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五局,一千萬。
周純太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周圍人都處于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的狀态,不明白這到底是怎樣的手氣,能讓一個人輸了一晚上,最後五把一次性直接反殺。
一千萬。
那可是一千萬!
這特麽如果是做的一個局,也太赤/裸/裸、明晃晃了吧。
一身冷汗的周純太從地上爬起來,隔着半個桌角和人群指着沈蕭,表情扭曲:“你特麽做局陰我!”
又轉頭指發牌的荷官:“還有你!”
荷官兩手一攤,露出無辜的神情。
沈蕭看都沒看他一眼。
周圍看客不幫腔,怕惹麻煩。
周純太從雲端墜落深淵,整個人都反應不過來,滿頭冷汗,憑着本能往沈蕭這邊撲過去。
“你給我說清楚!是不是你做局陰我!”
可人擠人,他撲不過去,只能隔着人群看着那男人漠然地走遠了,身邊還跟着一個鴨舌帽。
看到那鴨舌帽,周純太下意識就覺得眼熟。
他認識,肯定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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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誰,他實在想不起來。
他整天混日子晃時間,這裏逛逛,那裏走走,見過的人多了去了,不常見的根本記不住。
他想不起來那是誰,就覺得眼熟。
“別走!”
他朝那兩道背影嘶吼,卻忽然被人從後面架住胳膊。
賭場的負責人過來,皮笑肉不笑地說:“這位小哥,別鬧事。”
周純太扭頭,雙目欲裂:“我特麽鬧什麽事,是你們賭場不守規矩!你們做局!”
負責人笑笑,朗聲道:“東西亂吃,話可別亂說。做什麽局,什麽時候做局了,我們這邊發牌的荷官,不用機器,手不離臺面,從洗牌到發牌都是能看到的,四副牌,輪輪都洗一遍,想記牌都不可能。你上桌玩兒了這麽久,贏錢就高興、加籌碼,輸錢就說我們做局?呵,沒你這種道理吧。”
周純太回頭,視線盯着某個方向:“是他!你把他給我叫住!肯定是那個男的做的局!”
負責人示意架着周純太的打手:“弄走,別讓他在這裏鬧事。”
周純太掙紮,嘶吼:“放開我!你們是一夥的!肯定是一夥的!我要報警!報警!”
另外一邊,沈蕭已經帶着今天的撒錢小助手離開了賭場。
純星一出賭場就噗地笑了出來。
周純太爛泥一樣摔下賭桌的樣子讓她看了很爽。
這弟弟從前在家耀武揚威、不拿長姐當人看,走到哪裏都鼻孔朝天,今天可算是狠狠栽了。
她本來還覺得親自下場太麻煩,老板既然能動動嘴巴就随便收拾個人,何必自己動手。
但經歷過之後,純星不得不承認,親自下場翻盤也不錯。
周純太看到牌面後,那一步步崩潰的表情,簡直令人賞心悅目。
純星主動對沈蕭道:“今天謝謝你。”
沈蕭淡淡地應了一聲,取車送她回學校。
純星安靜地坐在副駕,心裏徹底舒坦了。
因為她知道,今天晚上之後,周家就要被千萬欠款打回原型。
什麽賣女求榮,黃粱一夢還差不多。
而這一切能這麽順利的解決,全是身邊這個男人的功勞。
這麽想着,純星微微側頭,看向沈蕭。
男人一如既往的沉默,暮色與黑暗讓他冷峻的氣質更顯濃酽。
如果沒有看過劇情,就今天發生的這些事,站在純星的角度,甚至站在大部分人的角度,沈蕭完全就是個站在金字塔尖端的強者。
強到要讓誰倒黴,随随便便就能辦到。
然而純星看過原着的前五十章,她很清楚,沈蕭的強只是相對普通人來說,在真正屬于他的世界裏,他甚至沒有站穩腳跟。
她也知道,從弱變強的這條路,他不會走得非常順利。
畢竟他是男主,劇情設定就是要在他崛起的帝師之路上,設置重重阻礙。
而現在,她與他因為爐鼎的結契,關聯到了一起。
車內靜谧,沈蕭開着車,純星靜靜地坐在副駕發呆。
想着想着,純星的右手撫上左手的手腕,在那枚細細的銅幣手鏈上摩挲起來。
摩挲了幾下後,她心底忽然做出了某個決定。
當天晚上回寝室,純星洗了個澡,洗完出來坐在桌前認認真真敷面膜。
敷完面膜抹水,抹完誰擦精華、乳霜。
張曉曉也在床下護膚拍臉,一轉頭看到純星護膚護得這麽細致認真,随口道:“我怎麽感覺你今天抹臉抹得特別鄭重,跟考試塗答題卡一樣。”
張曉曉随口一說,卻沒看錯。
純星今天的護膚過程的确比以前認真了不少。
因為就在沈蕭送她回來的路上,她做出了一個決定:
她要認真護膚,加緊煉丹,至少要保證她家老板能從沈家的擂臺上全須全尾地下來。
沒錯,她決定助沈大男主突破劇情。
次日,純星正常“上班”。
時間正常,神色正常。
正常到連帶着把周家那四口人,再次丢到了腦後。
正常到在山莊見到江演,都沒功夫和他怼幾句。
江演以為她還在生氣,無語道:“賭場那邊不都給你出氣了嗎,你還有什麽不滿的。”
純星當耳旁刮過一陣屁,聽都沒聽,直接走過去,邊走邊擦護手霜。
江演:“喂!”
純星腳步不停地走了。
她不搭理江二少,不是還在生氣,也沒工夫生氣,只是想抓緊時間心無旁骛地煉丹。
而她近期已經掌握了一點煉丹技巧,知道煉丹的時候需要哪些基本步驟:
一,作為原料的護膚品;
二,身心狀态穩定,情緒平靜;
三,專注力。
第一點最簡單,宋以每周采購,山莊裏護膚品多的是。
第二點也可以達到,盡量自己調整狀态即可。
最難的是第三點。
因為自己這鼎的煉丹流程也沒個說明書參考,純星從頭到尾全完靠猜靠想、再靠實驗驗證。
她現在只知道集中注意力容易煉丹,但怎麽煉,如何煉,還是不清楚。
所以純星采用了最笨的方式——
只要有空,就集中注意力,腦子裏不想別的,就想治愈療傷相關的事。
實在有幹擾集中不了注意力,她就不停在心裏默念“我要給老板治傷,我要給老板治傷”,邊默念邊順便補充補充煉丹原料,擦個防曬、護手霜什麽的。
用這種最笨的辦法,五天,純星煉出了第七顆十級藥丹。
純星:“!”
給自己點贊。
而就在純星專心煉丹的時候,周家正在經歷一場血雨腥風。
周純太輸掉一千萬,用當天贏的籌碼和百萬級的跑車抵掉一部分,還剩七百多萬。
七百多萬賭債,當場寫欠條,簽字按手印,賴都賴不掉。
周純太滾回周家後,忍了幾天,原本想偷卡出來先還一百萬,結果周母把持着放錢的那張卡,家裏每個人又在計劃怎麽花那卡裏的錢,他根本偷不出來。
按捺了三四天,第五天,周純太終于忍不住了,崩潰地道出了七百萬賭債的實情。
周家人一聽,差點集體翻白眼嗝屁。
周父更是追着周純太一通打:“你這個畜生,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
周純悅直接懵了。
七百萬?
七百萬!???
周母直接癱軟在地上哭,哭自己命怎麽這麽苦,哭自己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怎麽會是這樣的兒子,哭自己好日子過了才幾天,就要收拾這種爛攤子。
周純太卻嚷嚷:“哭有什麽用!你們給我想想辦法啊!那邊說了,給我十天時間,十天還不上錢,就要剁我半只手半條胳膊!你要你兒子下半輩子當殘廢啊!”
周純悅氣得渾身發抖,表情陰冷:“那你就去當殘廢啊!你幹的好事,憑什麽讓別人給你收拾爛攤子!”
周純太邊躲過他老子的追打邊喊:“我當殘廢就娶不上媳婦兒,生不了孩子,周家就要絕後了!”
周父雙目欲裂:“要什麽後,我現在就打死你!”
周純悅看向地上攤着的周母:“媽!”
周母大哭:“我的命好苦啊,好苦啊。”
鬧了一夜後,周家四口氣力全無。
最終是周父提議道:“要不,給純星打個電話?”
周母這個時候倒不哭了,反應也快:“她現在在給有錢人當小情人,吃香的喝辣的穿好的,才想不起來我們,說不定還恨我們,要是看到家裏這樣,難說會不會踩幾腳。”
周純悅冷着臉:“那你說怎麽辦。”
周純太摸着臉上被打的傷:“找她呀!除了她,現在誰還能拿出七百萬。”
又說:“她是我姐,我是他弟,她憑什麽不管?別忘了,她現在能過上好日子,還是當初家裏給她安排的!”
“她要是敢不幫,就讓她學校裏的老師同學都知道,她被有錢人包養了!看她丢不丢得起這個人!”
于是,純星當天下午就接到了周家的電話,半哄半威脅地要求她,讓她想辦法拿出七百萬給周純太還賭債。
純星當時剛到山莊,才在小餐廳的桌前坐下,接過宋以遞過來的一碗燕窩。
她平靜地聽完了周父的長篇發言,就回了三個字:“做夢吧。”
周父痛心疾首:“純星!你怎麽能這麽狠!那是你弟弟!親弟弟!你不幫他,他就要去死了。”
純星喝着冰鎮過的燕窩,吹着窗外小花園透進來的涼風,舒服地籲了口氣。
她也不争辯,更不争吵,好聲好氣道:“也是,畢竟是親弟弟。那這樣吧,你告訴周純太,讓他不要顧慮,盡管去死,放心大膽地去死,他的喪葬費我都包了。”
周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