂,
但是,卡卡西的內心卻一沉。
不知為何,這樣的指責……卻讓他想到了一些已經過去了很久的往事。
他慢慢仰起頭,說:“是啊。只會說漂亮話的男人,大概就是‘廢物’了吧。”
阿飛誇張地點了點頭,然後說:“是啊!說得對!我和戶崎都想為你鼓掌!”
這番插科打诨,令所有人都摸不着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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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人摸不着頭腦的,則是阿飛的動作。
趁着所有人懵逼的時間,他扯住了泉的手,帶領她朝着樓梯間下鑽去。被布簾所擋着的樓梯間內是一個封閉的空間,狹小而淩亂,也不知道兩人鑽進去幹什麽。
過了許久,也沒見他們重新出來。
懷着疑惑,卡卡西走過去,撩起了遮掩着樓梯間的布簾,卻發現那簾後空空如也,再無一物。
“逃了?”卡卡西立刻開始摸索敲打着地板與樓梯,試圖找出暗道與暗門之類的東西,卻一無所獲。四下都封得嚴嚴實實的,根本沒有逃跑的地方。
“這這這——”自來也也沖了上去,對着樓梯間一陣猛觑,然後發出了不可思議的驚嘆:“怎麽辦到的……憑空消失了?啊,糟糕了。”
雖然不知道是怎麽辦到的,但想必她已經走的很遠了。
卡卡西直起腰,恢複了懶散的面色。
“自來也大人,關于那個女人,請恕我直言——”他說:“您不如直接去詢問三代目閣下,才會來得更快一些。”
“什麽意思?”
“意思是,”卡卡西扶住額頭,淺嘆一聲:“十年前,她就曾對木葉下過手。但是,因為某種我不知道的原因,三代目閣下和她達成了交易,讓她放棄了當初的念頭。換句話說,三代目閣下和她是舊識。”
至于他和那個少女……
豈止是舊識。
只是,時過境遷,誰都不想再提起那段事情了吧。
就算想要清算舊賬,現在的複雜境況也容不得他們提起舊事。
卡卡西在內心感到了一絲淡淡的悵惘。
——說到底,當初的她就未曾認真過吧。因此,才能如此之快地抽身離開。
也多虧了她快速的抽身離開,他才能得以繼續成長。不然,他也許還跌爬在溫柔的幻境裏,無法站起來。她那細水長流般的溫柔關懷,可是一點都不似虛假。在相繼失去了帶土、琳和老師的時光裏,她的陪伴,放在回憶之中,便顯得十分閃亮溫柔。
如果不是她的話,也許他就要孤身一人走過那段黑暗壓抑的少年時光了。
想到這裏,卡卡西就不由捏了捏自己的手腕。只可惜,那串古舊的赤色紅繩已經被他收納起來,放在家中了。
“十年前……”自來也橫抱雙臂,聲音裏透着思慮:“嗯,那她豈不是只有七八歲?真是了不起的小姑娘啊!”
“不是不是!”卡卡西連連擺手,輕嘆一聲,說:“她絕對不止十八歲了。也許是和綱手大人一樣,用忍術維持着青春美貌。從前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大概二十二歲左右。”
說完,他轉向了自己的兩個學生,催促道:“喂,鳴人,佐助,該回神了。這種地方,可不是小孩子該來的。”
鳴人和佐助才從剛才的壓抑氛圍中回過神來。
鳴人深深地呼了一口氣,眼前卻好似還晃悠着那個少女的面容。
她捏着他下巴的那只手指……
可真是冷啊,像是一團冰塊,下一秒就會把他凍起來。
佐助,一定也深有同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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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土和泉落在了神威空間裏。
雙腳着地的時候,泉已經做好聽到一篇長篇大論的準備了。
沉着聲音,學着斑的模樣,教訓她“做事太沖動”、“随意暴露了自己”、“惹來了別的危險”,又或者直接命令她去執行別的任務——總之,絕對不是好事。
誰知,帶土久久都沒有出聲。
他半跪在地上,保持着低頭的姿勢,就像是在思考着什麽複雜的問題。
看着他這幅模樣,泉很快便想到了症結所在。
——他和旗木卡卡西見上了面。
不管如何僞裝自己,他必然心有波瀾。不然,也不會一時意氣出言諷刺卡卡西。
少年時最為重視的、發誓要保護的同伴,對誰來說,都會是一個不可抹去的印記。而卡卡西之于帶土,情感的羁絆又更為深厚。
帶土将少年時期的自己最為珍重的人交給了卡卡西,而卡卡西失約了。戀慕着的少女卻死于好友之手,正是這樣的悲劇,才開啓了宇智波帶土成為“斑”的虛無人生。
“怎麽了?”她蹲下身體,将手掌搭在帶土的肩膀上,輕聲問:“見到卡卡西了,所以……”
“不是。”帶土否決了她的話。
“……”泉無言。
帶土有宇智波祖傳老傲嬌的個性,她早就知道了。
他終于站了起來,緩緩地推了一下自己的面具,說:“沒想到他會成為九尾人柱力的保護者。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命運’吧。我和他成為敵人,這是必然的結果。”
泉凝視他半晌,忽然很想知道,這幅面具下,藏着的是怎樣的表情。
但是,她不會真的去解開他的面具。
因為,她知道,現在的帶土必然不想把表情展露在別人面前。
“帶土,你知道……‘為了別人而犧牲自己’,是什麽意思嗎?”
她忽而輕聲地問道。
帶土紅色的眸光一動。
“嗯。”
——他當然會知道。
曾經的他就是為了救卡卡西而被壓在了巨石下,從而才遇到了幽居在地下的宇智波斑。那時的他看見卡卡西遇險,毫無猶豫便挺身而出。自始至終,未有一絲後悔。
“想要替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開創一個完美的理想世界,那就需要有一個人來背負黑暗,”她露出淺淡的笑容,對帶土說道:“‘犧牲自己,來承受探索前路的痛苦。’大概就是這樣的意思吧。”
——所以,也請讓那看到故友時才會浮現出的痛苦釋然吧。
她淡淡的話語,落入帶土耳中,讓他不由慢慢阖上了眼睛。
因為見到卡卡西而産生的奇怪情緒,漸漸消弭褪去。
泉總是如此。
在他徘徊猶豫、搖擺不定的時候,泉會對他出言寬慰,讓他重新确定了自己的目标。從少年至現在,她從未有過任何一次的發怒與不悅,永遠都是一副溫柔的模樣。無論是絕、遙遠的理想還是冰冷的現世,都無法像泉一般,快速地安定他的信念。
也許,這就是她的獨特之處——她曾是真的将自己當成“弟弟”這樣的親人來照料着的。
無論是那些無理取鬧的禮物也好,如長姊一般的訓導也好,還是單純地一句“我來幫你剪頭發”,都令他隐約察覺到她是“家人”甚至于“戀人”的錯覺。
只要與她待在一起,便會感受到那樣的溫柔。
同時,這也是她的殘酷之處。她會像寬慰孩子一般安慰着迷途的人,但是并不會給予愛情。這樣的态度,就像是在提醒着所有被她的外貌迷惑着的人,告訴他們“請不要對我投以愛情”。
這大概就是無聲的拒絕吧?
雖然,她從未在言語上拒絕過別人。
也正是因此,帶土也會同時抗拒着她,拒絕她的示好;才會在她提出“只屬于你”這個請求時,拒絕她的靠近。
帶土攥緊了手,呼吸微微一滞。
——無法得到的東西,還真是令人感到頭疼。
“……我曾夢想成為火影。”他說:“但是,火影是不會選擇我現在的道路的。既然繼承了斑的名號,我就不會後悔。無論是卡卡西也好,木葉也好,我都不會在意。剛才那樣的反應……只是在想着如何處罰你惹來麻煩的行為。”
“诶?”泉一懵。
話題怎麽就繞到她身上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帶土的聲音冷起來:“你又買了一套《親熱天堂》。”
泉:……???
#你生氣的點竟然是這個嗎?!#
曉組織財大氣粗,買幾本《親熱天堂》怎麽了!難道還能倒閉不成嗎!
她一不買包,二不買彩妝!!已經是超級省錢的女人了好嗎!!
“看起來你的心情已經無大礙了呀。”泉輕笑起來,說:“既然被自來也注意到了,黑野下我是不會再回去了。接下來的事情……”
“泉。”帶土喊住她。
“我一直想問,你協助斑的真正目的是什麽?”
“……嗯?”泉慢悠悠地揚起了頭:“目的?有兩個。”
“什麽?”
“獲取力量。還有……”
“還有?”
“學習‘如何為他人付出’。”
聽到她的回答,帶土竟然低笑起來。沉沉的笑聲持續了好一陣,他才緩聲說:“依照你的個性,終你一生,也不會知道‘為他人付出’是什麽樣的感覺。”
“為什麽這麽說?”泉有些不悅,不過她沒表現出來。
“想要獲取力量,這首先便是一種‘自私向’的行為。因為這種動機,你已經喪失了大多數為他人付出的機會。然後,值得你為之付出的人,必然也須是你對之有着深深寄托的人,願意為其……”
帶土的話忽然停住了。
他沉默了許久,胸膛微微起伏,不知道在想什麽。
“願意為其做出許多超出自身預料的事情。譬如,你深愛這着個世界,或者你的家族,或者你的忍村,或者某一個人。但是,在你身上,根本沒有任何的‘愛’存在。”
泉聽得一怔一怔。
——怎麽感覺,被帶土教訓了一頓呢?
明明對于她來說,帶土只是個孩子罷了。
“沒有‘愛’存在……嗎?”她喃喃地念了一聲,捏緊手中的黃銅煙鬥。
因為生活的無趣與自身的逐漸強大,她讓自己游樂人間,用以消遣無聊。
然而在此時此刻,面對帶土,她那被隐匿在內心深處的願望,再次浮現了出來。
——從起初便确立的,“為他人付出一切的願望”,又在此刻悄然複蘇。
她很少遇到令自己疑惑的問題,若是有不解,她就會去詢問扉間,然後被扉間毒舌一頓。但是現在,扉間不在了,她對待其他人的時候便大多以“照顧者”的身份出場。就算有疑問,也不能盡興地詢問。
看着她怔怔出神的模樣,帶土卻有些惱了。
他在惱怒自己又忘記了絕的話,不知不覺又對她敞開了心扉,和她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
他扯着泉的手臂,帶領她通過神威空間,落到了山野間,說:“黑野下就不用回去了。從今天開始,你就和絕待在一塊兒吧。”
泉:……???
什麽,竟然要她和一顆蘆荟一起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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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
“HELLO——”
洋氣,歡脫,時尚,歡尋的打招呼聲,在山野間喜氣洋洋地響了起來。
泉盯着面前穿着黑底紅雲袍、造型誇張的蘆荟,勉強保持住了自己優雅的儀态。
#絕好歹有個人形,穿衣服也是正常的事情!!#
但是,當泉的目光移到絕腳趾上的粉色指甲油時,再也忍不住露出了複雜的神色。
——粉色指甲油?!
——粉色指甲油!!!
在她不在曉組織裏的時候,這個組織都發生了些什麽……
為什麽,要給一顆蘆荟塗粉色的指甲油?
她露出溫柔的笑顏,托過絕的手,問道:“絕,你知道,什麽叫做‘美甲’麽?”
“……啊?美甲?”黑白絕一齊懵逼。
“我帶你去看一看吧。”她笑盈盈地,眉眼裏都是溫柔之意。
數個小時後,絕頂着一手閃亮的水鑽與彩虹,一頭黑人問號地走出了美甲店。
而帶他去美甲店的始作俑者,已經淡然地轉身飄走,不留下一絲雲彩。連離去的身影,都從容溫柔,優雅無比,仿佛一道時尚女神的傳說。
泉留下絕後,便去尋找鼬。
宇智波鼬是三代目猿飛日斬打入曉組織的一枚暗樁,作為一名藏在暗處的間諜,他時不時會與木葉暗中聯絡。這一點,帶土一直極為清楚。他之所以放任鼬的行為,是因為鼬的舉動可以為他的計劃推波助瀾,引來木葉對其他忍村的猜忌。
五大國互相背離,這正是曉想要見到的場景。
也不知道這次自來也發現她行蹤一事,有沒有驚動猿飛日斬。
——嗯,有必要好好探查一下。
這一次見宇智波鼬,她特意準備了三色團子。
待見到那年輕人時,她便直直将三色團子送了上去,附帶一句話。
“現在的佐助有旗木卡卡西照看着,你可以稍稍放下一些心了。”
鼬的心思,她多少明白一些。
将唯一的弟弟留下,必然是不舍得殺掉珍重的弟弟。可以放棄全族,甚至于放棄自己的男人,卻不舍得對自己的弟弟下手——這樣的愛意,真是沉重啊。
宇智波鼬接過她手中的三色團子,慢慢垂下了眸光。
“是麽?”
再擡起眼簾時,他的眸中便浮現出了猩紅之色。
也許是因為想到了曾經的弟弟,因而才引起了情緒的波瀾。
她原本打算問一問三代目的事情便走,但因為這雙象征着殘酷與愛意的紅色眼睛,泉的神思間卻浮上了一些雜亂的念頭,她不由改變了念頭。
她注視着他的眼睛,說:“鼬,那雙眼睛,因為仇恨而開啓,從開啓之日,便會不斷走向黑暗。終有一日,它會失去光明。你……”
剩下的話,她沒有說出來。
——到那時,你該怎麽辦?
鼬的眸光慢慢掠過了她的面容。
“你竟然知道寫輪眼的秘密麽?”他的目光裏,不由夾雜了一分探尋:“這是我宇智波一族的秘密,就算是族人也未必知曉。你從何處得知?”
泉輕嘆一聲,說道:“是一位宇智波一族的前輩告訴我的。至于是誰,就別深究了。鼬是一個相當溫柔的人,如果最終的結局是黑暗的話,那還真是可惜啊。”
她的話,讓鼬沉默了。
在宇智波一族的歷史上,能夠開啓萬花筒寫輪眼、解讀宇智波石碑上文字之人,少之又少。除了他,便是止水,以及數十年前帶領宇智波一族加入木葉的先人了。
“止水麽?”
“……”
泉想到那深處宇智波祠堂深處的石碑,眉心微蹙,問道:“鼬,你該不會是想讓自己成為佐助的眼睛吧?”
——同樣的事情,早在斑和泉奈的身上就發生過了。
鼬用手指合攏黑底紅雲袍高聳的衣領,說道:“我以為你來找我,只是為了警告我不要将你的事情洩露給三代目。沒想到,你竟然如此關心着宇智波一族麽?……你想要做什麽?”
“我并未想對宇智波一族做什麽。”她說:“只不過,鼬做到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我才會對你如此留心。能夠為了別人付出一切,說明鼬擁有想要守護的東西吧。……真好呢,擁有‘可以為之付出一切的事物’。”
在這個時代蘇醒後,她曾因為派遣無趣的游戲而短暫地遺忘了自己的心願。但是,當被帶土重新觸及這個心願後,她便不由又對這個古早的願望耿耿于懷起來。
宇智波鼬注視着她,試圖從她的面頰上尋找出任何僞裝的端倪來。
但是,無論如何尋找,他都只能看到一絲帶着遺憾的溫柔之意。
鼬看着她的神情,在內心不由有了奇怪的感覺——那“為別人付出一切”的情感,明明是所有人避之不及的厄運,她卻十分向往。
如此渴望為別人犧牲,那是為了什麽?
“加入曉組織的人,都有着各種各樣的目的。”鼬說:“金錢,欲望,信仰。你身為曉組織的人,就算不是有代號的成員,也該有着自己的欲望和野心。那樣的野心與欲望,就是你想要為之犧牲的原因。”
“鼬,你是在三代目打聽我的來歷麽?”泉笑了起來,說:“很遺憾,并沒有那樣的東西存在。我沒有任何想要保護的人與東西,最珍愛的,便是我的性命。因此,我才很渴望體會一下‘為別人付出一切’的感覺。現在的我,總覺得生命相當無聊,毫無色彩。”
宇智波鼬為她的說法所疑惑。
眼前的少女,明明是個十分溫柔的人——面對身為敵人的止水,為了滿足他的夙願,她讓自己承擔了欺騙的代價。而面對自己時,也未曾有過一分惡意。
這樣的人,為什麽會……
這麽孤獨?
“沒有過麽?”他問了一個似曾相識的問題:“家人也好,戀人也好,朋友也好,可以為之犧牲的,付出一切的人。”
泉的目光中略含驚詫。
那一瞬,她似乎在鼬的身上隐約察覺到某位宇智波族人的影子。
當年,她的回答是“沒有”。
現在,她不想說出那麽沒有新意的回答了。
她用腳在地上磨蹭着,聲音淺淡地開了口:“已經死去的丈夫……算嗎?”
她的回答,出乎鼬的意料。
明明是如此年輕的年紀,就已經嫁過人了……
他忽然想起來,眼前的人應該不止外貌的年齡了。她與止水相識時,似乎就已經是這個年歲。更何況如今數年已過,她恐怕比自己大上許多。
她和止水之間的故事,也漸漸浮現在鼬的腦海之中——一廂情願、不得回報的守護,以及因為夫家病故,而被流放千裏的孤獨妾室。
雖然不知道這個故事是真是假,但是這個故事也必然和她自身的經歷有所聯系吧。
鼬忽而有些慶幸,當初未将止水的心意點明了說出口。不然的話,定然會讓面前這個溫柔的人感到棘手與無措。
憑借她的洞察力,她不可能沒有察覺到止水的心意。只不過,止水只想這樣守護着她,而她也只想達成止水的夙願。除此以外,不想産生任何的糾葛。
“也算。”鼬斂去了眸中的紅色,說。
“那家夥……”泉回憶起扉間的容貌,不由低笑着說:“什麽都沒有留給我。分別前的最後一句話,便是‘我可能會戰死,以後請好好生活。’說來也是我的錯,明明是夫妻,卻沒有任何的約定與浪漫,僅僅是在一起生活罷了。”
她的聲音忽而低了下去。
“……是啊,連一個‘約定’都沒有留下呢。”
那些曾經大起大落的戰國歲月,夾雜着戰争硝煙與死亡陰影的年代,親眼目睹着聯盟建立和忍村壯大的輝煌時光,對她而言,便是一個遙遠的夢境。除了和扉間的婚禮,還有斑留下的殘願外,竟都逐漸得模糊了起來。
忽然,她擡起頭,對鼬笑着說:“鼬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呢。能和我定下一個約定嗎?什麽都可以。哪怕是‘一起吃三色團子’,或者‘來年去看櫻花’這樣簡單的小事,也可以。”
她擡起頭,環顧着四周,似乎想要尋找櫻花未綻的花苞。然而,四下只有一片綠意,或深或淺,層層翠染,尋不到一絲春日的粉色。
鼬微楞。
自從離開忍村後,他的名字便成為了一個可怕的代號。畏懼,厭惡,憎恨,這些情緒對于他來說,才是最常見的。
可眼前的人,似乎把他當成了還未離開木葉忍村時的宇智波鼬,絲毫不畏懼他的惡名與罪業。
也許是因為她知道鼬所背負着的一切,才會對此毫不在意。
“好。”鼬淡淡地點頭,說:“不要傷害佐助。”
“……”泉笑了起來:“你還真是惦念着自己的弟弟啊。說起來,我還有幾分愧疚。先前我遇到佐助,還動手攻擊了他,所幸只是小傷。我以後必然不會再那樣做了。”
鼬會說出這樣的約定,那就說明他不再敵視自己了吧。
當初知道她欺騙止水的時候,鼬可是極為沖動地想要殺死她。
又或者是因為時光輾轉,宇智波鼬變得更為成熟了?
“好,我答應你。”她笑着說:“不如就讓佐助成為‘我付出一切也要為之保護’的人吧?”
“佐助會擁有自己的力量。”鼬緩聲說。
言下之意,不需要她做多餘的事情。
“那麽,定下約定吧。”她伸出了小指,低笑着說:“可不要嫌棄這是幼稚的事情。因為,這是我非常想要實現的願望。”
鼬看着她伸出的那截手指,在心底感到了無言。
雖然他在心底,覺得這樣的行為與現在的他并不符合,但他還是沉默着朝她伸出了手。不過,他沒有如她所願的去勾她的小指,而是輕淺地握了一下她的手掌。
一片細小的綠葉飄下來,打着轉,緩緩地落在她雪白的手背上。
綠與白,都顯得清新可人。
定下這個約定後,泉便離開了他。
至于去幹什麽……
還用說嗎!!絕催着呢!!
泉能怎麽辦啊,泉也很絕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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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五大國間風起雲湧,變幻不定。木葉忍村舉行中忍考試,叛忍大蛇丸混入其中,又兼有風之國伺機發動攻擊,因而導致三代目火影猿飛日斬戰死,木葉元氣大損。
其後,日斬的學生,三忍之一綱手返回木葉,接任火影之職。宇智波佐助為了追求力量,叛離木葉,投入大蛇丸門下。而九尾人柱力漩渦鳴人則成為自來也的學生,随其外出修行。
三年時光很快過去,曉組織的準備已經做完,狩獵人柱力的計劃正式啓動。
絕擅長情報的收集和運送,在這方面,泉不如絕。除了替絕跑腿,替帶土跑腿,偶爾抓着帶土充充電之外,她竟然淪為了一介吃瓜群衆。
在這種吃瓜時刻,一個人找到了她。
木葉叛忍大蛇丸的助手,藥師兜。
泉對大蛇丸,稍稍有些了解。
大蛇丸對禁術十分狂熱,并且試圖用別人的身體作為自己“轉生”的容器。那些違背道德、令人發指的禁術,都是他的最愛。因為渴望宇智波一族的血繼,他便誘使宇智波佐助投奔于他的門下。
“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泉盯着面前戴眼鏡的斯文男人。
她坐在樹枝上,雙腳一晃一晃的。
大蛇丸并不以本尊現身,而是通過藥師兜來與她對話。。
“大蛇丸大人對你的身體相當感興趣。”
“……是嘛。”
“不如這樣說吧,你剛回到木葉來的時候,大蛇丸大人說他也被三代目火影的說辭迷惑了,以為你是二代目的後代。但是……通過大蛇丸大人的調查,我們發現,你的身份可遠不止這麽簡單。”
“哦?”
“人類身體的年齡,可以通過測試骨質與身體來得出。”
泉的笑容漫漫隐去了。
這個大蛇丸不得了啊!簡直掌握核心科技啊!
“大蛇丸大人對血繼限界這樣的東西,極為好奇。那些擁有血繼的家族,也是他調查的對象。”藥師兜推了推眼鏡,慢條斯理地說:“那藏匿于川之國的蓮沼一族,也不是例外。”
提到那個遙遠的名稱,泉的笑容徹底消失了。
“他想要做什麽?”
“大蛇丸大人只是渴求永恒的生命罷了,因此才想要研究你的身體。”
“渴求永恒?那就去找赤砂之蠍吧。”泉反手就是一個安利。
“請不要說笑。”藥師兜很有耐心。
泉從樹枝上躍了下來,笑地輕柔:“你的大蛇丸大人該不會以為,知道了這個秘密,便足以威脅我吧?我可是對曾經的那個身份毫無眷念,就算你将我的存在公之于衆,我也不會在意。”
說到這裏,她的聲音稍稍一噎。
——毫無眷念嗎?
其實,她還是想要讓“六月朔日”這個名字,帶着獨屬于她的光輝歷史,安然沉浸于歷史之中的吧。參與忍村的建設,并和千手扉間的名字一起镌刻在書頁上,這對于六月朔日而言确實是一段值得懷念的回憶。
“當然不是如此。”藥師兜說:“讓你平白無故地付出,當然是不可能的。大蛇丸大人可以滿足你的願望——從曾經的戰國時代艱難存活至此,你必然有什麽執念吧。”
泉的唇角揚了起來。
這個大蛇丸倒是大手筆,看來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很可惜,我的願望,他肯定無法實現。”
——無限月讀。
——為他人付出一切。
無論是哪一個,都不是區區的大蛇丸可以完成的夙願。
“不試一試怎麽知道呢?”兜絲毫沒有被打亂陣腳,陰柔的聲音有條不紊地敘述着:“大蛇丸大人精于禁術,什麽樣的願望,都有可能完成——得到力量,延長生命,甚至于……讓死人複生。”
泉微微低垂了眼簾。
看來,兜的重點在于最後一句話。
他們以為抓到了她“六月朔日”這個身份的把柄,便能将她猜透了麽?
以為她會想要複活曾經的某人嗎?
“其實,我确實有一個心願。”她重新展露出了笑顏,溫言款款。
“大蛇丸大人一定會竭力滿足你。”兜有條不紊地說。
“那就是讓佐助離開你的大蛇丸大人。”泉說。
兜:……???
怎麽不按套路來??你和佐助什麽關系?!
最終,泉還是跟着兜去大蛇丸的據點走了一趟。一路上,兜顯得有幾分猶豫,偶爾會說出“不知是否來得及”這樣的話。想來,是那依托着他人身體轉生的大蛇丸已到了極限,才會如此渴求尋求永生的秘密。
——嗯,結果,還是沒趕上。
泉抵達據點的時候,恰好看到宇智波佐助手刃大白蛇的場景。
黑發的少年身着寬敞白衫,手中雷光閃爍。他的腳下,殘着無數帶有鱗片的白蛇殘軀。尚未凝固的鮮血,在他的腳邊盤踞着。
他側過身去,與宇智波鼬有幾分肖似的容貌,透着冷淡與鋒銳并存的神情,那是一種少年才會有的銳意。
十六歲的佐助注意到了站在昏黑走廊裏的泉。
第一眼,他就回想起了曾經的某一幕——
笑顏晏晏的少女頭也未回,揚起手指,便朝着他投來一枚冰針。那枚冰針握在手心之中,冷得徹骨;而他的血,則是滾燙熾熱的。
那時的不甘,與那冰冷滾燙交錯的觸覺,至今仍烙印在佐助的心中。
他蹙起好看的眉,手中的電光瞬間向前綿延,于下一秒刺穿了泉的肩膀。
“……咝……”
少女被這查克拉凝成的長劍釘在了牆上,背後接觸到一片冷硬的牆磚。她看着自己被穿透的肩膀,不由露出了無奈的神色。
“還真是令人害怕的見面禮呢,佐助。”
“為什麽不躲?”佐助問。
“因為我和別人定下了約定,絕對不會再次傷害佐助君了。”
她笑着說,在暗地裏為肩膀的疼痛而感到棘手。藏在背後的手,悄然收緊,握緊了手裏的卷軸。
——嗯,還好,沒把背後的卷軸漏出來。
剛才跟着兜繞過地下一層與二層時,她用分|身順便去閑逛了一陣。憑借兜的感知,根本無法發現她的小動作。肆意的閑逛,收獲了不少好東西。
譬如……
扉間親手創造出的,穢土轉生之術卷軸的抄本。
作者有話要說:爆肝了,今天9k8的更新,愛不愛我~~
因為更新的比較多,所以今天的作說也很話唠!
1.Jj規矩管的比較嚴,無論過程如何最終必須1v1,這是聖旨,所以定了男主角扉間~
既然是名正言順的男主角,就拉出來刷刷存在感~
(門:上位成功的眼神)
劇情不變,反正都是撒糖戀愛清水暧昧。
本章泉帝想起門的原因,是因為門是她老公...
2.昨天誰說二少是個小孩子來着!看我讓他光速長大哈哈哈哈哈!
3.鼬哥就是這樣“定下約定的白月光了”,跟哲學家只能談哲學,想不出他跟毛頭小子一樣喜歡上一個認識不久的人的模樣…嗚嗚嗚嗚可能因為他在我心目中太崇高了很難下手……除非從小到大的情分不然真的好難攻略啊!這樣律己可怕自我犧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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