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鳳凰仙府 04
沈殊陷入了一個死循環中。
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 她第一時間回想自己的夢境,可是一開始還很清晰的夢境,總是會随着她的回憶而變得越來越淡,最後完全從她的腦海之中消失。
她每天都知道自己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的夢, 一個很特別的夢,可是她卻完全想不起來到底夢到了什麽。
她唯一記得的就是, 她只要睡着,肯定還會再做那個夢的。
第三天夜晚, 也是她的第三個夢。
紅衣青年把白衣女子給救走了, 帶她去了反間。
可是紅衣青年卻被白衣女子給纏上了。在無序之地的時候, 白衣女子看起來就是一朵單純柔弱的小白花,可是出了無序之地之後, 紅衣男子才發現, 自己真是救了一個大麻煩!
那哪裏是一朵單純柔弱的小白花啊,那分明就是一朵吃人的霸王花。
白衣女子明明是個沒有修為的凡人, 可是偏好惹是生非。自從出了無序之地,白衣女子的性格就瞬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她影視拽着紅衣青年說要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報答的結果就是拽着紅衣青年到處去吃喝玩樂, 進賭場逛青樓, 劫富濟貧打架鬥毆樣樣齊全。
更讓紅衣男子無語的是, 白衣女子特別愛吃,看到什麽都想嘗試一下好不好吃。
一開始她對人間的一切食物都很感興趣,就好像是從來都沒吃過人類的食物一般。這讓紅衣男子猜測她以前是不是生活極其困頓?不然的話為什麽連饅頭都啃得津津有味?
可是很快, 紅衣男子就發現她的胃口變刁鑽了,最開始她吃得津津有味的饅頭已經被她給徹底放棄,她開始要吃大魚大肉了,什麽都要嘗試一下,聽說什麽都好吃,她立刻就要去找……
偏偏她極其膽大,任何想吃的,都要弄到手。再加上她那霸王花的性格,最喜歡用拳頭解決問題!當然了,還要加上她那張實在是漂亮極了的臉,這樣的性格和這樣的臉,讓她不管是走到哪兒都會惹來一大堆的麻煩!
紅衣男子無數次想把她給扔下,可是又不放心她那惹麻煩的體質,總是會忍不住悄悄地跟着她……而她也果然是在不斷地惹麻煩,不斷地被追殺……
終于,她還是惹上了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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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因為聽說天鶴很好吃,就非要帶着紅衣青年去拜仙山。當時修仙門派天鶴宗正在招弟子,她不由分說地就拉着紅衣男子去了。
她沒有靈根,紅衣男子卻有火靈根,紅衣男子成為了天鶴宗的弟子,她被拒收,不過以她的腦子,想要進入天鶴宗實在是太容易了,只需要一點小小的賄賂,就能讓負責天鶴宗外門弟子的管事把她收為外門弟子。
在修仙門派之中,真正的內門弟子都是以修煉為主的,地位超然,不沾俗務。可是這些內門弟子也需要吃飯穿衣喝水啊,他們的住處也需要打掃啊,是不可能真正脫離俗務的。而外門弟子就是專門負責俗務的,其實就跟仆從差不多。
白衣女子古靈精怪的,怎麽可能去天鶴宗給人當仆從?
她的真正目的其實是天鶴宗的天鶴。
據說天鶴宗的天鶴非常好吃,肉質極其鮮美,天鶴蛋也遠勝任何鳥蛋,炒制起來金黃噴香……
白衣女子在成了天鶴宗外門弟子之後,又開始往天鶴園使勁兒。
要知道在修仙門派之中,外門弟子服務內門弟子,可是像是天鶴園這樣的靈獸園以及靈藥園,可都是內門弟子才有資格去照看的。
畢竟靈獸和靈藥,一般的普通人也根本照顧不了。
可是白衣女子愣是混進了天鶴園……而且,更加讓人頭疼的是,她居然真的偷到了天鶴蛋!
在白衣女子的眼中,天鶴蛋和普通的雞蛋也沒什麽區別,只不過傳說中天鶴蛋似乎更好吃一點罷了。
于是,白衣女子趁着沒人的時候,偷了天鶴蛋。天鶴這種生物乃是靈獸,飛行速度很快,是很好的飛行坐騎。天鶴渾身白羽,看起來非常漂亮,很多仙人都喜歡用天鶴當坐騎,尤其是女仙,穿上一襲飄飄長裙,乘着天鶴飛行,那就跟仙女下凡一樣,又仙又美!
可是天鶴這種靈獸卻并不像它的名字和外表那樣溫柔,天鶴的性格本身非常暴戾好鬥。而且天鶴在同階的靈獸之中,實戰能力算是很強大的了。
天鶴最大的缺點就是繁殖困難。這并非是說天鶴們不會做羞羞的事,也不是說它們不會生蛋,而是因為天鶴不會孵蛋!
天鶴懷孕三年,生一顆蛋,天鶴園中有數千天鶴,幾乎每天都會産生新的天鶴蛋!
按理說這是很大的一個數量,可天鶴這玩意,就是最坑蛋的爹媽了。
天鶴蛋從降生開始,就要開始躲避各種大劫,比如說被坑娃的天鶴爹媽給一腳才爛啊;被好鬥的天鶴爸媽在打架的時候當武器丢出去爆炸啊;被迷糊的天鶴爸媽在睡夢中當枕頭一下子壓碎啊等等等等!
總之,最終能夠生下來的天鶴蛋不足十分之一。
這十分之一也并非是能夠成活的,若是讓天鶴大爺們繼續孵蛋的話,這些蛋最終能有千分之一孵化出來就是萬幸了。
所以天鶴園的最主要的一個工作就是每天在天鶴園中穿梭着,在好鬥的天鶴腳下把它們的蛋給收集起來,放在有地熱的山洞之中,進行統一的人工孵化!
這也是這麽多年來天鶴園的天鶴數量不降反增的原因,若是沒有人工幹預的話,天鶴這坑娃的玩意兒遲早要滅絕!
天鶴園中最危險的任務,就是每天的撿蛋任務了。要從天鶴大爺們腳下搶蛋,可不是容易的事兒。天鶴大爺雖然很容易搞壞蛋,但他們也是有着一顆孵好蛋的心的!
也是因為天鶴大爺們的戰鬥力都很強,負責天鶴園的內門弟子大多都不願意去撿蛋。
白衣女子很容易就混到了撿蛋任務。誰都知道從天鶴大爺們腳下奪蛋不光是一件要力氣的事兒,還是一件要命的事兒!但白衣女子卻樂此不疲,因為撿天鶴蛋沒有任務限制啊!
哪怕是有十顆天鶴蛋,你撿回來了一顆,也是完成了任務。若是碰上天鶴大爺們打架鬥毆,所有的天鶴蛋都被毀壞了,那也不關你的事。而放進地熱山洞中的蛋都是登記好的,一枚都不能丢。
所以對于想吃天鶴蛋的白衣女子來說,在天鶴園中撿蛋,簡直是再合适不過的一項工作了!
一開始,她還會上交一枚兩枚天鶴蛋,到了後來,大部分的天鶴蛋都進了她的肚子了。
不得不說,那天鶴蛋的滋味當真美妙,她還偷偷地炒了天鶴蛋送去給紅衣男子吃,已經成為了內門弟子并且拜入了掌門名下的紅衣男子,地位早就已經不同往昔,盡管他自己壓根兒就不想呆在這裏,可他也真怕白衣女子偷吃天鶴蛋的事兒被抓住,那可要命了。他在這兒的時候,好歹也能護着她點,他要是走了……
不管怎麽說,她都是被他從無序之地帶出來的,再說了,以他的身份和能力,若是不能護她周全的話,那也太窩囊了些!
在天鶴宗待了三個月,天鶴蛋就算是再好吃,天天吃也該吃膩了。白衣女子又偷藏了上百枚的天鶴蛋,準備拿出去換錢,也好再買其他好吃的……
原本她跟紅衣男子偷偷跑掉也不會被人發現的,可是紅衣男子太招蜂引蝶了,在天鶴宗沒當幾天的內門弟子,就被掌門的女兒給看中了,癡纏不已。可是紅衣男子始終拒絕。
掌門女兒就暗地裏調查,終于發現跟紅衣男子走的最近的就是那個小小的外門弟子!
于是,掌門女兒在不斷地想着要怎麽算計那個外門弟子,不能殺了,但是卻可以找個借口把她拿下,若是紅衣男子想救那白衣女子的話,就必須要答應娶她!
好巧不巧,雙方都選擇了在同一個晚上動手!
這下好了,掌門女兒都不需要再找任何污蔑的借口了,直接碰上了偷藏了天鶴蛋的白衣女子……
再一查看,天鶴宗終于發現這段時間被新送進地熱山洞中進行孵化的天鶴蛋數量已經少到了極點,其中大部分都被白衣女子給吃了,還有這些是被白衣女子準備帶走的。
這一下子就不可收拾了!
白衣女子立刻就要被拿下。開玩笑,天鶴宗在整個修真界賴以生存的天鶴,居然被人給算計了,那麽多的蛋,可是多少天鶴啊!還有,這天鶴蛋若是流落到了別的門派的話,人家也可以繁育天鶴了,到時候,天鶴宗的天鶴就不是修仙界唯一的了,那還有個什麽意義?
真到那個時候的話,整個天鶴宗都要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了!
所以必須殺雞儆猴,絕對不能放過白衣女子。
這樣的後果……可想而知!
整個門派的圍剿和追殺,實在是棘手的很,蟻多還能咬死象呢,更何況白衣男子還拖着紅衣女子這個累贅!
兩人被追殺得很是狼狽,好不容易逃脫的時候,紅衣男子的頭發亂了,衣裳髒了,臉色鐵青!
他鳳景還從來沒有這麽窩囊過!
對了,紅衣男子說過,他叫鳳景。
雖然狼狽不堪,但是兩個人最終還是成功逃脫了,而在成功逃脫了之後,鳳景狠狠地教訓了白衣女子。
“你把原本應該被天鶴踩爛的天鶴蛋給偷吃了也就罷了,為什麽都不給人家留一些?”鳳景嚴肅地看着白衣女子說道,“凡事留一線。天道都還要給人一線生機呢,何況是你?一開始你還按照正常的數量每天給人家上交一個天鶴蛋,到了後來,你幹脆把所有的天鶴蛋都給截了!你這是在絕人家的後路,也不怪人家這樣追殺我們了!”
白衣女子撇撇嘴:“反正不是被踩碎就是被壓碎,要不就是在孵化過程中變成毛蛋……給我吃了也算不錯的結局了。”
“你!”鳳景氣得不行。
“再說了,你怎麽知道那些天鶴不願意把蛋給我吃?”白衣女子一臉不以為意。
“難道天鶴還能願意把蛋給你吃不成!”鳳景氣得一甩袖子,“無理取鬧!”
“喂喂喂臭鳳凰,你說誰無理取鬧呢!不信你自己怎麽不去問問那幫子天鶴,看看他們願不願意把蛋給我吃?再說了,我後來不是還答應它們挑些靈魂波動強烈一點的蛋帶出去麽,它們都要感激我才是!”白衣女子大言不慚地說道。
鳳景真是被氣得不輕,兩人大吵一架不歡而散。
兩人再次碰到的時候,白衣女子被人稱為魔女,正被各大修仙門派追殺!
為首的就是天鶴宗。據說是因為她之前被天鶴宗追殺所有心懷不滿,偷偷地潛入天鶴宗把人家天鶴園的禁制打開了,所有還沒有認主的天鶴,全部被放跑,天鶴宗只抓回來了三兩只而已!
然而遭到毒手的不光是天鶴宗,還有很多門派的靈獸園,也都被她給破開,放走了尚未認主的靈獸。
也不光是靈獸,還有以煉器為尊的天工門。
被稱為是巧奪天工的天工門,他們主要是以煉器為主,煉制各種靈器供修仙人士使用。煉器最不必可少的一是材料,二是火。
材料固然難找,可是火更不好找。尤其是一些已經生出了火靈的天地異火,更是可遇不可求的。
天工門之所以能夠成為修真界第一煉器大宗,就是因為天工門開派門主因為機緣巧合得到了一枚異火,還是已經生出了火靈的異火。火靈被天工門用特殊的秘法禁锢,使其不能離開天工門一步,而且為了以防萬一,天工門還把異火的火靈和火體分開,把火靈囚禁,把火體放入鍛造山中,成為天工門專門用來鍛造的火焰!
異火就是異火,用異火鍛造煉器,成功率極高,而且融合度也會非常非常高!這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天工門鍛造出來的仙器引來了正修仙界的追捧。
白衣女子幹出來的事兒就是,把人家的火靈給放了!失去了火靈的禁锢,異火的本體瞬間不受控制狂暴起來,直接把天工門的鍛造山給轟爆了!天工門不光是損失了無數的鍛造材料,更是直接失去了天工門賴以生存的鍛造山!
這樣一來,天工門就等于是徹底廢了。這仇可大了去了!這比放飛了天鶴宗的天鶴,放跑了雲劍宗的劍靈都要嚴重得多,這可是滅門的大仇。
而天工門因為是煉器第一門派的緣故,修仙界的修士們但凡是想要靈器的,都要求助天工門,這麽多年下來,天工門積累了相當多的人脈。如今,天工門遭受如此奇恥大辱甚至是堪比滅門之仇,一呼百應,所有受過天工門恩情的修士全都站出來,共同追殺白衣魔女。
鳳景再一次出現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那女人被逼到了天魔山的山頂,身後就是萬丈深淵,而從天魔山上掉下去就是傳說中的死亡之地。
據說死亡之地比無序之地更殘酷,那裏完全有利于三界之外,任何功法都不能使用,也沒有靈力的存在,那裏的氣候會随時變化,前一秒豔陽高照,後一秒霜降冰結。
白衣魔女是真的無路可逃了,要麽被抓住之後百般羞辱生不如死,要麽就自己跳下天魔山,落入死亡之地被徹底流放,再也不會有重回修真界之時!
“你們一個個自诩修仙大派,走的是光明正道,你們口口聲聲說不屑與妖魔為伍,可你們遂意抓捕靈獸,禁锢他們的精魄。高興的時候對它們奴役驅使,不高興的時候就肆意虐殺,這就是所謂的光明正道?”白衣魔女站在山巅,山風獵獵,吹得她一身白裙翻飛,宛如仙人。
“強詞奪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靈獸本來就是供我等驅使的,能夠成為我等修士的坐騎,認我等為主是它們千年修來的福分!”
“就是。我天工門的火靈,早在千年之前就被我天工門老祖降服,自願為我天工門驅使,你卻私自放走了火靈,毀我天工門根基!我天工門鍛造山已經被毀,日後再也不可能有高階靈器出世,我修真界的修士将再也沒有高階靈器可用!日後拿什麽抵擋妖魔?你這不光是毀我天工門的根基,你這是在毀整個修真界的根基!”
“抓住她,讓她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贖罪!”
“抓住她,不能讓她跑了,不能放過她!”
……
無數修士群情激奮,他們早就已經在這天魔山布下了天羅地網,到處都被設下禁制,這白衣魔女今天絕對無處可逃。
然而白衣魔女卻笑了起來:“天工門?你說火靈是自願被你們驅使的?那為什麽我從火靈那裏知道的是,火靈是被你們天工門的老祖硬生生地用水系法寶禁锢的,而且為了防止火靈逃跑,還把火靈的精魄禁锢在瀚海葫蘆之中!那瀚海葫蘆對火靈精魄的傷害有多大,你們會不清楚?火靈在瀚海葫蘆當中日日夜夜承受着被瀚海之水侵蝕的痛苦,足足千年啊!我在想,你們這些修士得造多少罪孽,才會得到靈魂被囚禁千年日夜煉制的那種痛苦?”
“你……你這是在胡言亂語!那火靈不服管教當然要□□一番,哪個認主的靈獸不需要□□?”
“你們有什麽資格□□?同是這天地之間的生靈,你們有什麽資格奴役驅使別的生靈?”白衣魔女冷笑。
“當然是因為,實力為尊!哼,白衣魔女,你身為人界修士,居然為妖魔開脫,你肯定勾結妖魔意圖不軌!妖魔虐殺我人族時,你怎麽不仗義執言?”
“說的真好。”白衣魔女輕笑,“你見過多少妖魔殺人?據我所知,妖魔想要來到修真界簡直難比登天,偶爾有那麽一兩個過界的,更完全不是修士們的對手。妖魔,真的有你們說的那麽可怕嗎?動不動就斬妖除魔,我看你們自己比真正的妖魔也不枉多讓!”
白衣魔女忽然又愣愣一笑,“任何和你們利益不符的,都會被你們打成妖魔,再組織起來斬妖除魔……你們真是一群了不起的衛道士啊!妖魔殺人,你們當然可以殺妖魔,這本來就是天經地義。那你們奴役虐殺靈獸,還不準靈獸反抗嗎?我就是放走靈獸了,你們能奈我何?”
“你們口中的妖魔性情暴戾,嗜好血肉。但那是它們的天性,它們在吞噬別人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被別人吞噬的準備,它們的确弑殺,可它們也做好了準備被殺。而不是像你們這群衛道士,一邊叫嚣着自己是修光明正道的正義修士,一面又做着堪比妖魔之事,你們虛僞就虛僞了,被反抗了之後卻又叫嚣着好像受了多少委屈一般!真真可笑!”
“你們聽沒聽過人間有句話叫做,又當B子又立牌坊?你們這群衛道士不就是麽,手上做着妖魔之事,嘴上卻還要行君子之道。”
白衣女子的聲音如尖銳的冷箭,瞬間戳破了修士們身上披的最後一層遮羞布。
“不要聽她的歪理邪說,她就是妖魔,不然怎麽會向着妖魔說話!道友們,今天必須抓住她,必須殺了她,斬妖除魔是我們每個修士的責任,大家今天絕對不能放跑她!”
群情激奮。
所有被白衣女子給刺激得惱羞成怒的修士們,一個個都不吝啬靈力地沖着白衣女子發大招……
“道友們手下留情,別把她弄死了,讓她死真是太便宜她了!她毀我天工門鍛造山,放走我天工門火靈,這仇不共戴天,我天工門要抓住她,讓她好好贖罪!”
“我天鶴宗……”
“我雲劍宗……”
這些修士們并不想殺她,殺了她似乎太便宜她了,這些人想要抓住她,狠狠地折磨她……
可白衣女子卻完全沒有任何畏懼,她冷笑着看向密密麻麻的修士:“這就是所謂的修真界,這就是所謂的光明修士,這就是所謂的神界未來。好、好、好!我宸歌今天見識到了!我倒要看看,就憑你們這群衛道士,真能撐得起神界的希望!”
白衣女子說完之後,直接縱深從天魔山上跳下,跳向死亡之地。
鳳景在最後關頭化作一道紅光,卷住了她的身體,可是讓鳳景非常驚訝的是,明明她才剛從天魔山上跳下,明明還沒有墜落到底,為什麽他卷着她的時候,竟然無法帶她上去!
最終,那一道火紅的身影卷着白色女子,落入了死亡之地。
死亡之地果然是名副其實。他們落下來的時候,這裏正在下雪,鵝毛大雪為一切都披上了白衣,真是冷。
鳳景乃是天地之間唯一的一只鳳凰,再冷的地方他都感覺不到冷,可是白衣女子卻不行,她已經冷得瑟瑟發抖了。
看起來她在天魔山的時候就已經受傷了,不過這也很正常,她一個人怎麽可能對抗得了那麽多的修士?那些修士在追殺她的過程中,肯定不會只動口不動手的,她受傷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只可惜當時在天魔山上的時候,他只顧着聽她和那些修士們争辯,卻沒顧得上仔細看她的身體。
如今,她已經昏迷了,渾身滾燙,又在不斷地發抖。
鳳景想要立刻帶她離開這裏,可是他的所有功力都使不出來,甚至他現在都已經變成了本體,無法維持人形了。
他用鳳羽把她抱了起來,把她整個人都包裹在他的懷裏,鳳羽是很暖和的,不光是能抵擋寒風暑氣,更是先天至寶,能抵擋絕大多數的攻擊。
但這些對她來說都沒有用,她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甚至已經怎麽叫都叫不醒了。
風景在無奈之下,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把自己想鳳凰血度入了她的口中。
傳說中可以起死回生的鳳凰血,也是鳳景現在唯一能夠拿得出來的救命的東西了。
在服用了鳳凰血之後,她很快就醒了過來。
可是讓鳳景氣得要命的是,該死的,這女人一醒來之後,就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他,對他上下打量,拽着他那高貴的鳳羽研究來研究去!
“哎小鳥,你毛怪好看呢。”那女人拽着他研究了半天之後,丢下一句話。
鳳歌氣得當場就炸毛了:你才小鳥,你全家都小鳥!
“我叫宸歌,你叫什麽名字啊?”那女人伸手就要去摸他的鳳尾。
鳳景趕忙躲開,開什麽玩笑,鳳尾可是他身體最敏感的地方了,而且……而且他的羞羞器官也在那個位置!
這該死的女人,她看不出來他是高貴的神獸嗎?她不知道神獸是不能随便調戲的嗎?
“小鳥,你能變小點兒嗎?”
“小鳥,你這毛看起來很與衆不同啊。”
“小鳥,我覺得用你這毛紮一把扇子的話,絕對是天地間最漂亮的羽毛扇!”
“小鳥,你到底是什麽鳥啊,你是公的母的?來來來,我給你檢查一下……”
……
鳳景簡直要被氣瘋了!
他還從來沒遭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他當初真是瞎了眼,為什麽要把她從無序之地救出來?就算是吧她從無序之地揪出來了,又何必要擔心她的安危又跟着她那麽長時間,甚至還陪着她去天鶴宗胡鬧?
還有就是剛才,他看她從山頂跳下去,為什麽要追過去救她!他應該放任她自己一個人落入這死亡之地才對!
“小鳥啊,你是怎麽到這兒來的?”宸歌忽然抱住了小鳥的脖子,手上很不老實地揉搓着鳳景的鳳羽,“你的毛手感真好,真不能考慮一下,告訴我你是什麽物種麽?”
鳳景完全不搭理她。
宸歌嘆了口氣,又說道:“你這小鳥在這地方生活很久了?想不想去外面看看?其實你呆在這兒也挺好的,至少自由,也沒有人見天地想要抓捕你去當坐騎。我跟你說啊,我遇見過你的同類,天鶴,你知道吧?那些天鶴被人給圈養起來,它們的任務就是□□下蛋,如果厲害一點的話,或者是長得好看一點的話,會被人挑去認主……你知道認主是怎麽認的嗎?”
“認主是通過血誓。一旦認主,血誓就會記入天道,你以後就只能有着一個主人,必須聽從主人的一切命令,哪怕是被主人殺掉,這都是作為靈獸的職責所在,可若是你敢傷害到普通凡人的話,那上天會立刻降下惡果,讓你形神俱滅魂飛魄散。主人死,靈獸必死,但是反過來卻沒什麽,靈獸死得再多,對主人也沒有任何影響。”
“你乖乖地定下血誓,把自己的命和未來全部都教給那所謂的你的‘主人’手上,還能少受點罪,若是你不聽話,人家也有辦法禁锢你的靈魂,逼你就範……”
原本還有些生氣的鳳景,這會兒已經完全被宸歌的話給吸引住了。
“我以為修真界會有些不同的。”宸歌忽然說道,“其實到處都一樣。妖界魔界是赤果果的殺戮鮮血和吞噬,而修真界的這些修士們,滿口的仁義道德,實際上跟妖魔兩屆也兩樣。”
“若這世間沒有神魔,沒有能夠輕松禁锢別人或者是取別人性命的神魔,是不是又會成為另外一種樣子?”
這個問題終究是沒有答案。
因為沈殊,醒了!
這個夢太長了,長得讓沈殊都有些吃驚……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是真的覺得這個夢清晰極了,甚至,甚至她都能夠感覺到鳳景和宸歌這兩個人的心情!非常非常真切地感覺到她們的心情。
沈殊拼命地想要記下這個夢境,可她最終還是無法改變,她再一次開始遺忘了……
鳳景鳳景鳳景,宸歌宸歌宸歌。
在開始遺忘的時候,沈殊忽然開始尖叫起來!
她的尖叫,讓她遺忘的速度直接加快。可是有一點好處是,她的尖叫吧陸竟軒給弄醒了。
“珠珠,你怎麽了?”陸竟軒忍不住問道。
可是沈殊卻來不及說什麽了,她的大腦再次變成了一片空白,之前的夢境,再一次丁點不剩!
她到底夢見了什麽?
心裏就好像是抓心撓肺一樣難受,可是任憑她再怎麽想,都是在是想不出來。
“珠珠,你剛才在叫什麽?”陸竟軒揉了揉眼睛問道。
沈殊連忙抓住了他的胳膊:“你聽見我剛才叫了?我在叫什麽?你快說啊!”
“……”沈殊這樣子,當真是把陸竟軒給吓了一跳,他遲疑了一下才說道,“我好像聽到你叫什麽……宸歌,還有鳳景?這是什麽東西?”陸竟軒遲疑着說道。
宸歌,鳳景。
沈殊沉默了下來……
宸歌,鳳景?真的是她想的那兩個名字嗎?
宸歌是她自己曾經在修真界行走時的化名,而鳳景乃是大魔王的名字。她那個讓她自己都想不起來記不住的夢境中,怎麽會出現這兩個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