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踏九天

第50章 出診陶家

一場酒喝得有些晚了，魯老爹早已回屋休息。

幾人繼續談笑喝酒，蘇航慢慢發現魯大露出走神失落的樣子。自家兄弟最是敏感，魯山早發現了大哥似乎有心事，終于問道：“大哥，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們，現在爹的病已是大好，還有啥事情我們兄弟解決不了呢？”

在弟弟妹妹的不斷催問下，魯大說道：“陶菱要嫁人了。”

魯小嬌一聽就急了，“嫁人？大哥，菱姐就是嫁人也是嫁給你呀。上次我見到菱姐，她還說，找算命的算過了，明年才會談婚論嫁的呀。”

“那是她寬慰你的話。陶叔最近也病了，而且愈發重了。陶嬸急了，聽了瘋言，說要嫁女沖喜，好像嫁的是城南尤屠戶家，已經換了八字，八字若合，下個月就送聘禮了。”

魯大所說的金柳城陶家，也是個清貧人家，與魯家算是相熟，很早兩家就有做親家的意思，只不過未有明言罷了。魯大與陶菱相互也很是中意對方。無奈，自魯老爹大病之後，家道冷落，那陶嬸就刻意淡了來往。

魯小嬌最是知道大哥非常喜歡菱姐，聞聽菱姐要嫁給旁人，心中慌亂不已。“大哥，這事肯定是陶嬸從中作梗。咱明天就進城，先向那魏老板讨要八擔的茶葉錢，然後再借一些，到陶家先送上聘禮。”

魯大苦笑，“小妹，哪有這般容易，來不及了。”

魯山突然說道：“陶叔與咱爹交情深厚，如今爹的病好了，蘇兄弟神醫妙手再去把陶叔的病治好，陶家肯定會重新掂量此事。”

魯大聞言眼睛一亮，他看着蘇航，“蘇兄弟，你治好我爹的病，不是碰巧的吧？”

蘇航本來今天喝的非常高興，看見魯家兄妹遇上難事，心裏也跟着難受。此時聽到魯大問話，一拍胸脯：“只要能幫魯大哥娶到媳婦，那人得啥病我都能治。”

幾人都喝了不少酒，聽到蘇航的豪言，都興奮不已，似乎難題已經解決，煩惱煙消雲散。高高興興地回屋睡了。

第二日一早吃過早飯，小嬌就張羅着進城，“二哥，你留在家裏照顧爹。”

魯山立刻急了，“可是小妹，今天我也想進城。”

小嬌睨了二哥一眼，“你要去，大哥就得留在家裏。今天我們可是去挽救大哥的婚事，你難道讓大哥留在家裏嗎？”

魯山苦着臉，“我是說，小妹你留在家裏一次行嗎？”

“那怎麽行！我去陶家是要勸說菱姐和陶嬸，這樣的事你去合适嗎？好了，二哥，把你獵到的雉雞和野兔挑幾只，我拿去送給陶家。回來時，我給你帶好吃的。”魯山徹底不說話了。

蘇航只好給魯山講了下煎藥的要領。三人出門，蘇航攔住要去雇牛車的小嬌，只有兩簍茶葉幾只獵物而已，蘇航先背了一簍茶葉。魯大背了另一簍，并搶過小嬌手中的獵物，三個人出發了。

金柳城的城牆很高，尤其是那城樓，甚是雄偉。

魯大在旁邊說道：“數月之前，大寧國與緬水國還在打仗。當時駐守在沐水城的元帥大皇子劉智，親臨金柳城查驗軍情，這城樓就是那時新修的。”

聽到大皇子劉智的名字，蘇航立即想到了在江州城外遇見的豪爽漢子蔡昌，想必他就在這金柳城附近一帶吧。

進了城，三人先找了一家茶坊，魯小嬌麻利地處理掉兩簍茶葉，就急忙拉着兩人去陶家了。

聽到敲門聲，出來開門的是陶菱的弟弟陶方。看見魯家兄妹，眼裏掩不住的驚喜：“魯大哥，你終于來了。”然後他回頭喊一聲：“姐姐，小嬌姐姐來了。”

很快，屋裏出來一個清秀的女子，她幽怨的看了魯大一眼，最後快走幾步，拉着魯小嬌的手進了西面的廂房。

放下雉雞、野兔，蘇航、魯大兩人随着陶方進了正房。

廳中端坐着一位中年婦人。蘇航看見站在前面的魯大，手足無措，上前兩步，喏喏說道：“陶嬸好。這是我朋友蘇航，他是個郎中。”

蘇航跨前一步施禮：“陶夫人好。”

似乎是礙于蘇航是個生面孔，婦人面無表情的說道：“請坐吧，小方，去給客人上茶。”

場面一時冷清，蘇航正覺得尴尬，魯小嬌闖了進來。似乎早料到了哥哥的笨嘴笨舌，一進門她就笑嘻嘻地說道：“陶嬸嬸好，好長時間沒來看你，嬸嬸不會怪小嬌吧。”

陶夫人看見小嬌，神色緩和了些，“你這鬼丫頭，就會說話。你爹卧病在床，需要照顧，你怎麽離得開？”

“嬸嬸，我爹已經大好了。都可以下地走動了，不出一個月，他就會親自來看陶叔叔了。”

陶夫人哼了一聲，明顯是不信。魯小嬌卻放低了聲音說道：“陶嬸，我聽菱姐說，現在郎中正在卧房給我陶叔診病呢，還沒好嗎？”

陶夫人嘆口氣，“正在裏間診脈呢。”

話剛說完，一陣腳步聲響，蘇航看見一個老者從側面套間走了出來。陶夫人起身上前，“郭大夫，我家老陶到底怎麽樣啊？”

被稱作郭大夫的老者皺着眉，沉吟片刻說道：“我仔細看過，并沒有其他發現。陶夫人，尊夫的病，一直是百春堂的張大夫看的嗎？”

“是啊。一個月來，一共開了兩個方子。我們按方取藥，一直不見好轉，最近反而有加重的跡象。這才請郭大夫過來重新診斷。”

“陶夫人，兩張方子我都看過，并無不妥。剛才我也給尊夫仔細檢查過，請恕我才疏學淺，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說完，也不顧挽留，強自離去。

陶夫人跌坐下來，禁不住眼淚嘩嘩。魯小嬌趕緊說道：“嬸嬸，你別着急呀。前面我不是說了嗎，我爹那麽重的病，城裏的郎中同樣沒看好。如今已經大好了，全憑這位神醫蘇公子。我大哥最是牽挂陶叔了，一大早就請了蘇公子急乎乎趕來了。”

陶夫人聞言，抹了下眼淚，卻怒聲道：“你這丫頭，那張大夫、郭大夫都是金柳城有名的老郎中了，他們都束手無策，這年輕人·····你是拿你陶叔的病當兒戲嗎？”

“陶嬸，你別生氣，我哪能拿我爹的病信口胡言呢，确實是好了呀。”

這時，蘇航看小嬌受埋怨就站了起來，說道：“陶夫人，我雖然行醫時間不長，自有師父傳下的特有手段和獨門技藝。何況，即使老郎中看病，也難免有疏漏的時候，不要以貌取人。”

陶方年紀小，第一次見蘇航就覺的很親切，此時看到母親的态度有些失禮，說道：“娘，就請蘇郎中給我爹看看，反正也不會掉塊肉，興許就有辦法了呢。”說完，硬拉着蘇航進了裏間。

陶夫人則被蘇航說話時的氣勢鎮住，一時愣在當地，沒有阻攔。

來到床榻前，床上躺着一個中年人，聽見響動，只睜了一下眼，随即閉上。病人的神智已經很迷糊了。

掀開身上的被子，蘇航大吃一驚，病人從兩腿至上半身，已經浮腫的非常厲害，連肚臍眼都凸了出來。扶起身子，腫脹的後背顯得光亮平整。

蘇航突然想起燭影師父說過：臍突背平，将死之症。

蘇航這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怪不得剛才那位郭大夫要匆匆離去呢。給病人仔細號脈，看瞳仁、察舌苔，還問了陶方病人大小便的情況後，蘇航一臉愁容的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