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蛾

第10章

我不相信他，這種話怎麽能讓人相信？

我推開他，我忍不住說：“梁理，你是瘋了吧，用這樣的話來騙我？你說只有你能看到我，可房子裏的牆紙沙發，明明是我叫人來的。”

“你那部手機發出去的所有信息只有我能收到，是我替你叫人來的。”

“這不可能。”

梁理低頭看着我，“你就沒有發現異樣嗎？為什麽那些人看到你都那麽冷漠，不是因為他們讨厭你，而是他們根本看不見你。你要是還不相信，大可以出去試試，看看誰理你。”

我往外跑，我抓着那些從我身邊經過的人，我大聲地喊着，可他們似乎不曾看到我，從我身邊就這樣走過。

一個小孩朝我蹦來，我站在原處，期待地看着他，他撿起了我腳邊的球，從我身體裏穿過。

我呆呆地轉頭看着他，這時，梁理走到我身邊，我聽到他說：

“林知也，你的命是我的，是我換回來的，也只有我能陪着你照顧你，別去梁非那裏。”

他這麽說太可笑了，若這一切都是真的，我真的死了，那麽我現在能去哪裏。

他牽起我的手，我仰頭看他，我問他：“如果你不用自己的命做交換，我會怎麽樣？”

他愣了愣，“你會消失。”

我掰開他的手，不再看他，我說：“你就應該讓我消失。”

我把他丢在了身後，又在他的注視下，去了梁非那裏。

我既然是只鬼，那麽還用推門嗎？

我站在門外，徑直朝門裏撞，我聽到一聲悶響，我捂着額頭，半蹲在地上。

梁理跟了過來，嘆了口氣，他說：“你能別那麽蠢嗎？”

他過來要扶我，我把他推開，“不要你管。”

“脾氣還挺大啊？”他笑了一聲。

我瞪着他，這時就聽門裏傳來梁非的聲音，“哥，你在和誰說話？”

我一愣，梁理直接拽着我的手往裏走，他把我拖到裏面，我站在梁非面前，他的目光落在梁理身上。

梁理握緊了我的手，對他說：“沒什麽，你聽錯了。”

梁非皺了皺眉，他問：“你怎麽還在這裏？”

梁理拉着我走到靠窗的沙發上，他推了我一下，我跌在裏面，他就挨着我坐下，手覆在我的大腿上。

我吓得一動不敢動，聽到他的笑聲，我立刻擡頭，緊緊盯着梁非的表情。他看不見我，也不想看他哥，垂眸劃着手機屏幕。

梁理對他說：“家裏讓我多看看你。”

“随便你，別發出聲音。”

梁理呵笑一聲，他擡起手攬住我的肩膀，我立即擡頭，他翻了個白眼，拿出手機單手打了個一行字。

我湊過去看，他上面寫着，梁非又看不見你，你緊張個屁啊。

我愣住，後背就被他壓了一下，臉紮進他的懷裏，腦袋被他緊緊圈住。

那感覺太違和了，這一切都是在梁非面前，我雖然知道了梁非看不見我，可我心裏還是有一種在光天化日下和梁理偷情的錯覺。

梁理緩慢揉搓着我的頭發，手指又沿着脖頸往下，在我的脊椎上反複揉搓。

我側頭看向梁非，他的視線突然從手機上移開，往我這邊看來，目光不是我所熟悉的溫柔，而是冰冷陰鸷，他問：“你到底在做什麽？惡心死了。”

梁理繼續揉着我的後背，他說：“做什麽？我就喜歡摸空氣怎麽了？”

我被梁非那種視線弄得頭皮發麻，我反手抓住梁理的手，讓他不要再亂動。

我對他說：“求你了。”

梁理大人有大量，停下了動作，随後單手撈起我的腰，我幾乎是挂在他身上的，聽他說：“我走了，你一個人就好好緬懷吧。”

“滾。”

我心裏一抖，梁理拉開門，他帶着我走了出去。

站在外面，他看着我，用手輕輕碰了碰我的臉，對我說：“吓傻了？”

我抓住他的手，低聲說：“梁非不是這樣的。”

梁理不說話，我就繼續說：“他一直都很陽光，雖然剛見面的時候像個不良少年，但後來就好了，他很溫柔，對誰都很有禮貌。”

梁理笑了笑，他的食指蜷曲輕叩我的額頭，他說：“林知也，你怎麽那麽可愛。”

“什麽？”

“你要知道，像我們這樣的人，每天對着各種各樣的人，換一副面孔很容易的。梁非喜歡你，所以他願意對你好，不想讓你看到他的另一面。可他對別人就不是這樣，你有看到過他的朋友嗎？”

我呆呆地搖頭，就聽他說：“我也喜歡你，所以願意對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