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全員崩
道路兩旁的樹木在飛速後退, 小饕餮的兩條腿倒騰得飛快。
“啊,來不及了、來不及了。”他就像個複讀機似的, 火燒屁股一樣邊跑邊叫。
他真傻,真的,怎麽就因為貪吃把正事拖到了現在呢, 結果可好,身魂不穩定,随時有被彈出小世界的危險, 要是現在被離開的話他可不就任務失敗了嗎?這可是他的第一次任務啊。
沒想到那黑鏈居然還有這樣厲害的能力, 看來前輩們總結得對,好吃的東西總是紮嘴的。
不過你要問小饕餮後不後悔去招惹黑鏈, 他肯定鄙視地看你一眼, 後悔是不可能後悔的, 一百輩子都不可能後悔, 他們饕餮一族有一句至理名言說得好,吃到就是賺到,賺一口算一口,多吃多賺啊。
所以哪怕因為被彈出世界而任務失敗了, 陶小冀表示他最起碼享受到了飽腹的感覺嘛, 沒看他之前撐得都打嗝了嗎,那可不是一兩口的問題,四舍五入折算下來,血賺。
但血脈裏刻滿了貪心的小饕餮同樣表示,哪怕已經吃得肚子鼓圓, 只要有新菜上桌,他還能扶牆起來一戰,更何況這盤菜早就放在了自己的肚子裏,哪有再吐出去的道理。
所以為了完成任務後的甜點,小饕餮也是拼了。
他身體裏的葉·甜點·行半點沒有被惦記的自覺,還在那兒感動呢,“謝謝您,神靈大人,幫我救下了果果,這下我就徹底放心了。”
依照上一世的軌跡,葉家最大的兩次危機:葉姐姐病死和葉果被拐走,都已經平安過去,葉行雖然還沒有完全參透肌肉男身上的神奇存在到底是什麽,但他還是聽明白了那句“不管了”,這應該就意味着他們徹底安全了吧。
這一切全多虧了神靈大人,原以為被莫名其妙定下一頓大餐為願望的自己是被騙了,可沒想到結果如此合心。
“神靈大人,感謝您。”葉行最後看了一眼安然熟睡的葉果,長舒一口氣,做好了準備,決然地說,“我心願已了,你可以拿走我的靈魂了。”
“……你在說什麽啊?”小饕餮邊跑邊皺眉跟身體裏的葉行對話,“我任務還沒完成呢。”
想起那個玩笑一般的大餐任務,葉行失笑,說,“你是說一頓大餐嗎?哪能當真啊。”
“吱。”陶小冀聞言一個急剎車停下,圓鼓鼓的臉上滿是憤怒,“你什麽意思?你在質疑我的專業嗎?”
太過分了,雖然他确實是第一次做任務,可是他已經夠努力夠認真了,好吧,中間的确有點不務正業,搞得現在難以收場,可他這不是在盡力彌補嗎?委托人居然指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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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沒有。”雖然跟在陶小冀身邊許久,葉行還是不太能搞得清小饕餮的腦回路,當即順毛說,“我的心願原本就是讓姐姐和葉果平安,大餐什麽的都無所謂。”
“還說沒質疑我?”陶小冀怒喝,“你是說我連任務都接錯了?我有那麽笨嗎?”
葉行:……呃,這話你讓我怎麽接。
喊完話的小饕餮自己倒是先心虛上了,其實好好回憶下的話,當時他還不太精通人類的語言,又因為餓肚子急着進入小世界,好像确實有點盲目。
“我不管!”小饕餮撅嘴兇巴巴地耍賴道,“反正契約已成,你可不能反悔。”
“我沒有反悔。”葉行簡直哭笑不得,這一刻以往對神靈的畏懼完全消失,看來這位大人只是個很不成熟的初生神靈啊,“我的意思是,你現在不用做大餐任務也能把我的靈魂拿去。”
“那怎麽行?任務完成攻略都寫好了,一二三四……我得按照步驟來,實現你的願望後才能一口吃掉你。”陶小冀有板有眼地說。
“可你現在不是着急嗎?不是沒時間了嗎?”
“對哦,我都沒時間了,不跟你說了,我得趕緊去找葉姐姐。”被這麽一提醒,陶小冀又危機起來,拔腿開跑重新化成了一道風。
“所以說。”葉行大喊,“我作為許願的人承認你完成任務了,不行嗎?”
“你怎麽這麽啰嗦呢,說了不行就是不行,得按照攻略說的辦,唉,那上面明白寫着呢,我跟你說不清楚,你不懂。”小饕餮抱怨。
葉行的靈魂都要淩亂了,被陶小冀一繞,他甚至懷疑難道真是他沒理解對?
簡直愁死,他都洗白白躺到盤子裏了,結果卻送不出去,作為食物還要憂心人家不想吃自己,也真是沒誰了。
其實現在選擇權都在葉行手上,小饕餮的時間顯然不多了,人也是個傻的,如果葉行使點手段把大餐任務拖失敗了,他完全可以保全自己的靈魂,相當于讓陶冀打了白工。
然而看到陶小冀不時難受地甩頭以勉強壓制脫離感的樣子,葉行無奈又嘆息,神靈大人幫他守護了姐姐和外甥,他必須要以魂報答,對他來說,這不僅是簡單的交易,更是他的承諾跟感恩。
算了,咱們做食物的,總得主動一點不是,既然洗白白還不夠的話,幹脆喂到嘴邊吧。
什麽即将靈魂消失跟親人永別的傷感都被攪沒了,葉行為了把自己送出去也同樣拼了,“神靈大人,任務內容不能變了,吃什麽大餐我總可以提議吧?”
誰知道這條也被駁回,“不行,葉姐姐說了要吃我做的面。”
……一碗清湯面,和面、揉面、切面、煮面,有個屁的時間喲!
葉行十分惱恨這地方裏怎麽沒有桌子給他掀呢,只能整個靈魂球無語地蹦跶。
冷靜,冷靜,默念幾聲平複下心情,葉行注意到了周圍,小饕餮的速度很快,此時他們已經來到了葉家小區附近的鬧市區,看到路邊衆多叫賣的小吃攤位,葉行瞬間有了想法。
“神靈大人,親手做的面除了清湯面外還有一種,更簡單更便捷,我給你出個主意,保管時間來得及……”
某條老街上,葉靈疲憊地走着,臉上滿是焦慮和汗水,“果果,你在嗎?叫媽媽一聲啊,果果!”
陶冀帶着小豬布偶跑走後,葉靈并沒有按照他的吩咐回家去等,孩子丢了她怎麽可能安心在家待着,雖然不知道弟弟為什麽那麽有自信,但她不可能把所有希望都壓在他身上,于是她壓抑着焦急重新爬起身,把菜市場附近所有能去的地方都走了個遍,可顯然,至今也沒有任何進展。
“嗚嗚嗚,果……”就在葉靈崩潰得又要哭起來時,噠噠噠的腳步聲從她身後傳來,緊接着一道人影擋在了她身前。
“你果然沒在家。”陶小冀說,還好他聽了葉行的建議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利用布偶上的氣味找到了她,不然可不又得浪費時間了。
“你找到果果了!”葉靈根本沒聽見陶冀的話,滿眼都是他懷裏的孩子。
此時葉果已經醒來,正端坐在舅舅懷裏抱着杯豆漿喝呢,一見葉靈要抱,立刻伸出小手撲進了媽媽懷裏。
“你去哪了?嗯?誰把你帶走了?嗚嗚,可急壞媽媽了。”葉靈哭着抱緊他,搞得葉果小朋友也跟着無措起來,嘴巴一扁眼看就要哭了。
“別哭了,快,趕緊。”小饕餮揉了揉有點暈眩的腦袋,打斷了母子團聚的時刻,急吼吼地插話道,“進行下一步驟,沒時間了。”
“哈?下一步驟?”葉靈的眼淚要掉不掉地挂在眼角,跟小葉果一起兩臉懵逼地看過來,找到孩子後難道不該抱頭痛哭一下嗎?還有什麽別的下一步驟?
“來來來,把大餐吃了。”說着小饕餮從校服口袋裏掏出還溫熱的塑料袋遞過去。
“哦,大餐,你是說慶祝找回果果的大餐嗎?是該吃點好的去去黴運,等我回去給你們多做點好吃的。”葉靈又一次超高水平發揮了對陶小冀語言的理解能力。
“現在就吃,我親手做的面,答應給你們的大餐。”小饕餮還哪裏等得了回去,排斥感越來越強,他剩下的時間也就幾分鐘了。
現在?在大街上?葉靈納悶,難道是什麽類似于跨火盆之類的習俗?所以找到孩子後要先吃口面壓壓驚?她怎麽沒聽過呢。
雖然滿心疑惑,但一想到弟弟總歸見多識廣些,葉靈于是騰出手來接過了陶小冀遞過去的塑料袋,打開一看,傻眼了。
“……那個,我說弟啊,你不說是面嗎?這裏面是啥?”她實在是沒辦法睜着眼睛說瞎話,塑料袋裏哪有什麽面,分明只有一堆被撕成條狀的包子皮嘛,而且撕的技術還不咋地,一塊大一塊小,跟狗啃的一樣。
“是面啊。”小饕餮認真點了點頭,回憶着葉行教給他的繞口名詞,解釋說,“正宗手撕加鹵面。”
“不是,手撕我是看出來了,鹵在哪啊?”葉靈無語。
“上面沾着的棕色湯汁不就是鹵嗎?”
……你莫不是以為姐姐是個傻子吧,葉靈嘴角抽搐。
“……那分明是包子餡滲出的湯汁好吧,你買包子就買包子,撕碎了幹啥,而且餡呢?餡怎麽沒了?”
“哈哈,餡都被舅舅吃掉了。”親眼見到陶小冀制作打鹵面的的葉果在一旁湊熱鬧,開心拍巴掌。
得,葉靈擡頭一看,可不是嗎,自家弟弟的嘴角還粘着肉汁呢。
從不浪費好吃的食物的小饕餮表示,一口肉餡都不能落,我的,都是我的。
葉靈簡直哭笑不得,她的弟弟可真是個活寶,“你既然想吃包子就連皮一起吃呗,是不喜歡吃皮嗎?”
“不,它現在是我親手做的手撕加鹵面了。”
“這包子是商家包完又蒸的,怎麽就成了你親手做的了。”葉靈無奈搖頭,弟弟是不是因為找到果果太開心了,怎麽淨說胡話呢。
“是我親手撕的啊,手撕面,撕這一步特別重要。”有葉行在後頭加油慫恿,陶小冀說得半點不心虛,嚴肅道,“趕快吃兩口,葉果已經吃了,就差你,快。”
葉靈不知道陶冀為何如此着急,但找回孩子後的她心情很好,當即順着弟弟的意思從袋子裏拿了一條包子皮出來塞進嘴裏。
葉行溫和地看着她仔細把面嚼碎又徹底咽下,釋然一笑,心裏默念,姐姐,我走了,以後你可一定要幸福啊。
吃完了面的葉靈似有所感,悵然若失地擡起頭。
“契約達成,開始脫離世界。”随着這句判定,葉行的身體驟然散落成一片光點,轉瞬後如夏日飛雪般消融不見。
“啊!舅舅化了!”小葉果清脆的童音在耳邊響起,打破了葉靈的震驚。
“小……”然而她的尖叫還未完全出口,整個人就如被定住一般靜止不動。
不光是葉靈一人,附近街區的行人、叫賣的商販們……
随着小饕餮的脫離,世界時間歸于靜止,一切都定格在瞬間。
無數白色的光點從與葉行接觸過的人和物上飛出,從立北校園角落悠閑聚成一堆的黃毛等人身上,從教室後排發呆的林詩語和徐曼身上,當然也從郊區的打鬥現場間因為接到弟弟電話而匆忙趕去的霍大哥身上,甚至還有幾條街外因為用包子換了手機而開心笑着的老板身上……
在這無數蒸騰飛揚的白光間有兩束最粗的光,一束來自于臉上仍定格着震驚神色的葉靈,另一束則來自正騎車向葉家方向飛奔的霍二少。
這些白色光點代表着葉行存在于世間的痕跡,他是書中小世界的人物,所謂的貢獻靈魂并不只是他自己的事,因為一旦他消失不見,他所涉及的劇情也将大動。
所有與他相關的、有過接觸的事物和人的記憶都将被抹去,他做過的事大多不會改變,但世界力量會自動補全出一套合理的邏輯鏈出來。
終于,當最後一點白光也消失不見,時間重新流動,全新(崩)的世界終于恢複了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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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最後一節課,立北高中各個班級的同學們都人心浮躁,嚴校長和錢副校長正在走廊上巡查。
“校長,你看看,太不像話了,成何體統。”向來以嚴格著稱的錢副校長滿臉心痛,“現在的學生,心都散了,一到周末就這樣,還高三呢,還加強班呢,可得抓抓紀律了。”
此時他們正走過高三一班的窗邊,化學老師在講臺前講得是興致勃勃,臺下的同學們則有相當一部分不在狀态,偷玩手機的,看表等時間下課的,還有跟同桌悄悄說話的,即使是加強班的同學在放假最後十分鐘也不免有些心不在焉。
“哎!老錢,不要這麽想嘛,高中這一段正是他們青春年少的時候,活潑一點好,調皮一點也很好,這才是青春的活力啊。”嚴校長慈祥地笑着,半點不生氣,“而且都周五了,還不能放松放松?”
“可那也不能……”
“老錢啊,放寬心,心态好才是第一位的,你看看我。”說着嚴校長甩了甩頭,一頭烏黑亮麗的短發在夕陽的餘輝下閃閃發亮,發質柔軟又順滑,比洗發水廣告上的模特還好上幾分,“學習就像護理頭發,有緊有松才能取得好成績,太過高壓也不行啊。”
說罷他拍了拍副校長的肩膀,微笑着走遠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躲過一劫的高三一班同學們還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嘿,快看這條新聞,夏名山新一屆車神懸崖漂移,技壓百名候選者,下車一看,竟是位中年短腿歐巴!”
“哇塞,好帥啊,看這漂移技術,短腿我也愛。”
“是啊,是啊,帥死了。”
切,現在的女孩都是什麽審美,無意中聽到前桌同學讨論的霍宇銘不屑地翻了個白眼,不就是個中年大叔嗎,還歐巴。
無語的他一轉頭就看到右方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正緊盯着自己,灼熱的視線連一米寬的過道也擋不住,簡直要燒化他才罷休。
“一邊去,看什麽看!”霍二少兇巴巴地小聲吼道。
這位跟他僅臨了一條過道的林詩語同學是全班公認的班花女神,可是行事上卻頗為女神經,他早都再三明确表示果自己不喜歡她了,還三天兩頭當衆表白,一有機會就用那麽惡心的眼神看自己,每次都讓他起一身雞皮疙瘩。
“還看!”霍二少瞪圓了眼睛擺出一副兇神惡煞的表情,呲牙咧嘴地揮舞着拳頭向林詩語示威。
可人家林詩語是誰,非但沒被吓跑,反而緋紅了臉頰,不好意思地抿嘴羞澀一笑。
……我#%&,心累,不想再看到她那張臉。
面對如此冥頑不靈的神經,霍二少只能扭過頭眼不見心為淨。
“詩語啊,你說你又是何苦呢。”這時,林女神的同桌徐曼同學看不過去了,她拉了拉林詩語的衣角,勸道,“人事皆有命,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該是你的,你争也得不到,何不放下心中執念,随緣呢?”
“曼曼,我不像你,什麽都想得那麽通徹,我就是喜歡他嘛,而且我覺得他應該也是喜歡我的,只是我現在身材不太夠,等我多吃點木瓜,他就不會嫌棄我了。”
林詩語說完心砰砰直跳,羞得雙手捂臉。
“唉,癡兒啊癡兒,阿彌陀佛,苦海無邊何時才能回頭是岸。”徐曼輕輕搖了搖頭,不再多勸,嘴裏默念起了經文。
想當年她因為白日見鬼被吓得去廟裏祈福,可沒想到這一去反而找到了一生的信仰,雖不至于出家為尼,但她也過上了吃素研經的生活,從那以後,心中便再無俗事,滿是看破凡俗的淡然。
另一邊,霍二少也在跟他的同桌訴苦,他自轉學到立北以來一共有兩任同桌。
第一任王胡同學自甘堕落因為嗑藥後當衆裸奔退學了,也正因為這個同桌讓霍家大哥注意起了自家小弟的教育問題,剛好霍家一大攤子爛事最近被霍大哥搞定,雖然還在忙着追妻,但總算有了點時間管弟弟,于是不再采取放養制度,而是嚴格要求起來。
遲到、早退、逃課那都別想了,就是發呆也得在教室裏坐着,用霍大哥的話來說,雖然不指望自家小弟繼承家業、賺錢養家,但怎麽也得搞個大學生身份吧。
還好距離高考的時間也就一兩個月了,挺一挺怎麽也能過去,然而就在霍二少企圖繼續摸魚的時候,他的第二個同桌上線了。
這第二任同桌也是個熟人,他叫黃茂,還是曾經跟霍二少一起混過的死黨,以前留着頭刺眼的熒光黃發,那可是走在時尚前沿的人物,可最近不知怎的轉了性子,不僅剃了禿頭還開始發奮圖強起來。
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他禿了但也變強了,半個月不到成績突飛猛進,直接考進加強班成了霍二少的同桌,至今還有同學懷疑他是不是考試作弊了。
然而黃茂同學比信佛的徐曼還淡然根本不在乎流言蜚語,一心認真學習,似乎世界上沒有什麽能再讓他波動。
那張充滿了對知識渴望的小臉深得各科老師歡心,即便身處最後一排也依然綻放着不同尋常的光芒,怎麽能不讓身為其同桌的霍二少壓力山大呢。
看看,還有幾分鐘就要下課了,別人都開始偷偷收拾書包了,黃茂還眼都不眨地記筆記呢。
“喂,學禿,別記了。”霍宇銘湊過去搗亂,“你幫我出出主意,怎麽才能讓林詩語死心呢?她也太煩人了。”
“你答應她不就行了。”黃茂頭都不轉,慢悠悠地回答。
“那哪能行啊,我又不喜歡她那一類的,太主動了,太黏人了,不好。”霍二少連連搖頭。
“是啊,你喜歡……”說到一半,黃茂難得停下了筆,轉頭看向霍宇銘,揶揄一笑,“愛上你這匹野馬,手裏哪能少得了皮鞭。”
“你說什麽呢?!我哪有……”霍二少氣呼呼地哼了一聲轉過頭去,然而那閃爍的小眼神卻暴露了他的內心。
野馬?皮鞭?嘿嘿,小皮鞭沾涼水,心裏越想越有點美……
就在霍二少比天還大的腦洞不知道又補出了什麽少兒、成年、老人都不太宜的劇情時,鈴鈴鈴的下課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沒時間瞎想了,他可約好了去小侄子家做客呢,嘿嘿,想他大哥一代霍氏總裁,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誰能想到其追妻之路艱難且長,他這個做弟弟的可不得在一旁幫幫忙嗎?
“好了,同學們,今天的課就講到這裏,在下課前,老師再贈送一首打油詩給大家。”文質彬彬的化學老師推了推眼鏡,張口便吟誦道,“周末假期已來到,各位同學要玩……”
“讓開、讓開,別擋道啊,我趕時間!”卻在這時,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把推開化學老師的身體,推得他站立不穩差點跌倒。
“啪嗒”,這是眼鏡落地的聲音。
“啊啊啊啊!”緊随而來的則是一聲凄厲的慘叫。
原本收拾書桌、忙着聊天或是向門口狂奔的同學們被驚得齊齊停下動作向講臺方向看去。
只見講臺上,他們那位瘦高個略帶些文藝氣息的化學老師此時像變了一個人,嘴角上翹,眼中含笑,可那笑卻只讓人害怕得顫栗不止。
此時他正反手緊抓着小霸王霍二少的手腕,後者則像個牙痛患者,痛得歪嘴大叫。
“疼、疼、疼!”霍二少一疊聲地說,另一只手想要摳開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可那雙手卻像是鐵鉗一般無法撼動。
“同學們,今天老師要教你們一條重要的道理。”化學老師沒有理會霍二少的話,而是溫和地笑着環視四周。
然而每一個被他看到的學生卻好似被什麽危險盯上,下意識退後一步,不敢亂動,就連大氣也不敢多喘一聲。
“世界上有兩類狠角色。”十分滿意自己造成的效果,化學老師笑着說,“一類是眯眯眼的,另一類則是戴眼鏡的,不要讓前者睜開眼睛,同樣,你也千萬不要摘掉後者的眼鏡。”
說罷他松開了霍二少的手,彎下腰去,慢條斯理地撿起了掉落在地的眼鏡重新戴好,又恢複成了那副文質彬彬的柔弱形象。
然而這一刻,再也沒人敢因為他的形象而輕視,同學們只緊緊盯着他的下一步動作,就連揉着手腕的霍二少也警惕地靠近了講桌,打算一有不對就随時奪門而逃。
班級裏一時針落可聞,就在氣氛愈來愈壓抑與沉重的時候,化學老師終于動了,只見他撓了撓腦袋,表情懵懂地問,“我剛才的打油詩念到哪來着?”
……還記得您的打油詩吶,同學們欲哭無淚,老師你不想解釋下現在的情況嗎?說,你這麽喜歡作詩,是不是因為在轉行當老師之前曾經當過記者!
不過這話他們也就想想,說是不可能說的。
被注視中的化學老師還回憶着自己之前所做的打油詩,半晌才一拍腦門,道,“對了,我想起來了!”
只見他一秒鐘進入狀态,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踩着節奏吟道,“周末假期已來到,各位同學要玩好,放學離校不要急……”
說着,他停了下來,用鼓勵的眼神看向講桌邊站着的霍二少,那意思是你來接這最後一句。
霍二少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大家都是一副你自求多福的眼神,他咽了咽口水,在老師雖然溫和卻極具壓迫性的眼神中,一咬牙一閉眼,順嘴道,“我們都是乖寶寶!”
“好,對得好,對得妙,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化學老師大笑稱贊,然後夾着教案揚長而去。
班級裏的其他同學們嘴巴大張,迷之眼神看向霍宇銘。
霍二少:……咋地,沒見過我這麽大個的寶寶?
同學們:……你拉我們下水幹啥,只有你一個是乖寶寶。
而在天空之上,虛空之內,另一個乖寶寶:世界意識正聯系着自己的好朋友。
“哎呦,球妹,是我呀,你替身哥哥。”世界意識的聲音雖然有些機械,卻似乎還帶着一絲欣喜和興奮,“我打算辦個聚會,把咱們同字母的世界都請來慶祝我改名……對,書名變了。”
“當然內容也變啦,男女主都變了呢,不過放心,我以後還是咱霸總文圈子裏混的,這點肯定錯不了。”
“嗯,不是替身類啦,嘿嘿,說來挺不好意思,倫家也成了帶球跑類的啦,所以才第一個聯系你嘛。”
“你問我怎麽變的?說來話長,最近來了位三無整容醫生,幫我搞了搞,沒想到效果還不錯,我也算因禍得福。”
“而且我跟你說,我真是才知道你們甜文的世界如此開心,不用虐來虐去……寵,可勁寵,甜,死命甜,哈哈,我的工作也輕松很多呢。”
“到時候我可得跟你取取經……嘿,幹一行愛一行嘛,我要豐富自己的理論知識,争取做到科學帶球、高效甜寵。”
“哦,你問我的新名字?關鍵詞不是告訴你了嗎?我現在叫《霸總甜寵:一夜嬌妻帶球跑》”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可能會問被cue了多章的原女主蘇語落在哪,按照一般霸總文的年齡配置,這個時候的原女主還在上小學甚至幼兒園呢,所以只有名字出現了。
恭喜小饕餮達成吃崩了全員的成就,下一個世界原著是萌(?)寵文,歡迎感興趣的小夥伴看下去。
感謝羽無忌和陌上花開緩緩歸的地雷,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