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本來還在郁悶表妹又想起勸自己趁熱喝人參虎鞭湯的康熙,在注意到鳌拜這號稱大清第一勇士、體格健碩、壯得像頭牛的家夥居然打起了噴嚏時,原本很憋屈的心情居然得到了纾解。
“勞鳌中堂身體有恙還要操勞國事,朕想着,不如先叫太醫來為鳌中堂看診,再接着談事吧!”
鳌拜剛想幹巴巴的開口拒絕,誰知康熙居然一反常态,笑容可掬的連連催促李德全去請太醫來養心殿,以至于在繼康熙和佟玉姮這帝妃二人睡塌了景仁宮西配殿的新床後,滿朝文武又得知號稱大清第一勇士、體格健碩、壯得像頭牛的居然得了傷風感冒。
鳌拜‘身體欠安’,最高興的當然是我們備受欺壓的少年天子康熙了。為了更好的布局,康熙給了鳌拜幾天病假,讓他好好的在家調養身子,等病情好轉後再說重回朝堂的話。
因着康熙表現得情真意切,知道自己中了‘計謀’的鳌拜只得暫時承認自己病了,回府養病。這一出讓人十分意外的戲自然再一次的攪亂了朝中的布局。而隐射朝堂的後宮,自然也跟着變了格局。
鳌拜因‘病’暫告別朝堂的第三天,相約一起逛禦花園子的博爾濟吉特·錫蘭和佟玉姮碰頭後自然而言的談論起這件事。
“我們的萬歲爺可真仁慈,鳌中堂大人本想抱病處理國事的,可萬歲爺為了鳌中堂大人的身體着想,執意讓鳌中堂休息一兩日,為了不辜負萬歲爺的美意,鳌中堂大人揮淚暫時告別朝堂!”博爾濟吉特·錫蘭不愧為草原明珠,明着誇獎暗着嘲諷的話說起來那叫一個利索,直讓和她一起往鯉魚池裏丢魚食的佟玉姮樂彎了腰。
“你這張嘴啊,可真厲害。怪不得連鈕钴祿庶妃也不敢和你鬥嘴。”
“你就瞎說吧,人家哪是不敢和我鬥嘴,分明是瞧不上我,心思都用在與皇後娘娘争鋒相對去了。說到這,我倒想起一事,自從鳌拜因病休養後,鈕钴祿庶妃行為就沒那麽張狂了,看來,這宮裏的人沒一個笨蛋,包括你在內。”
“人家本來就不是笨蛋。”
無語了一下下的佟玉姮将滿盤的魚食都倒進了鯉魚池,頓時,各色的鯉魚從池四周游來,争奪起魚食。看了一會兒,佟玉姮突然歪着腦袋打量了一會兒博爾濟吉特·錫蘭。
“你說你也當了這麽久的庶妃了,怎麽還沒懷孕呢。”說着,佟玉姮伸手摸了摸博爾濟吉特·錫蘭的小腹。
被佟玉姮動作鬧了一個大紅臉的博爾濟吉特·錫蘭白了佟玉姮一眼,哼道。“這種事急不來的,而且嬷嬷告訴過我,我的年齡尚幼,還不到懷孕的時候。”
“你那奶嬷嬷這話倒說得對。而且這事也急不來。”佟玉姮這才想到博爾濟吉特·錫蘭的年齡,十七八歲,換做前世還是尚在讀書的高中生,論理是早了點。所以佟玉姮也沒催促博爾濟吉特·錫蘭早日生孩子給她玩,轉而好心的囑咐道。
“記得讓你那奶嬷嬷注意一點,不管是吃的也好,用的也好,穿的也好,都要檢查後再吃再用再穿,要知道後宮之中,各種陰損手段防不勝防,需得小心謹慎,才得心想事成。”
“這話皇阿嬷也給我說過。”博爾濟吉特·錫蘭理了一下發髻,眉眼全都帶笑的說道。“別光說我了,玉兒你也一樣,你可不知道那日你喝了皇後娘娘賜下的茶水,我心裏有多擔心,就怕你跟鈕钴祿庶妃一樣也遭了皇後娘娘的暗算!”
佟玉姮吐了吐舌頭,俏皮的回答道。“我這不是沒事嗎。”雖然事後跑了一次茅房,但這種事就沒必要說了吧。
博爾濟吉特·錫蘭不知佟玉姮除了力大如牛外還有百毒不侵的金手指,所以她誤以為是赫舍裏·華芳轉了性沒有朝佟玉姮動手,不由松了一口氣,感嘆好基友的運氣。
“行了,別說這些傷和氣的話了,來,給你瞧瞧我家秋菊昨兒繡海棠花,是不是跟真的一樣兒。”說話間,佟玉姮将那塊繡有三色海棠花的手帕遞給了博爾濟吉特·錫蘭,并道。“你前兒不是說新做了幾條抹額嗎,給我瞅瞅。”
“放在承乾宮裏沒帶出來。”
說着,博爾濟吉特·錫蘭就着身旁大宮女伊蘭朵的手起了身。“玉兒,今兒萬歲爺估計不會去你哪兒,不如到我那做客吧。”
“怎麽不跟我到景仁宮做客。”佟玉姮珉珉嘴,神色有些不虞的道。“也不知你在避諱啥。”
“這不是避諱,而是尊重!”
從小在宮裏長大,博爾濟吉特·錫蘭深知景仁宮在康熙心中的地位,也清楚如果不是佟玉姮與已去世的孝康章皇後太過相似的話,佟玉姮也住不到這景仁宮來。或許究其康熙一生,除了佟玉姮這在他心中有特殊地位的表妹以外,不會再有另外一位女人住進這景仁宮。博爾濟吉特·錫蘭看得明白,所以才不怎麽踏足景仁宮。
按說自己該嫉妒的,可是博爾濟吉特·錫蘭絲毫沒感覺到嫉妒。或許就像自己奶嬷嬷所說的那樣,自己其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愛康熙,有的只是被搶走後位的不甘心罷了。畢竟她是除了佟玉姮以外,呼聲最高、最有可能成為康熙元後的人選,是太皇太後按着一代賢後孝端文皇後(博爾濟吉特·哲哲)的模子教養大的。何奈卻抵不過人算。
想到此處的博爾濟吉特·錫蘭曬然一笑,暗道自己魔障了。就算自己成了皇後又怎樣,依康熙的性格又怎麽允許成了皇後的自己再生下懷有蒙古血統的子嗣呢,說不得不知什麽時候就是斷子嗣的絕育湯藥賜下。就好比鈕钴祿·東珠中了絕育藥的事,她才不相信一直努力平衡後宮各方勢力的康熙會不知道,不然依着赫舍裏·華芳的謹慎,宮權又怎麽會被鈕钴祿·東珠這女人給奪去了一小部分呢。
博爾濟吉特·錫蘭意味深長的瞄向了一旁的花叢,随即拉着佟玉姮,相攜往承乾宮走去。在兩人走後,博爾濟吉特·錫蘭先前所望的花叢中突然鑽出一道人影兒。那是一位五六歲大的女童,仔細瞧瞧,她的面容竟然與延禧宮的鈕钴祿庶妃三分相似。
這女童名叫鈕钴祿·明珠,是鈕钴祿·東珠的嫡親妹子。她之所以出現在宮中,不過是因為鈕钴祿府中争寵厲害,而她額娘舒舒覺羅氏又身懷有孕兼之害喜嚴重,不能顧着她。舒舒覺羅氏唯恐遏必隆善妒的第三位繼妻害了這唯二的格格,只得遞了消息給鈕钴祿庶妃,讓她接了鈕钴祿·明珠入宮,小住一段時間。
鈕钴祿·明珠進宮小住,最高興不是鈕钴祿庶妃,而是最近被她擠兌得險些維持不住寬和面具的赫舍裏·華芳。這位皇後娘娘想着,這小格格進了宮,為了保存形象、鈕钴祿庶妃多多少少會收斂一二,便擺出慈善的面孔,賞賜了鈕钴祿·明珠不少的珠寶首飾,讓她安心的留在宮裏小住。
今日鈕钴祿·明珠之所以會出現在靠近鯉魚池的花叢中,不過是偶爾罷了。這姑娘先前跟着幾個宮女在放風筝,用力過猛下風筝線斷了,鈕钴祿·明珠跑去找風筝的時候,恰巧聽到博爾濟吉特·錫蘭同佟玉姮說話,一時好奇之下,鈕钴祿·明珠便躲藏在了花叢中。博爾濟吉特·錫蘭無意中瞥見了她的身影,所以才說出了以上的那番話。
講真,博爾濟吉特·錫蘭也不指望五六歲大的女童能記得多少,只要她回去同鈕钴祿庶妃說了,她的目的便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