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踏九天

第27章 破陣出谷

陣法一途，浩瀚繁複。

除過天然陣法，修士一生中會遇到無數的人為布置的陣法。玉星山的開山祖師不是一個陣道大師，但他深知陣道的奧妙與重要，所以他在幽明霧谷的最後一關布置了幾個陣法，以期讓弟子們長些見識，有助于修煉、存活。可謂一番苦心。當然，如果通過這幾個陣法，能引起門下弟子對陣道的興趣，那也是玉星山的幸事。

蘇航來到一塊巨大的石碑前，石碑上刻着一些陣道的基礎認知和介紹。雖然這都是些公開的認知，蘇航還是仔細地看了一遍。他對陣法所知甚少，但在他的心裏期待着接觸更多的道法知識。何況他還有《陽天九演》。

走過巨大石碑，在峽谷的一處斜坡上，蘇航看到一方石臺，上面立着一塊小石碑，碑上有字：一級幻陣。下面還有一些小字，介紹了該陣法的特點、布置手段，甚至還指出了幾個弱點。這是給門內弟子布置的學習類陣法，石臺上有個凹槽，需要放入四塊靈石啓動陣法。所幸蘇航身上還有十幾塊靈石，當即啓動了陣法。

蘇航邁步進入石臺後方。突然間，華光閃爍，刺得蘇航睜不開眼睛。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眼前的景色已是完全大變，這似乎是千葉山裏的某一處地方，怎麽可能？正朦胧間，又是一道詭異的光芒閃過，讓他感覺暈眩不已。再一擡頭，他竟然看到了燭影師父，一群醜陋、兇惡的妖獸正在圍攻他。燭影師父已是左支右绌，艱難之際他一下子看到了蘇航，立即高聲叫道：“蘇航！不要過來，趕快跑！”此時的蘇航未見猶豫，手提寶劍不管不顧地沖了上去。可是，還未趕到，就看見一只巨蟒一口将燭影師傅咬成了虛無。蘇航急怒交加，身子顫抖不已。想大叫，嘴裏卻發不出聲來。而那些妖獸似乎被蘇航的怒火所震懾，紛紛轉身逃跑，蘇航在後面急追，漸漸地，妖獸們越逃越遠沒有了蹤影。

追出森林，突然他又看到了父親，正攙扶着受傷的母親跌跌撞撞地趕路，而剛才逃跑的那群妖獸再次出現，眼瞅着又沖向了爹娘。蘇航快瘋了，猛地爆出一聲怒吼，随着吼聲，眼前的景象一陣晃動，随即消失。

晃動停下，他又看見了寧飛雪。當那張經常出現在他腦海的絕美臉龐驟然再現，并微笑着望向他時，蘇航一下子安靜下來。他突然有一種想哭的喜悅和感動，以至于他有些不太敢相信上天會如此福待于他。難道，寧飛雪已經感知到他的心意，并心有所願才會向他微笑，這是真的嗎？他輕輕咬了下舌尖。

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痛苦，憂傷，還有美麗。

此時的蘇航一下子坐在地上，渾身汗透，疲憊不已。回想剛才的場景，自己的心智被輕易控制，還是意志不堅啊。區區一個一級幻陣，竟也如此厲害。如果心智未迷失，就不會被牽着鼻子走。只需保持清醒，用神識探查，找到陣心即所謂陣眼，一掌拍去，斷了靈力輸送，一切幻象自然消失。

之後，蘇航又分別進入了困陣、殺陣，還有一些輔助陣法。

在困陣中他特意花費了些時日，細細揣摩陣法精髓。雖然都是一級陣法，新奇、詭異、手段花樣百出，讓蘇航大感興趣。不知覺間，四個多月時間過去。而這些陣法讓他體會到了太多的奧妙與神奇，自然多了一分見識與經驗。如果将來有機會，如同學習煉丹一樣，一定要掌握它，一個五級、六級的幻陣、殺陣，又該是何等的威力呢？

經歷完幾道陣法，蘇航在幽明霧谷的歷練就算結束了。這一次歷練，用了近三年的時間，卻讓他覺得擁有了三十年、五十年的收獲。

太值了。因為幽明霧谷，他看到了一條嶄新的路。

禦劍升空，辨一下方向，蘇航朝玉星山宗門飛去。

回到玉星山，進了宗門地界後，一路上蘇航覺得很是冷清，與往日大是不同。上了天荷峰，也是如此，大師兄諸人都不見了蹤影。好在岳泉師父在。

岳泉看到蘇航回來，老懷大慰，“哈哈，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三年時間到了練氣七層，也算是我玉星山的天才了。”

蘇航看出岳泉師父并不是在意他的修為提高，而是為他的平安歸來高興，心下非常感動。給師父行了一個大禮，又大概說了下幽明霧谷的事情後，蘇航問道：“師父，宗門內為何冷冷清清，大師兄呢？”

“哦，是這樣。咱們大寧國的修士每過三十年就要舉辦一次論法大演，有些修士幹脆稱論法大演叫三大宗門大比。因為每次比到最後基本上都是咱們玉星山、三仙島、鐘離門三家宗門比鬥。本次大比在鐘離門舉行。玉星山的年青一代精英弟子都已動身前往了，你大師兄、二師兄也已随門派一同去了，你如果有興趣，不妨去見識一番。”

蘇航一聽，立即興致缺缺，争強好勝太浪費時間。而且，自己與妹妹小蘿有四年沒見面了，有些挂念。

“師傅，我想回烏圖城看看，和妹妹都有四年沒見面了。”

“那也好，如果你妹妹有修煉資質，就帶她來玉星山，免得彼此牽挂。唉！前不久，我去了趟千葉山，卻沒能見到大師兄。将來，如果你見到了他，就告訴他，我很想見他一面。”

第二日，蘇航去了宗門內事堂，交還令牌，并将在幽明霧谷內斬殺的妖獸內丹上交換成靈石，居然有三百八十塊之多。之後告辭了岳泉師父，蘇航只身前往烏圖城。

行走了兩天的時間，他來到了一個叫晉城的地方。這裏竟然出現了許多修士。看見又一波修士進了一家較大的客棧後，蘇航也走了進去。

一樓的廳堂裏零散地坐着幾桌修士，蘇航找個地方坐下，點了兩樣小菜，要了壺茶，也算是旅途小憩。他想聽聽到底有什麽熱鬧，引得如此多的修士前來。只是一杯茶沒喝完，蘇航就已聽明白，原來這些修士稍作停留、或是等人，都是去鐘離門參加大比的。

蘇航頓時沒了興趣。正在這時，又有兩個修士走了進來，其中一人滿面怒容，他們在離蘇航不遠的一處桌子旁坐下。

“崔兄，不必生氣了，咱們先前往鐘離門，這件事等鐘離大會後再想辦法。”

不料，那姓崔的修士一時怒氣難平，脾氣也暴，一拍桌子，喊道：“夥計，趕快上茶！”然後，他對同來的修士說道：“不行，姚師弟，區區一個流沙門，竟敢如此藐視我崔家，我怎能咽下這口氣。”

“崔師兄，不能說是流沙門藐視崔家，只是那寧飛雪的師父太過無理，出手狠辣了些。”姓姚的修士不停勸解。

“哼！今晚我五叔和幾位師兄都會趕來，我求五叔幫我，必讓這幾個娘兒們好看！真是不識擡舉，只是想和姓寧的交個朋友，多說了幾句話而已，那個老娘兒們就直接動手了。不可理喻，氣死我了！”

蘇航本來要結賬走人了，忽然聽到寧飛雪的名字，立即重又坐下，“夥計，給我準備一間上房。”

“客官，實在不好意思，沒有上房了。只剩幾間下房了。”

“下房也行，給我收拾幹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