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蘭亭序》
第二天一大早，他們根據般若爸爸留下的地址來到一家大公司的總部大樓前。這是一家專門經營中國傳統工藝品的公司，大樓有十幾層高。“這家夥看起來很有錢。”布雷特擡頭看着大樓不屑一顧地說了一句。般若一看，這公司的名字取得也很有意思，“流景公司”。她不禁想到宋代詞人張先的那句詩，“臨晚鏡，傷流景，往事後期空記省”。般若暗自贊嘆這名字取得好，而她要來找的人正是這家公司的總裁宋木蒲。
般若到了前臺對前臺小姐：“你好。”前臺的小姐淡淡地：“你好，需要什麽服務嗎？”般若笑了笑：“我想找宋木蒲先生。”前臺小姐粗略地打量了一下般若，一身普通的運動服，一個馬尾辮，并不像什麽大家小姐，也不像什麽談生意的。
她有些冷漠地：“宋總裁正忙，你有預約嗎？”“沒有。”前臺小姐剛要開口說什麽的時候，布雷特不耐煩地湊上來：“他忙什麽呀！這個可是重要的客人，親愛的小姐，你不覺的應該立刻給我們來兩杯冷飲嗎。”那小姐一看布雷特的個頭，有些被吓到了：“我……去幫你們看看……”小姐邊說邊往電梯那邊走去，般若愣愣地看着布雷特。布雷特：“這有什麽好‘你好’的。我要投訴她的服務态度，連杯冷飲都不知道給客人！”
“對不起，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小姐一出電梯就面帶微笑。“他讓我們上去啦？”布雷特湊了過去。“不是。我看了一下宋總裁的行程安排，都是排得滿滿的。但是今天下午四點到六點兩個小時的時間。總裁會到太公釣魚臺那裏去釣魚，你們可以去那裏看看。”“謝謝。”般若道完謝就要走，布雷特還在那裏：“難道你們這裏連冷飲都不供應嗎。”小姐抱歉地搖了搖頭。般若又折回來把他拽了出來：“你是不是只知道喝。”
他們提前半個小時到了釣魚臺。那釣魚臺都好氣派，建築複古，有湖光山色之氣息。般若買了張門票就進去了，布雷特來到入口被人攔住了：“請您買票。”“她剛才不是買過了嗎！”布雷特說着就要硬闖進去，被景區保衛死死攔住。“上帝！這個該死的般若！”他只好自己掏錢買了張門票進去。
釣魚臺裏都是些有錢的人。裏面很大，不知道那宋總裁是哪個。布雷特去領了釣魚竿和魚餌，般若站在湖邊環視一下。般若對布雷特：“現在交給你一個光榮的任務，你去打聽一下宋先生平時都喜歡在哪裏釣魚？”“有什麽獎勵？”“獎勵？我在蘭若寺裏從來不敢問師父要獎勵！”布雷特“嗤”了一聲：“沒有獎勵的事情我堅決不幹。”般若忍住火：“我教你少林看家棍。”“成交！”布雷特把釣魚竿和魚餌塞到般若手上就往景區女管理員那裏去了。般若只見布雷特的嘴皮動了兩下就回來了。
“那邊。今天他的孫子也會來。”布雷特指着不遠的石凳告訴般若。般若疑惑地看着他，布雷特一臉賊相地笑着：“知道我用了什麽辦法嗎？”“□□。”說完般若就往他指的地方去了。布雷特怒氣沖沖地跟過去：“我還用‘誘’麽！”
般若将魚餌上鈎，投到湖裏。布雷特拿着自己的釣竿不高興地到別的地方去了，那裏有幾個女孩也在釣魚。沒多久，一輛寶馬就開進了景區。“怎麽這麽面熟？”般若看着從車上下來的男孩說到。布雷特已經跑過去了：“嗨！問！”他一眼認出了他就是在火車上遇到的宋問，原來他是宋木蒲的孫子。“這麽有錢還擠火車，真摳！”布雷特小聲嘀咕。
宋問見到他十分高興：“布雷特！程小姐呢？你們怎麽到這裏來了？”布雷特指着在那邊的般若：“在那裏。”
于是宋問走了過去，随後宋木蒲在兩個保镖的陪同下也往那邊過去了。
“程小姐，真巧，你們也在這裏！”宋問找個凳子也坐下來了。“叫我般若就行。”般若實在不習慣聽別人‘小姐，小姐’地叫自己。過來的宋木蒲雖然已是滿頭白發，但是神采奕奕。“我來這找人。”般若邊說邊打量着宋木蒲。“爺爺，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功夫厲害的女英雄程般若，這是她的徒弟布雷特．格林。”“我聽宋問說起過你的事，他佩服得很呢。”宋木蒲爽朗地笑了。“過獎了，真本事并沒有多少的。”般若也謙虛了一番。她也不好突兀地問他《蘭亭序》的事情，只好先跟着他一起釣魚。
布雷特将宋問支到別處去釣魚了，這算是他做對了一件事。
“你的名字真特別，是《金剛經》的‘般若’吧。”宋木蒲今天好象并不打算真釣魚了。“是，這是爸爸給我取的名字。”般若正把話題一點一點往國寶上引。“武功很厲害吧？”宋木蒲看着水面。“名字沒我爸爸的好聽，武功也沒我爸爸的好。”般若也看似平靜。“奧？你爸爸叫什麽名字，是做什麽的？”宋木蒲沒有晃竿。般若突然停了下來。宋木蒲轉頭看她。布雷特不時地往這邊看，宋問見他看這邊也看了過來。“程慕飛。”宋木蒲手上的釣竿突然滑落，布雷特知道一定是般若告訴他什麽重要的事情了。般若手快，抓住往水裏滑的釣竿。“您還記得他吧？”般若把脖子佩戴的玉竹節放出來給宋木蒲看。
“回去談吧。”宋木蒲有些眩暈地直起身，“宋問，叫上你的朋友回家做客。”般若上前扶住他。“謝謝。”宋木蒲倒有些拘謹起來。在車上，宋木蒲一言不發，神色凝重。宋問陪着宋木蒲，般若和布雷特坐着另一輛的士跟在後面。般若也一言不發。“老大，東西沒了？”布雷特敲了敲坐在前座的般若的椅子的後背。般若心煩意亂，不答。
“爺爺，般若跟你說了什麽？”宋問納悶了。宋木蒲嘆了口氣：“你爸爸今天在家嗎？”“在。”
宋家的宅院果然比別家的闊，氣派得很。光傭人就好幾個。“這家不錯，可惜也只有我家的十分之一。”布雷特審視了一番。進了宋家，宋木蒲請般若和布雷特先坐下。宋問：“你們要喝什麽飲料？”“清水一杯。”般若覺得有點口幹。“我要一杯可樂，兩杯也不介意。”布雷特倒在沙發上說到。般若接過宋問的清水，宋木蒲看着這個女孩。她身上有太多程慕飛的影子，十九年後，她真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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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樓上下來了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約四十幾歲。“爸，您讓我下來有什麽事？”那中年男人看了一下這幾個青年人。“般若，這是我的兒子宋知清。”“宋叔叔好。”般若站起來問好。“現在，般若，知清，你們進來。”宋木蒲讓他們到了一個房間裏。剩下宋問心裏充滿了疑問，布雷特只顧喝自己的可樂。“布雷特，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他們好像認識，但是怎麽會認識呢？”“問，我的可樂喝完了。”
三人坐定。“爸，這位是……”宋知清看着般若問到。“程慕飛的女兒程般若。”宋知清臉刷地白了。短暫的沉默過後，宋木蒲才開口了：“我們知道你是為了《蘭亭序》來的，可……”“《蘭亭序》出事了？”般若雖然有所預感，但還是很失望。“是我的錯。”宋知清一聯愧疚。“您可以說得詳細些嗎？”“這……”“我兒媳把它賣給了一個外國商人。”宋木蒲很無奈地搖了搖頭。
賣了？不要說是般若這樣一個上過大學的人知道那《蘭亭序》是無價之寶，就是随便一個中國的年輕人都會知道。确實，把這樣的寶物放在誰手上都難免會動私欲。但是她不相信父親這樣嚴謹的人會随便把它們托付給別人，這兩個人必定是他完全信任的人。
“那年我們的公司欠了很多外債，眼看就要倒閉了。這時有個外國商人不知道怎麽知道我們手裏有王羲之的《蘭亭序》，出天價與我們談。一開始我們堅決不同意的。”宋知清一臉遺憾，“可是我的愛人不知道怎麽知道了這件事，悄悄從保險櫃裏将《蘭亭序》拿出來出來賣給了那個外國商人。”
般若一時已經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麽：“賣到哪裏了？”宋木蒲讓兒子拿來紙筆，在上面寫下那個公司的名字和交易人的名字：美國舊金山威爾公司，金先生。般若把紙條收到背包裏。宋木蒲嘆了口氣：“我對不起你爸爸。”“這是我的錯，我不該那麽不謹慎。”宋知清連連向般若道歉。現在的道歉都于事無補，其實她早就擔心，二十年的時間裏，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我現在要怎麽做。”般若下意識地說了這話，宋木蒲讓宋知清取什麽東西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早八點日更，放心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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