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前往玉溪
上一秒美夢回甜,下一秒過往雲煙,我的美夢被一陣急促的鈴聲給驚擾,我拿起電話,發現竟然已經八點半了,這與計劃九點出發的時間太過接近,我深刻地認識到我睡過頭了,接通陶心的電話,她正催促着我,我努力想回應她,奈何喉嚨幹澀,異常難受,吞咽了半天口水,才覺得舒坦一點,我趕忙起床給自己倒了兩大杯水喝下,卻又是噴嚏連連,我似乎真的着涼了。
我快速洗漱,換好一套稍微體面的衣服,随意撥弄蓬松的頭發,然後在藥箱着翻着感冒藥,結果沒有。清醒的狀态神經脆弱而敏感,我開始流鼻涕,真是悲催的一天。我來不及過多折騰,只能先去找陶心,我拿了一個袋子,然後放上一大盒紙巾,這就是我旅途唯一的伴侶,我只希望不會太需要。
我匆匆跑到樓下,卻正好看到陶心的寶馬已經駛入我的視線,天空陰沉着,仿佛随時都會發洩一下不安的情緒,制造一個濕潤的世界,這不是我所期盼的。
我晃悠着手中的袋子,小跑着來到陶心的車前,打開車門坐了進去,車內誘人的香味刺激着我的鼻腔,又是一連幾個噴嚏,我摸索着抽出幾張紙巾,擦了擦眼淚,随後又清理鼻涕,當我擡起頭,陶心正怪異地看着我。
“你是不是換香水了?”
“我都沒用香水!”
“這味道不但熏鼻子,它還辣眼睛。”
“裝都不會,還逞英雄,你這瘦弱的小身板肯定昨晚被摧殘了,吃過藥沒有?”
我看着陶心焦慮的神情,搖了搖頭,陶心調轉車頭,朝着最近的藥店開去,找到藥店,然後給我開了藥拿回車上,我接過她手中裝着熱水的紙杯,捧在手心,然後看着她數一顆顆藥丸,足足夠十多顆才是一次的量,我有些反感,藥這東西真心不願意吃。
她正準備把藥遞給我,随後想到了什麽,抽出紙巾将藥包起來,塞回車上,然後叮囑我,“不準吃,等我回來。”我看着她跑開的方向,終于明白了,我低着頭,吹着杯中的熱水,舒适的溫度從手心一直流遍全身。下一刻,陶心已經買了一籠包子火急火燎地回到了車裏。
“醫生說空腹吃藥不好,來,這是肉餡的,皮薄餡多,吃下去再吃點藥,保證藥到病除。”陶心一邊說一邊将熱氣騰騰的包子遞到我的手中。我接過包子,順便将水杯遞到了她的手中,看了看她,便大口的吃了起來。我想說些什麽,但終究沒有說,每吐一個字我的喉嚨便開始撕扯,這種感覺實在太過難受,但卻沒有消退我的食欲,很快我便大快朵頤。
我心滿意足的舉動讓陶心看起來倍感欣慰,至少我看來沒那麽脆弱,不會成為此行的累贅,我接過水杯,将藥塞進口中便立即仰頭喝水,直到最後一滴水喝盡我才停止動作,我怕藥太苦,得罪了我的味蕾。陶心啼笑皆非,說道:“這藥都是甜的!”
我做了一個無所謂的表情,便倚靠在座位上,等待着車子的發動。發動機開始轟鳴,直奔昆玉高速而去,沒多久,感冒藥癱瘓了我的神經,我産生了濃濃的睡意,看了一眼模糊的天空,便沒了知覺。
……
當我再次醒來,迎接我的卻是淅淅瀝瀝的雨水,車窗啪啪作響,雨刮在玻璃上有頻率地揮動着,時而明亮,時而模糊。玻璃蒙上一層水霧,我擡起手擦了擦,車窗立馬出現一個層次分明的光圈,分隔着兩個世界。雨水粗魯地拍擊着馬路,濺起朵朵水花,我只看了一眼,就再尋不到。
陶心專注着看着前方,下雨天容不得一絲馬虎,淡淡地問我:“感覺怎麽樣?好些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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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不會拖你的後腿,吃下仙丹,脫胎換骨。”
“看來恢複的不錯哦,這麽快就有心思耍貧了,不過下雨有點讨厭,看這架勢是橫一天的節奏。”
“禍不單行啊!”
……
當我們到達玉溪,已經快十二點了,陶心給彭導打了電話,問候之後對我說道:“彭導說今天天氣不好,自由支配。”
“還是老天深明大義,知道我身體不好,特地照顧我多休息,要是一連幾天都下雨那豈不是爽到爆?”陶心看着我得意的嘴臉補刀說道:“你也不怕發黴。”
我沒有和她繼續争論,畢竟下雨是既定的事實,沒有誰能改變,陶心在一家酒店停好了車子,我很識趣地下車撐開雨傘,小跑着為陶心打開門,在風雨中為她撐開一片天,她拿起那只精巧的藍色挎包,然後将我帶來的紙巾放入其中,而且在我眼前晃了晃,說道:“以防萬一,鼻涕蟲。”
她挎着提包,優雅而從容,這是我印象中第一次見她挎包,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我終于明白每一個完美的女人肯定有一只包,這是一種無以倫比的襯托。我為她撐着傘,幾步就邁進了酒店,随後陶心開了兩間房,付了兩天的房費,于是我們便在所有人費解的目光之中離開了。
我跟在陶心的身後上了電梯,胸口卻有些發悶,貧病交加的我并沒能在房費上掩飾,反而恬不知恥地接受了,結果卻是兩間房,我的腦海依舊回放着陶心美麗的外表光環籠罩了整個酒店,幾乎每一個看到我們的人視線都是集中在陶心身上,他們的眼神充滿了喜愛,無論男女。而我看到的卻是一雙雙複雜的眼睛,有一種被當成傍上富婆的小白臉,可惜我沒傍上。
我們在九樓停了下來,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我沒有東西可放,簡單的看了看房間便出來了,随後夥同着陶心一起下樓去吃飯,我已經盤算好,酒店的所有消費都由陶心來承擔,畢竟她是一個“富婆”。
我如願以償地吃完免費午餐,然後回到房間又吃了一次藥,身體恢複的很快,很少流鼻涕了,噴嚏也少了,我又可以興風作浪了。
陶心的想法出奇地和我一致,她将包留在了房間,于是我們撐着唯一的雨傘開始行走在這個潮濕的城市。玉溪,聽上去就是一個讓人神往的城市,第一次和一個人獨享這個濕潤的城市,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雨傘不大,但足夠遮住我和陶心的身體,溫和的雨滴在我們的頭頂敲出獨特的節拍,這種節拍不止在傘上,也在周圍的街道上,房屋上,每一個節拍都在不同的地方産生,然後在這天地間共同完成一曲獨特的交響樂,聆聽風雨,成為此刻最浪漫的享受。
行人來來往往,車輛穿梭自如,烏蒙之氣彌漫了整個天空,這一切如夢如幻般美麗。我們都是第一次來這座城市,卻誰都沒有擔心迷路走失,彼此沉默着,在一條條街道上漫無目的的閑逛着。穿過風雨洗禮的公園,路過熱鬧非凡的商業街,躲過一輛輛車輛飛濺的雨水,我們的腳步始終沒有停止,一直走了許久,終于,我們有些累了,尋到一處沒有被雨水沖刷的石椅,坐了下來,這是一個小憩的涼亭。
遠方水氣蒸騰,明亮的天空沉澱了寂寞,我下意識地朝陶心靠了靠,她沒有避諱,随後輕輕地将頭搭在我的肩膀之上,久旱的花草在風雨中幸福着,如果這是在昆明,肯定羨慕了無數人群,因為此刻,這位大明星正倚靠着我的肩膀,只是在這個城市,似乎真的沒人認識她,而我們也不認識其他人。
我們就這樣呆坐了許久,我最不待見的噴嚏不期而至,我甚至都沒來得及提醒陶心,我的一個噴嚏打破了這個寧靜雨幕,差點沒将她弄得磕在石柱上,她站起身來,扭了扭脖子,對我說道:“我們先去聶耳公園看看吧,先提前參觀參觀。”
漫長的等待終于等來了一張出租車,我們花費了10塊錢,司機便送我們直接到了聶耳廣場。“聶耳公園”四個醒目的紅色大字讓我們眼前一亮,長期的日曬雨淋讓招牌的顏色有些暗淡,但并不會影響這個公園在人們心中的美感。
路面彙聚一灘灘水,使得我們不得不繞着彎走路,松柏林立的小道上,一把把五顏六色的雨傘交替其中,在風雨中若隐若現,原來向我們一樣在雨中浪漫的人還是很多。四根U行的柱子呈九十度角對立着,圍繞着一個圓形的池臺,噴泉在其中揮灑,在這獨特的雨天空撒出了一個新的高度,像一團水珠簇擁的焰火,美的更加野性,卻是安靜的清涼。
遠方的天臺,一尊銅像矗立着,雨水打濕了他的外表,卻未曾磨滅他偉岸身姿所蘊含的革命激情,衣炔飄飄,雙臂高舉,面色嚴肅,像是正在演奏者《義勇軍進行曲》,那是聶耳的銅塑。我們來到近前短暫逗留便離開了,水流在臺階上張揚着,浸濕了我們的鞋跟,我們跟随着其他人的腳步向公園湖邊而去。
高大的樹木接住了雨水傾瀉下來的沖擊力,化作一股股細流順着間隙向下流淌着,然後在我們傘間流竄,我更貼近了陶心,生怕雨水打濕了她的香肩,無數的雨滴在水面上起起落落,描繪出一幅跳動的畫面,河岸旁的水草露出頭,怯弱地看着這一切,忽現忽沒。
心如止水……
我們在湖面前停着,觀賞着,久久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