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恩裏克駕到
鐵樹會不會開花,母豬究竟會不會上樹,菲德爾最終也沒有找到答案,因為範畢壯從閣樓下來之後,就坐進了吧臺內,撐着腦袋又打起了盹。
這是範畢壯的常态了,Tongs酒吧裏的營業情況他基本上不會管,只要酒客們不鬧事,自覺的投幣打酒,那麽天大的事情,似乎都沒有他睡覺來得重要。
菲德爾也是見慣不怪了,原本他還有許多疑惑想要詢問,不過看範畢壯的這個樣子,也懶得上前去自讨沒趣了。
這個時候,酒吧的木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發出了“嘎吱~”的聲響,随後挂在門牆上的風鈴也“叮叮當當”的發出了悅耳的清脆聲音。
沒有人去注意推門而進的人,酒吧裏人來人往的很是平常,酒客們只顧着喝酒聊天打屁,對誰來誰走這樣的事情根本不放在心上。
菲德爾也沒有擡頭,而是自顧自的拿了一張報紙,坐在吧臺邊,低頭看報紙上的新聞和八卦。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位新進門的客人左右看了看,然後徑直朝着吧臺的方向走了過來――這也是廢話,這間酒吧的人都在聊天喝酒,只有眼前這個胖子坐在吧臺前無所事事,身上還系着圍巾,遍數這裏的所有人,只有這個胖子符合酒吧服務員的裝扮了。
“請問,這裏是Tongs酒吧嗎?”
低沉雄渾的聲音在菲德爾的耳邊響起,菲德爾頭也不擡,注意力仍舊在手中的報紙上。在Tongs酒吧這個怪地方呆的久了,又或者是受了範畢壯的影響,菲德爾為人處世的态度也有些不冷不熱。
“酒桶在左邊,投幣箱在吧臺右手邊,要什麽自己找,記得把錢投入投幣箱就行。上面有标價的。”
“……”
恩裏克一臉的瞠目結舌。
訓練結束後,恩裏克就回了自己的住所,不過範畢壯那一腳堪稱神來之筆的傳球始終萦繞在他的腦海中,最後備受折磨的他實在在家中待不住了,拿了墨鏡和外套就出了門。
巴塞羅那這座城市這麽大,規模大小不一的酒吧更是如海灘上的貝克一樣,多不勝數,恩裏克雖然知道範畢壯是在Tongs酒吧做酒保,但卻從來沒有去過,在街上四下打聽,花費了好一陣時間才終于找到了這個不起眼的破舊小酒吧。
本以為找到了Tongs酒吧,那麽一切都将苦盡甘來,自己心中的疑惑也會得到解答,結果……結果尼瑪啊,這酒吧裏的人是不是都是神經病啊,有客人來了壓根就沒人關注,自己找上了酒保,可是酒保一副嫌棄不想搭理的态度,讓他都有些快要抓狂了。
酒吧他不是沒去過,可是随便哪一間酒吧也不像這裏啊,客人們除了喝酒就是聊天,沒有其他任何的娛樂項目。更奇葩的是酒保竟然不提供任何服務,喝酒還要自己打,要點東西也得自己動手,最特麽令人無語的是,竟然付賬都還得自己把錢放入投幣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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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什麽酒吧?酒吧不應該是燈紅酒綠麽,不應該是吵吵嚷嚷,嘈雜不已的麽?就算沒有性感的阿拉丁女郎翩翩起舞,至少也得有火爆動感的音樂吧!可是這裏,尼瑪,什麽都沒有啊!
“咳咳……這裏現代化的程度有點高啊,一切都是自助的,還真是……”恩裏克找不到詞語來形容,看了一下眼前仍舊沒有反應只是認真的浏覽着報紙的酒保,強忍着不快,又把之前的詢問重複了一遍。
“請問,這裏是Tongs酒吧嗎?”
“卧槽,你特麽煩不煩啊,你眼睛是瞎的麽,門口不是有招牌麽,難道說你是不認識字啊,我說你……卧槽!”
菲德爾總算有了反應,對于這個打擾自己看報的聲音,菲德爾是煩躁得不行,擡起頭就準備開噴,可是話只說到一半,就吓了一大跳。眼前的這個家夥穿着黑色的風衣,臉上還戴着一副大號的蛤蟆鏡,這大晚上的,到處都漆黑一片,你還戴個墨鏡出門,這該不是蛇精病吧?
好吧,菲德爾收回了自己說的那一段話,外面本來就黑,戴上墨鏡之後更是視線受阻,看不到招牌也實屬正常,說他是瞎子,還真是所言不虛。
如果恩裏克知道眼前這個胖子在心裏将他歸結為了瞎子、蛇精病,估計會郁悶得吐出好大一口鮮血,事實上,他在巴塞羅那也算是一個名人,畢竟曾經是效力過巴塞羅那的球員,現在又是預備隊的主教練,曝光度可不低,如果在街上被球迷認出來,圍追堵截之下麻煩可不小。所以在大晚上戴上大號的蛤蟆鏡,只是用以掩人耳目罷了。
恩裏克看着一驚一乍的胖酒保,怎麽看怎麽覺得這個家夥有點不正常,卻還是耐心的再次出聲:“請問這裏是Tongs酒吧嗎?”
菲德爾可不敢跟蛇精病斤斤計較,不然發起病來自己就成了最直接的受害者,點了點頭:“是……是的。”
“那這裏是不是有一個叫範的東方人?”
恩裏克心下一喜,緊接着問道。
“有。”
菲德爾松了一口氣,敢情這蛇精病是來找範畢壯的啊,他又點了點頭,随即目光越過了吧臺,看向了已經睡着,腦袋都縮到了吧臺下面的那道身影。
恩裏克循着對方的目光軌跡望去,雖然看不到吧臺後面那道身影的臉,但恩裏克還是一眼就将其認了出來。
“歷經重重艱險,爬雪山越高地總算找到了寶藏”的喜悅感出現在恩裏克的心中,他直接上前兩步,使勁的敲了敲吧臺:“範……範!”
“喂,範在睡覺,你……”
看見對方的動作,菲德爾一驚,連忙的出聲阻止,卻是已經來不及了,驚恐的表情出現在他的臉上,而酒吧大堂裏的客人也終于看到了這一幕,有的人張大了嘴巴,有的人捂住了嘴巴,還有的人則是一臉幸災樂禍看好戲的神情。
“範……範!”
恩裏克還在敲擊着吧臺,嘴裏則是大叫着範畢壯的名字,只是下一刻他就叫不出來了,嘴巴驚駭的幾乎張成了“O”型,然後一個碩大的拳頭便出現在了他的瞳孔中。
“砰~”
一聲沉悶的聲響過後,拳頭重重的砸在了恩裏克的臉上,這位預備隊主教練痛叫一聲,仰面栽倒在地。
菲德爾砸吧砸吧嘴,看着地上捂着眼睛痛呼的恩裏克,墨鏡摔落在了另外一邊,而後同情的撇撇嘴,不發一言。
酒客們則是發出了轟然的大笑聲,對着地上的風衣男指指點點,不知道哪兒跑出來的白癡,竟然打擾範畢壯睡覺,真是自個兒找屎啊!
這個時候,範畢壯睡眼惺忪的将頭伸出吧臺外,看了地上一眼,嘀咕道:“噢,原來是你啊,還是熟人,真是不好意思,誤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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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真是疼啊,我說範,你這下手也忒狠了吧,完全就是把我當豬頭來揍啊……”
吧臺邊上,恩裏克揉着已經滿是淤青的右眼,不斷的出聲抱怨。他堂堂的一隊主教練,竟然被人給打成了熊貓眼,打他的還是自己麾下的球員,這讓他感到無比的氣悶。更讓他感到尴尬的是,明天要是頂着這副熊貓樣出現在訓練場上,還不知道會被同僚和小球員們私底下笑話成什麽樣呢。
“真抱歉,恩裏克教練,當時我正在睡覺,我也不知道是你……”
嘴裏說着抱歉,範畢壯卻是沒有一點兒的愧疚之心,只是無奈的攤攤手,聳聳肩。
倒是走過來的菲德爾憋不住笑,樂呵呵将一把零錢遞給了他,笑吟吟地解釋道:“來這裏的客人都知道,做什麽都可以,就是不能打擾範睡覺,不然這家夥可是六親不認的,你也算是倒黴了,哈哈……”
“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恩裏克抓過桌上的零錢,也沒數,直接就揣進了兜裏,狠狠地瞪了一眼笑得前仰後合的胖子一眼,郁悶的抓起酒杯“咕隆~咕隆~”的往脖子裏灌。
他是真的對這個叫做菲德爾的胖子恨得咬牙切齒,要是你早告訴我範畢壯有類似“起床氣”這樣的怪癖,他才不會傻傻的湊上前去找揍呢。
“你的動作太快,我無能為力。”菲德爾嘿嘿的笑了一聲,指了指牆上,搖頭道,“再者說了,上面都寫着呢,你自己不注意看,我有什麽辦法。”
“……”
恩裏克這會兒自然知道牆上貼着的那張紙條是什麽,全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規定,為此,他還支付了五十歐分――因為他打擾到了範畢壯的睡眠,哪怕是熟人,這罰金仍舊是不打折扣。
剛才菲德爾遞給他的零錢,就是繳納罰金之後找補給他的。
恩裏克真是覺得自己倒黴透了,找個酒吧花費了這麽多時間,找到之後先是莫名其妙的挨了一拳不說,打他的還是自己的球員,結果自己還得繳納罰款……想想都有種淚流滿面的沖動。
“好了,菲德爾。”範畢壯止住了仍舊嘲笑個不停的菲德爾,望向了恩裏克,“恩裏克教練,這麽晚到這裏來,是有什麽事嗎?難不成你真的只是為了喝酒而來?”
“我屁才是為了喝酒而來,哪裏不能喝酒啊,為了喝酒還挨一頓揍,我腦子有毛病啊!”
恩裏克心中狂吼了兩句,只是說到了正題上,他正了正身形,表情也變得極為的認真,目光灼灼的盯着範畢壯。
“範,你老實告訴我,今天你的那一次傳球,是有意的傳到那個地方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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