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踏九天

第7章 鶴印峰上

燭影大師獨自住在鶴印峰。蘇航随着大師登上峰頂，整個峰頂還算寬廣，幾間石牆草頂的屋子，數畝藥田。而且，鶴印峰是北昭寺最北的一座山峰，幾乎三面懸崖，尤其北面懸崖，刀削般垂立，崖下就是無盡的千葉森林。

收拾完房間稍事休息，蘇航被燭影大師喚進禪房。

“蘇航，知道我為什麽帶你上山嗎？”燭影大師相信自己的眼光，這個少年秉性純良，堅毅果敢，而且身具紫血神脈，實在是萬載難逢，正是修仙入道的良才。

“蘇航，你的筋脈異于常人。暗病在身，需要救治。現在有兩種辦法，其一，找一個元嬰修士幫你疏筋理脈，從此再不會暈眩摔倒，和尚我就能做到，那樣你會像其他人一樣平安終老。其二，你可以通過修道，自己救治自己，但那條路非常艱苦，甚至失掉性命。這兩條路，你作何選擇？”

“師傅，我要修道。我不怕任何苦難，我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人。”

“呵呵，好，我就應了你這聲‘師傅’，望你能道心堅定，永不放棄。”

第二日，和尚給了蘇航一本書，“這本書叫做《百草千方》，先不要理會藥方，熟記書中的每種藥材，在藥園中你會看見一部分，按照圖譜，熟知每種藥的形态、習性、藥理，三個月的時間要全完成。”

半個月以後，蘇航被師傅叫到身邊坐下。

“把手伸過來。”燭影抓住蘇航的手腕，一股柔和的氣團進入蘇航體內，并很快游走于四肢百骸，蘇航立刻覺得身體暖暖的，渾身輕快無比。

“蘇航，你身具紫血淤脈，其實也可以叫紫血神脈，你的筋脈要比常人粗壯太多，所以血流不足導致暈眩、昏厥，我在你體內注入一團真氣，兩年內真氣會逐漸消散，這些真氣能在你的識海、胸口、丹田處，也就是上、中、下三個丹田處形成三個結點，這三個結點會讓你的筋脈與常人無異，病症自然就消失了。”

“記住！只是暫時消失，這種情形只能維持兩年時間。我為你量身定做了一套功法，共分三層，修煉此功法會解開這三個結點。一旦解開三個結點，你的筋脈中血流再也不會淤滞，病症徹底消失，甚至你的身體能突破先天，成為一個練氣修士。蘇航，你要有心理準備，兩年之內如不成功，你會再次昏迷，永遠也醒不過來了。呵呵。”說道後面，和尚笑了起來，仿佛蘇航兩年做的只是個游戲。

“這三層功法不妨就叫做‘三通心法’，分別對應三個結點，每晚睡前至少修煉兩個時辰，其他空閑的時間也可修煉。呵呵，這三個結點非常的難解，會有意想不到的疼痛。你要付出常人十倍、百倍的努力。同樣，一旦結點全部打開，你會感到無比輕松，渾身充滿力量。也為将來的修道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是，師傅，我不會讓你失望的。”蘇航已是豪情萬丈。

從此，鶴印峰多了一個忙碌的身影。鋤草、修葺、晾曬、泡制，每株藥材逐一認識，偶爾翻書确認一下。最難熬的是晚上修煉三通心法，每次引氣入體，通過意念引導，經過頭部的幾個穴位時，蘇航都會疼痛難忍，尤其在修煉了十數天後，意念所行，仿佛劈山開路一般，刀刀刺痛，蘇航幾欲放棄，都咬牙硬挺過來，而且，每次都是渾身汗透。

那本《百草千方》蘇航花了兩個多月的時間全部記熟。師傅做藥丸藥劑時，蘇航還能幫着做許多準備工作。幾個月下來，蘇航對燭影大師有了許多了解、熟悉。有時肅穆的像大殿裏的佛像，有時又像老頑童般哈哈大笑。

蘇航也随着師傅下山行醫。燭影大師大都不收診費，但也有例外，在某一家收很多，也有很多次給病患留些錢財。起先，師傅把完脈後讓蘇航再把一遍，再後來，師傅就讓蘇航先把脈，試着下方，和尚最後複查一下。

兩人行走在路上時，和尚就考問蘇航，為何同病會不同方，為何同方有時劑量不同等等。答不上時，和尚就一揮僧衣，蘇航立馬被抛至半空，驚魂落地後發現毫發無傷，算是被師傅懲戒了。偶爾也會獎勵一下，莫名就會有一顆藥丸進入嘴中。

師傅禪房的外間有兩排書架，閑暇時看書也是蘇航的課業。最先看到的書是《百丹榜》，這本書不知什麽材料制成，比那《百草千方》厚多了，蘇航随意翻看了幾頁，恰巧看到了“三葉青蓮”幾個字，再看詳解，三葉青蓮：玄級上品靈草，是療傷聖品蓮生丹的主藥。後面還附了蓮生丹的丹方。

蘇航立刻覺得此書不凡。《百草千方》是适用于普通人的醫書，而《百丹榜》卻是針對修士的，更需要一字不錯的全部記住。蘇航還翻看了其他一些書籍，對那些醫者、武者的級別劃分也有了初步了解。比如在普通人裏的采藥人或行醫者就分為藥徒、藥師、藥王三大級，每一大級還細分若幹小級。而武者的劃分蘇航較感興趣，分為武士、武師、武尊、武聖等幾個級別，到了武聖就是先天高手了，突破先天算是以武入道，成為修士了。明白的東西越多，就越清楚自己的渺小。

三通心法已經修煉五個多月了，刺痛的感覺越來越輕，體內運轉中的氣流如同流動的河水，蘇航總覺得有塊大石阻礙着河水的流動，而數月下來，大石被河水不斷地沖刷，棱角漸去，大石被磨得越來越小。

這一晚，蘇航突然覺得識海一震，在頭部運轉的氣流為之一暢，仿佛那河道中的大石真的碎掉了一樣，蘇航一下子就明白過來，自己的識海結點已然打通，當下驚喜不已：“師傅！師傅！通了，通了······”

燭影大師非常滿意。五個多月的時間攻破難度最大的第一關，果然天賦異凜。看樣子，煉體的功法也可以開始了。

第一步的成功讓蘇航信心大增，同時他的六感變得靈敏許多，尤其是記憶力，幾乎達到了過目不忘，一本《百丹榜》，十餘日的時間蘇航已是倒背如流。

在攻破第一個結點的次日，燭影大師手把手教了蘇航一套拳法，名叫“移山拳法”，配有相應的心法，動作不多卻非常的緩慢、硬拙。蘇航只打了兩遍，就又累又痛，幾乎站立不穩。七八天後才稍微适應了些。

“蘇航，從明日起，早上練完一個時辰的拳法後，就去下面的峽谷裏采藥，并且，嘗試着煉制些藥丸。”

“師傅，我可以單獨去采藥了嗎？”蘇航興奮不已。

“嗯，我已放好繩索，你可順着繩索下到崖底，凡是藥園中沒有的藥材你都可以盡量采集。記住，崖底往北，看到樹木的葉子呈現黑綠色的時候，就不能再往裏去了。那裏面的猛獸你還無法承受。回來後，按照單方，多做些藥丸。”

畢竟少年心性，可以像從前在北皂時一樣游玩于山林間，蘇航雀躍不已。可次日當蘇航打完“移山”拳法，背着藥簍順繩下崖時，卻越往下越是吃驚，着都半柱香的時間了，怎麽還絲毫看不到崖底呢？采完藥，我能爬上去嗎？終于，踩到實地了，蘇航擡頭，峰頂依稀處在雲霧中。

很快，蘇航就将這種煩惱抛之腦後，他看見了太多的藥材，先是發現了一株菊葉柴胡，主治風寒兼有解毒的作用，然後又在不遠處看見了幾株牛筋草、葉下草，越來越多。每株草藥蘇航幾乎都是一眼認出，心裏不由得慨嘆那《百草千方》的不凡，上面的圖譜與實物可謂惟妙惟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