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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1)

天氣炎熱,空氣帶着海風鹹濕的粘稠從窗戶吹來,頭頂的空調還冒着白霧,在冷熱交替的攻擊下,項林珠打了個噴嚏。這個噴嚏驚醒了趴在一旁睡覺的劉曉娟。

劉曉娟打着哈欠睜開眼:“你不困嗎?”

項林珠盯着書:“不困。”

劉曉娟滑開手機屏,打開微信,看了看朋友圈,驚喜道:“晚八點大禮堂舉辦聯誼活動。”接着,搖搖項林珠的胳膊,“去吧去吧,一起去吧?”

她握着筆在書上标記:“我沒空,你自己去吧。”

“不就一考試嘛,看把你緊張的,去嘛去嘛。”

她倆住同一個宿舍,專業不同,愛好也不同。劉曉娟喜歡熱鬧,像大部分大學生一樣,學習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項林珠很安靜,像明鏡似的泉水,透亮透亮,但紋絲不動,考入大學至今,她年年獲得獎學金。

“抽出半小時,就當陪陪我行不?”劉曉娟誘惑她,“很多帥哥也去呢。”

剛說到這裏,項林珠手機響了,她看了看屏幕閃爍的光,接了起來。

“出來一趟,我在南門。”

對方不等她說話,說完就挂了。

她将書本收拾好,拎了包就往外走,一邊對劉曉娟說:“我有事先走了。”

劉曉娟問她:“什麽事啊?”

她也不回答,腳步匆匆,已經下了樓梯。圖書館緊挨着南門,她一眼就看見停在樹蔭下的賓利,他的車總是很幹淨,像新的一樣,車身倒映出清晰的人影。她打開車門,砰一聲關上,盡量埋了頭不讓別人看見。

車裏放着音樂,冷氣開得很足。

譚稷明有一絲訝異:“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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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了指:“圖書館就在門口。”

他已将車開出去:“快考試了?”

“嗯。”她問他,“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他笑了笑:“兩個朋友在華納思喝茶,想打牌了,缺人,我從這兒路過,正好想起了你。”

明天就考試了,她的時間很緊張,大好的下午,她連午覺都舍不得睡,他居然拉她去喝茶打牌,還這麽理直氣壯。

“會打麽?”他問。

“不太會。”

“我教你。”

譚稷明話不多,但是朋友很多,忙起來三五個月不見人影。項林珠覺得,即便是偶爾閑着,他也應該不太能記起自己,他剛才不也說了,是剛好從這兒路過。唉,為什麽要從這兒路過,她可沒興趣打牌,她本來計劃複習完去西門外吃點東西,再約劉曉娟去操場跑個步,然後回宿舍,接着複習。被他這麽一攪和,再回去都不知道幾點了。

譚稷明一直不說話,她覺得別扭,于是沒話找話:“最近忙嗎?”

“就那樣。”他問她,“你大幾來着?”

“大三。”

他又問:“什麽打算?”

“考研吧。”

他笑:“挺上進啊。”

她不知該怎麽接話,索性不接。譚稷明也沒話聊,兩人相互沉默着,直到下車走進茶樓。有人朝他招呼:“來就來吧,還帶了美女,這怎麽好意思。”

他玩笑一樣拍那人的頭:“不是說差兩人麽,怎麽你也來了?”

“我在樓下吃飯,正巧和他倆碰上。”說着,看了看項林珠,“打不打啊,你倆誰上啊?”

說話間,他已經坐了上去。

聽着搓麻将的聲音,項林珠的內心是崩潰的。她想走,可剛來就走,不太合适。她低頭看了看表,四點半,那就坐一會兒再走吧。

過了二十分鐘,她躍躍欲試,剛要開口道別,卻聽譚稷明指揮:“給我倒杯水。”

她立馬站起來倒水。她想,被使喚一下挺好,也算參與了他們的活動。可誰知,這譚稷明使喚人起來沒完沒了,一會叫她倒水,一會差她買煙。

旁邊的人都看不下去了:“不是有服務員麽,你讓人歇會兒行不?”

他津津有味馬着牌,頭也不擡:“你去告訴外面彈古筝那姑娘,叫她別彈了,吵得我頭疼。”

她喔了一聲,聽話地去照辦。片刻後,那款款流淌的古曲戛然而止。再回來開門時她已想好,一定要在推開門的剎那就和他們告別,省得譚稷明又找事兒。可她推開門的剎那,正好碰見譚稷明推倒一把胡牌,接着擡頭看她一眼:“不早了,先吃飯。”

項林珠知道這話不是對她說的,他只是聽見門口有動靜,擡頭看一看,正好看到了她。她覺得她

今天運氣不太好。

吃飯時他們點了很多菜,什麽東海玉螺香、蟹黃扒官燕,很符合譚稷明張揚的作風。下午空調吹得多了,她腸胃着涼,沒什麽胃口。

其中一人指着果凍一般的菜邀她:“你嘗嘗這個,土筍凍。”

她不想吃,只好夾了一塊應付,剛放進嘴裏,就看見譚稷明的笑。他笑起來很陽光,嘴角上彎,露出邪肆的壞,接着他指了指她碗裏的東西:“那不是什麽筍,是蟲子,海星蟲知道麽?跟蚯蚓一個樣。”

她口裏正含着一團軟黏,惡心得沖了出去,再回來時,臉漲得通紅。

請她吃菜的人不解:“你是外地人?”不等回答,又問,“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項林珠。”她說

那人點點頭,又說譚稷明:“你也真是,知道別人不好這口,也不說一聲。”

譚稷明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沒說什麽。

飯後,譚稷明送她回學校,她脖子都快挂在窗戶上,只怕風吹得不夠,一不小心就吐在車裏。她

下車只用了三秒,第四秒那輛豪車已飙出去。她守着垃圾桶,吐個天翻地覆,五分鐘後才摸着滾燙的臉回宿舍。

芙蓉湖邊,很多情侶在散步。夏夜有風,卻吹不散空氣的黏稠。她穿着件翻領半袖,牛仔短褲,腳上是一雙刷得起毛的帆布鞋。今晚不知為何,總覺得太熱,她左手扒開領子,伸出右手往脖子裏扇風。

回到宿舍,劉曉娟正捧着手機玩,路之悅躺在上鋪翻雜志。

“劉曉娟你去買幾個冰激淩吧,我請客。”

路之悅掀開粉色蚊帳,探出顆頭對坐在椅子上的劉曉娟說。

“好啊。”劉曉娟站起來,“你要什麽口味?”

“巧克力吧。”說完又反悔,“算了,巧克力發胖,給我來根冰棒吧。”

劉曉娟又問項林珠:“你呢?”

“我不吃了。”

她往陽臺的水池走去,埋頭往臉上澆了自來水。

劉曉娟已經出去,她還站在那兒,往手上搓肥皂,耳旁傳來路之悅的聲音:“又走回來的吧,臉

那麽紅。這麽熱的天,打個車能死啊?拿那麽多獎學金,還在外面打工,再缺錢也夠了吧,摳門!”

水池上挂着空調外機,正往外散着一波波熱氣,項林珠個子高,半顆頭都被熱浪襲擊,她仍舊搓着肥皂,沒說話。她早已習慣路之悅的尖酸,路之悅也習慣她的沉默,長久以來,倆人相安無事。

洗完澡她便爬上床,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被鄰床的劉曉娟推醒。

“你看看,帥不帥?”

黑暗中,手機屏的光很紮眼。她皺眉眯眼,看見一個戴眼鏡的男孩兒,頭發很短,臉很瘦。

“誰啊?”

“今晚不是聯誼嘛,剛認識的。”劉曉娟很興奮,“我跟他聊了一個晚上,特別聊得來,你也該

去的,以你的條件,怎麽也挑個好的。”她忽然想起什麽,“對了,下午你急匆匆走了,到晚上才回來,幹什麽去了?”

“去見一個朋友。”

“什麽朋友,男朋友?”

“不是。”她問她,“诶,你有藥嗎,我頭很痛。”

劉曉娟反手摸她額頭:“這麽燙!”接着,從枕頭下摸出一板膠囊,“每次發燒,我媽都給我吃

這個,一顆管好。我幫你倒水?”

“不用。”

她拿着藥,從床上爬起,倒水時劉曉娟打開手電給她照明。

路之悅被吵醒,壞脾氣地砸床:“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了!”

她沒吭聲,将水杯極輕地放下,示意劉曉娟關了手電,就那麽站在黑暗中等待水涼。周圍極靜,她聽見劉曉娟極輕地嘆了口氣。

項林珠知道劉曉娟為什麽嘆氣,她不止一次跟她說過:不要總讓着路之悅,她無理取鬧時,你就

跟她鬧,誰怕誰。

她其實不是怕路之悅,只是不善和人争。二十年的生活經驗告訴她,沉默是保護自己的最好辦法。可她沒想到,這世上有一種人喜歡挑釁,你越讓着他,他越來勁。

☆、第 2 章

三天後,期末考結束,她把每周六小時打工改為每日八小時,地點就在馬路對面的富萬邦。

跟前是位戴眼鏡的男學生,臉很瘦,額頭長了兩顆痘。

“兩份鳕魚堡套餐,還要嗎?”

“不要了。”他說,想了想又補充,“再來兩個聖代。”

項林珠重複:“兩份鳕魚堡套餐,兩個聖代,還要嗎?”

男生擡頭:“不要了。”

她終于看清他的臉,原來除了額頭,臉頰還長了幾顆痘。收錢的同時她瞄了瞄坐在窗口的劉曉娟,劉曉娟也正瞧着她,還沖她揮了揮手。

這點餐的正是劉曉娟前幾天聯誼認識的男孩兒,今天特地帶來給她看。項林珠熟練地揀餐裝餐,趁男孩兒端着托盤轉身時朝劉曉娟比了個手勢。劉曉娟立馬笑得花枝亂顫,看她神魂颠倒的樣子,她自己沒忍住也跟着笑了。

劉曉娟也是外地人,訂了後天晚上的火車票回家。她父母在老家開的雜貨店,夏季在店前擺燒烤攤,冬季在門口賣煮玉米,一年四季都不閑着,生活雖不富裕卻也有餘。

半小時後,劉曉娟和男孩兒離開,走前還特地沖她揮了揮手。項林珠和她眼神告別,依舊熟練地忙碌着,細長的胳膊在粉色細紋的工衣下來回擺動。她心無雜念,被念書和掙錢充斥了生活的全部,既不期望春心萌動的愛情,也不羨慕別人充沛的假期。

生活到如今地步,大部分由她自己争取而來,她已經很滿足。這日子雖枯燥無味,但她不是愚鈍麻木之人。每天下班後,她會在帕帕羅蒂買個小面包,再沿着演武路一直往南走,那路的盡頭是海,觀景臺上永遠站着拍照的游客,圓柱橋墩立在水上,還嵌了瑩瑩綠燈,靜谧安詳十分漂亮。

她手中的面包散發甜膩的香,配着鹹濕的海風,心情十分舒暢。再往東經過大學路從東側門一直走回去。暑假來臨,大部分學生不是已經回家就是在準備回家,宿舍裏的人都走光了,她一個人落得自在,喝完水後就翻書來看。

項林珠專業是海洋科學類,輔修為經濟學,後者因兼顧少成績稍顯落後,她想趁着暑假補一補,可是數來數去少一本書。

她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那本書落在什麽地方。可想起之後就犯了難,因為那書落在譚家了,但譚稷明這人她并不願意過多接觸。

思來想去她發了一條微信:上回送三花酒和牛巴,我不小心把書落在你家了,你什麽時候有空,我去拿?

半分鐘後無回應,她又等了五分鐘,依然沒回應。于是她去洗澡了,等洗完澡出來晾完衣服又晾幹頭發才重新翻開手機,屏幕提示有一未接來電,她于是回撥過去。

嘟音提示好幾下,那頭才接通:“喂。”

譚稷明聲音慵懶沙啞,像剛剛睡醒。

“你打電話了?我才看見。”

“你過來吧,我在家。”

“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再去吧。”

“明兒一早我回北京,不知道什麽時候再過來。”

“……好吧,我過去。”

夜裏九點四十,她趕上末班公交車,到達雙十思明分校站時已十點四十,下車後又經過好幾個路口才進了海峽國際。

從摁響門鈴到門被打開,她足足等了八分鐘。譚稷明穿着寬松短褲,頂着亂糟糟的頭發皺眼看着她,那樣子竟真是剛睡醒。

他打着哈欠光着腳,返回客廳搗鼓除濕機,又指了指茶幾:“那兒,你的書。”

項林珠拿起那本《管理學原理》,随手翻了翻,卻發現其中一頁有紅筆标示。

“那論點有問題,我給改了改。”他說着擡頭,“會煮面麽?”

她點了點頭。

“給我煮碗面。”

于是,她大晚上跨越小半個城,跑來他家給他煮面。

一刻鐘後,譚稷明坐在飯桌前跐溜跐溜吸面條,吸了兩口又擡頭看她:“有湯麽?”

她又折回廚房替他拿湯。

做完這些,項林珠拿着書準備告辭。

他卻忽然放下筷子:“等會兒。”

她滿腹煩悶,該不會還要叫她洗碗吧。

卻見他去茶幾翻來搗去拿了管藥膏:“幫我擦藥。”

這地兒對譚稷明來說太潮濕,他背上起了疹子,反手也夠不着,逮着能幫忙的項林珠自然不會放過。他一邊說一邊脫衣服,等話說完衣服也脫完了。

于是項林珠又放下書,折回去替他抹藥。

“诶,你洗洗手先。”

她抿了抿唇一言不發,順從地去洗了手。

坐在沙發的譚稷明見她洗完手回來,便轉了光着的身子背對着她。

半圓形的落地窗外燈火璀璨,夜幕下的海浪層疊,一下下撲打沙岸,那細微響動節奏而規律。

項林珠将那藥膏擠出,一點點塗在他背上。那背結實光滑,的确長了一片紅疹。清涼的藥膏緩解了不适,譚稷明舒服得直嘆氣。

擦完藥後,項林珠重新拿起書準備離開。卻見他拿了衣服往身上一套,看了看牆上的鐘:“不早了,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回。”

“走吧。”

他率先往外走,似沒聽見她要自己回。

項林珠不适他的霸道,卻從來不敢反駁。

汽車快速駛過隧道,壁上一盞盞燈似光影,刷成一條明亮直線。

“明天跟白楊他們打球,你也去吧。”

“我還有事,就不去了。”

“就上回玩牌那幾個,你都見過。”

她沒忍住:“你不是說明天回北京嗎?”

“改簽不就行了。”他漫不經心開音樂,“那幾個混球,不給他點兒顏色看看就不知道誰是大爺。”

她折騰一晚上就為拿本書,他輕輕松松一句改簽就把她的辛苦化為泡影。這便是譚稷明,想怎樣就怎樣。

“可是我明天要上班。”

“請假。”

項林珠皺了皺眉。

他還說:“就這麽定了,明兒下午兩點,我去宿舍接你。”

“不用了……你在門口吧,我來找你。”

他不以為然:“也行。”

回到宿舍,劉曉娟正坐在椅子上煲電話粥,她和她遞了個眼色便上床睡覺。

隔天一早,劉曉娟從食堂回來給她帶了份早飯。

她睡眼惺忪接過早餐:“你昨晚幾點睡的,起這麽早。”

“先別說我。剛才我去食堂買飯,碰見宿管阿姨,你猜她說什麽?她說昨晚是一輛賓利車送你回來的,你還不從實招來。”

“她看錯了,不是什麽賓利,是瑞麟。”

“行啊你,瑞麟都知道。”

她笑了笑,放下早餐去刷牙。

“诶,你還沒告我,到底是誰呢?”

她把牙刷塞進嘴裏,含糊不清道:“親戚。”

“認識這麽久,我怎麽不知道你在這兒還有親戚?”

“……也不太親,走得不近。”

劉曉娟看了看表:“這都幾點了,你不上班嗎?”

“下午有事,請假了。”說着,從牛仔褲兜掏出十塊錢遞給她,“早飯錢。”

劉曉娟拒絕:“你不用這樣,雖然我沒路之悅那麽有錢,但請你吃頓早飯的錢還是有的。”

她硬塞給她:“拿着吧,我不習慣欠別人。”

下午兩點,校門口綠蔭下停着輛黑色轎車,項林珠穿着仔褲和球鞋,剛出校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上了車。

譚稷明開着車問她:“在哪兒上班?”

她指了指對門的富萬邦:“肯德基。”

他笑:“能掙幾個錢?”

她很不喜歡譚稷明的态度,好像不如他掙的多的都是蠢蛋一樣,那種與生俱來的高傲很讓人窩火。

☆、3

白鷺園風景不錯,可項林珠實在不知拿着支杆子打那比乒乓球大不了多少的高爾夫有什麽樂趣。

她本就不願意來,發現是打這球,就更不想待了。

“诶美女,又見面了。”

這人叫白楊,上回玩牌時見過。

“喲!幾天不見,譚總豔福不淺哪。”

說話的女孩兒一頭短發,頭戴遮陽帽趴在白楊肩上。

譚稷明笑了笑,不接這茬兒,虛指了調侃的姑娘和項林珠介紹:“張祈雨,叫她龍王也行。”

“誰是龍王呢,你別胡說八道!”

“誰說不是呢!”白楊接話,“不叫龍王你祈什麽雨啊,要我說你爸還真是一明白人,聽說你五

行缺水,什麽汪洋大海全省了,改名兒叫祈雨,多省事兒啊,要多少水有多少水。”

張祈雨舉起杆子追着白楊打:“丫的,就你話多!”

“走!”譚稷明心情不錯,“教你打球。”

項林珠頓了頓,開口:“我就不去了吧,天這麽熱,你教我也挺費事的,不如你去玩,我在這兒等着。”

“人都來了,待這兒算怎麽回事兒。”說着,給她扣上遮陽帽,又遞給她一瓶水,“過來我教

你。”

就這樣,她犧牲半天工資陪一個并不怎麽想陪的男人,以及他的朋友打了半下午并不怎麽感興趣的球。

傍晚結束,幾個人商量着晚飯怎麽吃。張祈雨在朗豪明閣和海悅山莊之間猶豫不決,項林珠被她

這份猶豫折磨得人魄分離,一不小心思緒放空,只想找個地兒吃碗酸辣粉。

“想吃什麽?”

譚稷明忽然問她。

“都行。”

她極快回複。

這頭沒意見,他便催促張祈雨:“想好了嗎?”

“海悅吧。”

張祈雨撥了撥頭發,十分為難道。

晚飯的事情将敲定,幾人還未來得及上車,譚稷明的手機卻忽然響了。

他接完電話後轉身:“我得回北京一趟。”

白楊問:“現在?”

他應了一聲,又說:“你們吃吧。”說着看了看項林珠,吩咐白楊,“吃完送她回學校。”

白楊點點頭:“放心吧。”

最後項林珠上了白楊的車,張祈雨比白楊還好奇,問她:“你是學生?哪個學校?”

項林珠如實回答。

張祈雨恍然大悟,扭着身子看向後座的她:“你和譚稷明什麽關系,以前怎麽沒見過你。”

此話一出,開車的白楊也豎起耳朵。

她極度自然道:“我們是遠房親戚,以前走得不太近,最近是因為我在這裏上學才聯系上。”

張祈雨十分八卦:“什麽親戚?爸爸那邊的還是媽媽那邊?”

“你查戶口啊?”白楊打斷,“刨根究底的,懂不懂禮貌。”

“好奇嘛!”

“……”

譚稷明不在,項林珠就少了壓迫感。沒走一會兒便開口:“要不在下個路口放我下去吧,學校還有事,我就不去吃飯了。”

張祈雨說:“有事也得吃飯啊,不是說好了麽。”

“下次吧,下次有機會一起吃。”

白楊依言在路口放她下車,張祈雨也不強留,只和白楊道:“她這是不想和咱吃飯呢。”

白楊說:“看出來了。”

“我就納悶了,譚家兩邊祖根兒上都在北京,最遠的親戚解放那會兒就去了美國,打哪兒冒出來

這麽一遠房親戚,瞧她那樣子怎麽也不像親戚啊。”

“可不。”白楊說,“看着一副聽話樣,心裏別扭着呢,又不愛說話。”

張祈雨道:“我也是頭一回碰見這麽內向的人,你不和她說話她就不和你說話,你問她一句她就

只答一句,擠牙膏似的,悶死了。也就譚稷明耐性好,願意陪她一下午。”

白楊笑出來:“耐性好?他什麽時候有過耐性?”

于是,張祈雨更想不明白了。

“那他為什麽帶這麽個悶葫蘆出來玩兒,這不找罪受麽?”

“人樂意呗,看他下午那樣子,可一點兒不像遭罪的樣子,享受着呢。”

下午譚稷明享不享受,項林珠不知道,她只知道脫離了譚稷明的陰影,自己十分享受。她果真去

小店吃了碗酸辣粉,再回宿舍時劉曉娟正收拾東西。

“有喜事呢,這麽高興?”

她搓了搓臉:“沒有啊,你吃飯了麽?”

“和李臻吃的食堂。”

她接了盆水,提了球鞋去陽臺刷。

“李臻多大呢,學什麽的?”

“跟我一樣大,學化學的。”

“哇。”她将鞋帶解下,“好厲害!”

劉曉娟害羞地笑:“有什麽厲害的,我和她說過你,他才佩服你呢,成績工作樣樣不落下。”

夜很靜,大多人已經離開學校,沒了吵鬧的動靜,項林珠手下軟刷刮鞋布的聲音尤為突出。那聲音不大卻韻律十足,像小時母親在板上搓衣服,雖不耐聽卻叫人安心。

劉曉娟問她:“你還是不打算回家?”

她說:“不回了,寒假再說吧。”

隔天,拖了倆月的獎學金終于發下來。她揣着這筆錢和當月工資去了趟銀行,熟門熟路地填表辦手續,卻在彙錢時猶豫了三秒,最後她從中抽出兩張揣進了褲兜裏。

回宿舍時她從小販那兒買了條裙子,在路口吃了碗沙茶面,又去小店買了些水果。進屋時劉曉娟

正拖着箱子往外走。

“買衣服啦?” 她扒拉着袋子,想細看又顧及時間,最終放棄,“李臻在樓下等我呢,我先走了,回來借我穿穿啊?”

項林珠點頭,等她出了門又叫住她,然後将水果遞了過去:“給你買的,路上吃。”

劉曉娟覺得不可思議,這不太像那天連十塊錢的早餐都要和她泾渭分明的項林珠。

她一把攬過袋子:“謝謝啊!”

人去樓空,轉眼整個宿舍只剩她一個人。她洗了個澡,剛出來時手機響了,點開來看是吉綱發的

微信。

這吉綱學的是能源科學與工程,剛上大三,和她來自同一個地方。吉綱約她明天晚上去頂沃仔的古心堂吃面。

她手指輕點,極流暢回了一個好字。

他們認識源于一場活動聚餐,一群人從校門往飯店走。

有人眼尖,朝着那顆樹下遠遠道:“哇,賓利,真氣派呢。”

項林珠吓一跳,下意識往人群後面躲。

卻聽有人說:“那不是賓利,是瑞麟,你再仔細看看。”

先前那人又看了看:“诶,我光瞧見翅膀,沒仔細看裏面的字母,原來不是B是R啊,那可差了不

止一星半點兒。”

那個說是瑞麟的人正是吉綱,項林珠對什麽翅膀字母的不感興趣,只知道那樹下不是譚稷明就松了口氣。

隔天傍晚,兩人依約在飯店門口見面。吉綱兩鬓剃得很短,額前留着極淺的劉海,高高瘦瘦,看

上去清爽硬朗。

“比賽剛結束,我們拿了二等獎。”

他興高采烈地說。

“恭喜。”她随口問,“什麽比賽?”

“節能減排科技競賽,費了不少心血。”他将筷子遞給她,“江蘇辦的,我剛從那邊回來。”

“你是大忙人,不是待在實驗室就是參加各種競賽。”

“你也挺忙啊,你這專業,下學期待在實驗室的次數比我還多,到時候還打工嗎?”

她吸了口面:“看情況吧。”

他攪了攪面湯,挑了塊牛肉放進項林珠的碗裏。

項林珠頓了頓,說了句謝謝。

他繼續挑,卻被她拒絕:“你吃吧,我這有呢。”

他執意放進她碗裏:“多吃點兒肉,看你瘦的,掙錢雖然重要,也不能虧待自己。”

“我可沒虧待自己。”

他笑:“那你舍不得吃肉?”

“那是因為我不想吃,不是舍不得吃。”

他仍在笑:“行了,在我面前你就別裝了。”

“……”

項林珠挺無語的,但也不願多說,只顧埋頭吃面。結賬時吉綱發現,那碗底的牛肉,她一口沒動過。

☆、4

飯後吉綱送她回宿舍,問她:“你有什麽要捎的嗎?我明天就回去了。”

她搖了搖頭。

“那有什麽想要的嗎,返校時我給你帶來。”

“不用了。”她說,“這裏什麽都有。”

“什麽都有也比不上家鄉啊,我姨的分店昨天在東二環開業了,那味道特別正宗,這裏的店我都吃過,都是打着我們那兒的名號挂羊頭賣狗肉而已,沒一家正宗的。”

項林珠笑了笑,沒接話。

“什麽時候也去我們店裏嘗嘗呗,包你滿意!”

他又補了一句。

“好啊。”

也不知吉綱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愛說這些。比如他爸和當地某局某領導在哪吃的什麽飯,那飯是如何如何不好吃,也不知他的重點是和誰吃了一頓飯,還是那飯到底如何不好吃。

不過這話題在項林珠這兒不太湊效,她本不愛說話,大多時候都是別人說她聽着,所以即便吉綱給予引導,她也說不出他預想的話來。

這之後,身邊的朋友都回家了,她大多時候一個人待着,每天按點兒上下班,看書學習散步,過得也挺充實。

這天晚飯後她去海邊散步,那一片游客多,從早到晚都十分熱鬧。她坐在岸邊看着戴泳圈的小孩兒在水裏撲騰,正不由愣神,回憶小時項建國教她怎麽游泳,卻被一人打斷思路。

“诶是你啊!”那人拍着胸脯,“我啊,符錢,上回請譚稷明吃飯那個,那天你也在,還記得嗎?”

這名字太好記,她當然記得。

“好巧。”

“可不是巧嘛,譚稷明呢,回北京了?”

她點了點頭。

“我說呢,找不見人。”說着,挨着她坐下,“你是他女朋友?”

她擺手否認:“不是。”

“那你們什麽關系?”

“……遠房親戚。”

那人點了點頭。

“看你們那麽熟,我還以為你是他女朋友。”

她含蓄地笑:“你誤會了,我們不太熟的。”

“不是吧,不熟他談公事帶上你幹嘛!”

“那是碰巧,那天廈禾路交通管制,我們繞了好大一圈才出去,當時已經很晚了,他不得已才帶上我。”

那人恍然大悟,又若有所思,最後和她寒暄幾句就離開了。

項林珠卻不知這次碰面會給自己招來一麻煩。三天後的傍晚,符錢居然帶着東西找上門,那會兒

她正窩在書桌前啃面包,一邊啃一邊看書。

只見他把一硬皮紙袋擱在桌上,還一邊和領他進門的宿管阿姨道謝,将那阿姨送走,又轉身看着她。

“我實在走投無路了,這東西你幫我交給譚稷明吧。”

項林珠驚呆了,這會兒才反應過來:“你怎麽不自己給他?”

“我要能聯系上他,哪還從你這兒繞彎子。”

她反應極快:“你沒他的號?我有,我給你吧。”

說着便拿起手機。

符錢說:“他的聯系方式我都有,可他不接我電話,發信息也不回。我實在沒轍了,你就行行好幫幫我吧。”

她這才發現攤上事兒了,譚稷明不接他電話,明擺着不願和他聯系,而她更不願和譚稷明聯系。

可符錢卻不給她機會推脫,拍了拍桌上的硬皮紙袋:“別的不用你做,你幫我把這東西轉交給他就行,拜托你了,給你添麻煩了,再見了!”

說完就一溜煙跑了,她汲着拖鞋追了兩層樓都沒追上。

再回去時便發了愁,看着那精巧紙袋楞了半晌,最終還是給譚稷明發了微信:符錢送來東西,讓我轉交給你。

一分鐘後那頭回複:什麽

她對着紙袋拍照片,給他傳過去。

又過了半分鐘,手機鈴響,她接起來。

“怎麽回事兒?”

她答:“碰巧遇到。”

“碰巧遇到你就幫人辦事?”

果然來脾氣了。

“我沒答應,可他找到學校,把東西放下就走了。”

“你跟他說什麽了,非得找上你。”

“他問我們什麽關系,我說是……遠房親戚。”

“你還有這想法?”

“……”

他又說:“既然收了,就放你那兒。”

“等你回來吧,我給你送去。”

“我一時半會兒走不了。”他說,“你先拆開看看是什麽。”

說完挂了電話,接着切牛排。

項林珠依言拆開紙袋,那紙袋中間鑲了一隔層,掀開隔層露出兩包牛皮袋。她将那封口揭開,粉紅一片,全是錢。她驚呆了,拆開另一包,仍是滿當當的錢。

她立即打給譚稷明。

“他送的錢。”

那頭笑了一下:“他還真沒起錯名兒。”又說,“你拿着花吧。”

“不用不用。”她抗拒得就像人送她一箱炸藥似的,“你什麽時候回來,我給你送去。”

他一邊吃東西一邊打趣:“人送你的,給我幹什麽。”

項林珠急了:“不是送我的,他是托我轉交給你。”

“托你你就接?”

話題就這麽又繞了回去。

他又說:“誰接誰辦事,他那事兒我辦不了。”

“別呀!”項林珠真急了,“你都辦不了,我更不能辦了,要不我給他退回去?”

千裏之外的譚稷明隔着電話笑了,肩膀放松,嘴角上揚,眼睛映出水晶燈奕奕光芒。他媽何曉穗将替他續上紅酒,回到座位時腕上的翡翠玉不小心磕到瓷器,發出輕微細響。

“傻樂什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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