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法醫鑒定
他指着死者旁邊的拖拽痕跡補充道:“死者應該是被突襲後暈倒,然後讓嫌疑人拖拽到這裏,被砍開脖頸。根據屍體的溫度判斷,死亡時間在晚上8點到10點之間。死者沒有掙紮痕跡,至于其他的線索,要回局裏詳細調查之後才能發現。”
越晴明把死者身上的錢包拿出來,遞給浩詠銘。
浩詠銘戴好手套,接過錢包翻看。錢包的款式十分老舊,應該是那種廉價的地攤貨,外皮上還印了個肥胖鱷魚的标志,仿冒的十分粗糙。
錢包打開之後第一眼就能看見在夾層透明袋裏放了一張照片,照片應該是個全家福,上面是死者生前和妻子孩子一起拍的,除了死者和妻子之外,還有三個孩子,兩個女孩,一個男孩。但是男孩看上去表情不太對勁兒,似乎是個癡呆兒。
“你看這裏。”韓璋突然只想那個透明袋的邊緣,燈光斜斜的照上去,能夠清晰的看到半枚指紋。
浩詠銘手指小心避開那枚指紋,繼續翻看錢包裏其他的東西。錢包裏的錢很少,只有一百多塊,還有幾張超市的購物小票,其中一張的時間是當天下午八點一刻,購買的內容是一些打折的蔬菜水果。
如果按照死亡時間推斷,應該是死者從超市回來,準備回家的時候被害的,可是現場并沒有這些東西的存在。
再仔細翻看,則看到一張二代身份證,身份證顯然是死者自己的,上面清晰的反映出死者的歲數和籍貫。
“錢包裏的錢還在,那應該不是搶劫殺人。如果去掉這一項,很有可能是情殺或者仇殺。我建議要去調查一下死者周圍的熟人,還有需要調取這附近的監控。”韓璋說道。
浩詠銘看了他一眼,合上錢包放進證物袋。
“我說的不對嗎?”韓璋被看的心裏沒底,追問道。
浩詠銘道:“這是常識,鐘強和妄言已經去查了。”
韓璋有些臉紅。
由于天色太晚,很多證據不太好提取搜尋,于是留守兩名警員看護現場,其他人都撤出了。
回到警局,鐘強把拿到的監控信息遞給浩詠銘道:“我大略的看了一下,雖然時間縮短在兩個小時之內,但是這個小區很多監控都是壞的,而且夜晚時候人流量很大,來來去去的,排查會比較困難。”
曹妄言道:“我找了他的房東,但是房東跟房客并不在一起住,再加上房子是中介租出去的,所以他也不是很清楚。我讓人負責調查死者的住所了,等房客回來會進行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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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的時間已經接近淩晨三點,浩詠銘揉了揉眉心道:“你們先去休息休息,我先看看這些監控。”
鐘強和曹妄言點點頭,拿了外套就回去警局宿舍了,辦公室裏只剩下浩詠銘和韓璋。
“你也去休息吧。”浩詠銘打開監控錄像,邊看邊說:“大晚上折騰道現在,估計你也累了。”
“我不去。”韓璋坐在他身邊小心翼翼的問道:“我剛才沒吐,按照你的要求,我是不是可以正式加入了?”
浩詠銘覺得自己經常熬夜的頭更加疼了,他用力按了按太陽穴,說道:“小璋……你應該知道,我跟黃局其實都不太願意你走這條路。之所以黃局會把你調到這裏,其實就是想讓我們都看着你,看着你平平安安的,做一份辛苦但是卻十分安全的工作。”
韓璋想要說什麽,卻被浩詠銘擡手制止了,“你不要跟我說那些為國為民的大道理,其實這并不是你心裏想的。韓璋,你來的目的,其實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你哥哥吧?”
韓璋抿了抿唇,帥氣的臉陰沉下來,臉色發白。
“你哥哥那個案子确實是證據不足,這些年我也在努力去挖,但是……韓璋,這并不是你一個人就可以做得到的事。”浩詠銘好心的勸慰。
韓璋閉了閉眼,再睜開後眼中一片純淨,他笑道:“浩哥,我哥哥那件事雖然我一直放不下,而且我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偉大。但是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可以接近真相的機會,我還想知道,為什麽我的父親和哥哥,這麽喜愛這份工作。”
他的目光轉移到電腦的顯示屏上,上面播放已經暫停,“我知道你跟黃叔叔是怎麽想的,韓家只剩下我一個人了,你們希望我踏踏實實的結婚生子,可是我做不到。每天一合上眼睛,我就能想起父親和哥哥的樣子,有他們分析案件認真的模樣,有因為我不聽話而變得嚴厲的模樣,但是更多的,卻是他們安靜的躺在那裏,再也睜不開眼睛的樣子。他們再用生命熱愛這份工作,每天每天,奮不顧身。浩哥,你不也是這樣嗎?”
浩詠銘反駁道:“你跟他們不一樣,你有更好的路可以走。”
“什麽叫不一樣?什麽叫更好的路?”韓璋伸出雙手,掌心向上,攤開在浩詠銘的面前,輕聲道:“每個人的路,很早就出現在掌心裏了,只有自己才能确定什麽才是最好的。我的父親和哥哥,用生命來告訴我什麽是最好的路,我不想讓他們失望,我也不想讓自己失望。”
浩詠銘呆呆的看向攤在自己面前的手掌,那是一雙漂亮的手,手指修長有力,掌心帶着薄繭,尤其是虎口和食指的位置,繭子尤其明顯。他知道這是長期握槍留下的痕跡,韓璋在警校的成績他都知道,這個孩子極其優秀認真,以優異的成績畢業。當時局裏也曾經有人說要争取,卻被黃局拒絕了。
他也知道,在基層的這一年,韓璋表現仍舊十分優秀,但是他卻向黃局申請了無數次要進入刑偵。黃局也是怕這個孩子鑽了牛角尖,才不得已把人調過來,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但是孩子畢竟也會長大,他們就算護着,又能護到什麽時候呢?
“浩哥,”韓璋反手抓住了浩詠銘的手,緊緊地握着,眼睛裏充滿了期盼,“讓我留下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