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殺人了
江心瞳的新家,附近就是一片河提,偶爾無事,江心瞳便會去往河邊。
河邊綠柳婆娑,煙霧缭繞,江心瞳提着籃子,采了些草藥。王洋這幾天有些咳嗽,又不肯去醫院。的确,王洋是真窮,在這一個時期,普通人家去一次醫院的費用,都要趕得上兩個月的家用了。
大家都一樣,小病都熬着,好在,江心瞳雖然學的是法醫,不過對中醫也會有所涉獵,偶爾治個頭疼腦熱的不成問題。
采藥回來,江心瞳心情不錯,提着籃子歡快的唱起了歌,不談案子的時候,她的面容,少了幾分嚴肅,多了些嬌俏,看起來,倒是與尋常的十六歲少女無異。
葉乘廷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幕,少女穿着極踝的風衣,馬尾在後面一甩一甩的。
鬼使神差的,他就跟上去了。
江心瞳歡快的歌聲一頓,一個閃身,嬌小的身子鑽進了牆角,警惕的往後看了一眼。
男人目光微沉,想到那少女的警覺性,他輕輕勾了勾嘴角,往前走了幾步,再看那即将倒塌的舊牆角,已經沒有人了。
葉乘廷四下環顧,眼尖的發現樹叢中隐隐露出的一抹紅衣,撥開長草,長腿向樹叢間一邁,突然,脊背一僵。
“別動!”
女子的聲音透着嚴肅,輕輕吹打葉乘廷的耳垂,他感覺有些熱,反手便抓住那條纖細的胳膊,一記倒摔,葉乘廷聽到女子加快的呼吸聲。
他伸手一攬,又攬住了江心瞳的腰身,好懸沒讓她掉下去。
“怎麽是你?”
江心瞳的目光中海油幾分怒氣未消,語氣自然也冷冷的,她一貫是這樣。
葉乘廷倒是笑了:“倒沒發現你這麽狡猾。”
手指摸了下有些發燙的耳垂,剛才,江心瞳可是将他都蒙混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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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發現,探長還喜歡吓人。”江心瞳面對葉乘廷難得的笑臉,毫不客氣的回擊。
葉乘廷嗤笑一聲,不與小朋友鬥嘴。
江心瞳眼眸一轉,想不通葉乘廷又來找自己的原因,便問:“你抓到劉勝了?”
“抓到了,不過,他咬舌自盡了。”
自從上次,江青瞳在監獄裏被人謀殺,葉乘廷便加派了人手,如今的監獄,圍的水洩不通的,自然不能混人進去,可他沒想到,那劉勝竟然自盡了。
葉乘廷眼梢擡了擡,道:“我原本并不想将兩件案子放在一起,只是,如今道不得不惹人懷疑了。”
“可有問出什麽?”
“因為色。”
葉乘廷腦中回憶一轉,那日,他審問劉勝,殺害若夢的原因,那劉勝口風很緊,只強調二人有矛盾,可若是簡單的洩憤殺人,他又為何要将屍體移動?
葉乘廷不覺得,像劉勝這樣心思缜密的兇手,單單做出這一步,會是無心之舉,只可惜,那劉勝咬緊牙關就是不說。
但是,但凡殺人,無非是為財,色,利,仇......
當劉勝聽到為色之時,眼皮明顯多顫了兩下,葉乘廷心中有了個方向,便順着此路大膽猜測。
那劉勝性情孤僻,平日裏都跟着劉寒山,也鮮少回家,這樣的情況下,能夠與劉勝有所牽連的女子,自然不會是什麽青梅竹馬,但是,在劉家倒是有可能。
是,劉家的下人,抑或是,女主子?
葉乘廷的猜測合乎情理,可他彎彎沒想到,那劉勝的反應那麽大,在聽到女主子三個字時,臉上更是一陣一陣的抽搐。
接下來,便是咬破舌尖自盡。
葉乘廷看着他尋死,卻沒有上前阻止,因他知道,即便是阻止了,劉勝葉不會說。
他将目标鎖定在劉家的女主子身上,可是,劉家的女眷多達十二人,要從這些人中,找出與劉勝有染的人,真是困難。
江心瞳想了想,雖然兩件案子背後,都呈現有人指使的特征,可,要将兩起案件并案,卻還是少了某種牽連。
不過,江心瞳隐隐有種奇怪的感覺,幕後策劃謀殺江青瞳的,還有策劃殺害若夢的,是同一個人。
不過,這種沒有證據,全憑直覺的猜測,江心瞳默默留在了心裏。
雖然說,兩起案件,都抓到了兇手,可以正式結案,可此時的葉乘廷,卻沒有放松下來,因着兩名兇手先後死亡,他總覺得,波雲詭谲的變化,隐匿在了現實的平靜之下。
“不請我去坐坐嗎?”
看江心瞳陷入沉思,葉乘廷低眸看她,目光灼灼。
江心瞳從江家的公館出來之後,便再也沒有回去過,現在,她與王洋住在一起。
她們的家,是一處小平房,面積不大,陳設也簡陋,不過,王洋是個勤快人,家裏收拾的幹幹淨淨的。
王洋自己種了不少菜,在菜園子邊上,也灑了些花種子,這不,最近開花了,整個菜園子蓊蓊郁郁的,倒是一點兒都不見蕭條。
深秋的天氣,處處可見蕭索,可到了江心瞳這裏,卻反倒別有一番滋味,葉乘廷看着這雖然小舊,卻又透出幾分溫馨的家,心內竟然生出一種,要從自己的小洋房,搬來這個地方的感觸來。
這個想法在腦海裏冒了個泡,葉乘廷見到一人從屋內出來。
來人粗布衣衫,頭上纏了一塊方巾,三十多歲的年紀,雖然打扮質樸,儀态卻是端莊。
她與江心瞳有五分相似,從她如今的樣貌來看,倒依稀可見,年輕時的風采。
江心瞳看見王洋過來,忙走了過去,母女二人很是親昵。許是血脈之間的奇妙聯系,江心瞳對于王洋,有種說不清的親近之感。
“心瞳,這位是?”
王洋只敢掃一眼葉乘廷,便怯怯的低下頭去。
男人目光如炬,身長玉樹,周身彌漫的,盡是生人勿近的氣息。
“娘,這是葉探長。”
對于王洋的局促,江心瞳倒不奇怪,大大方方介紹起來,王洋朝心瞳看了一眼,才慢慢走近,手指在背後擦了一把,弱弱問道:“葉探長來,是,有什麽事嗎?”
王洋本以為,能做探長的,怕是上了年紀的老頭,卻不料眼前的人如此年輕英俊,突然,她想到什麽,話鋒驚慌的一轉:“探長,我們心瞳,沒有犯什麽錯吧?”
葉乘廷本不覺得自己過于嚴肅,瞧見王洋這模樣,目光難得溫和:“沒有。”
“那就好。”王洋拍了拍胸口,一副放松的模樣:“那探長這次來是,有什麽事?”
江心瞳攬過王洋瘦小的肩膀,小臉一揚,少女明媚的氣息迎面而來:“他是來謝我的。”
“謝你?”王洋愣了一下,随即伸手輕戳了下江心瞳的腦門,嗔道:“小妮子盡是說胡話。”
又想到了什麽,目光帶上了更多的謙卑,語氣卻更激動了幾分:“我家心瞳上次蒙冤入獄,也是葉探長救了她?”
葉乘廷點點頭,便見王洋朝下一跪,葉乘廷忙扶住她,好歹沒跪下去。
“娘,下跪是舊社會的做法,你不能動不動就跪,再說了,我本來就是清白的,你這樣,還會惹人誤會呢。”
“查出兇手,本就是我的職責,江小姐說的不錯。”
王洋點點頭,心下更喜悅了,忙招呼道;“那探長快請進,你留在這裏吃午飯吧,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謝謝探長。”
面對王洋的局促,葉乘廷目光緩和不少,淡淡道:“麻煩了。”
王洋聽後,欣喜的去了廚房,江心瞳則看了眼葉乘廷,眸光探究的打量着葉乘廷。
好一會,王洋又出來,看了眼屋內相視無言的二人,又瞥了眼葉乘廷邊上空空的茶杯,忙又添了水,才去了附近賣豆腐的王家。
屋內的江心瞳與葉乘廷二人,大眼瞪小眼,突聽外塗傳來一聲驚叫,江心瞳豎耳一聽,那驚叫聲,分明是自己娘發出來的,她跑了出去。
葉乘廷緊随其後,外頭的驚叫聲卻是越來越混雜。人群圍成了幾排,擠開人群望過去,是幾具血跡斑斑的屍體。
“慘,慘無人道啊,殺人了,殺人了......”
驚鳥飛蹄,狗吠鴨鳴,夾雜着人們的驚恐驚叫,在這個寂靜的地方,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