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0.
木葉三十九年六月, 外面驕陽似火, 醫院裏忙的熱火朝天。
我擡起頭看了看表,時針指向了十二點——
“漩渦醫生, 你的外賣!”外賣小哥在外面喊道,“沒有姜絲的牛肉飯我送到了!你這次可別忘了吃啊!”
我對着外頭大喊道:“哦——!謝謝你!”
美琴問我:“你不吃嗎?”
我揉了揉額頭, 把手上的紅石頭小手串撸了下來, 頭痛道:“先不吃了, 剛剛那臺手術實在是把我消耗的夠嗆……朔茂老師通知我近期有個S級任務要出, 我都不知道多長時間沒去過演習場了……哎……”
“這麽忙不考慮請個助手嗎?”美琴問, “現在綱手姐常年不在木葉,你一個人可忙不過來。”
我痛苦地搖頭道:“累,養助手更累,萬一養了個不靠譜的助手我直接自挂東南枝……再說起碼有你幫襯着還好點……我想睡會兒,飯你要吃的話你替我吃了吧。”
美琴啧了一聲:“你這十五歲過的跟人三十五歲的一樣。”
我半眯着的眼一睜, 語氣脅迫道:“你去不去?”
美琴吓得撫了撫胸:“哎喲我的媽,我去我去。”
我趴在桌子上眯了不知多久, 又被長谷川醫生戳了起來:“漩渦啊起來了起來了,有個必須要你處理的病人。”
我裝死。
“趕緊的, 你還在值班呢!”長谷川跑到我耳邊大喊, “人要死了啊!死了要來醫院鬧的,上次那個打砸搶燒的你還記得不!”
我哀嚎道:“我的哥你行行好吧我兩天才眯了五個小時——頭都要炸了, 等會我查克拉走向錯了把人胃弄炸了怎麽辦?上次弄破那個十二指腸我脅迫了三個護士才沒讓他們把我供出來——”
長谷川一拍桌子:“人真的要死了啊!跟血葫蘆一樣的!你趕緊去,去不去?”
我游魂似的爬起來,抓着頭繩把頭發炸成個球, 套上白大褂就往外飄。長谷川小跑跟在我身後,我使勁揉了揉模模糊糊的眼睛。
長谷川不無好奇地問:“你說的那個上次弄破了十二指腸的你到底怎麽處理的?”
我随口道:“用那個術咯……差點把我弄死,我本來就用的不熟練……綱手姐天天在外面逍遙,就我在木葉醫院當民工,覺睡不好飯吃不香,好不容易吃中了一家牛肉飯結果他們海帶絲居然做成鹹味兒的!等我哪天有空了必須去和店家理論理論,不加白糖的海帶絲是對海帶絲的羞辱!”
長谷川啧啧一聲道:“真好啊,又弄破人腸子又用綱手規定的禁術的,怪不得必須脅迫三個護士。用的什麽手段?”
我揉揉太陽穴:“這還不容易嗎,綱手姐慣用的伎倆。”
長谷川一臉了然:“說出去你就給她們每周安排兩次大夜?”
我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長谷川醫生,你果然也老油條成精了。”
長谷川:“……”
長谷川評價道:“你果然是綱手她徒弟。”
我謙虛地推辭了一番:“過獎過獎——說起來這病人到底怎麽受的傷啊?大中午玩手裏劍戳腦袋了還是被旗木家那個巨型忍犬撞了?”
長谷川憤憤道:“別提旗木家那幾條忍犬!我長谷川泰三活了三十幾年就沒見過這麽有思想的四歲小孩,媽的旗木朔茂養的那幾條狗可不夠他霍霍的了,一個小鬼天天騎着狗滿村子跑……這個病人其實吧也沒那麽危急,但是損傷幾乎不可逆,顱骨骨折耳鼻漏。你不出面這病人是勢必要撲了。”
我一聽耳鼻漏就腦殼疼,只得點點頭道:“那我去了,幫我買份一樂拉面的外帶。豬肉豚骨拉面。”
長谷川幸災樂禍道:“沒問題,別擔心,去吧。”
我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晃的,我顫顫巍巍的蹲在地上把已經成糊的一樂竹筍豚骨叉燒面呼嚕呼嚕喝了個幹淨,然後對伊藤哆嗦着說:“我要回家睡三天。”
伊藤面露難色道:“最多給你放兩天假。”
我悲憤道:“你們這樣我要去三代面前鬧了!”
“鬧也沒用——綱手不在你就是最大的奴役對象,我們醫忍太缺人了,我還想去三代目面前拍桌子要擴招名額呢。”伊藤說,“快吃吧快吃,等會我安排人把你送回去,看你現在這生活不能自理的模樣,估計自己也走不回去吧?”
我痛苦地說:“我要辭職了,我不幹了,我要去當忍者,說好的火的意志呢!我們小隊好幾次出任務沒能帶上我了!”
伊藤寬慰我道:“雖然我們沒有假,但可以給你加薪,加薪啊。”
我炸毛:“有臉提哦!你提醒我了,明天我去鬧財務——這麽多年了憑什麽不給我轉正,好好的忍者不當非要進醫院被奴役我當年怎麽這麽斯德哥爾摩呢——”
我怨氣沖天,終于把伊藤也吓跑了。
但是他還算有點良心,起碼知道安排美琴送我回去,我一個人回去多半得靠爬,有美琴至少可以攙着我。
木葉三十八年的一月份,綱手遞交了停職申請,出去游歷世界游山玩水,留下我這個被她教了個七七八八的學生在木葉醫院當牛做馬。
然後我終于明白了三忍不愧為三忍,以前的綱手是活在怎樣的地獄裏。
我作為一名尚算優秀的中忍,凡事一般是以任務為先,但是任務一旦結束,我就要回到木葉醫院搬磚去。如此被折磨了三四個月,我感覺自己形銷骨立憔悴不堪每天都仿佛被掏空,甚至想吃腎寶丸。
木葉的五月陽光燦爛,鳥鳴蟲叫,街邊姹紫嫣紅的一片月季花。
“小小年紀不懂得享受人生,老了是要悔不當初的。”美琴在路上絮絮叨叨地教育我,“看看我,雖然在跟着你學醫療忍術,但我可沒耽誤了吃吃吃玩玩玩。”
我蔫巴巴地跟在美琴身後:“你這麽說我也很絕望啊——”
美琴想了想:“好像确實沒解決方案哦。”
我炸毛:“那你說屁!生氣了!”
我們穿過主幹道時突然聽到一陣騷亂。
我轉過頭看了眼,隐隐約約瞥到一個金發的身影,我皺了皺眉頭——沒搞懂到底是什麽,一群小姑娘圍在路邊。
“走吧。”美琴催我道,“奇奈,我真怕你在外面倒下。”
我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被美琴拖走了。
我回家之後無視了家裏的一團糟,桌子上的水果也快爛了——畢竟夏天,又很長時間沒回家,爛了也正常。我拉開窗簾打開窗戶通了風,就卷了個薄被子趴在沙發上眯了眼睛。
生活太過于充實和生活一團糟其實真的沒啥分界線。
人忙久了容易變成個賤骨頭,我在明知道自己兩天都不用去醫院露面的前提下,卻還是在睡了五個小時之後準時睜開了眼睛。
生活到底把我逼成什麽樣了啊?!我痛苦地抱着昏昏沉沉好像要爆炸的腦袋,把自己紅紅的頭發揉成一團鳥窩,抱着膝蓋蹲在了沙發上。
但總消沉着也不是辦法,屋裏太髒了,我心裏的勤奮小人最終還是戰勝了心裏的懶惰魔王,我把地上的垃圾和碎紙裝進垃圾袋,提着走出了門,準備下樓丢垃圾。
經過三樓時我又一次注意到那扇鎖着的門——
波風水門你真的是個騙子,我想。然後我提着垃圾袋蹬蹬蹬地走了下去。
我下樓的時候感覺外面影影綽綽地起了霧,似乎是個要下雨的模樣。空氣裏泛起股淡淡的泥土味,我把垃圾丢進垃圾桶,然後摸了摸錢包準備出去買些晚飯。
五月的天還沒有暗,我摸了摸自己許久沒洗有點髒髒的頭發,心想反正也不會遇到什麽認識的人,就這麽醜着去買一份沒泡壞的一樂拉面吃吧,對自己好一點。
——但是事實證明,打扮整齊出門時不會遇到熟人,但以最髒亂差的樣子走在大街上時不遇到兩個三個都是你運氣好。
我走在街上,心裏突然想起一個很久沒見的人。
不知道他還好嗎?
我已經許久沒有他的音信,自從雨之國那邊開戰後他就好像消失了一般,只是斷斷續續的從綱手那裏聽到他還好這幾個字。我手指無意識的摸向光滑的紅色石子兒,流蘇已經被我戴的褪色,石頭卻被盤的有了點剔透的顏色。
突然——幾乎是一夜之間,這個世界就變得不太平,今天聽到那裏爆發了騷亂,明天又是那個國家對我們提出強硬交涉,好像到處都危機四伏。
所以現在鴻雁難傳書,綱手這樣告訴我,放心吧,等他該回來的時候他自然會回來了。再說,你們不是也有約定嗎?
約定啊——
我走在街上覺得有種極為熟悉的氣息,但是又說不出那氣息熟悉在哪裏。
我去買了杯奶茶,又買了幾個小蘋果,提着走向一樂拉面,然後我在一樂拉面門口看到了一個人。
那人很高,一頭金色刺猬般的的頭發支棱在腦後,穿着木葉上忍的馬甲和長袖,正在背對着我,他身前站着一個白發的大叔。
我覺得有點熟悉,但是我經過長時間高負荷運轉的大腦不堪思考,我撩開簾子走進一樂的店面道:“大叔,我要一份竹筍叉燒面。”
大叔親切地應道:“是奇奈啊,好久不見!稍等——”
我坐在空位上喝奶茶,突然腦子裏過電似的一個激靈。
我丢開我的奶茶杯子和蘋果,推開桌子就跑了出去!
大叔在我身後喊道:“你去哪兒!面還沒做好,你東西還沒拿呢!”
我回過頭大喊道:“大叔我在你這兒寄存一下——我去,我去找人!”
——木葉街道上人來人往,卻看不到那個金發的人影。
我飛奔着穿過主幹道,霧氣彌散,像幾年前他拽着我的手跑過這街道時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木葉醫院,同樣面對着醫鬧、醫生奇缺困境的另一個現實世界的投影……
忍者世界的醫鬧大概更可怕一點吧(哆嗦着)
感謝“穿梭銀河的火箭隊”的手榴彈!
感謝“今天也給地球母親添堵了”不知海太太的地雷qwq!
四年後篇章正式開始!!!!
四代回來啦——!!!
_(:D」∠)_例行求評論求感言的時間~順便小小的求個作收……
【修了一下小bug和小标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