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
铠甲同樣血色,整個人看起來,似屹立在這半空中的滄桑戰魂。
在它的身上,除了那恐怖的氣息外,還有一股慘烈之意,似不甘心死亡的吶喊,在這天地間随着其出現而回旋。
他的手中,有一把大斧,此斧一樣殘破不堪,但卻有滔天殺機缭繞,隐隐間,似有無數哀嚎冤魂在那斧中傳出。
這,是那無數的月翼記憶裏,它們火蠻一族曾經的九大蠻像之一,曾是萬古歲月前,被無數火蠻族人膜拜,甚至最終在火蠻蠻公的神通下,曾與其他八個蠻像一起,共戰蠻神!
他的頭顱,就是被蠻神斬下,它已經死亡了萬古歲月,如今出現的,是那些月翼記憶裏的畫面,以他們的火蠻之血,凝聚而出的一個虛幻的殘神。
他的名字,叫做刑!
畢圖張開了口,今天這一戰,讓他震撼的事情太多太多,但他卻沒有麻木,因為這震撼的事情,是一次比一次讓其心驚。
沒有頭顱的虛幻血像殘神,其胸口處的蘇銘,目光一閃間,這殘神其身猛的向前一步邁去,其一步之下,這天空似為之一震。
但蘇銘知道,這震動是虛幻的,此殘神的出現,是那些月翼的記憶凝聚而出,他或許真的具備強大的力量,但他已經死亡,更是虛幻,故而能表現出來的力量,極其微小。
且更重要的是,在這殘神出現的瞬間,蘇銘就立刻感受到他正快速的消散,其存在的時間,最多也就只有數息而已。
數息過後,此殘神将散去,代價是所有的月翼全部死亡,到了那個時候,他蘇銘将會被打成原形,更因傷勢的無法壓制,将會反噬,不但再沒有與畢圖交手的資格,甚至其自身都将危機。
蘇銘目光閃動中,這殘神一步邁去間天地震動波紋擴散,竟一步之下臨近了那駭然的畢圖面前,手中大斧猛的擡起,就要一斧斬下。
就在這時,那黑色的閃電呼嘯而來,直奔這殘神。
畢圖更是身子顫抖,他此刻感受到的危機,超過了之前面對墨桑的第二個蠻紋所化獸頭,讓他有種來自靈魂的恐懼,他沒有絲毫遲疑,他清楚的知道,此刻的自己但凡有那麽一絲的停頓,代價都将是徹底的死亡,形神俱滅。
所以他毫不遲疑的一指點在左腿的同時,咬牙全身彌漫了大量的血線,那些血線形成了一個完整的月翼圖騰,但此刻這圖騰卻是轟然散開,使得那些血線無法在凝聚,這赫然是他,在這生死危機的關頭,選擇了犧牲其開塵境,哪怕此後修為将會跌落,也總比死在這裏強。
随着其開塵蠻紋的轟散,那黑色閃電剎那爆發出了其最強烈的黑光,臨近這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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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生若只如初見 第109章 一杆幡!!
那閃電之速,在剎那臨近殘神,直奔其後胸之處,在碰觸的一瞬,雷霆之聲轟轟回蕩,但那殘像卻是半點都沒有停頓,似渾然毫不在意這黑色閃電,哪怕其全身此刻游走無數黑色電弧。
可雖說如此,但組成這殘神的月翼之血,卻是在那凝聚了畢圖犧牲開塵修為的閃電下,以更快的速度消散,使得這殘像存在的時間,更是瞬間縮短,在蘇銘意識裏,怕是當這斧頭落下的一瞬,此像就會消失。
但這一斧,哪怕只是具備這萬古歲月前刑的甚微之力,也足以轟殺一個區區開塵!
其擡起的巨大戰斧,其上傳出了無數哀嚎之聲,竟隐隐似有大量的萬古歲月前死在此斧之下的厲魂出現,缭繞在那斧頭上,猛的斬下。
“不!!”畢圖眼中露出絕望,那戰斧的落下,讓他有種如萬山壓頂之感,沒有半點能抵抗之力,其身子顫抖,雙手下意識的擡起,似要去阻擋死亡的來臨。
其身體內,更是此刻黑光一閃,那之前幫他躲過一次殺機的黑色光芒再次浮現,在其身子外籠罩,形成了一個圓形的光罩。
這是他最後的手段,但那被無數哀嚎的冤魂缭繞的巨大戰斧,驀然斬下中,那黑色的光罩剛一碰到,就立刻驟然破碎,甚至連半點時間都無法延緩,如不存在一樣,使得那戰斧穿透而過,直奔絕望的畢圖而來。
眼看這畢圖就要死亡,蘇銘對此人恨已然彌漫了全身,但就在這一瞬間,在那斧頭落下的一剎那,卻見畢圖的身前,突然虛空一陣扭曲,一個穿着黑衣的身影一步走出。
其右手擡起,手中光芒一閃,出現了一個紫色的盾,與那斬下的戰斧轟然碰到了一起。
轟轟之聲在這一剎驚天動地,那黑衣人手中的盾碎裂,其身子一晃,後退間一把抓住絕望中帶着激動地畢圖,猛的退後,一連退出了百丈,這才停下,其容顏隐藏在那黑袍裏,看不到是否受傷。
蘇銘慘笑,在那戰斧被阻擋的一瞬,其身體外這月翼之血組成的殘神之像到了時限,如風吹灰塵一般,在這天地間化作了無數紅色的塵埃,消失蒼茫中。他在此刻也感受到了一股沖擊之力傳來,身體向後倒卷,化作弧形,落在了那烏龍峰上,轟的一下倒在那裏,噴出大口的鮮血,其身子顫抖,身體內的傷勢全面爆發,更有那之前強行提高修為造成的隐患也于此刻無法壓制,如洪水一樣籠罩其全身。
他的眼前有了模糊,那是死亡的感覺,蘇銘用他的餘力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這才勉強讓自己沒有昏迷過去,而是掙紮的坐起,看清了那遠處,站在畢圖身前的黑袍人。
“主上!”畢圖猶有餘悸,臉上露出後怕之色,他知道若非是這黑袍人來臨,自己必死無疑。
“倒是小看了這西盟邊緣之地的部落,先是苗蠻弱脈之部的兩個開塵竟能彼此氣血融合,發揮出屬于開塵後期的三擊之力。
如今又看到你這小娃娃竟修煉了純正的火蠻之術,居然讓那些月翼引動了刑的殘像!剛才那一擊……若非是你修為太弱,提供不了足夠的發揮,我是半點都抵抗不住的。”那黑袍人傳出沙啞的聲音,身子微不可查的一顫,神色透着餘悸,若非這畢圖他還有大用,再加上看出那殘神一斧的後勁不足,他是斷然不會來救的,鮮血在其隐藏于黑袍內的嘴角中溢出,可沒人能看到。
“祭骨境……你殺了荊南?”在另一座山峰上,阿公已經沒有了交戰之力,此刻看着那黑袍人,緩緩開口。
“他們畢竟是苗蠻大部而出,以苗蠻的護短,殺之定有後患。”那黑袍人看了一眼阿公,忽然笑了,其笑聲傳出,帶着沙啞與陰森,他望着阿公,右手擡起從懷裏拿出了一個黑色的令牌,那令牌上刻着一條完整的脊骨,透出絲絲冷氣,一抛之下,那令牌直奔阿公,在阿公的面前漂浮。
阿公望着那令牌,神色大變,極為難看。
“我來此,除尋火蠻遺跡外,還有一事,便是來找你!墨,你沒讓我們失望,若你死在了畢圖手中,也就不是曾經我們中的一員了,不過你當年犯下的錯誤,今天,需要付出代價了。”那黑袍人說着,收回那黑色的令牌,不再去理會墨桑,而是向着蘇銘一步步走去。
“沒想到,竟在這裏,真的發現了火蠻的傳承之人……”
蘇銘輕嘆,他神色平靜,即便是沒有這個黑衣人,他估計自己的傷勢如今也沒有機會去恢複,等待自己的,只有死亡。
他甚至都沒有去看這個黑衣人,而是望着另一座山峰上的阿公,目中露出柔和,他已經盡力了。
“一切,結束了……對不起,我沒照顧好他……”阿公沉默,他沒想到這一切,竟是當年無意中加入的那個可怕的群體造成,苦澀中,閉上了眼。
可就在阿公的雙目閉合的一瞬間,忽然其身體猛的一顫,卻見在他的身體上,此刻赫然出現了一片黃色的光芒,那光芒剎那就達到了刺目的程度,一股似不屬于這片天地的氣息,帶着一股突兀,帶着一股霸道,驀然的在阿公的身體內爆發出來。
這股氣息出現的一瞬,那走向蘇銘的黑衣人腳步直接一頓,猛的回頭,其隐藏在黑袍中的面孔,露出了一絲駭然與震驚,他看到了墨桑的身體上爆發出了強烈刺目的黃色光芒。
這光芒在閃爍中,赫然凝聚于墨桑的天靈,一聲悶悶的轟鳴回蕩間,卻見一個只有巴掌大小的黃色小旗,直接從墨桑的天靈飛出,漂浮在了他頭頂七寸之處。
墨桑身子一顫,猛的睜開眼,擡頭中看到了那黃色的小旗時,整個人愣在了那裏。
“你……你怎麽出現了!!”這小旗的出現,讓阿公難以置信,他本以為此物一輩子都不可能出現,因為當年那給他此物之人,是将此旗融入到他的血脈裏,阿公這些年來嘗試了無數次,但卻絲毫無法察覺,只能隐隐感受其存在。
阿公一臉震撼,倒吸口氣猛的看向蘇銘,目中露出了恍惚,似明白了什麽。
他掙紮的猛的站起身子,一把抓住那小旗,此旗更是迎風見長,在被阿公抓住的一瞬間,直接化作了三丈多高,它不再是旗,而是成為了的大幡!
其顏色也是瞬間從黃,變成了黑,但随着其展開,卻見那黑色的幡布裏,竟并非漆黑一片,而是有點點星光,那裏面,赫然是一片星空!
這星空,透出陌生,它似不屬于蠻族擡頭所看的夜空,而是在某個遙遠的地方,或許在那裏的人,擡頭所看,才會看到熟悉。
那黑袍人心神劇震,一股不妙之感化作了強烈的危機,讓他神色大變中猛的一步邁去,就要阻止墨桑的行動。
但他阻止不了,墨桑拿着那巨大的幡,站在那山峰頂端,右手伸出,使得此幡橫着,向左側猛的一揮,似帶起了風,将那幡布完全的鋪展開來,起了波浪一樣,在那黑衣人來臨的一剎那,墨桑右手拿着的此幡,已然繞着身體猛的劃了一圈。
那幡布舞動,從墨桑的臉上輕柔的撫過後,被他舞起中,再次變化,越來越大,幾乎是眨眼中,那幡布裏的星空,豁然間閃爍出強烈至極的星光,更是從阿公手裏直接飛起,在天空上,自行的旋轉舞動。
越來越大,越來越寬,瞬息間,此幡竟龐大到似堪比星空,舞動之間,竟使得天地色變,風雲倒卷,更是有一聲驚天轟鳴回旋中,這幡布飛向天幕,卻見那天幕,直接被這龐大的幡布取代!!
那夜空,在這一刻驀然一變,被這幡布內的星空取代,使得這一片夜空,剎那改變!
這是改天之術,這是讓這片夜空消失,被那幡布的星空取代之術,在這一瞬間,蘇銘愣了,他擡頭望着天空,那天空的星光,一片陌生。
畢圖也是呆在那裏,身子顫抖,他看不到熟悉的星,此刻目光所看的夜空,透出陌生,那是一片,他從未見過的天空。
那裏面的所有星辰,沒有一顆熟悉!
要知道夜晚的星空,是每個人從小到大都會天天看到,那每一顆星星都會有熟悉的感覺,它們之間的距離,它們組成的圖案,都會被慢慢的留在記憶了。
若是有一天,突然變化了,會被人立刻察覺,那種陌生,會讓人心中浮現驚慌!
那黑袍人身子劇烈的顫抖,他看着這片陌生的星空,一股恐懼之意哪怕他是祭骨境強者,也絲毫無法減少半點,因為他知道一些事情……
“外域星空!這是外域的星空!!”
在這片星空出現的一剎那,阿公噴出鮮血,身子踉跄後退,但卻猛的大聲向着愣在那裏望着星空的蘇銘吼了起來。
“蘇銘,記住這片星空!!”喊完這句話,阿公似失去了全部力氣,倒了下來。
蘇銘身子一顫,看着那天空陌生的星辰。
卻見那天空上的星空,此刻爆發出了強烈的星光,那些星光閃爍間,竟使得那些星辰驀然有了移動,在下方衆人的目光裏,這些星辰的光芒快速的連接在一起,竟形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形。
那人形之大,似占據了這片星空的全部,随着星光越加的璀璨,其樣子也赫然慢慢的清晰起來。
那是一個中年男子!
在蘇銘看到了這星光組成的身影其面孔的一瞬間,他的身體猛的一震,露出無法置信之色,他完全的愣在那裏。
這被星光組成的巨大身影,其容顏,赫然與蘇銘的相貌,有五分相似!!
第一卷 人生若只如初見 第110章 風掃初痕(第一卷終)
這身影閉着眼,在被星光勾勒出來後,那半空中的黑袍人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嘶吼,其身猛的退後,直奔畢圖而去,抓着畢圖的身子,似就要離開這裏。
他感受到了一股讓他恐懼的氣息從這陌生的星空內傳來,這股氣息讓他全身汗毛豎起,這種感覺,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體會。
此刻的他,根本就不去想抓獲蘇銘,腦海中第一個念頭,就是速速離開這裏!
但就在他拎着畢圖要離去的瞬間,那被替換的星空上由星光組成的身影,睜開了眼,其目中帶着逼人的威嚴與冷漠,僅僅是這一道目光,就讓畢圖腦海轟鳴,在他感受,這星空中的身影,其目光就已然超越了他之前祭獻召喚而來的那北方邪蠻之神!
“他是誰!”
那黑袍人心驚膽顫,那種恐懼的感覺,讓他顧不得其他,身子一晃中,腳下出現了大量的黑氣,整個身子連同畢圖,迅速的消失在了虛空。
幾乎就是這黑袍人帶着畢圖身影消失的一瞬,那星空中的相貌與蘇銘有五分相似的身影,擡起了右手,沒有握拳,而是五指并攏,向着大地一掌按下。
這手掌剛一出現,似帶起了一股向着下方吹去的風,這風吹過半空中黑袍人帶着畢圖消失的地方,立刻讓這裏一陣扭曲,卻見那黑袍人與畢圖身影竟似被生生從逃遁中拽回逼出,在他二人出現的剎那,畢圖慘叫中雙臂成為了血肉。
那黑衣人阻擋在前,此刻噴出鮮血,隐藏在黑袍內的面孔,一片驚慌恐懼之色。
“這是什麽修為!遠遠超過了祭骨境……這域外強者,他莫非是堪比蠻魂境的之人!”
天空的手掌,看似緩慢,但實際上卻是極快的落下,其方向,正是那黑袍人與畢圖所在之處,轟轟之聲回蕩,在其一掌按來的瞬間,那黑袍人發出了凄厲的嘶吼,一把抓住身後的畢圖,在其身體內送入一股力量後,将其猛的向着那手掌抛去。
畢圖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其身體剎那碰到了那手掌,體內那股被黑袍人傳入的力量頓時爆發,整個人轟的一聲崩潰爆開,一股強大的沖擊似使得四周天地一震,但……
那手掌卻是絲毫沒有停頓,仿佛這股力量對其來說,微弱的可以忽略,穿過了那畢圖自爆形成的沖擊,向着那黑袍人而去。
這黑袍人眼中血紅,他無法避開,雙手猛的擡起間,他的脊骨第十三塊,迸發出了強大的力量,融入其雙臂,向着那來臨的手掌,猛的按去。
轟鳴之聲再次回旋,黑袍人發出凄厲的慘叫,其雙臂的黑色袖子立刻成為了碎片,甚至連同他身體上的黑袍,都在這一剎那直接碎裂,露出了其之前隐藏的樣子。
這是一個老者,身體上有黑色的圖騰,那圖騰的樣子看起來似一只眼,更是在他的背部,那第十三塊脊骨處,散發出一股滄桑古老的氣息。
“我看出來了,這是留在那法器上不知多少年的一絲念意……僅僅是一絲念意,就如此強大……此人……他必定是外域星空下的極強之人!!”
老者噴出鮮血,雙臂顫抖中,立刻血肉模糊,他知道如今生死危機,身子倒卷後退時,他掙紮的擡起右手,虛空一抓之下,赫然在其手中憑空出現了一張獸皮。
那獸皮擁有銀色的毛發,看起來似極為珍貴,此刻這老者拿着獸皮,猛的套在了身上,與此同時,他雙手掐訣,十指血肉模糊中在身前劃出了一個血色的圖騰,那圖騰的樣子,與其身上的蠻紋一樣,是一只眼。
“化獸變!”老者低吼中,其身銀光劇烈閃爍,身體在這一剎那,出現了極為詭異的變化,卻見他的身體,在被那獸皮套住之後,頓時在那銀光中,整個人被那獸皮蔓延了全身,赫然在蘇銘的目中,變成了一只銀色的兇獸!
這兇獸如牛,可只有一只眼,全身卻長滿了銀色的毛發,那頭頂的雙角,更有電光閃爍,在其背部,那銀色皮毛下的第十三塊脊骨,此刻迸發出其祭骨境的全部力量,猛的向着那來臨的手掌,發出了一聲野獸的咆哮,直接撞了過去。
那手掌驀然來臨,在碰觸這銀色牛獸的一瞬,此獸全身驟然震動,其頭頂的雙角立刻碎開崩潰,全身銀色毛發更是直接與身體脫離,似被生生的刮去一樣,更是在那毛發全部卷出的同時,有一層獸皮撕裂,竟從這牛獸身體上被全部掀開,光芒一閃,那牛獸消失,老者的身體重新幻化而出,他面色慘白,目露絕望,鮮血噴出中,被那手掌直接按在了身上。
他的雙臂轟然碎開,他的雙腿同樣消散,只剩下了身軀,但這身軀的背部,那第十三快脊骨猛的一顫,轟的一聲直接碎了,這塊骨頭的碎裂,使得那老者發出了痛苦至極的慘叫,更有絕望,他知道,自己被這手掌生生的擊碎了蠻骨,從此之後,即便他僥幸還活着,也不再是祭骨境強者。
“只是一個念意,就如此強大……”他慘笑中閉上了眼,但就在他閉目的一瞬,這片天地在這一連串的交戰中,卻是出現了不穩,如今更是因這手掌的一路按下,竟在這一刻,在那老者四周的虛空,出現了大量的裂縫,這些裂縫快速蔓延,剎那間,如鏡子被打碎一般,轟然碎裂!
空間碎裂!
這天地有空間,只是無形看不到,但若是遇到強烈的轟擊,則可出現那麽一瞬,此後便會快速的自行愈合。
但那一瞬的碎裂,會形成一個吞噬萬物的虛洞,此洞存在了莫大的吸撤之力,可以把四周的存在全部吸撤進去。
此刻,在這烏山之上,空間碎裂的一剎那,虛洞出現!
這是一個漆黑的漩渦,在其出現的瞬間,那黑袍人第一個被強行吸撤進去,使得他避開了那讓其絕望的一掌。
與此同時,此地四周的山峰,更有大量的碎石脫落,還有那些幹枯的草木與黑色的積雪,等等一切之物,全部飛出,湧入那虛洞之中。
蘇銘的身體,已經無法移動,此刻在那強大的吸撤之力下,他身子猛的被拉扯,直奔這虛洞而去,與那些碎石草木一同,被吸入那虛洞內,在其被吸入進去的一瞬間,他看到了躺在另一座山峰山的阿公,其閉着眼,不知生死,也同樣被這虛洞吸了過來。
這是蘇銘看到的最後一幕,其眼前一黑,整個人在被吸入時,失去了意志……
這虛洞只存在了數息,就立刻愈合,消失無影,天地恢複如常,那天空的域外星空,此刻也漸漸散去,包括那巨大的身影,也慢慢暗淡,最終咔咔之聲回蕩,一杆從黑迅速變黃的幡落下,被風一吹,化作了一片飛灰。
大地轟鳴,地面出現了一道道碎裂,那些還存在了不多的黑色積雪,全部碎滅四散。
一個巨大的掌印輪廓,在這大地上浮現出來,更有轟鳴回旋,卻見那烏山五座山峰中的一座,直接粉碎成為了飛灰飄散。
一切,漸漸平靜下來。
在沒有被波及的那片叢林裏,有一只小猴帶着焦急,急速的奔跑來臨,它爬上了蘇銘被卷入虛洞前的烏龍峰,在那山峰上,它望着天空,發出了陣陣呼喚的嘶鳴。
這嘶鳴之聲存在了很久,直至那小猴苦着臉,看着遠處的天地,依稀間似能看到山的那一邊,仿佛在它的記憶裏,蘇銘曾說過,想去看看山的那一邊有什麽。
漸漸,這小猴下了山,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人于這片山林裏,看到過那紅色的身影。
此地,也再沒有了數年一次的血月之夜,沒有了月翼。
那本五座山峰的烏山,經此一戰,似人的五指被齊根砍掉了一指,成為了四座山峰,且那黑炎峰,沒有尖。
結束了……
風圳部落裏,一片殘破,荊南與文嫣,這兩個風圳的開塵境強者,在歸來後,便選擇了閉關,對那風圳山之事,閉口不談。
族中的大小事情,全部交給了石海等人負責,甚至就連葉望幾人的修行,似也無法去理會了,他們的傷勢太重,甚至若非是對方似有所顧忌沒有太多殺機,他們二人怕是無法回來。
烏山部,就此成為了風圳的附屬,成為了那泥石城外,第七個部落,也是最弱的一個部落。整個部落裏的蠻士,只有族長、北淩、再就是那殘疾的瞭首。
阿公沒有回來,雷辰沒有回來,蘇銘也沒有回來……
在那悲哀中,烏山部于數日後,派人去了一趟烏山,找回了族人、南松與山痕的屍體,并把所看的烏山四峰一幕告訴了族人們,哀傷彌漫的他們,在蘇銘與白靈約定的那一天,似巧合一樣,為那些死去的族人,舉辦了一次葬禮。
他們不知道山痕的叛變,把他與族人的屍體,一起埋葬。
葬禮的那一天,天空下着混雜了雨的雪,很冷。
在那烏山部外,在那冰冷的雪雨裏,有一個穿着白衣的女子,默默地站在那裏,摸着耳朵上的骨環,臉上的雪與雨,不知是否也帶着淚。
(本卷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