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七夕佳節
夜裏,蕭月不禁想起了蕭錦說的話,其實蕭錦的話并非全都沒有道理,若她還學不會聰明,身邊的人遲早會被她拖累。可是想變聰明難道就這麽容易嗎?
看來她應該多加培養自己的能力。
如此,以後遇到麻煩,至少可以自救。蕭月打定主意,便找王府上的幾大高手教她練武,然後自己又拿書籍來自學。
無事的時候,她和蒙蛏等人一起繼續打聽趙風起和眉姨的下落。
蕭月想,趙大哥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所以他一定會安然回來。對這點,她很有自信。但一日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她便不能真的放心。
現在眉姨突然出事,此事有很大的蹊跷。她始終想不明白。難道是有什麽事,讓眉姨覺得自己必須犧牲,才可以救他們?還是……
早前聽聞,金雁要來京城陪着李三叔。畢竟,京城是大梁的都城,在這裏會有更好的發展前途,而且離清水盟很近。
李三叔雖然喜歡游歷四方,但到底是個思鄉的人。
所以金雁到了京城,又做起了老行當,開了家美人坊。美人坊剛開業的時候,蕭月還親自到場祝賀了一番。
這日,蕭月從美人坊的後門走進去,在二樓剛好遇到了迎面走來的金雁。此前正是金雁說有了眉姨的下落,所以她才又來了這裏。
金雁親切道:“月兒,随我來。”
入了一間雅間,只見幾個侍女中,有個穿着華麗的男子被綁在木椅上,嘴上被塞了一塊白帕,臉上都是因驚恐流下的薄汗,身子不住發抖。
男子體态微有些發福,因穿着華麗,想是不一般的人物。蕭月道:“他是?”
金雁冷笑:“宰相的大公子秦沐。”
蕭月不明白為何金雁要綁他來此,見金雁上前輕拍秦沐的臉,道:“若你将我問你的話乖乖地說了,我就找幾個姑娘好好地陪你,再把解藥給你。若不從,你永遠都不用回秦府了。”
秦沐膽子很小,立馬被吓住了,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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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雁這才拿掉秦沐嘴上的白帕,秦沐估計早就被金雁恐吓過,所以未大叫。
金雁問:“你之前對姑娘們說秦府的地牢裏關了什麽人,再說一遍。”
秦沐目光呆滞地說:“是,本公子……不,我有一天,趁我二弟不在,開了地牢的門。之前二弟從不讓我進去,我便偏要進去。找到地牢的鑰匙,我進去後,發現裏面極黑,摸索着來到地底……”
金雁又拍了拍他的臉道:“說重點。”
秦沐抖了抖,道:“地牢內關了一個女人,那女人長得分為美。我就不禁起了歹心,沒想到二弟竟會藏了這麽一個絕色。但是我走到她面前,她就醒了。她的性子格外倔,雖然手腳被縛,但我還是被她傷了。可見是個練家子。”
蕭月道:“可是這個女子?”說着拿出袖中的畫有眉姨畫像的畫。這些日子,她常常拿着畫像在四處尋人。
秦沐點頭:“沒錯,正是。”
蕭月知他曾對眉姨動了歹心,拉住他的衣領,怒道:“你可對她做了什麽?”
秦沐顯得很無辜:“我哪裏敢啊,那女子性子倔,我哪裏碰得她分毫。而且我也不想二弟知我進入過地牢,沒有呆多久就走了。”
蕭月放開他,知道眉姨被關在秦府的地牢中,轉身要走,卻被金雁拉住。
金雁拉她到前室,悄聲道:“月兒別急,這件事,宣兒、蒙蛏都已經知曉,我們已經謀劃好,你別這麽沖動。你看,這個人扮演秦沐如何?”說完,拍了拍手,一形似秦沐的男子推門而入,拜倒在金雁面前。
金雁道:“這人是你李大哥手下的人,我知道你擅長易容,你看他扮成秦沐混入秦府如何?”
蕭月道:“可以是可以,但若是被秦府的人發現,怎生是好?”
“這個月兒,你無需擔心,這秦沐天天流連花街柳巷,和秦宰相、他二弟都不甚親,只需言行謹慎些,應該能暫時瞞過去。你李大哥找的人自然不會差。”
蕭月道:“那行,那秦沐呢?”
“這個,我會關好他,不會讓他跑出去的。你和宣兒、蒙蛏會和後,再去救冷姑娘吧!”
“是,可我只是擔心眉姨。”
“這個你放心,我早已問過秦沐,秦府雖關押了冷姑娘,但未虐待過她,還是好吃好喝伺候着。既然他們這些日子都未動過冷姑娘,想來之後也不會怎麽對她。”
蕭月道:“好。”安心後,方才離開。
因今日剛好是七夕佳節,坊外都是年輕的男男女女,好不熱鬧。
這些日子,她為了找趙大哥和眉姨都過得渾渾噩噩,竟不知道都到了七夕了。
香草守在蕭月身邊,因被佳節的氣氛所感染,在蕭月進美人坊後,竟耐不住寂寞買了兩個面具。看不得蕭月傷心,忙将手中的孫行者面具遞到蕭月的手中。
她則帶了頂“豬八戒”面具,對蕭月道:“大師兄,大事不好了,師父被妖怪抓了。”
蕭月看着她臉上的豬頭面具,不禁被逗笑了,卻還是內心悲涼道:“你呀,再這樣,可要被我逐出寧府了。”
香草啊了聲,“不要嘛,郡主是好心人,才不會将香草趕走的。”說着,将蕭月手中的孫行者面具給她戴上,道:“這樣不是很好玩嗎?”這些天,香草跟着蕭月,膽子越發大了,都敢開她的玩笑了。
蕭月被香草牽着,走到了熱鬧的街道上。
香草今年已有十七,卻還沒有如意郎君,也想在這七夕佳節上偶覓心儀的郎君,來個豔遇。蕭月對她的想法不禁想笑。
被香草拉着猜燈謎、賞花燈,走到城湖邊,香草又将剛買的孔明燈送到蕭月的手中。蕭月在上面提了幾句詩,便将它放飛。希望孔明燈真能将自己的心意送到。
轉身的那瞬,她看見湖對面竟有一抹極其熟悉的身影。只見他拿着一只孔明燈也将它放飛,而他身穿一件素色青衫,身邊竟跟着個像小厮般的随從。這與他以往的形象實在相差很大。
順着風,趙風起的孔明燈飛到她前方不遠處。她的視力很好,只見上面寫着:
夜夜笙歌何時休,醉裏思君不見君。
空虛寞落由君起,只恨與君長相隔。
離恨問天無人回,緞帶系發千絲亂。
目明只為長相守,不知君卿能知否。
也許是因為蕭月此時戴着孫行者面具,所以趙風起并未注意到她,轉身要走。蕭月立馬向對岸跑去。這是這麽多日裏,她第一次見到他。本以為他已死去,她差點哭得撕心裂肺。要不是堅信着他還活着,她又何以堅持到現在,原來他真的沒有死。但是既然他沒有死,為什麽他們怎麽也找不到他?
幸虧他走得不快,蕭月又是輕功內力并施,便追上了。
“公子,且慢。”蕭月喊道。
趙風起轉身,盯着她的面具問:“敢問姑娘有何事?”
蕭月徐徐向他走去,顧不及摘下面具,問道:“敢問公子如何稱呼?”
趙風起道:“在下趙常清。”
趙常清?可他明明就是趙風起。
見蕭月不語,趙風起問:“那麽姑娘呢?”
蕭月道:“無名之輩,只是覺得公子形狀風雅,不禁動了心。”
旁人聽見蕭月的話,不禁一笑,心想,原來是想在七夕佳節上示芳心的姑娘呢!
蕭月卻渾然不在意,跟在趙風起身邊的小厮大言不慚地對蕭月道:“姑娘,若人人都像你這樣,那跟在我家公子身後的人可多的是。對了,我這就向你介紹一下我們家公子。我家公子乃是秦府重金請來的幕僚,前任那位被誣陷的趙丞相之子,現在乃是當朝宰相身邊的大紅人,我家小姐心尖上的人。”
原來如此?趙風起果然還是投靠了秦宰相,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所以連名字都改了。
“告辭。”蕭月轉身離開,知道趙風起沒有死本該高興,但知道他在為秦宰相賣命,她又如何能高興地起來。
一人走在煙花璀璨的街上,心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背過沒有的熱鬧喧嚣,她獨自走進了一條小巷。這是條去往寧府的近路。
蕭月正魂不守舍地走着,身後卻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月兒。”
蕭月轉身,迷茫地看着剛才已走的人兒。
趙風起走到她的面前,解開了她臉上的面具。她臉上的胎記早已被她撤掉了,所以一張臉上幹淨無比。趙風起一手擡起她的下巴,俯下頭在她的嘴上留下不深不淺的一吻。然後他退後,什麽也不說地離開。
蕭月也什麽沒有說。既然他曾說過讓她信他,那麽便這麽信了吧!此生就算是他負了自己,她也無悔無恨了。
他消失的這幾月,蕭月想只要他能安全回來,就比什麽都好。
趙風起自然也是因為瞞了她這麽多月,初次見她,思念之情自然無法言表。只是這美好的相遇卻只是如昙花一現般的短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