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相愛與否跟認識的時間長短有關系嗎?
在姜智豪的眼睛裏,二者是沒有任何關聯的。
他眼睛裏有簇火苗, 呼呼地燃燒起來。自第一次見面, 他的眼睛裏便種下了愛的種子, 但一直隐忍着, 沒燃。剛才, 任意像貓咪一樣的舔舐,猶如火星落進了幹枯的草堆裏。
姜智豪不光眼睛裏的火光燃了,五髒六腑都跟着燃了起來。
他一個翻身将任意壓到了身下,熾熱的吻鋪天蓋地落下來。
任意像只受驚的兔子, 懵懵地承受着他給予的一切。
直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傳來,乖巧配合的任意“嗷”的一嗓子, 手腳并用就将情緒高漲的男人給蹬下了床。
正陷在欲望當中的姜智豪被踢懵了。
他趴在地上緩了幾秒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麽。
他黑黝黝的眼神望向床上,像朵鮮花一樣的任意拉着被子蓋住自己,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渾不知自己的舉動有多荒唐。
兩人床上床下地對望着。
任意怯怯地,而他的眼神,像一座深譚, 深不見底。
十幾秒鐘之後, 任意抿着嘴唇向外傾了傾身子, 小聲問:“不會, 不會是摔壞哪裏了吧?”她委屈巴拉地說道,“實在,實在是太疼了,我,不是故意的。”
她擔心自己胡沖亂撞地, 萬一傷了姜智豪就不好了。
“總要忍過第一次,”姜智豪摁在地上的手慢慢動了動,他将手放到床上,抓着白色的被子猛地一拽,任意手中的被子便像脫了線的風筝悉數被他扯去。
她忍不住“啊”了一聲,像受驚的兔子一般蜷縮在一起。
他用被子裹住自己,接着重新覆上來,被子伸展,蓋住自己也蓋住她。
任意又慌又怕地看着他,“我,我剛才忘了問你,你有女朋友了嗎?”
姜智豪微不可察地“嗯”了聲。
任意慌了,她拼命掙紮,“你混蛋,你有女朋友了還跟我這樣?你滾,你滾。”
“你是第一次?”姜智豪使勁箍住她,顧左右而言他。
“廢話。”任意委屈地哭了,她怎麽也沒有想到令自己心動的男人已經有女朋友了。
她恨自己傻,為何不提前問清楚,初次見面,他唇上可疑的紅色已經說明了一切,可她還抱着僅存的一點兒幻想跟他暧昧不清。
吸取了剛才的教訓,姜智豪摟她摟得很緊,任她百般折騰也動彈不得,他低頭親吻她的眼淚:“我也是第一次。”
任意手腳使不上力,就想張嘴咬他:“你是第一次又怎麽樣,可是你有女朋友了。我才不想做別人的小三。”
姜智豪:“傻,你已經是我的女朋友了,還當什麽小三?”
任意不動了,淚眼朦胧地看着他。
就在這一瞬間,尖銳的疼痛傳來。
任意眉眼一皺,懲罰式地咬住了姜智豪的臉頰。
這個男人,壞出水了。
一刻鐘之後,任意把自己縮在被子裏,像輛趴窩的車子,一動不動地蜷在床上。
“你确定不起來?”衣冠齊整的姜智豪站在床邊問。
“你走了我再起。”任意甕聲甕氣地說道。
默了一會兒,姜智豪低聲問:“是不是很疼?”
任意沉默。
姜智豪嘆氣:“我有會要開,先走了,你自己起來,記得吃飯。”
姜智豪走後好久,像鴕鳥一樣的任意才慢吞吞從床上爬起來。
她來到卧室,抿着嘴唇盯着鏡子裏的自己。
這就變了?
她說不出內心的感受,有點兒失望,又有點兒小竊喜,隐隐還有些擔憂。
周一傍晚,任意和小文并肩走在校園的林蔭小路上。
小文好奇地碰碰任意的肩膀,“任意,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麽心事?這都一個星期了,你始終郁郁寡歡的,我都擔心你有什麽心理壓力。”
任意神情落寞地搖搖頭:“我沒事。”
“還說沒事,我看就是一副有事的樣子。”小文扁了扁嘴,“是不是,有心儀的男朋友了?你茶不思飯不香的樣子,明明就是害了相思病。”
任意跺跺腳,“快別提了,只不過是被狗咬了口。”
任意乎乎往前走,小文愣在原地,喃喃重複:“被狗咬了口?”她茫然四顧,“校園裏哪有狗?”
小文“咝”了聲,疾步追上任意,“哎,你不會真被狗咬了吧?萬一咬了,得趕緊去打防疫針,否則會出大事的。”
小文一臉心事忡忡的樣子。
她是真替好朋友擔心。
一個星期了,姜智豪像消失了一樣,一點兒消息沒有,連條短信也沒發。
任意心情特別失落。
如果在意一個人,甭管多忙,發條短信的時間還是有的。
反過來,如果不在意一個人,不管多閑,也不會放在心上。
任意覺得自己真是被瘋狗給咬了。
頭一次看男人便走了眼,任意甭提多郁悶了。
走到宿舍門口,小文拉着她,“走吧,去吃飯。”
任意搖頭:“你去吃吧,我不餓。”
“你本來就瘦成杆了,再不吃飯,就餓沒了。”小文拿她沒辦法,上前生拉硬拽地。
兩人正拉扯着,小文不經意看向前方,眼神都快直了,她低聲催促任意,“快,快看,帥哥,帥哥啊!”
任意撩了撩眼皮,漫不經心地問道:“在哪裏?”
小文更加激動了:“帥哥來了,他向我們走來了。”
任意奇怪地轉頭,帥氣有型的姜智豪手中捧着一束紅豔豔的玫瑰花慢慢向她走來。
任意委屈了一個星期的心髒開始怦怦亂跳。
姜智豪在小文震驚的目光中走近任意,他将花束往前輕輕一遞,“最近沒聯系你,是不是生氣了?”
任意不接花,“我們之間有必要聯系麽?”
姜智豪沖小文淡淡笑了下:“一起去吃飯吧?我請客。”
小文抿着嘴唇左看右看,悄聲問任意:“什麽情況?”
姜智豪主動自我介紹:“你好,我是任意的男朋友,姜智豪。”
小文驚了:“你好,你好,我是任意的好朋友,小文。”
男人太帥,老擎着束花怪尴尬的,小文主動幫忙接過花,“那什麽,你們去吃吧,我負責把花拿回宿舍。”
有一些女同學停在宿舍門口看光景,大有越聚越多的架式。
任意見情勢不妙,也不矯情了,自己先朝外走。
姜智豪慢慢跟在她身後。
坐到車上,任意不客氣地說道:“去體育場。”
姜智豪沉默地看了她一眼,沒多話,車子直接駛向了體育場。
在體育場停好車,任意甩上車門就往裏走,姜智豪好奇地四處看了看,依然跟在她的身後。
兩人繞過大廳,來到裏面的籃球場。
天色已暗,籃球場上已經亮起了燈光。
此刻,有幾個大男孩正在場內打籃球,他們統一穿着深藍色的球衣。
觀衆席寥寥無幾,任意找了個空曠的位置坐下。
等姜智豪煞有介事地在她旁邊坐下後,任意表情淡淡地說道:“我們學校今晚跟鄰校的男生打比賽。之前雙方交手過十次,我校無一勝績。”任意轉向姜智豪,“怎麽樣?你上場試試?”
“我?”姜智豪挑眉,“我不是你們學校的,也可以?”
“允許請一名外援,你如果覺得行,那就行。”任意轉向場內,“你如果覺得不行,就算了。”
女孩一臉傲嬌的表情,像是給他出了一道難題。
你不做,我生氣。你做不好,我還是生氣。
姜智豪站了起來,他開始解襯衣扣子:“如果贏了比賽,有獎勵嗎?”
任意傲氣地一偏頭:“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
姜智豪笑了笑,擡步走下臺階,然後跳入場內,他沒有直接找人搭話,而是忽然加入他們,趁他們不注意,躍起搶球,然後在三米外投籃,一擊命中。
幾個大男孩都愣住了。
大家停了練習,圍到姜智豪跟前,姜智豪指指任意,“我是任意的男朋友,自認籃球打得還可以。大家不妨配合一下,如果可以的話,待會兒我願意以外援的身份加入比賽。”
隊長掃掃衆人,“我那兒有套新的隊服,你不嫌棄的話,換上衣服來試試吧。”
換上隊服的姜智豪,不似正裝那般俊朗有型,但追随籃球的樣子很灑脫,別有一番酷勁。
他比較擅長遠投,幾個人配合了十幾分鐘,姜智豪幾乎每投必中。
他投完球往回奔跑的時候,眼神會不經意往看臺掃一眼。
看臺那裏人逐漸多了起來,但姜智豪每每都能準确捕捉到任意的位置。
離得距離有些遠,任意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能看到他在朝自己這個方向看。
七點三十分,兩隊就位,比賽正式開始。
姜智豪穿着隊服,加之在夜色中,跟大學生之間的年齡差距不是太明顯。
開場十分鐘後,他便被換上場,一直打到比賽結束。
看臺上,随着比分的拉近,任意學校的同學都坐不住了,幾乎都站起來,興奮地沖着場內大喊,“加油,加油!”
有女孩在交頭接耳:“那個9號很陌生,是從哪請來的高手?”
“別瞎猜了,只能是某個女生的男朋友,比賽規則裏面不是寫了嗎?可以請一名外援,但這名外援必須是咱校女生的男朋友,其他人不行。”
這是條很奇葩的規定。
随着比賽終結的哨音吹響,幾乎全場起立。
姜智豪氣喘籲籲地站定,眼睛盯着比分,臉上現出無比懊惱的表情。
97比98,任意學校輸了一分。