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狗腿，你變态
“葉，葉乘廷，你怎麽回來了？”
看着去而複返的葉乘廷，江心瞳那清冷的眸子裏，有一道小小的光束亮了起來。
只是，她還不是很确定，自己的嫌疑人身份，是否解除了，只是，看那葉乘廷眼中不加掩飾的狠意，江心瞳默默皺了眉頭。
“死者根本就不是中毒而死，江心瞳，你故意颠倒主次，難道是想掩飾自己的罪行？”
暗黃的燈光下，葉乘廷高大的身影朝她壓了下來，男人冷厲的嗓音，帶着濁氣的呼吸，驚的江心瞳一時失語，默然了三秒，才呆呆的問道。
“你說，江青瞳不是中毒而死，那她......？”
她的話還沒說完，葉乘廷陡然拉開與她的距離，起身，理了理黑色風衣，默然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方才，江心瞳的表現已經足以證明，她對于江青瞳的死因，并不知情，她不是兇手。
“你在試探我？”
江心瞳這個時候才意識到，這個男人剛才的憤怒，不過是試探。
将與犯罪有關的心理現象進行推敲，這本來應是犯罪心理學家研究的事，可這個男人，思維倒是超前。
不過，好歹這個男人沒有分析錯。
“你可以走了。”
葉乘廷直接忽略她的問話，大步邁出牢房，風撩起他的黑色風衣，露出修長的腿來。
江心瞳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沖了出去，張開雙臂，擋在葉乘廷的面前。
“你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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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找出殺害江青瞳的兇手。”
葉乘廷漠着一張臉，只是道：“這是警察廳的事。”
江心瞳在葉乘廷的眼裏看到了懷疑，确實，她的做法，有些冒失，可，江心瞳前世就是法醫，除了解剖屍體，江心瞳不知道自己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時代，還能做些什麽。
再加上，江家的人親手将她送進監獄，先不說，她早已經對江家人心生膈應，就說江家人，現在也不願意她回去，更弗論，外面還有一個要置自己與死地的督軍府二少爺。
在監獄，江心瞳不安全，出了監獄，江心瞳還是不安全，不如，就待在警察廳裏，尋一個安穩。
“我知道，我希望能夠跟着探長工作，我可以解剖屍體。”
“......”
大約是江心瞳這技能實在是駭人，葉乘廷終于停下了腳步，眼神狐疑的掃過江心瞳的臉。
暗黃的燈光掃下來，葉乘廷背着手，挺直的身軀，自成清冷高貴的風姿。
他微微低頭，視線對準了江心瞳：“會解剖死人，還是活人？”
他是将傷了獄卒的賬提到明面上來了，江心瞳無奈的聳聳肩道：“那是因為他要殺我，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保。”
“是麽？”
葉乘廷面上依舊淡漠，側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警衛。
“探長，确有此事。”
葉乘廷淡淡的哼了聲，眼眸瞥向江心瞳，眼波無痕：“這件事情，我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警衛搬了張太師椅，葉乘廷坐了下來，伸手就摸到了煙，他吸了一口，吐出長長的眼圈，探究的視線透過缭繞的煙霧，定格在對面的女人身上。
先前那獄卒被帶了過來，跪在葉乘廷的面前，縮頭縮腦，他嘴裏還在為自己伸冤：“探長，我什麽都沒做，您可不能聽信讒言啊。”
葉乘廷這會兒正襟危坐，手裏卻是慢條斯理的掏出一把槍：“我記得我說過，背叛我的下場。”
獄卒登時白了臉色，嘴唇哆嗦着說不出話來，然而，手中的槍在葉乘廷這裏轉了個身，直接被丢給了江心瞳。
“動手。”
葉乘廷眼梢未擡，短短兩個字，不帶一絲多餘的情感，這個男人，處理事情來，從不拖泥帶水。
關于葉承廷這個人，江心瞳無非是道聽途說，聽聞，這葉承廷家世顯赫，自己卻是只喜單打獨鬥，傳聞他斷案如神，脾氣卻甚是暴虐……
可是，當葉承廷這個人，就站在她的面前，她反倒不知如何評價此人了，也看不懂，他将一把槍丢給自己，是要做這麽？
“怎麽，不敢？”
葉承廷此時丢了煙，還亮着紅火的煙頭，被他一腳踩下，軍靴摩擦着地面，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響。
“警察廳從來不要吃白飯的人。”
丢下一句話，葉承廷再不給她任何機會。
而此時的江心瞳，也終于抛下了心內那一點偏見，一聲槍響，一聲哀嚎，昏暗的牢獄內，染上了鮮紅血液，腥的厲害。
葉承廷人已經站在了鐵窗面前，人既然已經交由她處置，是生是死，那都是命。
“探長說了，不允許手下濫用私刑，這個人謀財害命，自有法律處置，今日這一槍，算是我為那些無辜之人，讨回一個公道。”
這話本平平無奇，葉乘廷聽的多了，自然不會在意，然而，他淡漠的目光落在那一截段落的手指上時，腳步一頓。
好精準的槍法。
驚訝的何止葉乘廷一人，警衛員小默，不可置信的看着在地上反射性彈跳了一下的手指，連說話都開始結巴了。
“探長，這，這......”
民國五年的申城，教化開放，也有許多貴族小姐，開始沖破封建牢籠，尋求獨立自由的生活，江心瞳，也許會是這些追求自由民主中的一員，可這一身精準的槍法，也絕對不會是，練就了幾年就能有的成績。
葉乘廷這個時候才發現， 他之前是低估這個女人了。
“江心瞳？”
他驟然開口，嗓音沉沉的喚她的名字。
低沉的嗓音，如跳躍在鋼琴鍵上的音符，只是那一雙如墨的眼眸，卻是微微眯着，掩飾了眸中的興致。
“跟我來。”
江心瞳不敢怠慢，忙小跑着跟上他。
江心瞳高高瘦瘦，步伐也不嬌弱，可跟在氣場強大的男人後面，她覺得自己就如随時要讨好主人的小丫鬟一般。
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出了牢獄，迎面清風吹來，江心瞳音樂聞到，自己身上的黴味，她嘴角抽了抽，心內更多的是慶幸，自己終于重獲自由。
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整整兩天，這是江心瞳，第一次以一個自由人的身份，觀察這個世界。
矮小的平房錯落在街道，路上行人極少，偶有人力拉車的車夫，匆匆走過，一輛舊式汽車從她的身邊飛速而過，濺了江心瞳一腳的污泥。
江心瞳深吸口氣，沒有想到，以前只在電視劇中看到過的民國情景，竟然有一天，活生生出現在她的面前，而她，從此以後，會成為這個世界的一員。
從歷史上來說，這個時代，紛争動亂，難有和平可言，在這樣一個時代生活，必定是艱難的，可，江心瞳不怕，因在這樣一個年代，有新希望的萌芽。
随着葉乘廷繞過街道，來到了警察廳外圍一處偏僻的宅落，江心瞳進來之時，就看到兩個警衛員拖着一個男子，往那邊的深林裏去了。
江心瞳看了一眼那被拖拽的男子，面色白的沒有一絲血色，不由好奇：“他們這是要做什麽？”
葉乘廷聽見她的問話，低低一笑，冷峻的面容上，邪氣盡顯：“這個人，故意隐瞞了江青瞳的死因，對于背叛我的人，我會将他們丢給深林那邊我養的狗。”
明明是令人心生戰栗的話，可說話威脅的人，卻是一臉的坦然。
江心瞳心內跳了下，繼而嘴角咧開燦爛的弧度：“放心，我會跟着探長好好辦事，不給你喂狗的機會的。”
心下卻是已經将葉乘廷罵成了變态了。
葉乘廷淡淡瞥一眼她，眉心突突跳了下，眼前的女人，一臉讨巧卻又暗帶驕傲的神情，當真是叫他無語凝噎。
“狗腿！”
末了，葉乘廷憋出兩個字，再不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