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李思成失蹤的真相
肖離嘴角一挑：“殺？我怎麽舍得殺他。”
我之所以會跟肖離來到他的家，是因為我看到了肖離的手機桌面是李思成的照片。沒有人會把自己讨厭的人的照片作為手機桌面，肖離能夠把李思成的照片作為桌面，可見他對李思成的感情至少是真摯的，确确實實存在的。
我卻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落得如此境遇。難道是我看錯，肖離其實恨着李思成？
肖離慢慢向我靠近，腳步不急不緩，眼神輕蔑，像看待已經落入手中的獵物。他蹲下身體，将腦袋靠近我，輕聲道：“你想不想知道為什麽你明明沒有觸碰到思成的任何遺物，卻還是能夢見他的經歷麽？”
我沉默不語。
“你聽。”肖離嘴上揚起了詭異的幅度，他閉着眼睛陶醉在自己的音樂之中，甚至輕輕哼起了曲調。
依舊是舒緩優美的鋼琴曲，依舊是寧靜的海浪為背景，依舊是如浪花一般細膩的感情将人層層包裹……
我看着他手中不停被抛上抛下的刀，腦子裏一團亂麻，除了恐懼，根本理不清任何線索。
“你有沒有聽到什麽？”
肖離将刀背在我的脖頸緩緩劃過，冰涼的觸感讓人發抖。
他忽然笑了起來，似乎想到什麽令人暢快的事情，越笑越大聲，直到整個房間都回響着他尖銳而刺耳的笑，笑聲之中是徹骨的寒冷。
“這首《溺愛》，就是為思成而做的。作曲的時候，他就在這裏，瞪大了兩只眼睛看着我……不過現在他依舊在這件屋子裏，只是換了個地方。”
肖離踱步到置物架旁，我這才發現置物架與人差不多高的那一層有什麽東西被黑布給嚴嚴實實的遮擋住了。此刻肖離溫柔的盯着那塊黑布，或者說黑布之中的東西，輕輕将黑布揭下——
方形的玻璃器皿中盛滿了淡綠色的液體，一個腦袋浸泡在液體裏。腦袋上兩只眼睛朝外鼓，仿佛就快瞪出眼眶，臉上的肌肉盡數繃緊，猙獰而可怕，脖頸是被砍得殘缺不全的皮膚，一小截白骨陰森森的露在外頭。
最讓人不寒而栗的是，那張臉上上畫着精致的眼線，盡管眼眶已經變形，可還是有人細心的為他貼上了假睫毛，嘴唇上塗抹着如血一般的鮮紅。
那張臉……那是李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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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殺了他？”
肖離皺了皺眉頭：“殺？怎麽能說殺呢，我只是讓他停留在自己最喜歡的樣子罷了。”
我心髒猛然一動。
之前就覺得哪裏不對，我竟現在才反應過來：将對方的照片作為壁紙，那是喜歡的表現啊。
肖離喜歡李思成，是情侶之間的喜歡！
“真是嘲諷啊，我把對他的愛，全都寫進了譜子裏，被天下人廣為傳播，卻沒有一個人聽出端倪。”他将音響的聲音調大，混合着海浪聲的鋼琴曲在耳畔回響，可那海浪聲卻變了味道。
“怎麽會是海浪聲呢。”肖離低低地笑了起來。
“那是我把他一塊一塊的，放進塑料袋的聲音才對！”
他猛地将刀刺在我耳旁的鐵床上，速度之快甚至發出了破空聲，那一刻我連呼吸都停滞了。
黑暗之中，渾身上下的如撕裂一樣的疼痛，被斧頭劈砍……
竟是碎屍！
不，看李思成死前的表情，他說不定是還有意識的時候，就被……
“大學一年級，我第一次見到他，在學校的操場上。”肖離陷入了回憶，他的語氣不複之前的瘋狂，低沉而溫柔，訴說着一段細膩而禁忌的愛戀。
大一那年，肖離還只是一個無名小卒，喜歡把自己悶在宿舍聽歌，而李思成卻是學校的風雲人物，他廣交好友，組建樂隊，還是學生會副會長，活躍于各種活動。一次草地音樂節，肖離為了給有節目的舍友捧場而取參加，在那次音樂會上，他看到了李思成。
樂觀，開朗，積極，上進，他像一塊閃閃發光的紅寶石，奪目而璀璨，吸引了肖離所有的目光。
那一刻，肖離做了一個決定：一定要和李思成做朋友。
那時的他，不過是被李思成的光芒給吸引了，想借着光芒讓自己也閃亮起來。他對于李思成的感情，是崇拜和向往。
一向內向的他，逼着自己去參加學校的活動，讓李思成慢慢對他熟悉；參加學生會，和李思成成為了夥伴；又自學譜曲發表，小有名氣，李思成邀請他為自己的樂隊譜曲……
一步一步按着計劃，他越來越接近他，最後如願以償的成為了他的好友。
李思成愛熱鬧，肖離就陪着他喝酒健身泡妞；肖離喜靜谧，李思成就陪他看書賞月聽歌，兩人互相陪伴，惺惺相惜。
在李思成愛上那個學姐之前，一切都是美好的。
大四時期，因為即将畢業，兩個人為了自己的前程而日夜奔波，聯系相對以前變少了許多。李思成被娛樂公司看中，準備培訓出道，而肖離因為出色的作曲能力而獲得了出國深造的機會。
就在這段期間，李思成告訴肖離，他愛上了一個畢業兩年的學姐。
肖離在電話裏聽聞李思成說出心意，他第一反應是鼓勵好哥們兒，喜歡就趕緊追。
當他挂了電話，心裏卻有一絲說不出來的怪異，可他根本沒有多想。
不久，李思成把心愛的學姐追到了手，他興高采烈地給肖離炫耀，帶着女友到處晃悠，疼愛有加。肖離配合地露出羨慕之色，心裏卻恨不得讓那女人消失。
有些時候，他多希望與李思成牽着手的那個人，不是學姐，而是他自己。
這個念頭冒出來，把肖離吓了一跳，他請假消化了好幾天，幾欲崩潰。
他發現自己愛上了李思成，他，一個男人，愛上了另一個男人？
他以為這是病，不能接受這樣的現實。他去看了心理醫生，去聽了各種講座，去讀了相關的書籍。
可這一切都無妨讓他放下那種情感，于是他只能躲着李思成不再見面，沉迷于聲色犬馬之中，可腦海裏卻還是抹不去李思成的影子，他的笑容，他的聲音，他的氣息……
肖離情緒出了問題，作為好友肯定會關心一番，李思成特意去英國看望他，卻吃了頓閉門羹。
可這一趟看望，讓肖離化解了心結。
他放不下李思成，不願兩人形同陌路，只要能夠陪伴在他身邊，哪怕是喝酒泡妞的日子，他也願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